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夜晚，御景灣小區A座的住戶最近總是聽到樓里女孩兒的尖叫聲，壓抑而痛苦，夾雜著哭泣的嘶啞。

    大家心照不宣，五樓的小姑娘又犯病了，聽說是抑郁癥，只是不知道，這么年輕有什么想不開的。

    保安伸出頭向上望了望，五樓的陽臺逸出明亮的光，人影憧憧，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知道這戶人家家庭成員關系緊張。

    還記得這姑娘第一次發病——尖叫的時候，警車救護車輪番出動，“希望這次沒什么大事發生”保安縮回頭，坐回原位玩起了消消樂。

    顧愿蜷縮在床上，腦子里跑馬燈一樣閃過很多畫面，大部分是吵架的、爭執的、詆毀的，嬰兒的哭泣，混雜著大人的互相羞辱，仿若影片放映那樣來回重復，她再也抑制不住，心里脆弱的小孩借著她的喉嚨發出尖叫。

    “這樣會好很多”，顧愿悶悶的想，承受不了的東西也會從喉嚨里跑出來。

    “愿愿？愿愿？又不舒服了嗎？開開門，mama跟你說說話好不好？”顧mama喉頭一哽，“愿愿，別想了好不好，mama是愛你的呀”

    “愿愿，想不想去上班？上班認識新朋友，就不用在這個家里了好不好？”

    “愿愿...你說句話呀”，顧mama終于忍不住，坐在地上哭了出來。

    房間里的尖叫聲慢慢變得平緩，過了許久，門鎖被輕輕轉動，門緩緩開了個縫，顧愿眼眶紅的不像話，靜靜杵在門口。

    顧mama慌忙擦掉眼淚，站起身扶住顧愿的手臂，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好”，顧愿輕聲說。

    “好什么？”顧愿最近醒來除了哭就是叫，聽到她說話，顧mama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上班”，顧愿眼睛看著地板，聲音嘶啞。

    “好，好，今天有一個機關單位打電話過來，說你上次面試過了，咱們去試試吧?！鳖檓ama將顧愿緊緊攬在懷里，一只手輕輕撫著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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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晚之后，顧愿像個正常人那樣，吃飯、學習、睡覺，除了不怎么講話之外，情緒rou眼可見的好了很多，看到娛樂信息也會露出笑容。

    由于用人緊張，單位兩次打電話催促準備入職體檢，好盡快安排入職。

    顧愿的情緒好像一下又被揪了起來，緊張和焦慮仿佛一瞬間裹住她，顧mama實在放心不下，叫顧思源下班過來看看。

    夜晚，顧思源買了一堆燒烤，起了幾只啤酒，拉著顧愿喝酒。

    “愿愿，生活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情，不要讓它們成為糾纏你的永恒問題，如果難受，喝點酒就好了?！?/br>
    二十一歲的顧愿，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幾乎沒碰過酒，這次在哥哥的哄騙下，一連喝了兩支啤酒，不多時就臉色緋紅，開始說胡話。

    顧思源把她抱去床上，讓她乖乖睡覺，輕聲說“明天一早起來，去體個檢，按流程上班，你會好起來的?！?/br>
    顧愿含含糊糊的應了幾句，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