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磡站周圍恢復如常。街對面,有人打給溫謙良,講的是英文。“Boss,弘社出動,她被帶走了?!?/br>溫謙良回復:“唐允一旦動手,立刻把人帶走?!?/br>“Gotit.”蘇綺坐在后排座位,濕衣透著寒氣,她看他沉著一張臉望向窗外,開口解釋:“我不認識她?!?/br>唐允不語。講實話,他有些失望,對她失望。蘇大小姐乖巧不過一周,牽上廉署的線給他巨大驚喜,好有趣。讓他想想,她給了剛剛那位女助調什么?會讓他被請去飲廉記咖啡?抑或是要連夜接受調查?伸手揉捏眉頭,想不出還有哪份文件暴露在她面前,女人真是麻煩又可怕。蘇綺沒辦法講出口:她送給ICAC的是蘇世譜洗黑錢的證據。她只能堅持不認識那位女助調,只能這樣。唐允沒有確鑿證據,她咬定絕不松口。本以為他會帶她回住處,罵她或是打她,她都做好準備。沒想到車子先停在弘雋,他獨自撐傘進了大廈,頭也不回。轉而問坐在前面的阿正去哪,阿正不講話。終點是石塘咀的一棟小樓,看起來像是弘社曾經的一處堂口,廢棄已久,大廳還奉著積灰的關公。她被關起來了,像犯人一樣,生平第二次,居然都沒逃開唐家。明明路上還遠遠地見到了港大,曾經的校園,好諷刺。*“你既將真心真意瞞了起來,只用假意……”出自。Chapter47她被關在那里兩天,阿正出現過兩次。第一次是當天晚上,身后跟著幾位馬仔,除去一個與他一起進這間屋,其他的守在門外。阿正語氣為難,“阿嫂,你最好快點講清楚,允哥疼你,只要你別瞞他,他舍不得你受苦的?!?/br>蘇綺嘴硬,“我不懂你們到底要我講什么?!?/br>“去紅磡售票處問一問演唱會的門票都不準?我不想開車,坐巴士換心情,也不準?”阿正更加糾結為難,“弘社抓過很多嘴硬飛仔,最后都開口講話了?!?/br>蘇綺靠在墻邊坐著,聞言冷笑,“他要對我動手?還是要用私刑?”阿正不禁想到上午與唐允同坐一部車前往紅磡的路上。周末并非工作日,唐協亭即將歸港,唐允還是去弘雋處理一些小事,直到接到那通電話。他還以為她遇險,立刻打給阿正,又另開一輛車過紅磡隧道。二月份的香港不至于冷到離譜,但他沒來得及拿西裝外套,只一件襯衫,看起來太過單薄。阿正看到立刻把外套脫下來遞過去,唐允拒絕,他已經冷靜下來,北仔被支開,她可能另有主意。阿正也問:“阿嫂如果做錯事怎么辦?”唐允語氣輕飄,“弘社規矩,該怎么辦就怎么辦?!?/br>“允哥,沒出差錯就別動怒了?!?/br>“你在教我做事?”“沒有,還不是看你鐘意她……”唐允反問:“你哪只眼睛看出來我鐘意她?”阿正不敢再說。弘社做事方法一向是打到招供為止。阿正夾在中間難為情,從刑具里選來選去,最后抽了條鞭子。他走出關押蘇綺那間屋之前,還是低聲同那位執鞭的手下知會:“輕點,開口就收手?!?/br>捫心自問,他一點也不喜歡這位阿嫂,姿態太高,又不識好歹??蓻]辦法,好像又沒到可以打壞的程度,不然唐允不會“躲”回弘雋——過去這種情況,他少不了親自動手。記不得第一夜挨了多少鞭。她縮在墻角護住頭部,用背來承受,面對每一聲詢問都咬死了回應:“我不認識她?!?/br>過程好漫長,整個背部直到腰間火辣辣地疼,最后不知是真的暈過去,還是她下意識裝作暈倒,眼前一片漆黑。阿正見狀趕忙把人叫走,今日審訊宣布結束。后半夜又被背部的疼痛驚醒,小小一扇窗好像牢籠,門被鎖住,她又開始怕,怕外面看守的古惑仔對她動手動腳。當初與寶珊被關在城門水塘時,也有過那么幾個膽大馬仔伸手揩油,雖然沒有進一步舉動,每每回想起來還是作嘔。她不知道阿正始終守在外面。阿正怕的也是手下把握不住尺度,他困到死,更加認定蘇綺麻煩,再加上后半夜大家一起出去消夜,難保酒后過格。他沒去,走到外面吹冷風,連著吸了好幾支煙。蘇綺被陌生的聲音、熟悉的稱呼吸引注意。關她這間屋只在外面插了個閥,上鎖的是大門。幾個威猛的北美壯漢潛入,喚著“Pearl”,蘇綺臉色煞白,卻知道一定是Childe。他們講英文,“我們是溫老板派來的,帶你離開,連夜飛美國?!?/br>如果不說飛美國,她或許還會考慮答應,可說出來就連考慮都沒法考慮。她果斷講No,對方仍舊上前,蘇綺用手邊的東西胡亂丟過去,摔出巨大聲,又大叫起來,引阿正急匆匆出現。“營救計劃”落空,疑似人質患上斯德哥爾摩,主觀不愿離開。溫謙良收信后立刻摔掉手機,書房桌面上的東西通通掃到地上,怒從中來。他專程設計這一出釜底抽薪,忍痛抽她的薪,把蘇寶珍身份暴露給唐允,得知她舉止反常后通知唐允捉個正著,就是要逼她到一個危險的境地——再讓她心甘情愿地離開。可他沒有想到,在這場盛大的賭局之中,她已經到了不怕死的地步。意識到這一點,他忽然可憐唐允——唐允一定會被Pearl蠶食到骨頭都不剩。又無限擔憂Pearl——她永遠地把自己半個身子放置在危險區域,非死不能移。阿正站在門口,奔跑停下后胸前還在起伏,看蘇綺抱膝坐在那。“阿嫂?”蘇綺白他一眼,頭靠向墻邊,默默思考如何邁過這關。阿正也煩到不行,原地立住幾秒后低聲咒罵,大聲帶上門出去。被關起來的第二天中午,蘇綺始終不見阿正。她看到鞭子一角,那位黑面打手生硬問她:“講不講?”“沒什么好講?!?/br>好嘴硬的一位阿嫂。鞭子再度襲來,好像還無意甩到了頭上,后腦發麻,眼前漆黑,她真的不確定自己能忍耐多久。阿正在門外接通電話,回答對面:“剛開始打,還沒講?!?/br>唐允沉默,阿正看得出他這兩天話都不多,遲疑開口:“允哥,或許她真的不認識那位女助調……”唐允語氣嘲笑,“你是三歲小朋友?”“我怕你心疼啦?!?/br>對面許久沒講話,阿正甚至懷疑電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