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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微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和蕭恩解釋這件事。 人家大佬日理萬機,還對她的工作多有關照,給予了充分的信任和支持,而現在……居然要因為這種破事請家長? 班主任做什么吃的?本職工作搞成這樣? 傅老師對著手機屏幕發呆,一副愁眉苦臉,仿佛即將要上刑場的模樣。 付梓涵見了,憋著笑,問她:“傅老師,你今天生無可戀的模樣,像極了自家房子塌了的樣子?!?/br> 傅明微瞥了她一眼,嘆了口氣,慢吞吞地說道:“和這件事相比,我家房子塌了算什么,只要我墻頭多,天捅咕下來又關我什么事?” “要請家長嗎?” “劉主任撂下軍令狀了,蕭澄的家長不來,這件事沒完?!备得魑⒁荒樕鸁o可戀。 付梓涵一臉同情地安慰她:“傅老師,你的工作已經做得夠好了,再堅持一個月,這個學期就圓滿結束了,你打破了歷屆班主任的記錄欸!就算立馬卷鋪蓋走人,也是你勝利了哦!要知道,你剛來的時候,咱辦公室就在下賭注,你多少天會滾蛋?!?/br> 傅明微:“……” 一點都沒感受到安慰,心更塞了。 “說笑的啦!”付梓涵拿起語文必修二敲了敲她的腦袋,“對了,你們班那個蕭澄,他爹是不是那個大名鼎鼎的蕭恩???” “嗯,怎么了?” 付梓涵神秘兮兮地望了望四周,湊過來壓低聲音:“你知道高一的楊諾老師吧?就是那個,呃,和你搶一高第一花的英語老師,不過我還是覺得你最好看啦……” 傅明微眼前仿佛浮現出一個女人的形象,清純白皙的面龐,楚楚動人的氣質,不盈一握的腰肢,時常穿著白色連衣裙,說話細聲細氣的,讓人覺得稍稍放大音量都是一種驚擾。 如同一只在花叢中翩躚起飛的蝴蝶,輕盈得仿佛將要隨風飛去。 她有些納悶,她和高一的英語老師又沒有交集。 “她怎么了?” “我跟你說哦,就在不久前,我看到她和蕭恩在一起了?!?/br> 傅明微愣了愣。 “哦,有問題嗎?” 八卦之星付梓涵不滿地嘟囔:“喂!你怎么就這副反應???那個大佬好歹是有妻有子的??!大人物出軌,這個瓜不香嗎?” “很正常啊,上流社會的生活?!?/br> 傅明微對這種事不感興趣,她玩的東西不少,尺度也夠大,說出來興許會嚇到眼前這個單純的姑娘,游走在灰色地帶的同時,也見過不少眾人眼中的模范夫妻在私底下究竟是一種什么狀態。 各玩各的,花花世界名利場,紙醉金迷物欲橫流,看看就好,對這種事下定論那就太無聊了。誰能保證身處其中不會被迷了眼亂了心? 她想了想,又開了個不好笑的玩笑:“不要說蕭恩玩,興許他的老婆也在玩呢?誰給誰戴綠帽還不一定呢?!?/br> 付梓涵睜著死魚眼,“敗給你了,行吧,不過,這個瓜還沒完!”付老師又恢復了興奮,興致勃勃地說道,“跟你講,楊諾那是單相思??!嘖嘖,愛上有婦之夫,自薦枕席,也不知道該怎么評價。你是不知道,被人拒絕的那一刻,她真的差點就哭出來了,眼淚在眼中打轉,我見猶憐啊?!?/br> 傅明微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嗯,她這副模樣哭起來,應該很美,梨花帶雨?!?/br> “話說回來,蕭恩那種大人物什么美女沒見過,她這招可能也就對普通男人有用了?!?/br> 對于這種論調,傅明微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并不附和。 吃了這個不算香甜的瓜,傅明微又在頭疼該怎么和蕭恩解釋的事。 當了很久的縮頭烏龜,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終于狠下心給金主爸爸發了信息。 沒過多久,蕭恩就回復了信息。 【給你添麻煩了,我推掉下午的會議,四點鐘能趕到?!?/br> 傅明微心中的愧疚感更深重了。 下午四點鐘,蕭恩如約而至,沒有遲到,時間觀念非常強。 “傅老師,下午好?!?/br> 男人臉上溫和淡然的淺笑,像是一縷春風拂面而過,傅明微不知為何,突然產生了一種詭異的錯覺。 就像是做錯了事,給上司帶來了困擾和麻煩,準備接受他的檢閱和指責,因此一整天都惴惴不安,心懷忐忑和愧疚,卻沒想到,他并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相反,還帶著一種許久未見的喜悅和坦蕩蕩的理解。 “下午好,蕭先生?!备得魑㈩h首致意,走在前邊引路。 蕭恩不慢不緊地跟著她,側身垂眸看著旁邊的女人,目光溫和而明亮,嘴角含著微笑,“蕭澄他給你添麻煩了?!?/br> “沒有的事,我作為班主任,沒有協調好一些問題,以至于造成了這種困擾?!?/br> “傅老師不必心存愧疚,教育工作的特殊性我理解,班主任沒有義務體察學生的每一絲情緒,也無法控制他們的行動?!彼f著,突然端正了臉色,嘴角的微笑也略微收斂了起來,傅明微稍稍側頭,就看見了男人眼中閃過的冷峻之色,“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蕭澄也是這樣?!?/br> 年輕的班主任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上邊似乎浮動著冬日溫暖的陽光。 蕭恩始終緊緊跟著她,保持著克制卻親近的距離,這才注意到,她的瞳孔不是黑色的,而是帶著淡淡的茶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現出如同琉璃一般美麗的色彩。 她微微側過頭,那雙眸子望進了他的眼睛。 他看見了里邊明晃晃的驚訝,不加掩飾。 她的眼睛總是有一種難得的真誠,蕭恩不由得避開了她的視線,然而,沒有看到那雙美麗的眼睛,又讓他覺得有些難以忍受,于是悄然把視線挪回來了。 不足片刻,那種驚訝和疑惑消失了,自信又重新回到了她身上,她依舊注視著他,語氣卻顯得很堅定,還帶著一絲絲的調侃,“那么蕭先生,今天您辭掉會議過來,是想旁觀他是如何對這件事負責的嗎?” 蕭恩一時啞然,凝重的神色像是冰雪消融,一點點從他的眉梢化開了,只剩下一種淡淡的無奈,他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感慨:“語文老師,天生都是最佳辯手嗎?” 蕭恩自詡能言善辯,此刻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她的話。 “只是就事論事?!备得魑е麃淼搅藙⒅魅蔚霓k公室,在打開門之前,還鄭重地說了一句,“蕭先生,家長有家長的責任,老師有老師的責任,不應該把所有事情都推給孩子?!?/br> 蕭先生看著她鄭重的神情,只覺得有點好笑。 這位伶牙俐齒的姑娘想要說服他,緩和父子之間的矛盾,不可謂沒有下一番苦心,不過,她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姑娘,處在人生中最美麗的階段,像一朵怒放的玫瑰,卻為了說服別人故意裝得老氣秋橫,以加重自己的話語份量,在他看來,其實是一件十分好笑的事。 小貓咪無論如何披上老虎皮,如何張牙舞爪嗷嗚嗷嗚地亂叫,也始終是一只小貓咪。 蕭先生并沒有扯下她的虎皮,還十分好心地顧及了她的顏面,只是在敲門進去之時,手掌捏成了拳頭,輕輕放在嘴邊咳了咳,掩飾即將溢出嘴角的笑意。 “傅老師,我理解你的意思,你放心?!边M去之前,他彎腰靠近她的耳邊,用氣音低低地說道。 —————— 蠢作者:削橙,你看,這是不是像極了育兒交流會?【戰術后仰翹腳點煙.jpg】 削橙:滾!【掀翻煙灰缸.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