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災難
66 災難
“芝芝姐,睇下睇下,真的沒可能系秦念迦嗰bitch,“,杰寶遞過手機,“妳......妳太累啦,...... ..”,還想說些什么,卻在收到鐘小詩的眼風后收住聲。 胖姑娘嘆口氣,渾身濕透的女人愣愣地盯著杰寶的手機螢幕,她只好翻出一條干凈浴巾先將王亞芝整個人裹著,感覺她渾身顫抖,卻不知是冷還是別的原因, “今晚半島酒店金獎入圍酒會現在都還在進行呢,秦念迦同齊樂都不可能離開會場的,或許只是看錯了,.......” 天臺上大雨依舊,剛剛直播中還有齊樂和秦的身影,同一個時間里,秦念迦走在隔海的中環馬路上還挽著一個與瀟灑九成相像的男人?怎么想這機率都實在太低了。 確實,這是說不通的,難道,真的只是錯覺?王亞芝怔怔發愣。 將一對普通的男女看成他們,但為何自己竟會把瀟灑與秦念迦聯系在一起?真如同杰寶說的,自己潛意識中太過在意當初的感情三角關系才會有這樣莫名其妙的念頭。 送走兩人,王亞芝躺在客廳沙發床上,心底依舊飄忽不定,這棟陳舊的大廈頂樓有太多關于他的回憶,剛剛小詩勸道,也許,真的應該搬家了。 一段感情,無論是生離,或是死別,都有個期限,這個世界上,沒有一樣東西不會過期。 不知道為什么,有時候,她依然覺得瀟灑沒有離開。 “.......駭人的極端雨季反常的在入秋后依然強勁,.........珠江上游各埠發布洪汛警報,......秋臺多瑪暴風強度和半徑已經正式進入強烈水準,目前滯留菲律賓外海動向未明,是否撲港將會在接下來一兩日明朗,.....適逢中秋佳節,天文大潮不利于...... .....大澳,屯門,西貢,深井,坪洲,油塘和鯉魚門一帶應嚴防海水倒灌,..........“ 紅色福斯小跑車穿梭在沒有停歇的雨幕,交通擁堵,王亞芝不得不一邊開車一邊同時加入早上八點半的電話會議,這幾日除了重新審視明年一整年的拍攝計畫案,她也想調整一些未定案的方向,一鳴影業的優勢是底子不錯,手上有幾個潛力編劇與導演,但沒有制作高成本企劃的經驗,之前得獎的作品都屬文藝類型,港島商業片產業頗為成熟,發展以劇情見長的商業娛樂片,她認為這是一鳴的藍海,避免非跟風過度追求浮濫資本和場面特效。 “Chelsea姐,周四NBS的會議已經確認,這次與他們亞洲部接洽的公司名單還有團隊都在這里,Ralph和Ann準備好的企劃妳今天若有空........,噢,對了,今晚萬千慈善拍賣會的入場code我已經發到妳的email,.......”, 王亞芝端著咖啡,思索秘書原丹出去前簡報的行程,高樓之外云霧繚繞,腳下的建筑和馬路人車都阻絕在視線之外,雨點擊在玻璃上沒有發出聲響,這棟樓的隔音很好,她的辦公室正對維港,不過目前看不見對岸的九龍。 Ralph洛小鈞是公司目前她最欣賞的編劇,而導演Ann文安晴則算是半新人,只執導過一部短片一部長片,看得出很有想法,吹毛求庛,既是洛小鈞舉薦她不會過問太多。 NBS在這十年中影響巨大,除了與好萊塢的爭斗日占上風,其云端平臺市場成長飛速,這兩人聯手若是拿下NBS的合作,對于一鳴來說能打造新的品牌形象。 她想起前一陣子帶著瀟灑到灣仔軒尼詩道Diana的公司試鏡的事,當時仰望這座玻璃森林頂端的片片陽光,心中是雄心壯志,而如今她站在在代表成功與地位的中環寫字樓,擁有高人一等的視野,以及面前這片只能用金錢衡量的海天風光。 好像和做了一場夢似的,一瞬間,事業再度更上層樓,但為什么似乎并沒有想像中的開心? 有一個人,沒車沒樓沒錢沒勢,孓然一身卻不請自來闖進自己的生命,短暫的過程,似乎改變了些什么也留下了些什么,這個世界上,似乎真有些東西是金錢不能衡量的。 “.........泰緬邊境山區昨日發生七點五級強震,然而此處并不在地質活動頻繁的火環帶或是伊洛瓦底江流域,震央屬于淺層,地質學家正在研究使否與一個月前普吉島的地震屬于同一地震帶,.........救援隊準備深入.......“ …...墨西哥灣怪獸級颶風延美東海岸向上席卷,今日暴風半徑通過北卡羅來納州,預計兩日后逼近紐約,這將是百年來第一個登陸紐約的四級颶風....... 而位于南半球的阿根廷也不平靜,反常的春日氣候依舊酷寒,南緯四十度以下暴雪肆虐,特雷利烏市區多人凍斃,.......數日前在巴塔哥尼亞高原失蹤的輕型私人飛機搜救工作面臨重重困難,目前確認除了駕駛,機上乘客為一名亞裔男子...........” “嘩!搞咩,災難咁多?世界末日??? ”,兩個女孩在空曠的茶水房里盯著滾動播放的新聞頻道,主播正在采訪一位地球科學專家,而原先只是打算來沖第二杯咖啡的王亞芝也頓住了腳步,將注意力暫時放在平日不是太關注的國際新聞。 “我聽個星座老師的節目,近來水星逆行,咩怪事都有可能發生.......” “水星逆行?咩o黎o架(什么東西)? ” 天災人禍,甚至還有核電廠警報,她有些疑惑,世界似乎正像這兩個女孩所說,近期災難未免太多了些, “啊,Chelsea姐!唔好意思,剛剛沒看見妳,“,見是新上任的執行董事,兩人肅起臉上神色,不是沒人八卦過她與齊樂的陳年舊事,但一個初創業的女人能將齊樂從南丫島鄉村青年推上巨星行列,就連如今程氏集團話事人鄭蕓以前也曾是星亞的藝人,她的能力絕不容小覷。 王亞芝笑著點點頭,待兩人走后,又不知不覺看了一會兒新聞,心中有種奇異的不安,然而這股浮動的心緒,在瀟灑失蹤后似乎便沒有真正靜止過。 冰粒如刀,隨著暴風在這片大地來回席卷,觸目所及一切都是灰白色,深白,淺白,構筑著一種令人絕望的荒和冷。 此處人畜絕跡,就算是平日,也不過是一片史前冰川,然而這里并不僅僅是冰川,地貌裂谷綜橫,惡劣的環境,與南極大陸相比也差不太多。 這時若有救援隊的飛機繞過,也無法在這樣的能見度中看見地表那個正在移動的模糊光點,不過因為暴風雪盤據,搜救飛機根本不可能靠近這一帶。 向來自詡一動一靜皆倜儻的沉非明,現在只剩罵聲連連,他身側獸吼嗷嗷,火麒麟橘紅火焰外放抵御著風雪,一雙銅鈴巨眼里寫滿不爽,平時震耳欲聾威風八面的麒麟吼,此刻就連十公尺的距離都傳不出去,直接被風雪絞碎。 真是他媽的什么鬼天氣,就算春天的巴塔哥尼亞高原同樣人跡罕至,但這莫名其妙的暴雪也實在太過反常,小飛機失事,駕駛當場身亡,他雖一身陽火不懼低溫,但自己畢竟還是個人類,不是塊太陽能板,不吃不喝還要應付穿越高原的體能活動,能量總有消耗殆盡的時候。 吃了一顆師父亂煉的丹藥,精神倒是巔峰肚子也不餓了,就是一直放屁,他頗有些無語,若不是情非得已平日里他可不敢將那老頭搞的任何東西放進嘴里,從小不知被整蠱多少次, “聞到點人味了嗎? ” 沉非明拿著羅盤,方向倒是不會有錯,但天知道這里距離目的地還有多遠?起飛不到二十分鐘就遇到風暴,自己又走了兩日,應該已在高原深處,能見度這樣差,就算誤差只有一公里也可能繞幾天都找不到。 火麒麟翻了個白眼,懶得浪費力氣吼他,又不是狗,還聞呢! 看時間應該接近黃昏,但這里日照逐漸拉長,天依舊灰蒙蒙的亮,眼前又是一道憑人力絕不可能跨越的冰隙,堅硬的冰壁如同被刀生生劈開,斷出深不見底的峽谷,也許是冰原結構并不穩定,千百年里隨著重力擠壓總會錯出斷層。 沉非明嘆口氣,從懷里摸出個長型的東西,玄清劍,修行界奇珍異寶錄里排名都夠上前十的神兵法器,若有人知道這種傳說等級的寶貝一路以來都被沉非明拿來當交通工具估計會心痛吐血,不過這種早已消失在世上許久的古物,也沒人知道竟是在沉非明手中,以前還被師父拿來砍過柴呢。 青色寶劍泛著蒙蒙清光,穩穩懸浮在風雪之中,沉非明跳上劍身而火麒麟則是瞬間縮成棒球大小趴在他肩頭,一路上這該死的人類貪圖自己的神獸火焰,竟然不讓自己待在乾坤袋里,火麒麟不爽卻也別無他法,只能恨恨地在這潔癖男身上踱步權當擦腳,不過除了干凈的雪,此地根本沒有任何灰塵能弄臟他的衣服。 玄清劍頂著亂雪直接飛出懸崖邊緣,底下是萬丈深淵,一路走來已經用這方法飛過十幾個冰隙峽谷,沉非明駕輕就熟,只不過使用這樣的頂級法器對于能量的消耗極大,再搞幾天可能也撐不住,是以他盡量徒步前進,只有遇到這種地貌時才用法器飛渡。 要說火麒麟一只堂堂神獸怎么就不會飛呢?他也是無奈,難道是人間萬有引力太強?待久了就連神獸也只能適應物質世界的法則。 剛飛越不到三分之一,他心中忽地一緊,電光火石之間一種危機的預警尖銳襲來,激醒他幾乎和臉皮一樣麻木的腦子,但此刻正飛在半空之中,千山鳥飛絕,除了茫茫風雪什么也沒有,怎么可能有什么危險接近? 電流竄上背脊,同時間,火麒麟似乎也察覺了不對,不過一人一獸根本來不及反應,沉非明的五臟六腑瞬間浮上喉頭,失重突如其來。 空蕩的高空,玄清劍飛速下墜,就像被巨大磁力吸引,但劍身雖不知材質卻絕非鐵器,怎么可能有這種狀況?沉非明腦門一涼,體內能量瘋狂運轉渾身幾萬個毛孔都炸了,澄黃明火由掌心爆發,極強的控制力讓玄清劍在半秒內重抓回手中,然而也不知怎么了,下墜依舊持續,如同法器瞬間成了一柄死物。 千鈞一發之際,他摸出一把折扇想也不想便向下狂扇,扇頁上山河昭昭,颶風沖出卷起一股反向氣流,稍稍抵銷了自由落體的速度,沉非明不敢停連扇了十多下,然而不等他松口氣,山河扇再度失效,火麒麟幾乎尖叫了一聲,聲線中哪里還有分毫神獸的高冷。 這樣的高度掉下去,神仙也得摔成rou餅,沉非明急得在懷里亂摸,雖然寶貝不少,但在應付高空墜落這種情況中都屬雞肋,就在此時,他手里忽然抓到一片東西,掌心大小,冷冷涼涼。 是龍鱗。 神秘的地府男孩說有急事找他可以焚燒,但這材質如此特殊,等燒著和有人趕來自己早摔死了,他腦中閃過一個荒誕的念頭,若就這樣掛了,作為一個拿著龍麟信物去地府的新鬼說不定能走VIP通關道。 上奈何橋還能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