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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周瑾緩緩睜開眼睛,目光在淡白的紗簾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才恢復清醒。 她腿心生澀發疼,腰也酸痛,懶懶地翻了個身。 眼睛合上一半,周瑾騰地坐起來,問:“幾點了?” “醒了?” 天終于放晴了,暖暖的陽光灑進來。江寒聲坐在辦公桌旁,手抵著筆記本的屏幕看向周瑾。 “九點半。我跟譚隊請過假了,你要是累,可以多睡一會兒?!?/br> 周瑾身上已經擦拭過一遍,皮膚干燥清爽,衣服換成男式的純棉襯衫,是屬于江寒聲的,寬寬肥肥,長度堪堪過臀,遮不住她長細的腿,也遮不住她脖子上的吻痕與牙印。 一夜的瘋狂與荒唐,周瑾回想起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不禁面紅耳赤。 不過這些片段仿佛只存在她的記憶中,房間已經規整干凈,井井有條;而那位始作俑者也仿佛已經全忘了,坐在辦公桌前,白襯衫黑西褲,面龐文俊,不沾情欲。 “裝?!敝荑睦镟止?,摸著脖子上輕微疼痛的地方,“真會裝?!?/br> 江寒聲正在開視頻會議,關掉話筒,只聽對方講話。目光追隨周瑾下床,柔和的日光打在她身上,鍍上一層瑩白耀眼的光暈,周瑾滿臉疲倦,打著哈欠去洗漱。 江寒聲戴著眼鏡,認真端詳她,心頭有些燥熱。 周瑾感受到他的視線,并不銳利,可深沉又直白。她有點不自在,問:“看什么?” 江寒聲眼神專注,回答:“看你?!?/br> 周瑾忍不住了,逃也似的鉆進洗漱間。 周瑾對著鏡子刷了一會兒牙,撥開衣領,白皙的脖子上有紅的吻痕,再扯開些,連肩膀上也是。 她心里陣陣發悸,閉上眼,想起到了后半夜,熱硬的性器往她身體里擠,沒有了初時的青澀,抵進腿間,便長驅直入,一瞬間過電似的酥麻與刺激,將她從睡夢中喚醒。 她渾渾噩噩,沒反應過來身后的人是誰,在快感中無聲地喘息著,好久,她才啞聲問:“江、江寒聲?” 他長臂攬著她,溫柔中還有固執的蠻橫,將她貫穿,狠狠抽送著,往深里不停地頂撞。 周瑾發著抖呻吟,后背貼著的胸膛guntang,兩人像要融化在一起。 直至此時,她耳畔還回蕩著江寒聲低沉沙啞的聲音,帶著屬于男人的性感,“周瑾,周瑾……” 周瑾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 她想不起來最后怎么睡著的,貌似江寒聲還說過一些話。 “說什么來著?”周瑾疑惑,回想未果,就索性沒有再想。 洗漱好,周瑾再出去。江寒聲已經合上電腦,摘掉眼鏡,人仰在椅子里休息。 周瑾問他:“忙完了?” 江寒聲點頭,說:“以前工作時過手的案子,報告出了點問題,他們找我問問情況?!?/br> “沒聽你說過這些?!敝荑α诵?,問,“你以前在省廳的犯罪研究室工作?” 江寒聲手指緊了緊,淡淡道:“恩?!?/br> “王彭澤主任是國內有名的犯罪側寫專家,我知道他?!敝荑庵驴?,從柜子的衣架上找到自己被熨燙得平整的上衣和長褲。 她飛快地套上衣服。 周瑾本來想問江寒聲為什么沒有繼續留在省廳工作,畢竟這比在科大當副教授更有前途,可想想他既做了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就說明有不同的權衡,大不必再追問。 周瑾只說:“我好像沒問過你,你在科大教什么?” 江寒聲回答:“刑事技術和刑事偵查?!?/br> “……我們還算半個同行了?”她笑,想起在重案組見到江寒聲的意外和窘迫。 兩個人交往三個月,因為周瑾工作忙,出來約會的次數屈指可數,看看電影,約在一起吃飯,或者重案組偵辦過的案子開審,江寒聲也會陪她一起去旁聽。 江寒聲性格相當寡淡,話不多,也不熱衷談及自己的事,兩個人在一起,通常是周瑾在說,他在認真地聽。 江寒聲沒有回答,單單望著她,笑意淡淡的。 “我回組里了。你今天還過去嗎?”周瑾在玄關處找她的鞋,在鞋柜里看了好幾遍也沒發現目標。 江寒聲走過來,從柜子的下層取出來她的鞋,順手幫她松了松鞋帶。 周瑾彎身穿鞋,江寒聲立在她面前,回答:“我要等郵件回復。中午會去一趟物證鑒定科,再看看關靈的案子?!?/br> 一提到案子,周瑾腦海里就塞不下其他東西,隨口回答:“行,到時候再見?!?/br> 江寒聲輕笑一聲。 周瑾瞧他,“你笑什么?” “沒什么?!苯曆劬锉M是溫和柔軟,“只是覺得有你在身邊,很好?!?/br> …… 回到重案組,于丹一見周瑾,就問:“江教授沒事了吧?” 周瑾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于丹在問江寒聲的傷勢。她卻忘了問,不過鑒于江寒聲昨晚的表現,應該沒有大礙。 她點頭,“沒事?!?/br> 于丹抱著胳膊笑她,說:“結婚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們說一聲。這要不是有案子要忙,誰也不會放過你?!?/br> 周瑾羞赧:“還沒來得及說。只是領了證,沒有辦婚禮?!?/br> “等這案子結了,你和江教授必須請吃飯?!?/br> “一定?!彼龖?,下巴往審訊室的方向努了努,問,“賴三招了嗎?” 于丹大嘆一口氣,有些無精打采,道:“別提了,兩個組輪番審了一夜,賴三死活不認,說自己沒殺關靈?!?/br> 周瑾:“尚悅賓館的經理可是證人,賴三沒認?” 于丹:“那經理只說了關靈當晚要去見賴三,但沒有親眼看見他行兇。賴三決口否認,說自己那天就在家睡覺,根本沒有出去過?!?/br> 這也在意料之中。 賴三不怕警察,可見心理素質過硬,如果警方不把鐵證放到他面前,他是不會輕易承認的。 畢竟這還不是簡單的殺人案件,他所使用的兇器是警槍,一旦開口,必要牽扯出背后更深層次的人。 賴三還沒有這么傻。 于丹說:“那小子真猖狂,說自己懂法,警方只能拘傳他48個小時,到時間拿不出證據,必須得恭恭敬敬地請他回家,否則就要去市局投訴我們?!?/br> 賴三在審訊室,簡直油鹽不進。 負責審訊的警官被他的油腔滑調氣住,拍桌子說,就算殺人的罪名不成立,協助組織他人賣yin的事是板上釘釘的,叫他不要太猖狂。 賴三舉起手,搖頭晃腦地挑釁:“那你就抓我嘛。有證據,我就認?!?/br> 想到那副流氓樣子,于丹罵了一句臟話,“到底誰給他的自信?!” 于丹就是隨口一問,可周瑾腦海里卻猛地閃過一個人的面孔。 蔣誠。 蔣誠跟鳳凰火的老板賀武認識,那么他也很有可能認識賴三,他們中間或許存在某種關聯。 不過這僅僅是一瞬間涌上來的直覺,周瑾不會當真,就關靈的案件略一思索,回答:“……案發現場離市區較遠,賴三如果真去過現場,應該有交通工具?!?/br> 于丹哈哈一笑:“不愧是老譚教出來的學生,你們說話一模一樣?!?/br> 她解釋說:“可惜前幾天下雨,現場痕跡破壞嚴重,沒有找到車胎印。但是已經查到賴三名下有一輛黑色大眾,小楊他們正在看交通監控?!?/br> 周瑾四處打量,問:“我師父呢?” 于丹說:“去摸賴三的關系網了?,F在應該在鳳凰火?!?/br> 周瑾拿了車鑰匙,“我過去一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