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薛珣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約莫八九點鐘。 她抬手亂摸,不提防摸上一片溫熱。 溫熱的手掌下覆蓋著那人的眉眼,陸巡眨了眨眼,卷翹的睫毛輕掃過她的掌心,癢得她下意識蜷起腳趾。 “啪嗒”一聲,陸巡撥開了窗簾的開關。 深色窗簾靜默地收攏向兩側,明燦燦的日光傾撒而入,薛珣下意識地挪開手擋在眼前。 床前的人微微側了側身,替她擋住光線。 她適應了一番這強光,才慢條斯理地挪開手,低眉去看。 陸巡在床側半跪著,此刻正淡淡抬眼看她。他穿得整齊,只有一縷劉海散落在額前,是她適才摸索開關時撥落的。 昨夜脫了衣裳就變得禽獸一般不知饜足的人,這會子衣冠楚楚,跟個人一樣。 薛珣笑出聲來,“大清早的,你精神頭倒好,昨晚費了那么大的戾氣,也不用歇歇——在做什么?” 陸巡低眉,按著地毯的右手抬起,擎起一枚戒指。 是她昨日情濃的時候順手扯下來的。 薛珣沒想到這大少爺居然還特意早起來翻找,一時間想不出什么話來刺撓他。抿著被咬得嫣紅的唇不說話,只是直勾勾盯著半跪著的陸巡看。 陸巡也不說話,依舊保持著半跪床前的姿勢,指尖捏著那枚戒指。 鉆石碩大到顯得笨拙,他這個姿勢則像極了求婚的姿勢。 薛珣覺察到了,有點兒局促不安地挪開視線。 陸巡則很認真地看著她,她本就是天生的深唇色,眉梢眼角都長得嫵媚含情,昨夜被一陣啃嚙,眼下紅滟滟一抹顏色。 一點妝沒帶,整個人卻明艷得很。 陸巡想到她的味道。 很甜,也很兇。 ——叫人想再嘗一口。 就像是,戳人的玫瑰,滿支未拔干凈的尖刺。 薛珣微微支起半邊身子來,身上搭著的薄被滑落,一點兒涼風吹過,叫她一個瑟縮。她驚覺自己什么也沒穿,陸巡已經站起身來,抬手很熟稔地幫她拉起那薄被,直攏到她脖頸間。 冰涼的指尖掠過她雪白的脖頸,以及脖頸上的紅色吻痕。 順帶著還拍一拍她的背,像是撫慰貓兒一樣。 薛珣此刻才察覺不單自己什么也沒穿,身下也一片清爽干凈,被折騰得一片狼藉的床單不知何時已被替換成了新的。 她依稀記得昨夜兩個人折騰了很久。 第一遭性事結束后,她被陸巡翻過身來,壓著又來了兩遭,她被艸得腿肚子發軟打顫,好幾次都差點暈過去,最后又被一記深入宮口的頂撞給喚醒。 最后兩個人云雨散盡的時候,約莫已過凌晨,她伏在床上爬不起來,渾身上下被折騰得沒一塊好地方,大腿內側都留著淺淺的牙印兒。 陸巡自然也沒討到什么好。 薛醫生因為工作原因沒留長指甲,卻依舊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撓得他一身血痕,一邊嬌嬌地喘一邊哼哼唧唧地罵他,聽了她的話稍慢一些,又要被撓上幾道子,被薛珣哼哼唧唧地問是不是不行了。 薛珣輕咳一聲:“床單誰換的,阿姨?” 陸巡指一指一側墻角堆著的床單,“你昨天睡得熟,我幫你清洗完之后順便把床單也換了?!毖Λ懖[著眼瞧了,亞麻色的床單散亂委地,里頭還混雜著幾塊破碎的衣料。 是她昨日的禮服,上周新拿到手的高定。 絲帶扣結太難扯開,被陸巡一股腦兒撕開丟在了地上。 她思及此,氣得抬腳要踹陸巡。 勻稱的長腿才一抬起,就牽扯到腿心,疼得她一個瑟縮。 陸巡想起什么,指著床單上那一抹血跡似笑非笑,難得的溫柔而促狹,一點兒不像那個性冷淡的陸總。 “傳聞里面四處留情、閱人無數,給我把綠帽子戴到了天上的的陸夫人,原來還是第一次?” 薛珣則扶著酸痛的腰,重新把自己裹回被子里,語氣嘲弄,“昨晚第一次的時候,你可是摸索了半天也沒進去,看來不僅是第一次,生理健康知識也沒學好吧?” 針尖麥芒,各不相讓。 陸巡沒惱,只是看著她,平素冷淡的眼神里帶著點笑。 “薛珣,我們聊聊?” 薛珣抬手要扯他領帶,發覺這男人今天精得很,領帶尚且還攥在手里,她便干脆抬手扯住陸巡的衣領,身上的被子滑落肩頭,胸前的旖旎風光一覽無余。 她一手遮掩,一手拉著陸巡的領口逼近眼前,只是沒想到這么好拽,輕輕一扯,便和他鼻尖相觸。 兩個人之間隔得那么近,準備好放狠話的薛珣一時忘了說什么,只顧瞧他淺淡眼底那一汪笑意。 頓了一頓,她堪堪找回場子,“陸巡,我和你沒什么……” 陸巡猝不及防地湊近,抬手按住她的后腦勺,吻她。 唇齒交纏,不盡旖旎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