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擇
抉擇 ICU病房外等著幾個人，氛圍非常壓抑。 丁蕓茹認出凌顧宸和他的貼身保鏢，另一個男人她總覺得看著有些眼熟，一個老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扶靠著手里一支銀獅頭的精致拐杖。 覃沁看到韓秋肅的時候怔了怔。凌顧宸他走過去，臉色十分不悅，丁蕓茹悄悄靠向一旁。 “她還是沒醒？”覃沁小聲問。 “接近30個小時，高燒也沒退?！绷桀欏返穆曇衾镉休p微的惱火，“這樣下去很不樂觀?！?/br> 覃沁疲累又懊惱地錘墻，丁蕓茹被嚇了一跳。但她沒有打擾他們，她悄悄走到ICU門口，遠遠看到祝笛瀾躺在病房里。 她罩著氧氣面罩，幾根管子從被子下伸出來。她睡著的模樣十分安穩，氣色也不是很差。 丁蕓茹想不通事情怎么會忽然急轉直下，變得這么嚴重。 這時來了一個穿無菌服的醫生和護士，徑直開門走了進去。 凌顧宸認出這是兒科醫生，他看著他們給她抽血，眉頭皺得更緊。 譚昌走到他身后，“借一步說話?！?/br> 韓秋肅也直覺不對勁，跟了過來。幾個人聚集在一起。 “我知道你們不好受，但我恐怕有一個更不好的消息?！?/br> 丁蕓茹遠遠地聽著，感覺后背一片涼意。 “新生兒在兩個小時前出現了輕微的腎衰竭。梁醫生試著控制，但現在不得不準備接受腎臟移植?！?/br> 韓秋肅咬著牙，說不出話。廖逍也陰沉著臉。 “他現在已經排在腎臟捐獻名單的第一，就等是不是有合適的腎臟源?！?/br> “還有什么辦法？”韓秋肅低聲問。 “首先父母的匹配可能性會比較高，剛剛梁醫生就是要檢測祝小姐的腎臟是否符合捐獻資格?！?/br> “去哪里測？”韓秋肅果斷地問。 譚昌看了他一眼，直到此刻他才確認這是孩子的生父。 “你跟這位護士走?！?/br> 韓秋肅急匆匆地跟在她身后離開了。凌顧宸和覃沁無奈地走開。 譚昌正準備離開，卻被廖逍叫住。 “譚昌，就算笛瀾的腎匹配，也不能讓她在這種情況下動手術?！?/br> 譚昌回頭看他。 “第一要務是要笛瀾活下來，”廖逍冰冷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她不能冒險?！?/br> 譚昌應了一聲，也離開了。廖逍獨自坐著，他眼里的陰鷙神色隱藏不住，他的雙手交叉，大拇指不斷轉動著。 丁蕓茹輕輕拉覃沁的袖子。 覃沁反應過來，把她帶到一邊，“對不起。你一定累了，我讓人送你回家?！?/br> “我不是想說這個。如果在找合適的腎源，我也想做個檢測?！彼J真地說，“陌生人匹配的概率很小，但是說不準……既然我在這里，就測測看吧?！?/br> 覃沁很驚訝，“你不需要這么做……” “試試吧，”丁蕓茹斬釘截鐵地說，“如果找不到合適的腎源，嬰兒就沒法活。我要試試?！?/br> 凌顧宸走過來，“我跟你去?！?/br> 覃沁忽然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感情，已經不是喜歡那么簡單了。 三人都做了檢測，卻被告知，都不與嬰兒匹配。丁蕓茹很失望，也愈發焦慮不安。 韓秋肅也被告知他與嬰兒的腎源不匹配。 “只有祝小姐是匹配的?！弊T昌輕聲說。 房間里的眾人卻是一片死寂。 “不過祝小姐的情況很不適合動這么大的手術，如果進行手術，她很可能……” “不行?！表n秋肅和凌顧宸異口同聲地說。 凌顧宸惡狠狠地瞪著韓秋肅，“想辦法爭取合適的腎源，但是別想讓笛瀾冒這個險?！?/br> 韓秋肅走到兒科病房，他隔著厚厚的玻璃看醫生們在保溫箱旁忙碌著。 嬰兒一直都沒怎么動，他的皮膚已經變成了不怎么健康的淡黃色。 過去的兩天里，他以為自己得到了失而復得的愛人，還有了一個兒子。他可以好好為他們安排打算。 可是這個美好的夢破碎在短短的46小時里，他現在手上有兩張病危通知書。 他很可能一個都留不住，卻無能為力。 凌顧宸滿臉怒氣，走過來狠狠地給了他一拳，韓秋肅沒有躲，他挨了這一拳，重重撞在兒科病房的玻璃上，醫生護士們全都震驚地回頭查看。 韓秋肅擦掉嘴角的血跡，凌顧宸繼續憤怒地拎起他的領口，把他撞到墻上。 “她要是死了，”凌顧宸只聽得到自己腦海里憤怒的血脈突突跳著，“你償命都不夠還?！?/br> 韓秋肅冷冷地看著他。 覃沁派人送丁蕓茹回家，她路過兒科病房時，看到了醫生護士忙碌的身影。 她看著保溫箱里那個小小的身體，覺得自己接受不了這個畫面。 她聽當醫生的朋友聊起過，兒科醫生大多有煙癮。嬰兒的悲劇在醫院里大概是最讓人心疼的。她含著淚，走到醫院外，已經有車在等她。 “回去好好休息?！瘪邷厝岬卣f。 “你也別太累。一有消息就告訴我好嗎？” “好，”覃沁抱住她，用極輕的語調在她耳邊說，“蕓茹，我愛你?！?/br> 丁蕓茹怔怔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