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苦澀中的糖渣
一卷.苦澀中的糖渣 “去...”她一時犯了難,破軍星君上次的嘲諷還記憶猶新。 她不欲再去青墟,可若不去青墟那太微北便無處可去。 她思慮間,璧離又入了一指。 兩指的指尖細細描摩著甬道內褶皺的形狀,一點又一點地旋轉,將每一褶都撫遍。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清明再擢不回,神思陷入混沌。鋪天蓋地的震顫從他探入的指處傳來,她無助地開口道,“去你那兒吧?!?/br> 她被他一把拉起,腳下生風地出了紫微宮。 一出紫微宮他便尋了個暗處,將她雙腳抬起,環上他的腰,面對面抱著,才騰了云往鬼部去。 他自上次在云頭逗弄過她之后,便食髓知味,這月余都盼著再見時能于云頭上再逗她一次。 他瞇了狹長的鳳目在云頭上吻她,留意著下面所過之處,見腳下出了紫微宮界,又過了太微北后,他便伸手探入她的前襟。 火熱的手掌在她嫩如云朵般的乳兒上四處搓揉,揪起那粉嫩的朱果,不復方才的細搓慢磨,瀉火一般地一把揪上,直揪到她痛呼出聲。 他側頭尋了她的鎖骨,在那纖細有致的鎖骨上,吸血食rou一般,又吮又咬。 他像一頭餓瘋的獸,在她身上露出的白嫩肌膚上肆意撻伐,所到之處皆留下點點青紫痕跡。 璧離從未如此孟浪,往昔的他總是謙謙如玉,潤潤如璧,似微風細雨般從容地逗弄她。 她眸中煙雨濛濛地望著他,嘴里溢出一聲聲隱忍的呻吟,那呻吟許是因為痛,許是因為癢,許是因為難耐。 自上次一別,每每入夢,總夢到他的臉。 夢中他攬她入懷,雙額相抵,鼻息相纏。 然每每醒來,卻發現幻夢一場,身側無人。惘然若失的心緒,讓她后來夜夜不寐,枯坐天明,以此避免入夢。 云紀自覺對他的喜歡壓抑不住,自沾染上情欲后,更是如此。她每每提醒自己,苦海無涯,回頭是岸。然一見到他,往昔所歷失落痛苦便好似超度了一般,霎時作煙云消散。 云紀彼時不知,她并非因沾了欲念,而再克制不住對他的情感。 而是在得不到他回應的漫長歲月中,她只能通過與他歡好來麻痹心中的累累傷痕,頗有些明知此身在夢中,卻愿長醉不復醒的意味。 畢竟從這其中,云紀可以看到他的一絲絲在意。 二人在云頭上忘情癡纏,那云頭被他二人踏得顫顫巍巍,好似要落下一般。 云頭上本只璧離一人撐著重心,隨著他愈發激烈的啃咬,他重心漸漸傾在她身上。她被他咬得又癢又痛,節節后移,最后一仰,二人從云頭上翻下。 極速下墜時的風扯開了他的發帶,拂散了她的云鬢。 璧離攬緊她,身后生出他原身的金紅翎羽翅來,那翎羽翅上覆著熊熊朱雀火,如熒惑之光,葳蕤璀璨。 蒼龍無翼,她從未飛過。 他察覺到她眼中的新鮮,不再騰云,而是金紅翎羽翅一展,向高處翱去。 落日的余暉與朱雀火的光華皆籠在他艷絕的臉上,那華發翻飛于腦后,她看得癡了。 耳邊呼嘯而過的風,吹的她忽然靈光乍現,問了一個從前相擁而眠前,她常問卻沒有答案的問題。 “璧離,你可對我有一絲絲的在意?” 璧離眼中登時盈滿nongnong蜜意,就那么定定地望著她,望了許久。 末了,驀地一笑。 那笑如蓮開香涌,似春風化雨,瓣瓣絲絲,落入她心。 “糖糖,你可知從未有人讓我如此歡喜?!?/br> “從未有人讓我如此在意?!?/br> 他頭一次給了答案。 她只覺她呼吸停了,時間止了。 世間萬物都不再流轉,也不復存在。只唯他一人印在她眼中,存在她心里。 若是沒有這些不時于苦澀歲月中細碎落下的糖渣,云紀想她興許在他倆的故事最后還能保有一份轉身的瀟灑。 但當她聽完他說最動聽的情話,與他一夜繾綣的交頸纏綿后,心里最后的一份保留也消失殆盡了。 云紀醒來時,璧離還睡著。 昨夜最后,璧離帶她來了他的鬼宿邸,這是她第一次來璧離的住所,好似心中的患得患失都被這一隅鬼宿邸熔去,往日愁緒具化作繞指柔。 她細細摩挲他的面容,從那鴉色的睫,到高挺的鼻,再到那緋色的薄唇,欣喜地一寸寸撫過,像是觸碰著一件稀世珍寶,既歡喜,又寶貝。 云紀輕輕地在他唇邊落下一吻,享受著這難得的溫存時光。 就此靜靜地在他懷中又躺了一會兒,想起今日要與重黎去弄那五色光華,只得遺憾地吁了口氣,不舍地又吻了吻他的眉眼。起身從他懷中坐起,抬手欲召來衣服披上,回偌晨宮,卻發現那衣服如何都召不來。 她疑惑地蹙起了黛眉。 昨日來鬼宿邸時,她分明記得他倆是披了衣服來的,怎的如今那衣衫卻不見了。 云紀不由心下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忽想起廉貞星君此前對她的忠告。 不要離開太微北。 她沉吟片刻,欲起身去一旁尋了璧離的袍子穿了回去。 卻見暗處立了一個身影。 “是誰?”云紀此時身上未著絲縷,她召來榻上的毯子披在身上。 那身影慢慢從暗處踱出來,走至她半米處站定。 這面容云紀不說多熟悉,但肯定是認得,因這是琉璃。 琉璃看著她,淡色淺瞳的雙眸沉得如無月無星的夜,好似酆都內積久的尸氣,黑得一眼望不到底。 云紀打量著她,用手緊了緊攏在身上的毯子。 琉璃見她并不開口,啟唇道,“云紀,數載未見,如今見你又是這番情形?!?/br> 云紀看著琉璃那樣子,只覺頗有怪異。她臉色漸白,不知說些什么,只得勉強地勾出一絲苦笑,“你...” 琉璃不等她說完,又繼續道,“蒼龍心部的神仙都似你這般如此好yin無恥,隨意便與男神仙交媾茍合么?” 饒是云紀平日脾氣再好,聽到她如此說時,面上也覆上了寒霜,她看向琉璃,沉聲道,“與蒼龍心部有何關系,不過都是我做的罷了?!?/br> 琉璃冷哼一聲,召出一把周身青綠,泛著寒光的匕首。 琉璃手上把玩著那匕首,神色莫辨地對云紀道,“云紀你該知道,我不欲與你共享他。你說今日我讓他做個選擇,從此莫再兩難可好?” “你從何處尋了這青芒破水匕?”云紀瞧著琉璃那并不發怒,卻面色凄厲,心下只覺微微有些膽寒。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那匕首乃云紀的靈寶,青芒破水匕,平日佩在腰間,從不離身。 “自是在你衣衫處尋得?!傲鹆Ч闯鲆荒ㄑ钡男?,那笑配上她那沉如詭戾的神色,看得云紀心中一驚,“若我用你的青芒破水匕刺我一刀,你說璧離會取了你的心救我,還是看著我死?” 云紀一瞬不瞬地盯著琉璃,若方才還因琉璃反常之舉心下生寒,如今聽完她的話,云紀只覺琉璃已然瘋癲。一時心下百轉千回,未幾,開口一字一頓道,“即便他愿意救你,若我不愿化為原形,你如此這般只無異于自盡罷了,你還是莫要拿自己冒險?!?/br> 云紀這話越說越沒有底氣。 璧離在她二者間做抉擇時,可從未選過她。 是以,她只得穩住琉璃,來避免這無妄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