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住她對面
秦先生住她對面
蓉城盛夏的夕陽很紅,騎著電動車停在紅綠燈路口等待那川流不息的車輛時,上官很微妙的,又想起了秦葟。 想著這個點,他應該在車上,或許看手機、或許講電話......他是一個很會利用乘車時間的人,精明、干練、帝王風范。 融入過他的生活以后,上官覺得這世界上除了他以外的男人都是凡夫俗子了——沒人比得上他。 他就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統治者。 老甘因為這半年來頻頻出差蓉城而感到心力交瘁,其實也不一定非要他來,或者說,根本也不必秦總親自來。但秦總就是惦記一個畫畫的小美女,非得利用每個月攢一塊兒的四天休息日,飛過來找她消遣。 金屋藏嬌呢,這是大老板的常見風格。他這個做下屬的當然沒有、也不敢有意見,只不過,他這次來的時候提了提:“怎么不把上官小姐帶去鵬城?她以前都在鵬城念大學,也沒有說不方便什么的?!?/br> 怎料,他的一句好心提醒引發了炸藥包!秦總過于激動,在飛機上徒手扯爛一個眼罩,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分手了?!?/br> 分手了那你還來! 老甘心里那個激動啊,如果有眼罩在手,他恐怕撕得比秦總還、爛! 你泡妞,拉我出征干苦力。 你不泡妞了,還不給我休息休息! 本著這種不甘心的念頭,老甘一路都沒理秦葟,秦葟估計看到他不開心,也沒敢惹他。對,這是他的自信。 周五放學高峰期等紅綠燈的時間比平時多一倍。當老甘看見車窗外的一個身影時,他的高冷人設維持不下了,顫抖的手也討好似的伸向了秦總。 “秦總,你看!” 同方向車道不遠處的幾輛電動車里,有一個戴著粉色hello Kitty萌到爆炸頭盔的女孩,白色長袖長裙,面上還戴了口罩,防曬裝備一流,就連騎車可能會被太陽曬到的幾根手指頭,她也用烤面包似的大手套裹得嚴嚴實實的。 如果不是那頭飄逸的長發,恐怕憑借老甘那過人不忘的記憶力,也......認不出。 所以,秦總也是認出了對吧? 一雙銳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看過去,他那脖子微仰的弧度,似乎也在說明,他還惦記這個女孩對吧? “不管她?!背龊跻饬系囊痪?。 但甘特助的嘴角勾出了一抹得逞笑意。 呵!男人! 不管她那你別看啊,難道你在看后面那個老阿嬤? 綠燈亮起,汽車緩緩前行。秦葟收回視線,問道:“公寓安排好了嗎?” 他說住慣了原先和小美女同居的小區,所以這次出差也要單獨租上一間一居室下榻。但這種令人發指的有錢人生活,讓老甘嗅到了絲絲真愛的味道,他說:“安排好了,衛生也搞了。因為戶型的問題,只有上官小姐住的那層樓有空房。不過沒關系,我們走B電梯,和她碰不到?!?/br> 秦葟冷靜的眼眸閃過一絲精光,“你住酒店?!?/br> 老甘因為驚訝微張的嘴巴,遲遲未能合上。 太恐怖了!堂堂上市公司CEO要吃回頭草了! 上官回到住處,吃了一份外帶回來的螺螄粉后,她給劉管家打了電話,說了說她要退租的事。 劉管家效率奇快,三分鐘后抵達,還是那副慈祥、憨態的笑容,“上官小姐怎么要退租呢?您是覺得我們這里有哪里不好的地方嗎?只要您提出寶貴意見,我們都會改善的?!?/br> 上官搖搖頭,主要是這里太貴了,兩萬多月租呢,她薪水都沒這么高......她淡淡地說:“沒事。我要搬去別的地方了,你給我辦手續吧,我大概還住一個星期?!?/br> 屆時還能退她一個月的租金、一個月的押金,有五萬多。她要連帶著那張二十萬的支票,一并還給他! “現代社會的所有關系里,不分男女,只分強弱?!边@句話給她的印象太深了。秦葟是她高攀不起的人物,縱使是推翻一切重來,她也想讓自己磊落一點,不要他的憐憫。 劉管家說好的好的,他立馬去管理處把合同找過來,簽一下就好了。上官便老老實實地等,只是她等了一個多小時,他還沒回來!她想想算了,給他發了信息說明晚再辦。緊接著,她拿了睡衣進浴室洗澡。 浴室在主臥,她洗頭洗澡一頓功夫下來,至少半小時。不過還好,她沒聽到奪命催魂的門鈴聲。吹干頭發后,她披了件開衫,掩住沒穿內衣的上身,打算將她吃過的螺螄粉盒子扔到樓道的垃圾桶去,可她放眼一看,茶幾上的袋子怎么不見了? 她扔了嗎?沒有啊,她剛剛在洗澡。 劉管家順手幫她拿走了嗎?也沒啊,他剛剛沒進門。 那她的螺螄粉袋子,不翼而飛了? 被一股慌亂支配起來的疑惑讓上官無頭蒼蠅似的在家找了一圈,哪哪都沒有,也沒聞見那股酸味兒......莫不是進賊了? 她在打電話前特意檢查了臥室還有衣帽間,表面上好像沒什么異樣,但是等她拉開放飾品的抽屜,她發現,秦葟落下的那只幾十萬元手表,不見了! 萬一他哪天想起來,跟她要回去,她拿不出手豈不完蛋了! “劉管家,你快過來!我家里進賊了,我不見東西了!” “???那你不見了什么?”劉管家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喘。 “我不見了一個手表,還有一袋垃圾,還有......”上官手忙腳亂地在衣帽間里翻找著,還有,還有她給秦葟疊得那盒整整齊齊的內褲,也、不、見、了! 變態小偷! “還有一些衣服,你趕緊過來吧!” 劉管家在她的尖叫中尋回了一些理智,微喘著說:“您先別著急,先問一下是不是秦先生拿了?” “你說什么?他都不在這邊?!?/br> “他在?!眲⒐芗倚獕蛄藲鈨?,慢慢告訴她:“我剛剛就是被秦先生叫去送東西了,所以才一時半會兒回不了。不過我想著你們的事也就是一家的事,我先幫誰,您都不會介意的吧?秦先生他租了B電梯那邊的房子,我說呢,上官小姐您這邊要退租,原來是想換一間?!?/br> 上官原先激烈、嫉惡如仇的面部表情瞬間垮了下來......那,那就沒有小偷了,是他拿了。 也只有像他這種強迫癥,才會順便幫她扔垃圾。 她怔了一會兒,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滿是迷茫,直到——“你說他租了對面!” 秦葟,他住在對面? 他為什么好住不住非要住她對面? 上官掛斷電話,來回暴走了幾分鐘,終于下定決心,換了一身連衣裙,又仔細檢查了家里的每個角落,把屬于秦葟的衣服、鞋襪、剃須刀、電動牙刷、漱口水什么的統統打包了起來,分成幾個紙袋,提去他的門口。 “有事?”秦葟看見她一點兒也不意外。 或許他在開門之前就已經通過監控看見她了吧......上官盡量維持著自己的落落大方,兩手遞過袋子,“先生,這是你落在我那邊的東西,我全部給你拿了過來,免得,免得你還要過去拿。噢,我下星期就搬走了?!?/br> 秦葟一身居家服,看起來剛洗過澡,頭發還是濕的。純白的T勾勒出肩膀的結實線條,黑色的休閑中褲也顯得他雙腿修長,高高瘦瘦的,還挺白...... 媽耶,這是一個穿拖鞋都很有魅力的男人。 他遲遲不接東西,上官看著他寬厚的胸膛,居然想起了以前把臉靠在上面感受到的溫熱。 她舔舔嘴唇,伸著兩條手臂,又把袋子提高了些,提醒他拿。 秦葟把門拉開,不冷不熱說:“拿進來?!?/br> 上官只能淪為狗腿子,跟他進門把東西放在玄關的壁柜,然后從肩上的小挎包里拿出一個小信封,“這是你的支票?!?/br> “給你的,拿去用吧?!彼鏌o表情。 她輕聲說:“我不要,你拿回去吧?!?/br> 她旋即把信封放進了其中一個紙袋,也算完成了任務,卻不想她轉身的時候,胳膊被他用力拽了一把,再回頭,她的后背已經和墻壁親密接觸了! 他在......壁咚? 上官心里像踹了一只小兔子,“撲通撲通”的跳個不止。他們以前有過很多親密接觸,但都不及這一次,他單手撐在她頭頂上,居高臨下凝視她的動作來得緊張。 “你有事嗎?先生?!彼沁@樣問的。 單身男人對一個單身女人搞曖昧,不好吧? 她心如擂鼓之余,終于聽見他說:“搬去哪?” 秦葟沒戴眼鏡,鼻子似乎更高挺了,眉骨也高,這樣的眉骨是亞洲人很少達到的高度,襯得他的雙眸更加銳利,如鷹。他緊緊盯著她,心中也有一個聲音想要攛掇她—— 你說你還想跟我。 我說可以。 但這種浮躁不安的情感矛盾不適合他。半晌,她沒回答,他垂下手,在她腰側往上的位置探了探,像是想知道她有沒有穿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