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秘而不宣【下】
25、秘而不宣【下】
如果,高嬤嬤是走鋼索的特技演員;那麼,阿娥便是舞步輕盈的舞者。 一如以往,東方明媚照舊在交泰殿用營養早餐,正在吃著一鍋香噴噴的-- 昨夜折騰了將近一個時辰,皇后牽腸掛肚只差沒把一顆「愛你一萬年」的心兒急到從口腔裡蹦出來,到頭來卻連皇帝的影子都沒見著,最後只從一個從5品的御醫,狄峰口中得知:「皇上多半誤食不新鮮的東西,引發急性腸炎。幸好經過排洩清腸,已無大礙。再經由臣施予針灸活脈,服下安神特效藥之後。這會兒,皇上睡得既安穩又酣沉,只是宣總管仍然不放心,小心到連一干隨侍之人的吸呼聲都管制,並且堅持親自守在龍榻前。眼看左右無事,臣這才被打發出來……」 東方明媚聽了,雖寬心但又很失望?;厝ダ帉m路上,她難掩失落的心情,很惆悵地對著右邊那名貼身丫鬟,口氣幽幽地說:「阿鶴!妳小時候也曾經跟著我進宮來,每次遇見太子時,他就像鄰家大哥哥,很喜歡陪我玩,甚至不顧危險,興沖沖爬到樹上抓小鳥來討我歡心。長大以後,我日日盼著成為太子妃,可從美夢成真那一天開始,我卻發現枕邊人已經不是我以前認識,那個視我如寶的鴻志哥哥。尤其是變成皇后以後,皇上對我的態度越發冷淡,教我百思莫解??!」 「娘娘!」阿鶴說:「皇上日理萬機,雖然甚少到坤寧宮,可也沒去別處呀?」 「是??!皇上向來以國事為重,多半擔心影響體力,故而甚少近女色,但這也不算壞處嘛!娘娘!夜深露重,您切莫胡思亂想,萬一著涼了,么蛾子肯定趁機作亂。娘娘勿須發愁,只管把身子養好要緊,待明兒個,奴婢煲一鍋您最愛吃的補品喔!」阿娥殷勤討好,一早就起來展廚藝,幫主子煲了一鍋滋陰養顏的聖品,特別加了雪燕牡蠣合著幾味珍貴藥材,小火慢燉一個多時辰的女蝸烏骨雞湯。東方明媚吃得正開心,阿娥剛好蹦跳著躍雀的步伐,回來播報晨間新聞:「娘娘!昨晚的戲碼延續到今天清晨,景場一樣是慈寧宮,只是從宮內移到宮門外,主角從來無影去無蹤的刺客變成神出鬼沒的幽靈。外牆被人用紅墨水寫著八個醒目大字,曰妖婦殺人毀人清譽;大門口被潑灑汙黑糞水,遍地大便臭摸摸……」 「呃~」東方明媚猛地被噎著,趕緊把碗擱下,彎身作嘔欲吐。見狀,阿鶴連忙扶上去,一面幫著主子拍背順氣、一面急切叫道:「阿娥!娘娘噁心癥又犯了,妳還楞著幹嘛?趕緊的,用妳最快的速度跑去,務必把那個侏儒太醫拉過來!」 這個時候,紀不妄正坐在辦公的位子上,吃著紀虹託人送來的早點。驀然,室門猛地被推開,只見刑部侍郎程立謀急沖沖地走進來,劈頭說道:「不妄!聽說藍公公一大早用車輦把你接進宮,是不是專程來面聖?皇上對你說了些什麼?」 紀不妄道:「大人不是剛下朝嗎?那小的如何面聖?除非皇上會分身術囉!」 「也對??!」程立謀兩眼一翻,想了想又問道:「那藍公公找你做啥?」 「也沒講啥,只叫我研究這個?!拐f著,紀不妄從懷裡掏出一本書。 程立謀接過去一看,書名叫做「按摩全身xue道秘訣」。他不由一怔,用狐疑的眼神逼視道:「不妄!你老實告訴我,藍公公拿給你這本書,另外還講了些什麼?」 紀不妄道:「大人!小的真的沒騙您,藍公公只叫我好好研究,再無吩咐?!?/br> 「這就奇了,為何要按摩xue道……」程立謀一面喃喃自語、一面翻閱著書。 紀不妄道:「大人學富五車,位高權重為官多年,應該猜得出其中含意吧?」 程立謀一聽,把書放到桌上,轉身前說:「我突然想到,唐大人有事找我?!?/br> 他一離開,紀不妄立馬來到檔案室,對著管理員打招呼:「陳大人!您早??!」 聞聲,埋頭在案上的陳司事抬頭一看,「誒,是你啊不妄,怎有空來看我?」 紀不妄道:「我挺懷念這裡的味道,一陣子沒來,就會覺得渾身不對勁?!?/br> 陳司事笑道:「也只有你不嫌,願意往我這裡鑽。誒,隨便坐??!」 紀不妄拉來一張椅子,坐在陳司事對面,「大人!今日前來,有事請教?!?/br> 「那你客氣什麼,我等著讓你逼問就是?!龟愃臼麻_玩笑說著。 紀不妄面容一整,說:「大人!您和廣寒宮那位蔡太妃娘娘,有何關係?」 陳司事一聽,臉色微變,侷促地說:「你從何處道聽途說,不然為何有此一問?」 紀不妄道:「今早發生在慈寧宮的事情,您聽說了吧?」 「啥事?」陳司事一臉茫然的樣子。 紀不妄道:「實不相瞞,皇上一早派藍公公接我進宮,只為去瞧那牆上字跡?!?/br> 「那又與我何干?!龟愃臼录敝睬?。 紀不妄道:「大人!一般人聽我這麼說,八成都會問那寫的是什麼字,是吧?」 陳司事道:「嘿!我被孤立慣了,憂鬱癥壓過好奇心,這也不行嗎?」 紀不妄道:「說來也真巧,當我看見那牆上字跡時,一眼便認出是何人筆跡。大人!想當初我在這裡見習時,蒙您關照受益良多。此番唐突之舉,絕無惡意。否則,先前我只需向藍公公稟明即可,又何必跑來這裡冒犯您,惹您不開心?!?/br> 「唉!」陳司事嘆了一口氣,武裝的神情突然頹靡下來,宛若鬥敗的公雞,「我千算萬算,竟然漏掉了,惟獨沒算到你。天意??!事已至此,你打算怎麼辦?」 紀不妄道:「只願公理得以伸張,謀害蔡太妃的兇手能盡快落網,您不想嗎?」 「難道你要將唾手可得的功勞放掉,沒打算舉發我?」陳司事問得很謹慎。 紀不妄道:「朝中能人眾多,成功何必在我。我只關心真相,在意真理?!?/br> 陳司事靜靜地端詳片刻,毅然說:「好!我相信你,你想知道什麼?」 紀不妄道:「任何事情的發生,總離不開動機和原由,這便是我前來的目的?!?/br> ※※※ ※※※ ※※※ 戌時過半,紅三夜市依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絲毫不受清晨那場火災的影響。 京城四大名補左鄰的那間店號叫做彭記棉被行,庫房的庫存品雖然全數泡水作癈,但陳列在店面的貨品倒沒大礙,經過早上整理後,下午照常開門營業;棉被行緊鄰的暘記木材行,倉庫和庫存品全被大火燒到變成灰燼或木炭。 九門提督府派了二十幾名官兵在現場幫忙收拾善後。而柱子和桂花這對夫婦倒是很豁達,逢人前來關心,便笑稱:「沒事、沒事!我們得到善心人士的資助,準備整個翻新,預計三個月後重新開幕。到時您務必賞臉,前來添份喜氣吶!」 晹婆婆也很忙,整天忙著張羅吃喝。她非常開心,因為不用花自己辛苦攢下來的棺材本。不用!晹婆婆不必出半毛錢,只需出力拉動推車,從京城四大名補的後門進進出出,便能弄來許多香噴噴的好料,犒賞那些辛苦幫忙的官兵。 京城四大名補依舊食客盈門,外賣區外面照樣湧現提鍋搶購的排隊人龍。 最特別的是,二樓第十八號包廂,先後來了兩位刻意不顯露尊貴身份的男人。 軒轅至善一坐定,板著面孔問道:「說吧!特意約我來此,有何指教?」 「咱們都十年沒獨處了,何必急在一時。請賞老夫一個薄面,乾一杯吧!」 說著,東方碩舉杯邀飲。軒轅至善儘管不是很樂意,仍然很有風度端起酒杯。 兩人對峙,互相致意。彼此雖然各懷算計,卻行禮如儀地一仰而盡。 一杯方休,外面忽然傳出鑼鼓喧天的聲音,由遠漸近…… 東方碩猛地皺眉頭,扭頭朝著外間喊道:「陳寂!」 「噠咩!」隨著嬌脆的聲音,門扉向兩邊滑開。 外間候著數名侍從,但應聲當門而立的,卻是一名裝扮相當奇特的女人。她梳著圓髻的頭上插滿珠花釵飾,雙下巴的臉蛋宛若圓月塗著厚厚白粉,剃除眉毛只用兩抹黑暈畫出眉頭;眼睛細小如豆,雙唇中間地帶塗著艷紅胭脂,猶如戴著一幅詭異奇巧的面具,令人難測年紀。只見此女身材肥胖,穿著一套大紅大綠的服飾,雙袖垂幅猶如蝶翼,腰帶格外地寬,裙幅窄長及地。她右腰間斜插著一柄細長形彎刀,兩手交握置於左腰上、兩腳併攏膝微屈地說:「大人有何吩咐捏?」 東方碩道:「妳去瞧瞧,外頭為何敲鑼打鼓?!?/br> 「嗨!」陳寂仍然兩手交握置於左腰、兩腳併攏膝微屈地答完禮再閤上門。 東方碩將臉轉回來,兩眼定定看著慶王說:「十年了,王爺一點都不記掛嗎?」 他面無表情,淡漠地說:「本王不懂你言下之意,若要老調重彈,總該有新意?!?/br> 東方碩道:「此事知者甚微,你我若跟當年一樣,各執一詞,終究無解?!?/br> 軒轅至善道:「話都是你在說的,卻又提不出任何證據,如何取信於人?!?/br> 「好說!」東方碩道:「將心比心,王爺言稱丟失一愛子,可曾出示證據?」 「啍!此乃人倫悲劇,本王豈有信口雌黃之理!」軒轅至善一臉不高興。 「同樣的道理,老夫也痛失一孫女,兒媳血淚斑斑之傷痛,較王妃多流了三年淚水啊。兩者都是甫出生的嬰兒、都是為人父母的心頭rou。王爺喜獲麟兒為王府再添第三男丁,定然高興不已,豈知甫得即驟失,自然既震驚又傷心。更何況,當時烈兒才初為人父,人又遠在邊疆戍守國土,連自己的雙胞胎女兒,一面都未見著便丟失一個,從此不知其下落……唉!發生這種不幸,固然稱不上家醜,卻因你我當時都有所顧忌,而不敢公諸於世,何來矇騙之說?」東方碩一臉沉痛。 ★★★ 如果,高嬤嬤是走鋼索的特技演員;那么,阿娥便是舞步輕盈的舞者。 一如以往,東方明媚照舊在交泰殿用營養早餐,正在吃著一鍋香噴噴的-- 昨夜折騰了將近一個時辰,皇后牽腸掛肚只差沒把一顆「愛你一萬年」的心兒急到從口腔里蹦出來,到頭來卻連皇帝的影子都沒見著,最后只從一個從5品的御醫,狄峰口中得知:「皇上多半誤食不新鮮的東西,引發急性腸炎。幸好經過排泄清腸,已無大礙。再經由臣施予針灸活脈,服下安神特效藥之后。這會兒,皇上睡得既安穩又酣沉,只是宣總管仍然不放心,小心到連一干隨侍之人的吸呼聲都管制,并且堅持親自守在龍榻前。眼看左右無事,臣這才被打發出來……」 東方明媚聽了,雖寬心但又很失望?;厝ダ帉m路上,她難掩失落的心情,很惆悵地對著右邊那名貼身丫鬟,口氣幽幽地說:「阿鶴!妳小時候也曾經跟著我進宮來,每次遇見太子時,他就像鄰家大哥哥,很喜歡陪我玩,甚至不顧危險,興沖沖爬到樹上抓小鳥來討我歡心。長大以后,我日日盼著成為太子妃,可從美夢成真那一天開始,我卻發現枕邊人已經不是我以前認識,那個視我如寶的鴻志哥哥。尤其是變成皇后以后,皇上對我的態度越發冷淡,教我百思莫解??!」 「娘娘!」阿鶴說:「皇上日理萬機,雖然甚少到坤寧宮,可也沒去別處呀?」 「是??!皇上向來以國事為重,多半擔心影響體力,故而甚少近女色,但這也不算壞處嘛!娘娘!夜深露重,您切莫胡思亂想,萬一著涼了,么蛾子肯定趁機作亂。娘娘勿須發愁,只管把身子養好要緊,待明兒個,奴婢煲一鍋您最愛吃的補品喔!」阿娥殷勤討好,一早就起來展廚藝,幫主子煲了一鍋滋陰養顏的圣品,特別加了雪燕牡蠣合著幾味珍貴藥材,小火慢燉一個多時辰的女蝸烏骨雞湯。東方明媚吃得正開心,阿娥剛好蹦跳著躍雀的步伐,回來播報晨間新聞:「娘娘!昨晚的戲碼延續到今天清晨,景場一樣是慈寧宮,只是從宮內移到宮門外,主角從來無影去無蹤的刺客變成神出鬼沒的幽靈。外墻被人用紅墨水寫著八個醒目大字,曰妖婦殺人毀人清譽;大門口被潑灑污黑糞水,遍地大便臭摸摸……」 「呃~」東方明媚猛地被噎著,趕緊把碗擱下,彎身作嘔欲吐。見狀,阿鶴連忙扶上去,一面幫著主子拍背順氣、一面急切叫道:「阿娥!娘娘惡心癥又犯了,妳還楞著干嘛?趕緊的,用妳最快的速度跑去,務必把那個侏儒太醫拉過來!」 這個時候,紀不妄正坐在辦公的位子上,吃著紀虹託人送來的早點。驀然,室門猛地被推開,只見刑部侍郎程立謀急沖沖地走進來,劈頭說道:「不妄!聽說藍公公一大早用車輦把你接進宮,是不是專程來面聖?皇上對你說了些什麼?」 紀不妄道:「大人不是剛下朝嗎?那小的如何面聖?除非皇上會分身術囉!」 「也對??!」程立謀兩眼一翻,想了想又問道:「那藍公公找你做啥?」 「也沒講啥,只叫我研究這個?!拐f著,紀不妄從懷裡掏出一本書。 程立謀接過去一看,書名叫做「按摩全身xue道秘訣」。他不由一怔,用狐疑的眼神逼視道:「不妄!你老實告訴我,藍公公拿給你這本書,另外還講了些什麼?」 紀不妄道:「大人!小的真的沒騙您,藍公公只叫我好好研究,再無吩咐?!?/br> 「這就奇了,為何要按摩xue道……」程立謀一面喃喃自語、一面翻閱著書。 紀不妄道:「大人學富五車,位高權重為官多年,應該猜得出其中含意吧?」 程立謀一聽,把書放到桌上,轉身前說:「我突然想到,唐大人有事找我?!?/br> 他一離開,紀不妄立馬來到檔案室,對著管理員打招呼:「陳大人!您早??!」 聞聲,埋頭在案上的陳司事抬頭一看,「誒,是你啊不妄,怎有空來看我?」 紀不妄道:「我挺懷念這里的味道,一陣子沒來,就會覺得渾身不對勁?!?/br> 陳司事笑道:「也只有你不嫌,愿意往我這里鉆。誒,隨便坐??!」 紀不妄拉來一張椅子,坐在陳司事對面,「大人!今日前來,有事請教?!?/br> 「那你客氣什么,我等著讓你逼問就是?!龟愃臼麻_玩笑說著。 紀不妄面容一整,說:「大人!您和廣寒宮那位蔡太妃娘娘,有何關系?」 陳司事一聽,臉色微變,局促地說:「你從何處道聽途說,不然為何有此一問?」 紀不妄道:「今早發生在慈寧宮的事情,您聽說了吧?」 「啥事?」陳司事一臉茫然的樣子。 紀不妄道:「實不相瞞,皇上一早派藍公公接我進宮,只為去瞧那墻上字跡?!?/br> 「那又與我何干?!龟愃臼录敝睬?。 紀不妄道:「大人!一般人聽我這么說,八成都會問那寫的是什么字,是吧?」 陳司事道:「嘿!我被孤立慣了,憂郁癥壓過好奇心,這也不行嗎?」 紀不妄道:「說來也真巧,當我看見那墻上字跡時,一眼便認出是何人筆跡。大人!想當初我在這里見習時,蒙您關照受益良多。此番唐突之舉,絕無惡意。否則,先前我只需向藍公公稟明即可,又何必跑來這里冒犯您,惹您不開心?!?/br> 「唉!」陳司事嘆了一口氣,武裝的神情突然頹靡下來,宛若斗敗的公雞,「我千算萬算,竟然漏掉了,惟獨沒算到你。天意??!事已至此,你打算怎么辦?」 紀不妄道:「只愿公理得以伸張,謀害蔡太妃的兇手能盡快落網,您不想嗎?」 「難道你要將唾手可得的功勞放掉,沒打算舉發我?」陳司事問得很謹慎。 紀不妄道:「朝中能人眾多,成功何必在我。我只關心真相,在意真理?!?/br> 陳司事靜靜地端詳片刻,毅然說:「好!我相信你,你想知道什么?」 紀不妄道:「任何事情的發生,總離不開動機和原由,這便是我前來的目的?!?/br> ※※※ ※※※ ※※※ 戌時過半,紅三夜市依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絲毫不受清晨那場火災的影響。 京城四大名補左鄰的那間店號叫做彭記棉被行,庫房的庫存品雖然全數泡水作癈,但陳列在店面的貨品倒沒大礙,經過早上整理后,下午照常開門營業;棉被行緊鄰的旸記木材行,倉庫和庫存品全被大火燒到變成灰燼或木炭。 九門提督府派了二十幾名官兵在現場幫忙收拾善后。而柱子和桂花這對夫婦倒是很豁達,逢人前來關心,便笑稱:「沒事、沒事!我們得到善心人士的資助,準備整個翻新,預計三個月后重新開幕。到時您務必賞臉,前來添份喜氣吶!」 晹婆婆也很忙,整天忙著張羅吃喝。她非常開心,因為不用花自己辛苦攢下來的棺材本。不用!晹婆婆不必出半毛錢,只需出力拉動推車,從京城四大名補的后門進進出出,便能弄來許多香噴噴的好料,犒賞那些辛苦幫忙的官兵。 京城四大名補依舊食客盈門,外賣區外面照樣涌現提鍋搶購的排隊人龍。 最特別的是,二樓第十八號包廂,先后來了兩位刻意不顯露尊貴身份的男人。 軒轅至善一坐定,板著面孔問道:「說吧!特意約我來此,有何指教?」 「咱們都十年沒獨處了,何必急在一時。請賞老夫一個薄面,干一杯吧!」 說著,東方碩舉杯邀飲。軒轅至善盡管不是很樂意,仍然很有風度端起酒杯。 兩人對峙,互相致意。彼此雖然各懷算計,卻行禮如儀地一仰而盡。 一杯方休,外面忽然傳出鑼鼓喧天的聲音,由遠漸近…… 東方碩猛地皺眉頭,扭頭朝著外間喊道:「陳寂!」 「噠咩!」隨著嬌脆的聲音,門扉向兩邊滑開。 外間候著數名侍從,但應聲當門而立的,卻是一名裝扮相當奇特的女人。她梳著圓髻的頭上插滿珠花釵飾,雙下巴的臉蛋宛若圓月涂著厚厚白粉,剃除眉毛只用兩抹黑暈畫出眉頭;眼睛細小如豆,雙唇中間地帶涂著艷紅胭脂,猶如戴著一幅詭異奇巧的面具,令人難測年紀。只見此女身材肥胖,穿著一套大紅大綠的服飾,雙袖垂幅猶如蝶翼,腰帶格外地寬,裙幅窄長及地。她右腰間斜插著一柄細長形彎刀,兩手交握置于左腰上、兩腳并攏膝微屈地說:「大人有何吩咐捏?」 東方碩道:「妳去瞧瞧,外頭為何敲鑼打鼓?!?/br> 「嗨!」陳寂仍然兩手交握置于左腰、兩腳并攏膝微屈地答完禮再合上門。 東方碩將臉轉回來,兩眼定定看著慶王說:「十年了,王爺一點都不記掛嗎?」 他面無表情,淡漠地說:「本王不懂你言下之意,若要老調重彈,總該有新意?!?/br> 東方碩道:「此事知者甚微,你我若跟當年一樣,各執一詞,終究無解?!?/br> 軒轅至善道:「話都是你在說的,卻又提不出任何證據,如何取信于人?!?/br> 「好說!」東方碩道:「將心比心,王爺言稱丟失一愛子,可曾出示證據?」 「啍!此乃人倫悲劇,本王豈有信口雌黃之理!」軒轅至善一臉不高興。 「同樣的道理,老夫也痛失一孫女,兒媳血淚斑斑之傷痛,較王妃多流了三年淚水啊。兩者都是甫出生的嬰兒、都是為人父母的心頭rou。王爺喜獲麟兒為王府再添第三男丁,定然高興不已,豈知甫得即驟失,自然既震驚又傷心。更何況,當時烈兒才初為人父,人又遠在邊疆戍守國土,連自己的雙胞胎女兒,一面都未見著便丟失一個,從此不知其下落……唉!發生這種不幸,固然稱不上家丑,卻因你我當時都有所顧忌,而不敢公諸于世,何來蒙騙之說?」東方碩一臉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