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世界上第二幸福的男人
第章 世界上第二幸福的男人
跨過農歷新年,參加完學聯的晚會,又近春暖花開。 眼看復活節假期近了,經過幾夜不眠的摸索與涂涂改改,趙慈收獲了一張七彩的旅游行程初稿。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拖家帶口搞自駕,趙司機非常重視。 從景點門票價格,住宿地,再到加油站和野餐點,他都做了詳細記錄。 盡管心上人對此一無所知,但他仍干得熱火朝天,并決意在最終成品出爐前,對姑娘保守秘密。 沒承想,趙慈日夜捂著自己的小秘密,羞答答的,卻突然收到了大哥再次當爹的消息。 大哥從不來虛的,他腰力強,擺起來速度快得像閃電俠。 他夜夜扛槍上戰場,一口氣甩開了四弟幾十個身位。 根據趙三哥的速報,大嫂此次妊娠反應兇猛,火氣旺,清早眼睛一扒開來就對親夫動手。 抄鍋抄瓢往死里毆的那種。 不過大伙對此類鼻青臉腫的家務事視而不見,私下只說懷的肯定是女娃,天生大佬。 “娃的名叫趙亞莉珊卓。霸氣,女大帝似的,整個潭城找不出第二個來?!?/br> “聽著確實挺有肌rou感的?!?/br> “可不是?” “...... 大哥竟然同意了嗎?” “傻子一開始不信邪,據理力爭,教大嫂一家伙打老實了?!?/br> 三哥描繪大哥幸福的婚后生活,問趙慈是否在英國憋壞了,是否也想享受一回花前月下,被愛人時時刻刻撓著惦記著。 “阿慈,勸了好幾年,該收心了。其實你大嫂手里有人,都是樸實的好姑娘,她們看過你的照片,愿意見面?!?/br> “哥,我跟爸說過了,不結婚,再說你和二哥不也沒動靜?!?/br> “我們不結婚,可活兒沒閑著干。你又算什么玩意呢阿慈,難道要為她守貞一輩子?” “什么守貞,你這都是老黃歷的說法。哥,我有原則,不喜歡的人我堅決不上床?!?/br> “可是你喜歡的,又不肯跟你上床!” 趙慈沉默了,狠狠一腳蹬在桌子腿上。 隔著電波,三哥意識到弟弟正在傷心,于是他靜一靜,低聲說男人就要拿出男人的樣子來,不要總是跪,拿熱面孔去貼冷屁股。 天天看得見摸不著,早晚憋出生理和心理問題來。 “阿慈,再這么單下去,人家夫妻和和美美,你就會終身不舉?!?/br> 電話講到此地,差不多就斷了。 忠言逆耳,三哥講出來的大實話,都不對趙慈胃口。 他將手機扔回書桌,看看左手,再看右手。 他才不單,不是孤家寡人,難熬時總有它們作陪。 且他每每在深夜時分想起她,一旦舉起來了,家伙勝過鋼筋鐵骨,再牢固的盾也能戳穿。 趙慈久病成醫,覺得自己壓根沒問題。 他精神抖擻,吃香又喝辣,留學期間,身高甚至還多竄了兩公分半。 天曉得他每月都能碰她,抱她,更趁機偷偷吻她。 他課業突飛猛進,廚藝也是。 他早起給她做蛋包飯,為她養的小盆栽澆水,傍晚提早回了家,還會坐在沙發上替她把烘干的衣服疊整齊。 他是她的港灣,她的仆,她忠誠的守門人。 只要魔咒罩著他,那他就不苦,不委屈,就是這世界上第二幸福的男人。 托月亮的福,兩周后,趙慈搖身一變,成了世界上第一幸福的男人。 周五下午剛放課,假扮知識分子的他,就一路小跑去了尚云的學校門口蹲她。 多虧武術俱樂部臨時搞聚餐,否則他也沒機會和她單獨約會。 趙慈感激部長迪克,此君思想境界低,卻是一位關鍵時刻不掉鏈子的友軍。 每逢部里搞聚餐,在前往餐廳的途中,那廝都要用祖宗也聽不懂的鄉音,做一番講演,有關東方文化的歷史與傳承。 此地不是潭城,滿目皆親友。 如今走出去了,國際友誼是第一要務。 因此趙慈聽得拳頭發硬,仍能健步如飛,和馬克思一起鼓著掌,說部長講得有點兒意思。 這樣做的結果,是他沒有一回能在十點前趕回家。 趙慈看表,琢磨著這個鐘點,程策胸中的死水應該已經沸騰了。 在校門口又多等了些時候,趙慈跟尚云接上了頭。 一看到她對他招手,他腦里的枯藤也發芽開了花,迎風招展著。 尚云一路走一路掏,最終從衣兜摸出一張披薩打折券來。 她說今晚她請客,管飽,吃完再去影院看一部新上的恐怖片。 前行過程里,姑娘挽住他的胳膊,把影片簡介給他講了一遍,她全程聲調偏低,面色怯怯的。 但趙慈知道她越長大,心思越不老實。 他是過來人。 當初談戀愛時,都得他來挑恐怖片,腆著臉和良心往她懷里撲,說自己害怕,緊張地快要翹辮子了。 而她總是那么勇敢,一邊捋著他的胸口替他順氣,一邊雙目圓睜瞪著銀幕,從來舍不得漏掉半分鐘的爆漿片段。 …… 不好,阿慈,你趕緊閉上眼睛! 為什么? 接下來要鋸人了。 趙慈覺得她表里不一,但他能夠理解。 就好比他明面上嘴硬如鐵,暗地里堅持為她站崗,風吹日曬在所不辭,哪怕主人已提著褲子走人,沒有意愿再付他加班費。 然而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今夜,他那無情的主人挽著他,親親熱熱的,走走又停停,沒喊累,一直逛到了飯點。 馬路漸漸熱鬧起來,人潮洶涌,城里卻忽然陰云密布,下起了大雨。 飛快往來的車轱轆碾著浪頭奔馳而過,他倆抹掉臉上濺到的水,弓著背踏過濕漉漉的石板路,朝商店街去了。 當路口的紅燈轉綠,尚云抓緊他的手,拖著他跑過了斑馬線。 她進兩步,他跨一步,那時趙慈更加用力地反握住她,渾身都是轟熱的。 他對此情此景莫名眼熟,仿佛天生就注定該過這種日子。 他去接她放學,陪她逛街,擠在一起看恐怖電影,眼眶里飽含驚恐又幸福的熱淚。 趙慈想,或許他才是正主。 他光明磊落,并沒有偷竊屬于另一個人的生活。 因為從身體到精神,他竟連一絲一毫的違和感,都察覺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