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重如山146 失蹤(上)(12000珍珠加更)
恩重如山·146 失蹤(上)(12000珍珠加更)
午后兩點。 “殺人犯!”“殺人犯!”“吸血鬼!”“吸血鬼!” 正是午休結束的時間,金融街上車輛來來往往,行至深藍大廈附近時都不由降低了車速,觀望幾秒。 大樓門前人頭攢動,二三十個青年男人手里高舉著條幅大聲叫罵,被持槍的紐港警察攔在人墻后,還憤憤不平地往前擠。一年365天,300多天里深藍的投資官都要被人叫“殺人犯”。 午休回來的職員們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在公司黑衣安保的護送下穿過抗議的人群,進門刷卡后,還能平靜地攏攏頭發。 人群背后一輛黑色法拉利駛入飛速車道,猩紅的尾燈消失在停車場入口盡頭。 地下停車場內寂靜無聲,車前燈赫然照亮了墻壁,法拉利穿過七拐八拐的通道,停在了總裁專用車位上,車還未熄火,不遠處電梯門口,等候已久的白清明立刻迎了上去。 “朱小姐——” “門口怎么又亂了?”朱砂下車反手甩上了車門,“嘀”一聲鎖了車,抬頭問道,“我最近又殺了誰嗎?” 白清明點亮iPad屏幕,其上顯示著深藍正門監控視頻。 ——夜色中一道瘦削的身影慢慢接近攝像頭,來人戴著鴨舌帽和黑色口罩看不清臉,手里舉著一張寫著“殺人犯”三個字的打印紙。然后畫面定格,似乎卡住了。屏幕右下角,顯示著時間的黃色數字飛快變動,五秒鐘之后,男人放下紙,摘掉了鴨舌帽和口罩,露出一張極其熟悉的面孔,赫然是邵俊。 “安保部門覺得這是節目預告,也是挑釁,”白清明一臉為難,“畢竟您最近……很乖?!?/br> “真遺憾,我馬上就要不乖了,”朱砂笑了笑,舉步朝電梯走去,“不用理他,讓他折騰去?!?/br> 白清明小碎步跟在朱砂身后:“要不要給您增加安保措施?” “不用,他不敢動我,何況我還打算讓他當頭牌呢?” “哈?” 電梯飛速向上運行,封閉空間內只有他們兩個人,即便白清明是姐妹的身份,也自動和女老板保持一段距離站到了后方角落里,不知是不是錯覺,他似乎看見朱砂背部又濕了一片。 二月末的紐港市天氣微寒,穿著羊毛大衣也不會出這么多汗吧。白清明心里嘀咕著。 “絲絨會館關了你知道吧?!?/br> “嗯?”白清明一個激靈回過神。 “我打算接過來,”朱砂回頭,似笑非笑地盯著白清明,那笑容中帶著赤裸裸的挑釁,“得女性市場者得天下,絲絨會館向來是紐港市傳說,我要一改從前那種只接受高端客戶的定位,讓用戶下沉,把小狼狗真正送進千家萬戶,不論是中年主婦、青年社畜,還是處女學生妹,絲絨會館都能給她們真正的高潮。在嚴控小鴨子健康的情況下,再磨練技術,保證每一個普通女性都能嫖得安全,嫖得放心?!?/br> “朱……朱小姐……” “至于我,”朱砂一挑眉梢,“作為老板,就能光明正大地白嫖了?!?/br> 白清明后脊梁骨颼颼冒著涼風,直覺不能再談這個話題,手指滑開iPad屏幕,噼里啪啦地說道:“您今天下午先接受定位注射,三天后如果沒有不良反應,嘖?” “怎么了?” “那個……偕神,把您下午的安排全清空了?!?/br> 電梯門叮咚一聲打開,朱砂邁出電梯,回過頭望著白清明,耀眼的天光中,她面容平靜,眼底毫無波瀾,微笑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有什么事比伺候老板還重要呢?!?/br> 經過精英組大辦公室,隔著落地玻璃,只見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正在走來走去,精英組幾個人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捂著手臂,頗像幼兒園小朋友排隊打疫苗。 朱砂遙遙向苦著臉的鶴楚然點了點頭,徑直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顧先生,下午好——” 背對著門口的方向,坐著一道挺拔的背影。顧偕靠在椅子里,手上拿著幾份文件,臉上一如既往地沒有表情,但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的脖頸、肩膀乃至藏在襯衫下的手臂肌rou都緊緊繃起。 這個男人向來只把別人叫進他的辦公室,他坐在主人的位置上聽匯報,離開龍椅坐到別人的辦公桌前,讓朱砂頗有點不適應。 她先脫了外套掛在衣架上,轉過身來前胸后背的襯衫濕了一大片,呼吸也有些急促。然后她走到辦公桌前把手拎包放下,取出了手機,沒有拉上拉鏈的包包斜著栽倒在桌面上。 “我一會兒要注射定位,您介意我先洗個澡嗎?” 顧偕沒有抬頭,雙眼盯著手拎包的拉鏈發呆,嘆息似的吐出了兩個字:“去吧?!?/br> 朱砂轉身進了衛生間。 兩位老板的辦公室位于走廊盡頭,沒人會無事路過,所以這一片區域格外靜謐。辦公室的玻璃門一關,空氣中只剩下了顧偕粗重的喘息聲。 他死死捏著手中的文件,怦怦搏動的心臟在胸腔內一下沉過一下。 ——這是修改過的股權轉讓書,如果你覺得一次性拿50%太多,那么第一年給你30%,分十年,最后我70%的財產都歸你…… 不行。 ——如果你想要開放性關系……你和誰交往、和誰上床我都不會阻擋你,絲絨會館……我幫你修五個、十個,你想要什么樣的小狼狗,我幫你去找…… 不行。 ——在海外以我們名義建立一個基金會,把我80%的財產轉移進去,算作我們的共同財產。如果你不想我出現,我絕不打擾你。你可以隨便對我發脾氣,不用瞄著我的臉色過日子。如果……是要安全感,我要怎么做你才能…… 還是不行。 顧偕啪地把文件摔在桌面上,雙手托著額頭,深深吸了一口氣。 一般情況下男人挽留心愛的女人,都是給出結婚的承諾,好像主動和女方去見家長就是天大的讓步。因為這種關系都是男人不想被婚姻牽絆,女人等到心灰意冷。 可他們不是。 他們在一起是兩個不幸的人因緣際會抱在一起尋歡作樂,直到無利可圖或者喪失樂趣。 終于還是到了這一刻。 顧偕抬起頭,深深吐了一口氣。正想讓白清明送杯咖啡進來,眼角忽然一瞥,只見朱砂敞開的手拎包里,一盒粉紅色的藥片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