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5月30日

    第９６章·合照。

    安知水坐到沙發上休息，問道：「林老師，你和夏老師認識很久了嗎？」

    「嗯，從她一出生，我就認識她了吧，其實你們夏老師也挺可憐的，她的降生，甚至都和普通人不一樣?！?/br>
    我好奇問道：「怎么個不一樣？」

    林晴歆的聲音很平靜：「這些都要從夏老師的爸爸說起，她的爸爸是夏靖國……」

    「等等！」

    安知水驚訝到站了起來，說道：「林老師，你是說那位商界傳奇，十年前因病去世的夏靖國嗎？」

    林晴歆點點頭。

    「很出名嗎？」

    我問道。

    「豈止是很出名?！?/br>
    安知水有點激動的說道：「不過陳曉你沒聽過夏靖國的名字也很正常，十年前他病逝時候，就已經七十五歲了，加之身體一直不好，他活躍的年代，我們都還沒出生呢。我是聽我爸爸提起過幾回，才知道這位商界老前輩的存在，他是我爸爸年輕時候的偶像，要不是當年還沒有福布斯富豪榜之類的，不然他起碼是前三，真正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大人物?！?/br>
    等等，讓我稍微心算一下，夏靖國十年前去世，那時候他七十五歲，而夏訖瑤老師今年二十三歲，豈不是說夏靖國六十二歲生的夏老師，那這位老前輩身體不錯啊，老當益壯的很嘛。

    「林老師，不對啊?！?/br>
    安知水面露困惑，問道：「我聽我爸說，夏靖國和他妻子很恩愛，可是天公不作美，他妻子在他中年時候就去世了，之后夏靖國雖是腰纏萬貫，卻一直未再娶，怎么還會生下夏老師呢？」

    「這就是我為什么說，她的降生和普通人不一樣了?！?/br>
    林晴歆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夏老師其實是試管嬰兒，你們夏老師之所以能夠出現在這世上，是因為她父母年輕時候冷凍了卵細胞和jingzi，在她出生之前，她的母親就去世多年，而她父親夏靖國也已經是個年過六十的老人，只陪伴了她十三年?！?/br>
    夏訖瑤原來是孤兒嗎？才出生就沒有mama，還是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又沒了爸爸，也難怪她私底下的樣子會像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

    「可能這么說不太妥當?！?/br>
    我斟酌了一下話語，繼續道：「既然夏靖國身體本來就不好，還非要在老年用試管嬰兒再生個女兒，這是不是有點過于不負責了？」

    林晴歆看了我一眼，解釋道：「這又要說到另一遭事情上去了，夏靖國本來還有一個女兒，也就是你們夏老師的jiejie，名叫夏凌清。夏靖國偌大家業，只有一個獨女，當然要找一個稱心如意的好女婿，最終千挑萬選，才選中一個青年才俊，名叫蘇開季?！?/br>
    「等等！」

    這下輪到我吃驚了，說道：「林老師，你是說那位科技大佬，屢次站在風口浪尖上的蘇開季？」

    「很出名嗎？」

    安知水問道。

    「豈止是很出名?！?/br>
    我的語氣略微有幾分興奮，說道：「水水你沒聽說過也很正常，這人可是很多男生的偶像，單論商業成就，這個蘇開季怕是連你爸爸十分之一都不如，但他這人及富爭議性，他似乎對掙錢沒有太大興趣，更像是一個科技狂魔，一直執著于克隆、基因改造、生化工程之類的工程，雖然這些年并沒有取得太大成效，但在支持他的人眼里，他就是新時代的探索者，而在討厭他的人眼中，他就是一個地獄的掘墳者?！?/br>
    「沒錯，夏靖國的大女婿就是這個蘇開季?！?/br>
    林晴歆點頭，接著道：「按照夏靖國的計劃，蘇開季應該入贅夏家，再繼承他的事業，可就像陳曉你所說，蘇開季根本就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他一心自立，而他的妻子，也就是夏老師的jiejie夏凌清，出于被父親強行安排婚姻的怨念，也非常支持丈夫。于是在二十多年前，怒極的夏靖國和蘇開季夏凌清夫妻斷絕了所有關系，隨后一意孤行，決定再生一個繼承者出來，于是就有了你們的夏老師?！?/br>
    安知水動容道：「那這么說，夏老師的身世確實太可憐了?！?/br>
    林晴歆神色之中帶著無奈：「夏靖國老來得女，而后完全忘了他想要培養新繼承者的初心，對你們夏老師相當溺愛，在他去世之前，終于舍得放下面子，和大女兒重歸于好，將你們夏老師又托付給了她jiejie夏凌清。只是她們雖是姐妹，其實年齡幾乎差著輩分，夏老師的jiejie夏凌清對這個meimei也沒有太多辦法，這才導致你們夏老師始終像個長不大的孩子?！?/br>
    我好奇問道：「那林老師你呢，你說出生就認識夏老師了，你和她是什么關系呢？」

    林晴歆笑了下，說道：「我爸爸是夏靖國的管家兼保鏢，所以我從小便是在夏家長大，你們夏老師一出生便沒有母親，雖然有個親jiejie，可在她十三歲之前，連家門都不準入，倒是我這個和她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的外人，陪著她一起長大，成了她最倚賴的人?！?/br>
    原來是這樣嗎？我心中關于夏訖瑤的疑惑點，完全得到了答案。

    只是林晴歆，她真的如此簡單嗎？只是一個管家的女兒，然后又到了清茗學院教書，成了一個普通的大學老師，我隱隱感覺到，她身上的謎團，比我認識的任何人都要多的多。

    這時候夏訖瑤正好回來，她抱著一個紙箱子，用身體將門推開走了進來。

    我本以為夏訖瑤是回去打包衣服，可是當她把紙箱放下，我才發現，里面是一大堆相框。

    「貼到哪面墻壁好呢？」

    夏訖瑤托著下巴自言自語。

    很快她就考慮好了，選擇臥室對著床的墻壁，這樣她早上一醒來，睜開眼睛第一時間看到的就是這些照片，我和安知水也過去幫忙，把一張張相框全部貼在了墻壁上。

    相框中的照片都是夏訖瑤從小到大和別人的合影。

    有一個老人，他和夏訖瑤的合影最多，從懷抱著一個粉凋玉琢的嬰兒，到手牽著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再然后就沒有了。

    我看遍所有照片，也沒找到老人和長大后的夏訖瑤的合影，最后一張，是老人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輸液管，布滿皺紋的臉上帶著慈愛的笑吞，眼神中卻透露著深深的擔憂，而夏訖瑤大概十三四歲的模樣，可愛的臉蛋尚有幾分嬰兒肥，趴在病床邊上，頭發里還有幾株草屑，不知道才從哪個草坪玩?；貋?。

    這應該就是夏訖瑤的父親夏靖國吧，盡管他在商場上呼風喚雨，卻敵不過歲月的無情，任何人都終有一死，哪怕他再不情愿，再不心甘，也沒法繼續陪女兒走完余下的人生路程。

    除了夏靖國，出現次數最多的就是林晴歆了，林老師比夏老師大五歲左右，合影的開端，林晴歆便已經是一個扎著雙麻花辮的小姑娘，明眸皓齒，單手叉腰，另一只手中拿著根木棍，已然有了幾分現在當班主任的威嚴。

    一張張照片看過去，我只覺心潮澎湃，彷佛在閱歷時間長河，親眼目睹了夏訖瑤和林晴歆一路相伴著慢慢成長。

    有八九歲的林晴歆把三四歲的夏訖瑤抱在懷里，有十五六歲的林晴歆讓十歲出頭的夏訖瑤騎在她的肩膀上，有二十歲的林晴歆領著十五歲的夏訖瑤在河邊放風箏，和睦的春風吹拂衣裙，勾勒出她們姣好的身姿。

    我好像吃下一顆定心丸，林晴歆在我心中的真實感強了很多。

    哪怕她時常會給我一些異樣的感覺，有時甚至會覺得，她幾乎不算是個人類，但在照片里，她都是一個活生生有血有rou的人，有親人，有過去，有歡笑，有嬉鬧，自然也就會有著她的未來。

    只是有一點讓我意外，我過去一直覺得，林晴歆身材如此火爆夸張，是占了年齡的優勢，比安知水這些少女要多發育了幾年。

    可是看了這些照片，我才知道林老師在二十歲出頭左右，就已經有現在這樣的好身材了，而且之后七八年時間，她都再沒任何變化，彷佛時光在她身上停滯了。

    不過想到，確實女性都是在二十出頭的年紀停止發育，所以好像這一點也沒什么可奇怪的。

    夏訖瑤站在照片前，明顯情緒變得低落，小聲說道：「好多人都不在了?！?/br>
    我有些震驚，這些夏訖瑤從小到大的合影，顯然都是一路陪伴她長大的人，對她都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但足以掛滿整張墻壁的照片，其實也不過五六個人而已。

    已經如此之少，難道除了她父親外還有人也已經離世了？剩余的合影中，有一個人身穿著古樸練武服，一臉嚴肅，看著就和林晴歆有幾分吞貌相似，肯定就是林晴歆的父親，只是他身為夏訖瑤家的管家兼保鏢，合影卻只到夏訖瑤五六歲時候就沒了。

    如果也是去世了，那林晴歆的身世也挺可憐了，相當于她才十歲便沒了父親。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年齡和夏訖瑤相彷的男生，身材倒是挺壯實，不過他看著真的很可憐，不是被夏訖瑤欺負就是被林晴歆欺負，經常被打的只能抱頭逃竄，不知道現在去了哪兒。

    在夏靖國去世后，合照中便開始多了一對明顯是夫妻關系的男女，顯然就是夏訖瑤的jiejie和姐夫。

    蘇開季倒是平平無奇，我也早在網絡上見過他的樣子，而夏訖瑤的jiejie夏凌清則是一位絕色美人，不遜色其妹，甚至由于歲月的熏陶，她比夏訖瑤還要略勝一籌，身材曼妙婀娜，那種溫婉動人的熟婦氣質更是令人沉醉。

    有一個比夏訖瑤大概小三四歲的小女孩，可愛至極，應該是蘇開季夫婦的女兒，也就是夏訖瑤的外甥女，我只看一眼，就覺得莫名眼熟。

    我敢肯定，我應該在哪里見過，但不是太熟那種，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到底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