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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害怕地心虛,過去的幾天里,兩人的關系一直很僵,這讓她不敢多說話。她原先抱著胸的雙手垂到身體兩側,手指不安地動了動,“也……也沒有……”“沒有?”凌顧宸不依不饒,“我現在從你嘴里聽句實話有多難?”白明對于眼前的景象有些震驚。祝笛瀾和凌顧宸看上去沒有他想象的那么親近,祝笛瀾的不安表現得頗為明顯。凌顧宸不痛不癢的兩個問句,就讓她收起了先前所有囂張的氣焰。曾經,白明以為她已夠兇神惡煞,沒想到在凌顧宸面前,她不過是只溫順的羔羊。誠然,凌顧宸的氣勢和氣場不必多言,只要他出現,就讓其他人不自覺出冷汗。白明不禁想起先前祝笛瀾對自己的提醒。他的心里開始打鼓。祝笛瀾已顯得十分為難。凌顧宸打量了她許久才重新開口,“你說了算。讓我看看你有什么大禮要送給傷害過你的前任?!?/br>她不安的聲音快要變成喃喃細語,“我沒想怎么樣……我已經照著我的心意懲罰過他們了……”白明一時不知凌顧宸如此爭鋒相對的態度究竟是沖自己來的還是沖著祝笛瀾去的。“我知道你記不住痛,那我幫你辦?!?/br>祝笛瀾皺眉看著他,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壓了下去。凌顧宸看向柳飛揚,“很久以前我與你爸爸做過生意,這個生意里包括的內容,你一定知道?!?/br>柳飛揚的臉色刷得變慘白。白明不明所以地看著她。看到她的表情,凌顧宸的嘴角揚起邪氣的微笑,“他后來不愿接觸正經商業之外的合作,托許盛友來向我父親求情,我父親答應了?!?/br>“凌總,我絕沒有其他的意思……”柳飛揚慌張。“真看不出來你蠢到這種地步。這些事捅出來,你有好處嗎?”“不是的……”柳飛揚緊張至極,“我只是想嚇唬她,讓她離開堯城。我沒有其他意思,真的沒有……”凌顧宸轉向白明,“看來她什么都沒有告訴你,對吧?”白明半張著嘴,來來回回看著兩人。“其實也不過是,暗箱cao作,偷取情報,走私,幾條人命。這樣的小事?!绷桀欏份p描淡寫地說,“柳鎮佑就不愿意。他與許盛友情同兄弟,同時創業,但遠遠比不上許盛友是有原因的?!?/br>白明的臉色同樣變得慘白。凌顧宸滅掉煙,身體前傾看著兩人。“以我父親的規矩,是不可能讓柳鎮佑輕松脫身的。但許盛友為他做了擔保。許家的性命和身家,都比你柳家值錢得多。所以我父親開了例外。過去幾十年里,柳鎮佑也確實安分守己,所以我都幾乎想不起還有這么一個人,這么一回事?!?/br>柳飛揚顫抖著嘴唇看他。“笛瀾過來找事,不過是鬧著玩,頂多攪黃你們的婚禮,她也沒興趣干其他的。我本不想把這事擺到臺面上?!绷桀欏沸σ馊珶o,黑色的眸子冷若冰霜,“可看來柳鎮佑管得住自己,管不住他這兩個孩子,是吧?”“對不起,我錯了?!绷w揚流著淚跪到白明身邊,“我爸爸囑咐過我的……這個秘密我絕對帶進墳墓,一個字都不會透露?!?/br>“你應該可以做到??赡愕艿?,真是一天都沒閑著。你知道他裝了個身份去酒吧里撩sao笛瀾,想套她話嗎?”柳飛揚明顯一愣,她并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我發誓?!彼s忙解釋,“他還小,我爸也知道他總是沉不住氣,所以什么都沒有告訴他……”“我最后給你一次警告,依舊是看在許盛友的面子上?!绷桀欏纺闷鸩鑾咨系乃?,“柳鎮佑看著是沒幾天好活了。不過你要是想你弟弟活久點,就管好他?!?/br>“求你放過我弟弟。我一定會好好跟他說……”“我放過你,可血是該流的。警告要夠慘烈夠痛,你才會記得?!?/br>柳飛揚感到全身皆是寒意,白明下意識地把她護在懷里。“我先前不知道你是孕婦,所以罷了?!绷桀欏防淠剞D向白明,“你把手伸出來?!?/br>白明怔住,柳飛揚猛然握住白明的手,拼命搖頭。“不要挑戰我的耐心?!?/br>柳飛揚泣不成聲,病急亂投醫地看向祝笛瀾,“笛瀾!求求你!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你幫我們求求凌總……”祝笛瀾再不爽他們,也知道他們僅僅是普通人。凌顧宸這套黑道的玩法只能用在同樣兇神惡煞的人身上,普通人見這架勢不嚇暈過去就不錯了。她瞬間也略顯著急。“顧宸,算了?!?/br>“你誰都要心疼嗎?”“不是,”祝笛瀾堅定地說,“他們不過是普通人?!?/br>“誰都要付出代價?!绷桀欏忿D了轉刀把。祝笛瀾看出他的動作,趕忙上前輕輕拉住他,小聲說,“孕婦不能受刺激?!?/br>凌顧宸審視她,這是她過去幾天里難得略顯堅持的時刻。兩人對視著,祝笛瀾看出他眼里多了一絲額外的情緒。她別開臉。凌顧宸知道她說這話的原因,也想起她懷孕時憔悴難受的模樣,以及喪子之后的崩潰。這大概是她在堅守的,唯一的,最后的善良。他把刀扔到兩人面前。金屬敲在瓷磚上的聲音讓他們打了個寒顫。白明和柳飛揚抱在一起無聲地流淚。祝笛瀾出門前看了兩人一眼。這一切都已與她的預想走了偏。她回來,不過是出口氣,這口氣從她穿著華服戴著珠寶出現在白明面前就已出得差不多。她原以為她的感情會更強烈點,見了白明才真正理解什么叫滄海桑田。只因時過境遷,她已然不在乎。以她的喪子之痛為分界點,那之前的人生儼然已如前世。她隨自己的心意發脾氣,想等自己鬧夠了,再告訴白明,她既不恨他但也不會諒解他。兩人的關系不會比漠然更多一絲。而整件事情發展至今,讓他們之間不可能再有心平氣和的對話。祝笛瀾再度感慨世事無常。她嘆口氣,也離去。流言蜚語回家以后,祝笛瀾又開始她乖巧地佯裝正常,陪兄弟倆吃飯,期間不敢多說話。凌顧宸時不時審視她,他熟悉她這副為了自保而展現的不符合她個性的畏縮行為。但她越是如此,表面上就越不可挑剔。因此凌顧宸心里只是有股悶火發不出來。祝笛瀾也不敢主動跟覃沁搭話,因為只要覃沁一開口,凌顧宸就會找到機會把怒氣撒在他身上,這讓她十分過意不去。覃沁對于自己變成出氣筒這事倒大方接受。從小他就對所有事都漫不經心,凌顧宸也極少對他發火,他都是聳聳肩,左耳進右耳出。他看看另外兩人,凌顧宸壓抑著隱隱的怒意,祝笛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