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與被追捕
追捕與被追捕
146# 餐廳的某一角,學生們陷入死寂。 這大概是他們人生中最驚悚的一幕:金發少女從天而降、面帶殺氣,飛起一腳就踹向某倒霉鬼的褲襠——等等!還是個名人?好像是天喰環?! 下一刻,咔嚓咔嚓聲不絕于耳。 這一幕實在是太可怕了,只見,隨著少女腿帶殘影的跺跺跺,蜷縮在地的天喰環昏迷…但褲襠也隨之“咵咵跨”地飛速攏高,不知道還以為他們在玩什么可怕py—— 當然,大家都知道,天喰環褲子里高高翹起的部分…其實是貝殼或者鱗片…換句話說,那不斷被踩碎踩扁、又不斷疊加升高的巨 炮,其實是天喰環的防御機制。 圍觀群眾:……呆滯。 ——這音效!這畫面!這一切!也太他 媽嚇人了吧?簡直能成為他們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啊啊啊啊?。。?! 所有的雄性生物,在這一刻都情不自禁地彎下腰,緊緊地捂住自己的下 體。這一刻,他們面色猙獰,仿佛被跺碎的不是天喰環,而是自己…… 好可怕的兇神,真·噩夢締造者。 不同于男生,女生們只是驚呆了一下,大部分還算鎮定,因為她們沒有相應的器官、無法感同身受,于是就開始……八卦。 “…她看著怎么那么像昨天的小歐爾麥特?!?/br> “…好像就是她?!?/br> “…所以她是被天喰學長拋棄了?” “…肯定是天喰學長出軌?!?/br> “…出軌不至于被跺那個吧?” “…應該只是吵架吧?會要命的那種?” “…沒事,天喰學長還防御著呢?!?/br> “…這一屆的新生,真是太優秀了…” “…但是萬一真跺碎了,他們以后怎么辦?!?/br> “…咳,我聽說——只是聽說??!小歐爾麥特的個性…是變成男人?!?/br> “……” “……” 而事件中心,正萬籟俱寂。 “…惜力…他還好吧?” 八百萬百小聲提醒,語氣非常不確定。 蘆戶三奈從震驚中回神: “這個人…他好像是〖噬日者〗天喰環?就是那個…上年雄英體育祭的高二組第一?” “啊…他有點像昨天那個犯罪分子?!?/br> 我鎮定自若地收腳,乖乖站好,然后向前一步,彎腰把天喰環提起來,撥開頭發仔細看了看他的臉——嗯,還挺帥。 “犯人不是他。這位學長頭發太長了,在人群中低著頭還念念叨叨的有點可疑。再加上剛剛的警報我有點慌,所以一個激動就……認錯了。好了,我先帶他去醫務室?!?/br> 遠處竊竊私語: “…原來是這樣…” “…可…為什么專門攻擊那里?” “…可能因為那里是敵人的個性…?” “…這個敵人有點惡心啊…” “…是啊,當個英雄可真不容易…” 耳聽八方,這一刻,我必須感謝袴田維,感謝歐爾麥特,感謝他們多年營造的良好信譽——畢竟作為“潮爆牛王的私生女”和“歐爾麥特的徒弟”,就連睜著眼說瞎話,都有人深信不疑! 于是和百說了一聲后,我大大方方地推開窗戶,扛著倒霉催的天喰環從食堂三樓跳了下去,升高,提速,直奔醫務室——那當然是不可能的——直奔學校的叢林練習區,然后一頭鉆進了郁郁蔥蔥的灌木里…… 首先,我試了試他的呼吸:很穩。 “喂喂?醒了嗎? 天喰環?學長?” 天喰環……沒反應。 于是,我立馬解開他的皮帶,一把扒下他的褲子:沒斷,沒爆,沒流血,所有的零件都正常,所有的部位都健在。就是他的褲子里有好多好多貝殼渣…… 然而,治崎已經讓我明白:最好不要隨便碰男性的脖子以下,否則他們一定會誤會。 “學長,剛剛發生的事真是對不起了,我現在就幫你收拾一下,你可千萬別誤會!” 話雖如此,但是為了避免某人突然中途醒來、產生不必要的麻煩,我倒提著天喰環的腿飛起來,抖抖抖,拍拍拍,沒幾秒就成功讓他“恢復如初”了。 微風習習,頭頂的樹葉沙沙作響,我把天喰環放平,略微欣賞了一下沉睡的美男子,然后給這位美男子提好褲、塞好校服襯衫,再給他整理了一下發型,撫平眉頭。 ——完美!就像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 但好像…還缺了點什么? 盯著天喰環思索了兩秒,我恍然大悟,捏著天喰環的臉,一扯他的嘴角:“來,微笑~” 這臉蛋,軟軟的滑滑的,手感一級棒! 如此這般惡作劇后,我等了一會,天喰環還是沒醒。于是五分鐘后,我又把他扒褲檢查了兩遍,明明呼吸正常,心跳正常,各種數據都正常,但昏迷的很真實,怎么看都不像裝的,翻眼皮看瞳孔也沒反應。 “……同學,你倒是快醒醒??!” 我好崩潰,天喰環……他該不會是摔倒時磕到腦子了?大庭廣眾之下把他踩成植物人,我怕是要滿世界逃亡。 親一口,渡能量,依舊昏迷不動。 沒辦法,最后我只能帶著他奔向醫務室。 醫務室窗戶開著,但治愈女郎不在,我把天喰環擺好在病床上,從旁邊拉了把椅子坐下——然后并膝握手做乖巧狀,等待醫生回來宣判結果。 有點無聊。 安靜下來后,我開始盯著天喰環觀察,他有對輪廓細長的尖耳朵,藏在近乎黑色的深紫色發絲里,薄薄的,像片透光的陶瓷。 脖子以下不能摸,所以耳朵可以? 拖著凳子靠近,我揉了兩把天喰環的耳朵,然后打開手機搜“噬日者”,找雄英體育祭的視頻,果然,這家伙就是上年高二組的學生代表,那個令人印象深刻的觸手系。 視頻上,天喰環在臺底下磨磨唧唧不肯動,最后被同學們推著一個踉蹌爬上臺,縮著脖子低著頭,劉海蓋了上半張臉,還用手掌捂著下半張臉,說:“……直接開始吧,趕緊比賽,然后快點結束……” 我快進視頻,找到天喰環的打斗鏡頭,前幾場他都是碾壓性的勝利,翅膀能飛,觸手能捆,貝殼攻防一體,還能突然從肩膀上冒出個牛蹄子一腳蹬開突襲。 真有趣,再看一次依舊覺得很有意思。 可惜不能看現場…也許今年可以偷偷溜去高三的場地看一眼? 翻了一會視頻,我還看到了剛剛找過來的那個通行百萬,他是上年的第五,所有的攻擊都透體而過……但最后沒控制好個性,自己掉出了擂臺。 我把視頻倒回去,把通行百萬的那一段又重看了兩遍,感覺他行動間怪怪的,特別是攻擊時……偶爾會落空打歪?表情也是,時不時的就突然懊惱。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攻擊防御全靠預判,容錯率很低——難道是發動個性時看不到東西? 這時,屋外的走廊里傳來談話聲。 “咦,麥克,你剛剛受傷了?” “沒,外面就是些記者,大門碎了…這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br> 我回過頭,看到門向外打開。 “那群記者真煩人,暴力破門已經能算刑事犯罪了,相澤攔著不讓我動手。但我已經讓香山把碎塊送去檢測了,總感覺這事沒表面這么簡單……” 山田陽射一邊說著話一邊走進來,看到我后一愣,竟然后退一步,從屋里倒了出去。 “進來啊,你跑什么?” 我轉動椅子掉了個方向,晃腿。 “你們這群年輕人啊……” 治愈女郎拄著針筒拐杖走進來,嘆氣。 “他怎么了?”她指著病床上的天喰環問。 我瞟了一眼終于肯走進來的山田陽射,示意他坐到旁邊的床上,然后把食堂里發生的事對治愈女郎簡略一說。 “……事情就是這樣,看著沒問題,但他躺了快二十分鐘了,使勁晃也晃不醒?!?/br> 修善寺治愈聽完感覺徹底無語,她走過去翻了翻天喰環的眼皮——唔,健康得很,一看就沒事,估計是中午吃了什么擅長裝死的物種吧,不愿醒來面對慘痛現實。 修善寺治愈拿起天喰環的手背親了一口,果然,個性幾乎沒消耗。 她走到一邊,分出幾個紙杯倒上水。 “讓他休息一會就好了。不過你也真是……哎,前天,綠谷出久被你揍的軟組織損傷皮下出血。昨天,A班B班,同樣的課同樣的練習,40個人39個沒出事,就倒了一個上鳴電氣——要不是搶救及時,他差點真的變成白癡。今天,又來了一個天喰環?!?/br> “綠谷那點傷,他自己兩天就好了。根津,是它先邀請的我,我還特意把它從火里提出來了。上鳴電氣?我沒動手啊,視頻為證,全程都是他攻擊我,電死我了?!?/br> 我站起來接過水,一邊解釋一邊又坐回去。 “只有這次…好吧,是我的錯?!?/br> 山田陽射把脖子上的英雄裝備卸下來,他也站起來接過水,再坐下時…被踢了一腳。 其實也不能算踢,他突然想:按照某人【踢暴肌】時的那個力道,現在這個“踢一腳”,應該被理解為“撒嬌ing”。 “你臉上怎么弄的?被誰打了?” 我盯著山田陽射墨鏡底下那塊皮膚,感覺…好像有點發青?被人打成熊貓眼了? “還能是誰…” 山田陽射嘆氣,不就是…挨了相澤一拳么。 “相澤消太?你又惹他?!?/br> “喂,什么叫我又惹他?” 山田陽射有點不高興,不可避免的,他又想起歐爾麥特,然后想著想著,就又想起了昨天下午一起吃飯的時候…這也太過分了!明明剛一起吃過飯,轉過眼就去約別人—— 等等?剛一起吃過飯? 閃電突然劃過大腦。 山田陽射突然想起愛日惜力吃飯前說的那句——【吃完飯就走,家里有事】 昨晚事發太突然,不能正常思考。今早接電話時他剛醒,思緒紊亂還不夠冷靜,雖然察覺了不對,但思路卻走進了死胡同。 現在好了,某人就在眼前,不僅毫發無損,活蹦亂跳,還能把三年級的學長打到昏迷不醒——山田陽射終于冷靜下來,想明白了哪里不對。 愛日惜力在說謊,她說【吃完飯就走,家里有事】,最后卻在市中心偶然看到了暴???八點多接近九點還呆在外面,真的是偶然?不止昨天,前天她也在外面,七點多以后就沒了消息,說自己在【逛街】。 線索像亂糟糟的毛線球。 橫刀一斬昨天下午一直呆在學校,她母親在國外療養,親生父親根本不管她,所以“吃完飯就走,家里有事”,八分真一分假,應該是“吃完飯就走,有事”。 至于“有什么事”,這才是被隱瞞的關鍵。 所以,被隱瞞的部分是什么? 愛日惜力為什么會發現暴??? 如果刨除她是敵人——那么,到底在什么情況下,她才會在發現暴肌后不立刻動手,而是不動聲色地跟著他,發現他與人交易? 暗中町,橫刀一斬實驗室被毀。 半個月前,愛日惜力的住處被毀。 剛剛,學校大門被毀。 最關鍵的線索在哪? …相澤,對,是相澤消太。 山田陽射突然想起來了,就是筆試考試的那幾天,相澤把自己收拾的特別干凈,他記得自己還夸他帥、還和香山打趣他是不是在談戀愛相親——所以那個時候…相澤就應該已經認識愛日惜力了,畢竟是面對…有點好感的異性,想打扮打扮也正常。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記得相澤當時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真是見鬼啊,他居然放下了還沒批完的卷子——不對,重點應該是,相澤當時說了什么? 大腦轉的飛快,所有的一切都在倒退還原。 而現實里,時間才過去了幾秒鐘。 ——想起來了! ——當時,相澤對電話那頭的愛日惜力說的是:“你要去做什么?抓捕逃犯是職業英雄的事,不歸普通公民管?!?/br> 走廊上響起急促腳步聲,下一秒,門被用力推開,進來的人是爆豪勝己,他的身后還跟著氣喘吁吁的八百萬百,兩人驟停在門口,手撐在門框上,然后同時…松了口氣。 “怎么了?” 看起來好像大事不妙?我下意識站起來。 是治崎廻沖進學校了?還是虎刺求偶了? “…呼,修善寺老師,麥克老師…中午好?!?/br> 八百萬百沒有立刻回答。 她走進來,順帶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天喰環,凝重的表情放松了一些。 “你跑哪了,惜力?我們剛剛過來一趟也沒看見你,嚇死了?!?/br> “到底怎么了?” 爆豪勝己很冷靜,他看向山田陽射: “我們沒找到相澤老師,A班的教室被陌生人闖進去了,教室門是從外面鎖著的,闖入者破壞了愛日惜力的桌子、和半個愛日惜力的Q版玩偶,并在她的椅子上留下一張‘死’字,我們沒動現場?!?/br> 我:……乍一聽好嚇人呢。 這一刻,我是恨弔哥的——他為什么要叫“死柄木弔”?如果他改名叫“喵柄木弔”就不會有這些事!還有弔哥你為什么要用五根指頭抓我的娃娃!這又不是玩抓娃娃機,抓的越緊越好,說好的拿東西時翹起蘭花指呢?! 還留下個‘死’字,怕是他心虛了吧……估計是心里想著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但那對娃娃我還沒玩過?。?!哭了?。?! “敵人不僅當場把暴肌劫走,還緊接著襲擊你,這次應該是警告……不知道監控有沒有拍到,我覺得八成是沒有,不可能有?!?/br> 八百萬百已經陷入分析模式。 “放輕松,沒事,”我說,這會兒可真是打碎門牙往肚子里咽,有苦說不出?!氨淮驌魣髲褪呛苷5?。中午班里又沒人,給警告…只能說明敵人不足為懼,不敢明著來?!?/br> 這倒也能幫我洗清嫌疑。我想。 而且運用一下,還能給娛記們扣個黑鍋。 “你現在住在哪?”山田陽射突然問。 然后他緊接著說,“要不…你換個地方???我給你遞申請,干脆住學校里?!?/br> “不可能?!蔽伊ⅠR拒絕。 “為了——安——全?!?/br> “不要,我受夠了?!?/br> “相澤樓下還有空房?!?/br> “都說了不要?!?/br> “Okay~” 就知道沒戲,山田陽射往后一躺,整個人倒在床上,三秒后又猛的跳了起來,兩三下穿戴好自己的英雄裝。 追捕逃犯,被逃犯追捕。 就是不把自己的生命當回事唄,問題家庭出來的問題少女嘛,很正常,完全可以理解。 我也太他 媽慘了,他想。 明明剛剛才決定…不再摻和這攤子事的。 “走了走了,相澤在處理記者,我跟你們先去教室看看……但雄英監控很少,估計是不能指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