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毒打

    不知又被折磨了多久，遠處的村落升起裊裊炊煙，聚在溪流邊的農婦趕著回去給自家男人孩子們做早飯，如今也都慢慢地走光了。

    等溪流邊上終于看不到人影了，一道矯健的身影才從樹上躍下，落在了微濕的泥土之上。

    漆黑繡著金線的靴子踩在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他彎下腰，將緊閉雙眼的素鳶靠著樹干放在了地上。

    草草地整理好了衣物，那男子垂下黑眸，緩緩地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一柄泛著寒光的匕首，慢慢地抵在樂素鳶纖細的脖頸之上。

    素鳶即使在睡夢中也緊緊地皺著眉頭，仿佛在做噩夢，現下卻絲毫不知曉自己已經命懸一線！

    刀鋒淺淺地割開細膩的皮膚，很快素鳶的脖子上便出現了一條細長的傷口，薄薄的一層鮮血正從傷口中滲出來。

    那男子皺著眉，淺淺呼出一口氣，正準備給她個痛快。

    忽然，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如何，自素鳶的眼角忽然無意識地滑下一滴淚來！

    那男子目光陰沉，眼睜睜地看著那顆淚水落下臉頰沒入素鳶凌亂的發鬢之中。

    他想起方才女子在他懷中婉轉承歡時哭成淚人的模樣，手上動作忽然一頓。

    呼吸漸漸加重，只猶豫了片刻，他便一把收回了刀。扯過一旁的碎衣，蓋在素鳶的半裸的嬌軀之上。那人一轉身，踏著溪流之中幾塊凸起的的石塊，徑直去到了村莊的那一邊，很快高大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遠處的密林之中。

    素鳶在樹下睡了一會兒便被寒風吹醒，醒來之后看到自己這一身狼狽的模樣，終于哭出了聲來。

    睜眼之前她幻想著自己只不過是做了個噩夢，誰知道睜眼之后噩夢居然就變成了現實。

    不知在原地哭了有多久，直到天空飄起了小雪，全身上下都疼痛不已的素鳶才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朝著村子里跑去。

    她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平日里被莊家人壓榨慣了，但打心底還是將他們當做家人的。如今遭此大難，她害怕慌亂，只想將這一切都告訴家人。

    但她沒有料到，一回到莊家，迎接她的竟是一頓毫不留情的毒打。

    一路上的村民瞧見她這個衣衫襤褸的樣子都忍不住對她指指點點，素鳶哭泣著好不容易才回到家中，一進門迎面便被莊大娘狠狠地扇了一個巴掌！

    “你個小賤蹄子，讓你去洗衣服，你怎么洗到這個時候才回來？翅膀硬了想飛了，連早飯都不肯給老娘做了？”

    素鳶瞧見她，被她打得臉一偏，卻半點要生氣的意思都沒有，立馬便對著莊大娘嚎啕大哭起來！

    “大娘，我疼！”

    莊大娘這才瞧見她這滿身的痕跡，衣服變得破破爛爛，裸露在空氣中的脖子和胸前，居然滿是紅痕！

    莊大娘早已生育了一兒一女，又不是個毛丫頭，自是一眼便瞧出了痕跡的不對勁！

    好哇！她就說她是個喪門星吧！趁著她兒子出門求學，他這童養媳居然就敢背著她在外面偷人了！

    莊大娘一時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拉開想要往她懷里鉆的素鳶，抄起門背后的扁擔便朝著素鳶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