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更有意思的小東西
第四章 更有意思的小東西
方澤銘的后臀磕上桌角，力度不小，硬是把大理石桌面撞歪了。 用那三個字挑逗過周煜南后，少年的理智就回來了。周煜南眼底浮出了戾氣的神色，抵在方澤銘胸口的手用力推開了男人，在意識到力度過大后，少年慌了神，雙手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 周煜南慌張的小動作全落入方澤銘眼里，男人頓了頓，待那陣痛覺過去后，直起身子去開餐廳的燈。 四周被水晶吊燈點亮，少年連忙擺出那副疏遠的態度。 還是個孩子，方澤銘又忍不住想要捉弄他：“最后一題做的不錯?！?/br> 周煜南抬眼瞪了他一眼：“你是故意的?！?/br> 考試一周之前他就在練習冊上見過那道題，當時他被出題人的陷阱纏得脫不開身，只好去廁所沖把臉清醒一下，回來之后他的受力分析圖就出現了紅筆修改過的痕跡，題目里的關鍵字還被圈了起來，順著這些線索他一下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新思路出來后三兩下就解出了答案。 那時這間房子里只有他和方澤銘兩人住著，所以他一下子便猜出了這是誰的手筆。 周煜南不愿意接受來自方澤銘的“好意”。 一個禮拜后，他又在月考的卷子上見到了這道題，落下一個“解”后，他頓住了。 是寫還是不寫，周煜南握緊了手里的筆，這是這學期的最后一次月考，如果他能寫完這道題，他就能繼續穩坐年級第一的位置，但那也就意味著，他接受了方澤銘的“好意”。 …… 下午的體育課，周煜南被方澤銘叫到教室辦公室。 方澤銘靠在椅背上，周煜南在他面前筆直地站著，兩人中間隔著一張辦公室，桌面上只放著一張答題卡，背面朝上，最后的一面空白和一個問號泛著光。 方澤銘玩味地看著面前的少年，像是少年冰霜般的臉上沾著什么好玩的東西。 周煜南知道方澤銘的腳下踩著什么，那些情書糖果他全見過。方澤銘的辦公桌靠在這間屋子的最角落，除非坐在他的位置上，沒人能發現這個為人師表的秘密。方澤銘主動承擔了這個辦公室打掃泡茶的任務，不知情的人民教師們只覺得這個年輕老師不僅長得帥，還勤勞能干，若不是大家都知道方澤銘已經結婚，這個學校的中年女老師定會天天抓著他做媒。 方澤銘壞就壞在，他只讓周煜南知道這個秘密。 每次月考結束，他都要讓周煜南來辦公室替他改卷子，而他只是靠著窗子抽煙，讓煙味順著風沖到周煜南的臉上。周煜南一邊要躲開吹向他的煙氣，一邊要小心躲開腳邊的那些禮物。 少年問男人：“你為什么這樣對我？” …… 回到餐廳，方澤銘沖著少年壞笑：“嗯，我故意的?！?/br> 周煜南厭惡地看著那個笑，再次問到：“你為什么這樣對我？” 方澤銘回到了之前他坐著的那個位置，夾起那根還未燃盡的香煙吸了一口氣，“沒有為什么”，他冷聲說到，“周煜南，沒有那么多為什么?！?/br> …… 方澤銘曾經也問過那個人很多“為什么”，那個人是他的研究生導師。 “為什么不讓我做天體物理” “什么我只能做晶體管” “為什么你連我的論文都要偷走” …… “老師，為什么不能愛我” 最后一個問題方澤銘沒有問出口，他已經受夠了那個人的“沒有為什么”，第三年他離開了研究所，親自中斷了他的科研道路。 方澤銘在酒吧里放縱了一年。 今晚，他也不清楚掛在身上的這個人是第幾個，是男人還是女人他也不知道，不過這也不重要。他就是個爛人。 黑暗里，唇瓣糾纏，唾液交換，他捉住那個人的手，翻了個身把她壓在下面，身下傳來女人嬌氣的聲音：“你弄疼人家了?！?/br> “對不起，寶貝”，原來是個女人，他俯下身，重新與她糾纏，五指交扣，他摸到了一個yingying的指環。 方澤銘清醒過來，這是一個已婚的女人。方澤銘不想和這種人纏上，有家室的人最麻煩，他起了身，卻又被女人拽住坐了下來。 女人像八爪魚一樣纏了上來：“怎么了哈尼？” 男人指了指她手上的戒指，女人恍然大悟，她笑了笑將戒指拔了下來扔到人群里：“不好意思，今天剛離婚，忘記摘下來了?！?/br> 方澤銘挑了挑眉，他意識到今晚有點意思了。 …… 方澤銘下身草草圍了條浴巾走了出來，酒店床上的那個女人一臉滿足地閉著眼回味，他湊上前親親美人的臉頰，又想再討一次腥，女人也不想拒絕，同樣給予他熱情的回應。 不合時宜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方澤銘意識到這不是他的手機，他故意咬了咬那里：“不接電話嗎？” 女人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把身體更貼近男人：“繼續?！?/br> 方澤銘起了逗她的心思，故意離開了床，走到門口自散落的衣物里掏出叫個不停的手機，他看了看來電提醒—— “周煜南的電話，真的不接嗎？”，他壞笑著把手機放到床頭柜上，劃開了接聽鍵，隨后又翻上床繼續干他的事。 女人被他撥//撩得高一聲低一聲：“討厭……那是……我兒子……啊?！?/br> 兒子，方澤銘笑了笑，更賣力了。 怎么辦，他覺得今晚更有意思了。 …… 在開學的第一課上，方澤銘在講臺桌上的座位表又見到的那個名字——“周煜南”，他想著這真是有意思，他還不知道女人的名字，就先知道了人家兒子的名字。 還做了人家老子和老師。 那晚女人也告訴了他她的名字：“周盈露?！?/br> 她覺得方澤銘在床上和她很合拍，她給他名字和電話，后來又約了幾次了，她就跟他求了婚。 方澤銘不是第一個她從炮友發展成老公的對象，周盈露總是先交性再交情，可惜她眼光不怎樣，方澤銘已經是第四個了。 方澤銘被求婚的時候愣了愣，他回過神來又換上自如的臉色：“寶貝，這種事應該我來?！?/br> 他是不需要婚姻的，但二十八歲的他，既丟了學業，又沒建立事業，家里總念叨著讓他先成家，被煩的次數多了，他倒覺得娶周盈露是個不錯的選擇。 三十八歲，多次離異，還帶著個兒子。方澤銘笑嘻嘻地將自己老子氣得住進了醫院。 和周盈露結婚兩個月后，那女人就頻頻出差，她是做情//趣玩具生意的，方澤銘當然知道她不在家的夜晚去了哪，他懶得管，也不希望周盈露來管他，兩人心照不宣，各玩各的。 因為他發現了更有意思的小東西——和他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