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9. 帝元之亂起
Chapter69. 帝元之亂·起
“這是什么?” 停在中庭,用一張新席裹著的竹架引起了費東的注意。 “稟費督查,妓館倌人牡丹昨夜突染疫疾,沒捱過去,怕拖久了傳染給別人,我們正打算將她的尸身送往后村安葬?!?/br> “后村?” “就是淼淼書院后山的那個村子。牡丹初時自其處來,現在也算送骨還鄉?!?/br> 林楠邊答話邊在心里暗暗慶幸,還好昨晚先把那兩具血尸給扔出了墻外去,不然怕是不好解釋。他倒是覺得,既然這疫病來得這么古怪,就應該把一切都和那些當官的交待清楚才好,可是紅艷卻說官府不可信,神族不可信。禍從口出,讓他們守口如瓶??蛇€沒慶幸多久,卻聽到—— “費督查,我們在墻外發現了血尸!那血尸身上還掛著袁家的令牌!” 袁霜和袁露彼此對視一眼,面上驚疑不定。他們現在還在夢境里沒錯吧。當年廢妓館的時候他們倆可還沒出生啊,這袁家…總不能是被他們給拖垮的吧??? 蘇西悄悄扯了扯袁霜的袖子:“令牌呢?” 袁霜早在聽到兵士的回報時就在全身仔細找過,也讓袁露找過——令牌,不見了…. “哼!剛剛你們不是提到了淼淼書院后的那個村子嗎?那個村子昨晚被滅了!連朱司武安插在那的密探都未幸存,只傳回了血尸屠村的消息。我們的人已布兵趕往現場,大概午時就會傳回消息?!?/br> “這就是傳回來的血尸圖!” 費東展開了手中染血的圖紙,上面草草幾筆所勾勒的確實是眾人昨晚所見的“血人”。 兵士將在仙妓館外發現的血尸抬入。只見那血人神態猙獰地躺在地上,一雙手伸向空中,似是因極端的痛苦而在掙扎。他腰上纏著的,正是袁家的二十四節氣令牌。 被困在仙妓館的人們紛紛覺出了不對,昨晚出現在仙妓館的兩個血人沒穿衣服,而面前這個卻衣著華麗,甚至佩戴了象征身份的令牌。最重要的是,昨晚死在仙妓館的兩個血人——并無全尸。他們一個被朱萸砍了腦袋,一個被阿奴撕成了兩半,絕不可能有如此完好的尸身。 最開始發現血人尸體的那小兵又從他衣兜里搜出了一封密信。雖然信封已被血水滲透大半,但內里的信箋卻依然完好。他將信遞給費東。 “好??!仙妓館果真跟袁家勾結,謀害神官。斕陵居然還想借血尸血洗月華城之機搶奪城印——” 陣陣極富秩序的窸窣聲在仙妓館外圍響起,費東瞬間噤聲,手壓上一側的劍柄。 一眨眼的功夫,墻頭齊唰唰躍上十好幾個影子。無盡的貪婪從一雙雙血紅眼眸里滿溢而出。 阿奴眉心蹙起——鬣狗。 不止墻上的這些,鬣狗裙發現獵物時特有的尖嘯在院外此起彼伏,互相回應。乍聽上去,千里層疊、催人心顫。 早該離去的莫邪自大門外閑閑步入:“既然現時倉司文和朱司武都不在,那我兵判自然是得擔起查抄仙妓館的這副擔子。有勞費督查費心了,天帝已授令由我全權接手這次的案子?!?/br> 一群小倌竊竊私語:“查抄,什么查抄?” 有好些人面上都現出了不安。 莫邪見狀,滿意地笑了:“哦對了,大家不要擔心,鬣狗是來捉拿獸族逃犯寅虎阿奴和紅艷的。除了這兩位,廢妓館后各位的去處我已經都安排好了?!?nbsp; 呵呵,一群賤籍,又簽了賣身契,斕陵現在管不了事,這些細皮嫩rou的小倌自然是可以直接被他收入府中。 “唰!——”費東拔劍:“兵判,剛剛那封信里也提到了你。讓逆謀者捉拿逆謀者,我看不合適吧?!?/br> “哦?”莫邪的臉上閃過一瞬詫異,血尸是他安排的,信是他換的,不可能出這種紕漏。 一時僵持不下。 似是等得不耐煩了,鬣狗群再次嚎嘯起來。 羽箭破空聲響起,立于墻頭的一頭鬣狗被突來的箭矢從胸口貫穿,掉下院墻時依舊是滿目的不可置信。 在場的只有兵判帶了箭隊。箭隊的人面面相覷,原本拉弓的手早全就都放開,深怕惹上嫌疑。 “簌簌簌”。又有獸族的暗器從院墻上飛下,這次受傷的是督察隊。 亂了,全亂了。一時間鬣狗、兵判的人和督查隊打成一團。莫邪讓護衛護著,急著要往內室退,畢竟只要關上了門,箭矢和暗器能發揮的作用就有限了。匆忙間,一封信箋自莫邪衣襟處滑落。 趁亂,袁霜趕忙撿起落在地上的信箋,只瞥了一眼便迅速收進懷中。 袁露則是第一時間扯下了血尸身上的袁家令牌。 兩兄弟對視一眼:嗯,完美搭檔! 隨即,兩人和蘇西一起隨著眾人退至了大廳,朱子殊也夾在其間。在惶惶然間,門外打斗的聲勢漸漸歇了。有膽大的給門開了條縫,偷眼瞅了,回頭播報戰況:“打完了。死的主要是鬣狗,但是莫兵判和費督查都不見了?!?/br> 要不是紅艷拉著她,春娘剛剛就想留在外面看天家的人狗咬狗。神經緊張地聽了半天,她這時才想起來要向阿奴抱怨紅艷的武斷。 “阿奴呢???” “我meimei呢???” 春娘和朱子殊同時驚問。默默對視了一眼,春娘先搶了出去,院內遍尋不到阿奴,她便要出門去找。卻在跑至門口時被眼前的詭異景象攔住了步伐,一下和身后趕上的朱子殊撞了個滿懷。 后村的村民在仙妓館前站了三排,正一個個笑容詭異地望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