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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展霖成了在逃通緝犯,現在下落不明,警方正全力逮捕中。 何新雨應該是他們家最后一個知道真相的,她真的很恨被人蒙在鼓里的無力感。 姜楠和何元是在她收到錄取通知書的前一天晚上連夜趕回來的,坐了十多個小時的硬座。姜楠未施粉黛的臉龐略顯疲憊和老態,滿身彌漫著汗水味,說實話,何新雨還是第一次看見她變成這副狼狽樣子。 然而那雙布滿錯綜復雜的紅絲的雙眼,觸及到何新雨的瞬間,竟驀地泛了紅,又忽然下起了雨,止不住往下掉。 奶奶把姜楠扶到沙發上,何新雨才轉向何元,半年多不見,何元已經比她還高了,臉上少了兒時的稚嫩可愛,多了些鋒利地棱角。 高中三年,統共也不過一個月相處的日子,已經使他們變得有些生疏了。何新雨才發現已經很少與他像小時候那樣玩過了。 何元同樣地望著她,沒什么別的情緒。 奶奶安撫好姜楠,接著拍拍兩姐弟,強裝鎮定:“小雨,帶你弟弟上樓睡覺?!?/br> “好的?!焙涡掠戟q豫了片刻,轉身往樓上去,她往后瞄了眼,發現何元低著頭跟在身后。 他們回來的有些倉促,房間沒來得及打掃,“等一下,我幫你把被子鋪好?!焙涡掠耆ξ锸冶С鲆淮脖蛔踊貋?,何元靠在墻邊盯著她鋪床的動作,依然不言不語。 等弄完一切,何元的目光已經轉移到天花板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新雨雖然很想問問何展霖的細枝末節,但還是憋住了,她故作輕松地笑笑:“先去洗個澡再睡吧?!闭f完就要走,被何元叫住了。 “姐?!?/br> 簡簡單單的一個姐字,卻透露出很多和以前不一樣的東西。 “怎么了?”她對上他的眼睛,原來他的目光里也藏著復雜的情感。 何元頓了頓,又搖搖頭:“沒什么,我先去洗澡了?!?/br> “好?!?/br> 何新雨目送他進了浴室后,偷偷地下了樓,姜楠和奶奶還在客廳里,在說何展霖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他逃去哪了,一直聯系不上,我倒是希望他能走的越遠越好,別被警察抓到?!?/br> “、、、、、、” “北京到處是追債人,一段時間不能回去了。不過,還有一些事還沒解決?!?/br> 奶奶用手背揩了眼角:“你怎么打算?” “我不相信展霖會做出那種事,我要等他回來?!?/br> 說完她自己就笑了,希望他永遠別出現,又希望他回來澄清一切。 “我這個老婆子也沒剩多少日子,小姜啊,我只求你一件事?!蹦棠汤∷氖?,鄭重道:“也顧著小雨,畢竟她也是展霖的女兒。以后如果展霖被抓,求你一定要想著小雨?!?/br> 、、、、 何新雨沒有再聽下去,逃似的跑回房間。 次日大早,褚陳橙來找她,一起去郵局拿錄取通知書。 何元還沒有醒,姜楠也不見人影,奶奶在喂十一吃飯。 “奶奶好?!瘪谊惓忍鹛鸬匦χ?。 奶奶和平常一樣和藹,笑著點點頭。 何新雨等十一吃完早飯,套上狗繩,拉著它一起出門了。 一路上褚陳橙在不斷地意yin大學的美好時光,何新雨心里有事,完全沒聽進去,拉著十一埋頭往前走。 “你怎么悶悶不樂的?” “???”何新雨干笑:“沒什么?!?/br> 好在褚陳橙沒有察覺,“到時候你去了北京,我們可就離得遠咯?!?/br> 褚陳橙考上了鄰省的一所重點大學,離本地挺近的。 何新雨笑笑,并沒有回答。 路過白薇的店鋪,褚陳橙拉著她往店里走,邊走邊大言不慚“作為我們原平鄉的高考狀元?!瘪谊惓仁植恢t虛地拍拍胸脯:“我請你吃冰棍吧?!?/br> 店里還是白薇一個人,萬年不變地扇著扇子,殼瓜子。 “薇姐,兩根和根達斯?!瘪谊惓群罋馐?。 白薇被嚇得一個激靈,輕罵了一聲,去冰柜里拿了兩根遞給她。 她瞅著兩人手里的錄取通知書,語氣酸溜溜地:“嘖嘖,考上大學就是不一樣啊?!?/br> “哪有嘛,這不,家在哪,我就在哪?!瘪谊惓日~媚笑著,像個狗腿子,抱著白薇的胳膊拍馬屁。 何新雨真沒心思說說笑笑,“橙橙,我還有事先回去了,謝謝你的雪糕?!辈坏锐谊惓韧炝?,就拉著十一往前小跑。 “哎?你有什么事?。??”褚陳橙疑惑地在后面叫了一聲,不過她沒聽見。 回到家里,何元已經起床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這一幕真像小時候,他安安靜靜地坐著,不哭不鬧。 有些事是不會改變的。 “起來了?”她走過去,把雪糕遞給他:“吃不吃雪糕?” 何元盯著面前的雪糕看了一會,才接過來:“謝謝姐?!?/br> “你手里那是什么?”他瞥見她手里,忍不住問。 “錄取通知書?!焙涡掠臧阉釉诓鑾咨?,逗十一玩,就好像努力三年換來的那張紙一點意義也沒有。 何元知道她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學校,當時還和何展霖說接她過來。他拿過桌上的通知書看了半天,又默默放下。 “姐,”何元撕開包裝袋,咬了一口:“我可能要轉學到這里讀書了,可是,你又要去北京上學了?!?/br> “你為什么?”何新雨住了口,四處打量:“楠姨呢?” 何元平靜地回答:“她回北京處理剩下的事,順便幫我辦轉學手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