猛龍過江 33 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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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來世果,今生做者是.....先生,我睇你面色.... .呃.....紅光滿面,要不要求支簽讓圣母娘娘替你解惑?” 被這段不倫不類的話拉住腳步,他臉上有些莫名其妙,“你都話我紅光滿面了,還解什么惑?況且,前面那幾句話明明是佛經來的?!?/br> “進了媽閣廟,圣母娘娘知道眾生疾苦,嘿,就算一時順風順水,心中或許仍有疑惑,況且民俗信仰和佛經萬法皆通嘛!”,那人努力不懈地游說,似乎看準了面前這個西服精致的男人,非得拉進來捐了香油錢不可, “知眾生疾苦的是觀音大士吧?”,他松了松領帶,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有閑心與這奇怪的廟祝胡扯,那人穿了個不倫不類的道袍,看上去像個生老相的青年,然而不修邊幅的面容要說剛邁入中年也不會有人懷疑,一時之間,倒是辨認不出年紀。 今日處理完澳門這邊的事,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煩躁,情況,似乎越來越難以支撐,丁瑤確實已成大勢,不僅吞掉了孫庸五星集團的股份,更似乎早在文件上做好了手腳,上周孫庸剛死,就強勢進駐澳門,如同他們當時接收靚坤的產業。 然而孫庸那條跨江猛龍究竟是誰殺的,至今尚未曝光,這點倒是很奇怪,畢竟若不是為了利益,又為何要殺孫庸?這幾乎間接給丁瑤設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局,她舍不得放棄接收孫庸版圖的巨大誘惑,便擺脫不掉與孫庸之死的關聯,說不得,還要面對臺灣三聯幫的追究,就算三聯幫幫主雷功年事已高,但這么大一個幫派,死了個重要骨干也不可能默不吭聲。 但一時之間,三聯幫沒有發話,不知是風雨欲來,還是有別的圖謀。 一開始他想不明白,為何丁瑤會選擇與笑面虎合作而不是東星烏鴉,畢竟初時,他真的以為丁瑤看上的是烏鴉,然而出了花仔榮的事,許是為了更鞏固關系,那女人立即將花仔榮的真正死因賣給孫庸,進而引起這場動亂。 他想,是丁瑤沒有把握在與他的合作交鋒中占到上風,陳天雄太強了,況且,一個壯大的東星社,還不如一個平庸的東星社,加上底下各路堂主各自為政的老牌洪興,港島無人能只手遮天,正利于她的發展。 就在這時,終于有了那男人的消息,離開港島本就是權宜之計,誰知道接連的暗殺讓計畫完全偏離軌道,他失去蹤跡,甚至,他懷疑過那男人是不是真的死了,死在某個根本不知名的地方。 別無他法,只能隱密地關注著蘇小小,若那男人沒死,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長久不聯絡她,然而半年了,竟真的一點音訊都無,直至三日前,他的身影出現在蘇小小身邊,在阿姆斯特丹。 “求簽就求簽吧,”,他邁入正殿,純粹為了放松一下心情。 那人殷勤的先一步跨進去,還沒見過到山門外熱情攬客的廟祝,怪了,媽閣廟在澳門向來是知名景點,今日竟然門可羅雀,那人的一雙三角眼笑瞇了起來,趕緊遞過簽筒,似乎怕他反悔。 “六十?這怎么解?”,他俯身拾起那支削竹而制的簽, 廟祝一下翻到解簽本最后一頁,第六十簽,“月出光輝本清吉,浮云總是蔽陰色,戶內用心再作福,當官分理便有益。請問施主問的是什么?事業,財祿,姻緣?” “問一個人吧,” “尋人嗎?哎呀,應該冇咩問題........“,手指順紙頁而下,在兩個字下頓住,軋住了話頭干干一笑,”遠回........哈哈哈,唔好意思,是尋人沒錯吧?“,他抬起眼想再確認一次,見他點頭,有些尷尬。 ”那個,遠回也不表示不回嘛,這支簽屬水利冬,宜其北方,現在正是冬天,你要找的人應該在北方,月色清亮,但爾然總會被浮云所蔽,只要繼續努力不懈,事情當有分曉,“ 男人挑挑眉,北方?心中感覺些許異樣, 廟祝見他面色變化,趕緊又道,“這支簽說的是唐朝薛剛誤殺太子驚崩圣駕的一段故事,渠違背誓言給家人惹來殺身之禍,你要找嗰個人,可能會給身邊親近人帶來血光,避到遠方都系無奈,” “如何化解?”,這解簽的解得倒是老實,不過這樣耿直難怪廟里門庭冷落, “你睇這簽圖,”,簽本下方畫著一個大大的爐鼎,“只要心誠,宣爐燒些好香拜神,感謝神明保佑,自會平安,”,廟祝眼睛滴溜,一絲狡黠閃過又趕緊肅起面容,卻剛巧被他捕捉, ”誒,唔好誤會,我不是在叫你捐錢,沒有那個意思,只不過我哋俗世的外在表現方式都......” 那人滔滔不絕地瞎扯,心情,竟然真莫名地輕松不少,他沒什么所謂,隨手掏出幾張鈔票放進面前功德箱,大家出來搵食,看他說得口沫橫飛,也算盡心,廟祝一臉喜色,連忙道謝, 正抬腿跨出中殿,不知道為什么,他忽地回頭看了一眼那尊高高在上長年煙熏火燎的神像,面容有些難辨, “我要找的人何時會有消息?” 廟祝微微一怔,沒想到這人還有回馬槍,他沉吟幾秒, “時間,只是個幻象,從未來到過去,何時開始,何時結束,心誠則靈,” 幾句話風馬牛不相及且莫名其妙,捐了香油錢,那家伙估計沒什么閑心再招呼自己,似是而非地打發自己走,心中失笑,搞得還真信了似的,他點點頭一步跨入向晚黃昏之中。 “倫哥!”,山門外一輛氣派奔馳靜待,黑衫男子揚起臉,“虎哥今日也在澳門,讓我哋請倫哥去富華盛世玩?!?/br> “西貢天后廟支簽都講咗你逢九不吉,等到明年結婚也不是很久嘛,今日盲公陳點講?”,女人摟著脖頸膩在他背上,任他在家里走來走去也不下來, “喔,那老家伙講我天庭飽滿,紅光滿面,運勢強勁,隨時隨地溝女結婚,脫褲生仔都得,”,他將她抓到身前,大手托在臀rou上捏了幾下, “盲公陳不是盲的嗎?點睇出你紅光滿面?”,她笑著躲,卻又逃不開去, “嗰老東西唔知多會睇面色,知我想聽乜嘢,點嘛?仲唔做我陳太?”,他故意將她壓在沙發上,馨香入鼻,溫熱柔軟,難怪都說女人是溫柔鄉。 “你個古惑仔,系唔系威脅咗老人家?”,被男人亂拱亂舔的動作弄的刺刺癢癢,她咯咯笑著,“我要拉你去差館,” “好??!Madam ,快拉我,妳唔拉我,我就要吃妳......D奶了,”,他一頭埋入那白嫩波乳中,“古惑仔插madam至高潮,新片,妳睇點?”,唇舌咂著點紅,邊說著下流話,她一下便抵御不住, 大手撫平她因為刺激而握緊的掌心,一下子與細膩的指頭緊緊交扣, 然而那份溫溫熱熱,卻在下一個瞬間被徹頭徹尾的冰涼激的渾身巨震,心臟仿佛被針猛扎了一下般疼痛,寒意刷過皮膚所有毛孔,隨即便是灌入口鼻的混濁。 他猛睜開眼,視線極不清晰,胸前緊抱的柔軟勉強拉回意識,尚來不及理清,身體的本能在此時率先掌控判斷,他蹬起腿在四周這液態的阻力中往身側陰影下躲,堪堪避過幾道從上方激射入水中的水流,拖出一條條帶著氣泡的流線。 運河并不寬闊,一扎出水面,頭頂便是石橋底部,周圍的驚呼尖嘯直過了一兩秒才傳入腦海,他將她固定在胸前,然而卻不知是不是被巨大的沖撞力震蕩,懷中的人似乎暈了過去。 混亂和低沉炸裂的槍聲仍在繼續,子彈一發發轟入水中,看來他們一時之間沒看清他的落點,然而這卻躲不了多久。 “阿公!”,少年瘋了般地狂吼,朝那棟爆炸的三角商店樓沖去,卻被高瘦青年死死拖住,一把將他按在路邊車后, “躲過嚟!拉住佢!”, 他朝另外兩個呆楞的少年大喊,飛仔有些反應不過來,被這聲吼給拉回神智,幾人在唐人街瞎混,也不過就是干些好玩的惡作劇,真槍不是沒見過,上一輩和荷蘭黑幫家族的爭斗故事也都爛熟,但聽說是聽說,幾個少年誰也沒經歷過真正的街頭槍戰,耳邊盡是耳鳴般的轟震,一時之間,就連子彈是從哪個方向攻擊都弄不清楚,只能慌忙跟著滾爬進路邊汽車窄縫中躲避。 “阿公!”,阿德還在嚎叫,此刻整個商會辦公室冒著熊熊火光,若里頭有人,絕對是兇多吉少, 肥尸心中一凜,沖出商店樓的男子應該正是雄哥沒錯,然而他與小阿嫂落河,那幾人還在橋面上搜尋,此時距離爆炸只不過一兩分鐘,差佬就算趕來也沒這么快。 他沖到幾步之遙,一把拉出剛才載他們過來的司機阿叔,中年男人傻了半晌也沒掙扎跌坐在地,沒想到飛仔和另一個少年架著阿德竟也竄上車,”你要做乜?“ 肥尸猛然踩下油門,只大吼了一聲,“都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