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背叛之劍
第七章 背叛之劍
當卡列夫雙手盛劍在圣主受難的雕像前祈禱，發現圣主“活了”的時候，他被嚇得屁滾尿流。 卡列夫自詡為有見識的人，半只腳踏入上流社會的人，也是在一位“女巫”那里見識過真正魔法的人，卡列夫以為的魔法最多只是調制調制藥劑、預言下未來、詛咒人或簽訂契約術什么的，殺傷力最大的攻擊方法無外乎拋火球或擲閃電…… 但這可怕的浸入式幻境是怎么一回事？ 圣埃大教堂本來夜里就闃無一人，此時昏暗如深淵的穹頂上方傳來上萬聲此起彼伏的哀嚎，似乎有無數亡靈尸鬼正在沿廊柱往下爬。 十字架雕像上活過來的“上主”猛然撲向驚魂失措的卡列夫！ 后者一個踉蹌坐在地上，劍掉在面前，而半空中撲到一半的上主，被束縛于身上的金色鎖鏈勒緊了脖子，一頭栽下，那些黃金鏈條突然發力回拉，要把“上主”的靈魂重新束縛在十字架上。 卡列夫瞪圓眼睛看著。 如此一位形銷骨立、披頭散發的“上主”在他面前掙扎著，嘶啞地、竭力地喊道：“來！過來！幫我斬斷鏈條！我能給你一切！” 卡列夫卻失聲叫喊起來奇怪的名字—— “戴麗安夫人！是戴麗安夫人嗎？！對不起我一個月前順走了您的藥劑！您別以這種方式來搞我呀！” 卡列夫狼狽地起身，連滾帶爬地準備往教堂大門方向跑，卻被什么東西絆了一腳，重重摔到地面上。 卡列夫聽見身后有一個偏中性的聲音說：“給我站起來，你他媽的還算是一個騎士么？” “戴麗安夫人？戴麗安夫人求您了！我把我所有的金幣都給您！快把上主的幻象給我弄消失吧，老天保佑，您別胡鬧了！”卡列夫叫嚷著，這個內心丑惡早就不守清規的叛教者被嚇成這樣其實是情有可原的……他在地上一翻身，卻失望地發現后面的人不是他認識的那名強大的女巫，而是一個陌生的……陌生的女人。 卡列夫還是認出來那個人是女的——身穿黑西褲，白襯衫，侍者的藍坎肩；很高，臉長，難看，像個男人。 “索涅兒！……”上主又竭力突破黃金鎖鏈的制約法力高聲嗥叫起來，用卡列夫聽不懂的語言對那個“侍者”激烈地說些什么。 而剛才詰問卡列夫算不算得上騎士的侍者沒有對那詭異的上主回話，只是將地上的紅劍拾了起來。 整個教堂的鬼哭狼嚎聲越來越來大、越來越刺耳、越來越驚心動魄！仿佛地獄里有百萬大軍馬上要突破教堂石壁后次元的壁壘，沖了進來；同時，上主的表情也越來越憤怒、可怕…… 在卡列夫眼里，仿佛這個“上主”的怨怒已經積累了有一萬年之久。 索涅兒卻把紅劍高高舉過頭頂，向下劈去…… “結界”被斬破，整個里昂城都能聽到一聲震天的巨響……圣埃大教堂被整個劈成了兩半，地上因紅劍的威力犁出一道深溝，整個大教堂得意于外側斜肋構造的支持，并沒有坍塌，而是在穹頂上方裂出了一道張著大嘴的口子，作勢要吞并星辰。 幻象與幻音終于消失了…… 索涅兒轉頭對著目瞪口呆的卡列夫說：“你們人類對那個假象的崇拜，給了凱奧斯巨大的力量，不過近些年他的力量極速地衰減了，要不然你我都得死在這里！告訴我！是哪個混蛋讓你把劍帶到教堂里來的？” 卡列夫的嘴巴開合嘎呦了幾下，沒有說出話來。 剛才那一下子，是傳說中百倍檔的煉金武器——“神恩”與“神罰”才有的威力；雖說現在用一門大炮也有同樣的效果，但珍貴煉金武器的效率和機動性還是無可比擬的…… 卡列夫用黑布裹著劍來到米勒的牢房時，米勒正在床榻上呼呼大睡，卡列夫走上前踹了米勒的腰一腳，瞪著眼睛看著這個裝作沒事的家伙。 “你他媽的想害死老子？”卡列夫開口便問。 “怎么？上主沒有賜福給那柄劍？”米勒明知故問道。 “讓她跟你說！”卡列夫把黑布扯開，劍身上紅光一閃，另一個人影在旁側變戲法一樣出現在米勒面前。 “你果然出現了?！泵桌湛粗莻€人影說。 “你果然猜出我是誰了?！蹦莻€人影說。 “告訴我，你和你的‘父親’到底打著什么主意？兩年前為什么會選擇我？” 米勒抬頭盯著那個侍者的眼睛。 索涅兒抿著嘴笑了，說：“奧朗哲姆看好你，因為你長得太可愛了，老頭子喜歡你，所以才把我交給你；可是現在的你誰要??？一個丑八怪而已?！?/br> 米勒也笑了，說：“上主即是‘超’，也叫凱奧斯，原舊神教的六位神靈之一，他的遺骸在亞當斯被當作上主供奉，整個謬誤的來龍去脈我在論文中寫得很清楚了，但是那幫傻子都把我的第一篇論文當作是笑話?。?！超的rou身被黃金鎖鏈束縛，而你，就是可以斬斷黃金鎖鏈的那柄劍！”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還找人幫你做那么愚蠢的事，真有你的啊?！彼髂鶅赫f。 “如果凱奧斯被釋放，我就是對的！那么上主教也該徹底完蛋了！” “你對個屁！那會讓這個世界重新回歸混沌！” “那為什么奧朗哲姆要把劍給我？” “為了讓你去解救科曼人啊，蠢貨?！?/br> “你卻沒有給我力量！也沒有給我透漏任何情報！”米勒瞪著眼睛站起來詰問道。 “因為我討厭你啊，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家伙！我可不是奧朗哲姆的奴隸，聽話的乖女兒！我認為你不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不配得到這柄劍，你是一個什么都不懂，沖動又自私的蠢材！” 索涅兒擺起一副又臭又長的臉，令米勒回憶兩年前一進酒館就招到的待遇；這個索涅兒的確一開始就討厭他，或許是沒緣由的討厭，或許是一直心情不好…… “現在我有知識也有情報了！讓我去救科曼人！”米勒卻轉頭盯著卡列夫說，并伸出一只手來。 索涅兒也轉身向卡列夫伸出了手。 卡列夫懵住了，他現在手上有兩樣東西：一樣是“神劍”，可能是傳說中百倍檔的煉金武器，連傳說中的“劍侍”（長得難看了點）都在眼前出現了；一樣是從戴麗安女巫那里順走的“變身藥劑”。 尷尬的氣氛下，卡列夫思忖了一刻，就準備把劍遞還給索涅兒，再把變身藥劑交給他的“夢中情人”。 “錯了！”兩人同聲說。 索涅兒馬上先厲聲說：“你把戴麗安讓你帶走的藥劑給我！” 卡列夫呆住了，米勒也不明所以。 “你這蠢貨（指卡列夫），那瓶藥劑就是給我的！要不然你就算有十只手，也拿不走這瓶珍貴的回春藥劑，這是戴麗安夫人給我的禮物，你還愣著干嘛？”索涅兒說。 卡列夫的眼睛瞪得就跟銅鈴似的，左右看著兩人。 “我要那柄劍！”米勒叫道。 “劍不再是你的了，”索涅兒轉頭對米勒一臉嘲諷地說，“奧朗哲姆完蛋了，他約束不了我了，劍早就不是你的了；更何況，那瓶藥劑是戴麗安夫人送給我的禮物，所以我也不可能對戴麗安和她的丈夫出手，至于救科曼人，你就省下這條心吧，那個種族已經和奧朗哲姆一起徹底完蛋了?！?/br> “你都知道些什么內幕？你這背叛之劍！”米勒聽到后高聲質問道，他的嘴巴里迸出的不是唾沫星而是火星。 “內幕就是我徹底自由了，我要好好享受自由的生活了，托戴麗安夫人的福，我終于能擺脫奧朗哲姆給我定制的這副令人難堪的皮囊；你說說，誰不喜歡變得漂亮一點呢？” “你這不通人性的畜——” 米勒氣頭上過分的話還沒說完，索涅兒一腳就踹進了米勒的肚子里，導致他整個人被踹飛，狠狠撞到監牢的石壁上，撲通一聲，之后如一灘爛泥沿著墻壁慢慢地滑了下來……他痛得腹部簡直要開了一個大洞，腸子都糾葛在一起，喉嚨里苦澀的膽汁正往外反……米勒是低估了索涅兒，其實讓卡列夫引這家伙出現，還寄希望于索涅兒在他陷入絕境時能夠救他呢。 “別耍鬼主意！”索涅兒轉頭突然對卡列夫嚴厲地說，“你以為憑你那點水平能怎樣？” 卡列夫觸碰煉金武器的手立刻抽了回來，馬上單膝跪地行效忠禮，奉上紅劍和藥劑。 索涅兒滿意地接回紅劍，然后打開藥劑瓶一口灌下去大半—— 至于索涅兒變成了何等美人兒，米勒可沒心情去欣賞?？傊?，男人們看了會血脈賁張，女人們看了會自慚形穢……該翹的地方翹，該大的地方大，該挺的地方挺，該圓的地方圓，該細的地方細；皮膚嫩滑了，聲音也不再是公鴨嗓，好聽了一點。 索涅兒看著卡列夫的表情，心情好了不少，滿意地用手抓握自己豐滿的胸脯，揉了揉，這下可沒人把她當作是男人看了。 “怎么樣？”索涅兒問，驚訝自己的嗓音變得柔和輕盈。 “絕世美女??！”卡列夫雙手豎起了大拇指，還不忘奉承說，“您簡直是美貌與力量的化身，和平與愛的使者！里諾卡高原上原始的豐茂女神也比不上您啊?！?/br> “跟他比怎么樣？”索涅兒的眼神瞟向了因痛苦扶著肚子彎腰、在地上抽搐不停的米勒，又向卡列夫問道。 “他……他……他……他……”卡列夫的牙齒打戰，好不容易才組織好語言說，“他就算變回三年前的樣子，美貌也不及您的十分之一啊，您可是我的神靈！他就是個凡人而已，凡人怎么能跟神比？” 卡列夫發現米勒抬起頭，趁索尼兒還在自我陶醉時，偷偷向米勒使眼色、眨巴了幾下眼睛…… “嘴巴還挺甜，”索涅兒滿意地說，“你起來吧?！?/br> 卡列夫站了起來，索涅兒一手提著紅劍，一把跨著卡列夫的肩（索涅兒變成美女后仍然個頭很高），摟著卡列夫往外面走，邊說：“今兒晚上你要是把老娘給伺候開心咯，我會考慮把‘破序神妄’送給你?！?/br> “什么破序神妄？” “就是這柄劍，蠢貨！” “哦……”卡列夫點頭唯唯諾諾。 米勒看著兩人的身影往外走時仍不甘心地高聲喊道：“告訴我！那個女巫的全名，她和科曼人都在哪里??？” 兩人都不吱聲，往外面走，監獄的看守像是眼睛瞎了一樣，重新到門口鎖好鐵門，從牢房里變出個大活人大美女來這家伙都沒看到；其實，就算從監獄里冒出一條能噴火的魔龍，這位“盡職盡責”的看守也不會在意的。 米勒費力地爬起來沖到鐵柵欄上，歇斯底里地叫嚷著：“告訴我！” 卡列夫縮著脖子不敢回聲，索涅兒卻一臉壞笑地回頭說：“她叫梅麗珊卓?戴麗安，是勘丁堡伯克利男爵的妻子，你要是想死的話就去找他們吧；不過估計你以后也出不去了，嗯，要是變成老頭子后再去找魔龍使撒野，興許那個邪惡透頂的男爵會饒你一命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