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困惑
3. 困惑
潺潺的琴音戛然而止,衣角輕拂,從屏風后面走出一個高挑的伶人。 他衣袍雪白,烏發如云,傾淌在身子兩側。也是一模一樣的星眸,閃爍著冰冽的寒芒。 “傅湛……”謝昭華失手打翻了茶盞,愣神地盯著他的臉。若不是他那略微單薄的身形,美如白玉的肌膚,和修剪成柳葉的細眉,她差點將他當成了傅湛。 事實上,她真的將他錯認成了記憶之中的傅湛。憶昔宮宴初識面,那會的傅湛膚色白皙,身形修長,烏眸里從未有過冰霜。她主動和他說幾句話,他都能羞得面紅耳赤,即便他已到弱冠之年,比她還要大個兩歲。 他身著墨色的錦緞衣袍,衣領上是暗色的云紋鑲邊。精瘦的腰系革帶,側邊配有一柄短小的古劍。這是他作為武將世家未來繼承人的殊榮。已經過去了十年之久,她依舊對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記得分外清楚。 “阿華,我來接你了?!?/br> 眼前之人的聲音朗潤,帶著京都特有的口音。每一個字都咬得分外的清晰。 謝昭華閉上了眼睛,她根本無法分辨這聲音究竟是來自于傅湛還是眼前的這個伶人。 傅湛也曾說過一模一樣的話。在她被匈奴圍困,命懸一線的時候,他帶著人馬來救她。 夕陽西下,溫暖的斜暉鋪灑在他的玄羽縹甲之上,閃動著細碎的光芒。 他對著她伸出了手,用著從未有過的憐惜和溫柔道:“阿華,我來接你了?!?/br> 如果時光能在那一刻停駐該有多好。她靠在男人寬闊的后背之上,雙手摟著他精壯的腰腹,聽著邊關的朔風在耳邊呼嘯。 可他,僅僅是把她送到了軍營,便一言未發地離去了。 在和匈奴生死搏斗的時候,她都未曾絕望過。她始終堅信,有那么個人會沖破心中壓抑的情感,騎著高頭大馬來解救他。他,確實來了。 等到真正看到他沉默地離去,她全身上下如被冷水淋了個濕透。無邊的絕望如潮,淹沒了苦苦掙扎的她。也許他真的不在乎,來救她只是因為肩上的重擔,無關風月,無關愛情。 “你是誰?”她的眸子微凌,壓抑著心底的疑惑和激動。 他太像了,像到可以以假亂真。連她這樣和傅湛朝夕相處的人,面對他的時候都會有十足的恍然與迷茫。 “奴家只不過是個孤苦無依的伶人。阿華可以喊奴家清公子亦或者傅將軍——阿華喜歡奴家是什么人,奴家便可以是什么人?!彼穆曇魷貪櫲缢?,是她在夢里面無數次回蕩的聲音。 她和傅湛并不是毫無交集。在他們還在京都的時候,他不是現在的模樣。他會半推半就,也會回應她的調戲。在他動身去邊疆前的那場酒宴,他喝得酩酊大醉,大著膽子將她拽到了無人的角落,火熱醉醺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 他粗礪的大掌伸入了她繁復的宮裝之中,愛不釋手地摩挲。他低下頭,貼著她的耳側,熱息在她耳邊輕輕地撓著她的細rou。 “阿華……”他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喊著她的名字,也是用這樣的聲音,藏著無限的溫柔繾綣。 她也熱情地回應他,甚至當他扯下了她的褻褲,她也沒有反對。他那燙人的巨根抵在她的花心,她只是攀著他的肩膀,頭埋在他的頸窩。 他硬生生地忍住了,憋得雙眼赤紅。 “抱歉……”他摸到了掛在她腳踝的褻褲,替她提了上去。 在往后的數年里,謝昭華無數次懷疑那夜是否真實存在過。 她問過傅湛,他只是疏離地道:“微臣不記得了。微臣醉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