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昔日的公主摘下所有的首飾，換上一身藍布衣，在頭上裹起黑色的頭巾，遠看起來似乎和尋常百姓家的女子無異。

    如果到了五更，梳洗的侍女就會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宮內了，必須得更快些才行。

    姜在月用盤纏買了一匹馬，一夜可以奔襲四百里，可是還不夠，云國都城距離兩國邊境線至少要八百里，在月學過一點馭氣的法術，卻從來沒在騎馬的時候用過，她兩手向上托，又向前推，想要借助氣使得馬兒跑得更快，卻換來了馬兒的慌亂與不安，差點將她摔下馬去。

    “駕！”，她只好夾緊馬腹，勒緊韁繩，在馬兒以最大速度奔跑的時候，一點點地施行法術，每次讓馬兒比之前更快一點點。

    東方的天空露出了魚肚白，天色開始變得灰蒙蒙的亮，都城漂亮的樓閣，花園，宅子全都不見了，越往東南走，村落和田地越多，路旁的老人小孩穿著褐色的麻布，渾濁的眼球和透亮的眼球都呆呆地看著眼前疾馳而過的人。

    姜在月根據周圍的景象，判斷邊境線已經不遠了，過多的法術消耗讓她覺得很疲憊，可她不敢閉上眼睛，屁股在長久的顛簸中，先是麻，然后是痛，現在幾乎沒有知覺了。

    姜在月不禁想到，自己那總是垂著眼尾的父皇如果發怒了，會是什么樣子呢，會揚起他那總是垂著的衣擺將案幾上的奏折都一掃而盡嗎。

    幾乎沒有人煙了，騎過這片荒涼就是封鎖嚴密的邊境線了。高高的城墻立起，上面有哨兵，下面還有巡邏兵，只有大門處是唯一的出入口。

    姜在月下馬走上前去。

    “大人，我是馱貨的，那邊要的急，給的可不少呢?！?/br>
    “哦？什么貨，打開看看?！?/br>
    在月打開包袱，里面都是一些難得一見的珍貴首飾，就算是貴族小姐也很難得到，首飾下面有兩件粗布衣裳罷了。

    為首的軍官很快變了臉色。

    “你是宮里來的?！?/br>
    “大人，您也知道宮里的買賣說不得，上位的不許，我一個奴婢哪里來這么多珍品?！?/br>
    “就你一個？”

    “是?！?/br>
    “快走吧，小心些別教人看到?！?/br>
    “謝大人?！?/br>
    姜在月知道這下除了宮里，那些授意私自販賣宮內首飾的官員也會很快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了云國。

    明明就跟云國也沒什么不一樣嘛！田地，村落，麻衣粗布，天上變幻無蹤的云，地上引流灌溉莊稼的河水，都一樣??！哪里是什么魔鬼之城！姜在月一進魔國就覺得自己受騙了，可是魔國的秘密她還沒有解開，她必須去到魔國的都城，渠都。

    盤纏帶夠的好處就是姜在月雖然在附近村落沒找到馬匹，可是買了一位老人家的驢，就這樣一邊借宿喂驢，一邊騎驢問路，四天之后，在月就到了渠都。

    在月已經知道了渠都就是曾經月石的一部分，也就不驚異于兩國建筑的相似了，不過東南地區多雨水，屋頂更加傾斜，遠看起來倒像山巒一樣起伏了，剩下的無論語言，服飾，還是什么，就都不成問題了。

    住進一家有間客棧，姜在月開始琢磨自己怎么才能進入魔國皇宮。

    唯一的方法是，吃飯！

    筷子伸進嘴巴了，根本也不知道自己在吃些什么，姜在月只是用心地聽著周圍飯桌的聊天，可惜話題的有用度和門外嘈雜的車馬聲讓她蹙起的眉越來越高。直到   ……

    “宮里要招宮女了?！?/br>
    “三年一度，選都城內平民女子罷了?！?/br>
    “不過是，有人一朝成鳳，有人枯到白頭?！?/br>
    “你沒聽過嗎，當今皇帝并不喜女子?！?/br>
    “聽過倒是聽過，不過也許是懼內的托詞，一直以來只有皇后和兩個貴妃誕下子嗣?！?/br>
    “是啊，不過說起來那四個皇子真是俊逸非常啊?！?/br>
    ……

    姜在月站起身，坤了坤肩膀，既然要入宮，就得去偷別人的戶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