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襪熟母的七夜游戲】（16.第三夜——康斯坦?。?/br>
    2021年3月27日

    作者：沉默之丘

    字數：6968

    mama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她躺在光滑的地面上，四周到處都是白色的霧氣。她試探地伸出手攪動了一

    下，這似乎與剛剛扭曲意識登場時釋放的那片霧氣完全一樣。

    這里到底是哪里？

    她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這片霧氣中唯一一個特殊的存在，那是旅者。然而

    此時的旅者卻并非剛剛滿身血跡的樣子，他看起來身體上什么傷勢都沒有，只是

    有些萎靡，靜靜地坐在一邊，守候著沉睡的mama。

    就像那個他們初次相遇的夜晚。

    旅者注意到了mama的蘇醒，他有些欣喜，一把捉住了mama的手。

    「跟我來?！孤谜咭砸环N不容置疑的語氣說。

    mama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拉著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前方。

    這片奇異的空間似乎大的超乎人想象，兩人走了許久，周圍的景物沒有發生

    任何變化，依然是無邊無際的白色霧氣。

    「你要帶我去哪兒？」mama終于按捺不住，發聲詢問。

    旅者站定了腳步，伸出食指按在嘴巴上。

    「別出聲?！顾÷曊f著。

    腳步聲停下以后，四周只剩下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似乎正在傾聽著什么，片刻以后，露出了輕松的神色。

    「只能到這里了，繼續往前走的話會有危險?！?/br>
    「前面是什么？」

    「真相?！孤谜吆喍痰卣f。

    mama迷惘地看著旅者。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在這里問吧?！?/br>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這顯然是mama目前最為關心的事情。

    「終結之地Ｓｈｒｏｕｄ?！孤谜呱斐鍪种赶蛑車咨撵F氣。

    「當然，你也可以叫它的另一個更加廣為人知的名字——虛境?！?/br>
    虛境！mama在心中默念了一下這個詞，她想起馬可的咒文中似乎也有類似的

    語句。

    「為什么我們會來到這里？」

    旅者笑了笑。

    「還記得那只猴爪嗎？如果用自己的鮮血作為祭品，就可以利用它來到這個

    世界，那是溝通現實和虛境的鑰匙?！?/br>
    「甚至不僅僅只是鑰匙而已，還可以做到更多……」

    mama拋出了第三個問題：「大賢者施展的那個法術為什么沒有成功？」

    「因為那是個驅散的法術?！孤谜叩恼Z氣透漏出幾分譏諷，「而他要驅散的

    那個三百年前的魔法根本就沒有施展出來！」

    mama的腦中有些混亂，如果說，伊比利亞沒有使用陰霾魔法的話，那魔域中

    的陰云又是怎么回事？

    「魔物到底是怎么誕生的？」mama盯著旅者，「為什么每個人的說法都不一

    樣？格拉納達和伊比利亞到底誰算計了誰？三百年前發生了什么？那個大家伙是

    什么？」

    旅者沉默了一會。

    這次他沒有回答mama的問題，只是靜靜開始敘述起來。

    「我的名字是康斯坦丁，同時也是……格拉納達……末代王?！?/br>
    雖然mama的心中早有一些預料，但當聽到旅者真正的身份時，還是露出了震

    撼的表情。

    「三百五十年前，剛剛繼承王位的我得到了猴爪。就這樣，我打開了虛境的

    大門?！?/br>
    「當時的大陸南方小國林立，爭斗不休，我的父親就是亂局中派系斗爭的受

    害者之一，在外統領軍隊的他死于敵軍派來的刺客?！闺m然是在敘述自己痛苦的

    回憶，康斯坦丁的語氣聽起來卻意外的平淡。

    「為了改變這一切，為了不再讓這樣的慘劇繼續發生，為了讓流離失所的人

    民安定下來，年輕的我和虛境中的一個存在簽訂了……契約?！?/br>
    「契約？」mama反復咀嚼著這個詞。

    來到這個世界以來，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接觸這個神秘的名詞。

    「是的，契約?！箍邓固苟↑c點頭，他露出右手的手腕，將那個紅色的圓型

    印記展示給mama看。

    「對于大多數普通人可能難以想象，但是其實這個世界上最早的契約……就

    是誤入虛境的人類和虛境的領主們所簽訂的契約。法爾斯大陸上幾乎所有令人難

    以理解的力量，都來源于虛境?！?/br>
    「格拉納達也不例外?！?/br>
    「在虛境中，我沿途遇見了虛境的主宰者們。我見到了溫和的生命之織縷、

    暴虐的世界之喰煞、狡詐的渴求之器具、瘋狂的虛空之低語?！?/br>
    「最后，在虛境的盡頭，我找到了一個沉睡的靈體?！?/br>
    「在虛境中，到處都是靈體，但是它不一樣，它的力量遠遠超過其他，甚至

    包括那四位虛

    境的領主?！?/br>
    「我把他喚醒了?！?/br>
    默默傾聽的mama注意到康斯坦丁的嘴唇有些發白，他尖利的牙齒死死地咬住

    下唇，用力過大到咬破了一個口子，一滴鮮紅的血珠滑過他的下巴。

    「那個存在給了我一個價碼——它愿意賦予我力量、知識、財富和一切的無

    價之寶……只要我愿意帶來終結?！?/br>
    「我和它達成了契約?！?/br>
    「后來我才知道，那是所有虛境領主中最為古老也最為神秘的一位——輪回

    之終末?！?/br>
    「接著的五十年，格拉納達一直從虛境給予的無限力量中受益，我們毀滅了

    宿敵的國家、統一了大陸的南部、每個格拉納達人都可以過上安定富足的生活，

    一切都那么美好。然而……」

    「某些代價終將要付出?！?/br>
    mama感到這句話有些耳熟。

    「我原以為這個代價是能夠承受的，或者……至少有機會找到什么方法來躲

    避?！?/br>
    「可是我錯了?！箍邓固苟〉谋砬橛行┡で?。

    「這個代價，我付不起，格拉納達也躲不過?！?/br>
    「我們為此付出的代價是一切。那天晚上，格拉納達消失了。興盛一時的王

    國領土充斥著死亡的氣息。曾經橫掃大陸南方的強大軍隊，如今只剩下魔物與殘

    骸?！?/br>
    「當約定的時間來臨時，輪回之終末抽走了所有格拉納達人的靈?！箍?/br>
    斯坦丁的聲音越來越輕，仿佛擔心驚擾了沉睡已久的死者。

    「所有格拉納達人只剩下了軀殼，而虛境的影響并沒有就此結束。憑借這個

    契約，輪回之終末將虛境的力量投射在法爾斯大陸上。在那惡魔般力量的影響下，

    空洞的人類軀殼開始發生異變，這就是魔物的由來?！?/br>
    「你所看到的那個靈體，其實就是輪回之終末在這個世界降臨的投影。

    那個降臨體之所以那么強大，最關鍵的原因是，制作它所使用的素材，是被抽取

    的無數格拉納達人的靈！」

    「我在魔域中游蕩了三百年，只為找到終結這一切的方法。我無數次痛恨自

    己，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和虛境簽訂的契約?？墒?，因為我是輪回之終末的契

    約者，所以我不會衰老，也不會死去；因為我是輪回之終末的契約者，所以所有

    的魔物都不會攻擊我；因為我是輪回之終末的契約者，我就這樣慢慢、慢慢地接

    受了整整三百年的折磨！」

    康斯坦丁的聲調十分平靜，然而在mama的耳中，她卻能依稀感受到冰面下掩

    藏的那巨大的悲傷。

    mama忽然皺起了眉頭，這里似乎存在一個不協調的疑點。

    「既然你是輪回之終末的契約者，你之前也說了所有的魔物都不會攻擊你…

    …」

    「那你為什么會被那頭牛打成重傷？」

    「呵呵?！箍邓固苟〕聊艘幌?，隨即笑了笑。

    「之所以不會被魔物攻擊，是因為魔域中幾乎所有的魔物都是被我的契約所

    轉化而來的，它們無法傷害作為契約主體的我。但是，其他契約中所誕生的魔物

    卻不在此列?！?/br>
    「你不會覺得，跟虛境簽訂契約的倒霉蛋只有我一個吧？」

    「難道說？」mama難以置信地看著康斯坦丁。

    「所謂的勇者，所謂的勇者之心，也只不過是虛境的產物罷了?！?/br>
    康斯坦丁冷笑起來，「按照我的推測，前代勇者本來只是個撿到了猴爪的普通人，

    為了尋求力量，和虛境五神之一簽訂了契約。那個存在賜予了他可以斬殺魔物獲

    取力量的勇者之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契約的對象應該是司掌事物的渴

    求之器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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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ｂ２０２１．ㄈòМ

    「然而，勇者這兩個字帶來的聲望和財富看來還遠遠不能夠滿足他，前

    代勇者想要徹底完成一個壯舉——凈化魔域。所以，他帶著和你一樣的目標上路

    了?！?/br>
    「前代勇者偷偷在永恒森林用猴爪和星之石做了一個調換，他帶著星之石和

    勇者之心來到了格拉納達王城，一心想要解除伊比利亞的天氣魔法?！箍邓固苟?/br>
    長長地喟嘆，「真是個可憐的家伙，他甚至沒有見到輪回之終末的降臨體，來到

    這里耗盡了他最后的時間?？是笾骶咚x予他的勇者之心，在幫助他斬殺魔物

    獲取力量的同時，也腐蝕著他作為人類的理智，雖然前幾次他都挺了過去?？上?/br>
    在觀景塔上，他沒能撐住勇者之心最兇狠的一次反噬?！?/br>
    「虛境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碼?！?/br>
    「你現在知道，米諾陶洛斯到底是什么東西了

    嗎？」

    mama有些心驚，暗自慶幸著自己從王都回來以后沒有隨意砍殺魔物。

    「哥布林部落難道沒有發現他們的圣物被掉包了？」

    「顯然，哥布林很少會打開他們保存圣物的盒子，所以這個掉包居然就這樣

    將錯就錯地延續下來了。而且，他們可能比起星之石更想要猴爪也說不定?！箍?/br>
    斯坦丁露出諷刺的笑容，「在那次掉包之前，哥布林部落真的是哥布林的部落嗎？要知道，虛境領主之一的生命之織縷，是可以改變生命的形態的?！?/br>
    mama想到了馬可的話：「星之石是居住在永恒森林里的精靈族的圣物?！?/br>
    沉默，那荒誕猜想所帶來的莫名恐怖在兩人之間流淌。

    「我不知道他們和生命之織縷簽訂了什么樣的契約，會把原本的精靈族變成

    那個樣子?！箍邓固苟偭藬偸?，「不過我想他們至少對猴爪的邪惡有所察覺，

    要不然也不會把自家祖輩傳承的東西這么輕易地給你?！?/br>
    「如果這么說的話……那伊比利亞……」mama想到了一種可能。

    「真聰明?！箍邓固苟⌒χ嗣ama的頭。mama已經四十多歲了，但在這

    個看起來僅有二十多歲的青年面前，她卻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孩子。

    「伊比利亞的天氣魔法，連同那塊星之石，也一樣是他們的先輩從虛境所得

    到的。只是，他們又為此付出了什么，就作為一個謎團永遠地被埋藏在歷史的塵

    埃中了?！?/br>
    「不過是不是很好笑？伊比利亞人以為他們的法術招來了遮天蔽日的陰云，

    然而這些陰霾真正的來源其實是虛境。那位伊比利亞的大賢者剛剛進入魔域，就

    被虛境的力量轉化成了魔物。連帶著他們的那件圣物也失落在外，幾經輾轉，流

    落到了永恒森林，直到兩百年后才被前代勇者發現?！箍邓固苟〉男β曈行┥n涼。

    「我們這些人，不過是被欲望侵蝕，把靈魂賣給惡魔的奴隸罷了?！顾?/br>
    地說著，「無論是格拉納達、伊比利亞、前代勇者、哥布林部落……」

    「無盡的歲月里，虛境的陰影從來沒有離開過法爾斯大陸?！?/br>
    「但是，今天就要結束了?！?/br>
    「和惡魔做交易的人，都要付出代價。星之石毀滅后，伊比利亞同虛境的契

    約就此斷絕，天氣魔法徹底成了歷史名詞；前代勇者作為魔物的消亡也終結了他

    與渴求之器具簽訂的契約；哥布林部落早已在生命之織縷的契約中受到了反噬；

    只剩下我了……」康斯坦丁向前走去，「不過既然我今天來到了這里，就已經做

    好了覺悟。就讓我去解決掉這個契約最后的媒介吧?！?/br>
    「不要跟過來，前面是輪回之終末沉睡的地點，相信你也不想看到它吧?！?/br>
    「輪回之終末……」他自言自語，「好久不見……今天就讓我們了結這一切

    ……」

    mama抓住了康斯坦丁的衣袖，她有些哀求地看著康斯坦丁。

    「放心吧，我會回來的?！箍邓固苟』仡^，對著mama燦爛一笑，「我保證?！?/br>
    mama遲疑地松開了手，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霧氣中。

    不知經過了多久，可能是一分鐘？或者一個小時？甚至一個世紀？時間的流

    逝在這個奇異的空間似乎完全停滯了，mama看著四周濃密的霧氣，在這里，她幾

    乎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能力。

    一個人影在眼前晃動，康斯坦丁真的回來了！

    他的腳步有些踉蹌，神色也透露出幾分痛苦。

    「你還好吧？」

    「嗯，都結束了，我們走吧，這邊是最近的出口?！?/br>
    康斯坦丁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起來精神稍微恢復了一些。然而mama敏銳地注

    意到，他整個人的身影都變得有些虛淡。

    mama沒有繼續追問，她沉默地跟著康斯坦丁。

    虛境的大門就在眼前，康斯坦丁卻再次停下了腳步，他轉頭看向了mama，咧

    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在離開之前，能不能滿足我的一個小小的愿望？」他輕聲說。

    「什么愿望？」

    康斯坦丁的神態有些扭捏，mama覺得很是新鮮，在他從輪回之終末那里回來

    以后，雖然身體有些虛淡，但整個人的氣質卻變得鮮活多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可不可以讓我……拿一條你的絲襪……」康斯坦丁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卻

    偷眼瞄著眼前的熟婦。

    「啊……」王亞茹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要求，她的臉也有些發紅，同樣低

    下了頭。

    mama左腿上的白色絲襪已經被米諾陶洛斯、或者說前代勇者，撕成了碎片，

    不過右腿上的絲襪，雖然被撕開了幾個裂口，但大體還相對完整。

    mama無言，不過似乎很快就下定了決心，她彎下身，雙手撐開右腿上絲襪的

    蕾絲襪口，輕柔地將那條白色絲襪從腿上褪了下來。

    她偏過頭，有些羞澀地把這條絲襪遞給了康斯坦丁。男人迫不及待地接過美

    婦腿上剛剛脫下的絲襪，忘情地嗅聞著，將襪尖含入嘴中吸吮起來。

    「比那天晚上臭多了?！箍邓固苟↑c評。

    mama羞紅了臉，她的思緒也飄回到了那個篝火邊的晚上，看來當時絲襪所散

    發出的足臭味還是被這家伙注意到了。

    「不過真的很棒?！箍邓固苟≥p聲說，「我很喜歡這種味道，如果有機會的

    話，希望以后還能聞到?！?/br>
    「會有機會的?！筸ama剛剛說出這句話，就感覺到了不妥。作為一個已婚的

    人妻，這句話幾乎等于答應了給別的男人提供原味絲襪，這對于貞潔的mama而言

    簡直是不可想象的?？墒?，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就這么自然地答應了這個人的請

    求。

    然而青年卻并沒有注意到面前糾結的美艷熟母，他看起來有些憂傷。

    「不……已經沒機會了……」

    康斯坦丁的聲音微不可聞，然而mama并沒有聽到他的話，她以為又是什么調

    戲的言語，紅著臉輕啐了面前的男人一口。

    青年笑著躲開了，他指了指面前溝通虛境與現實的門戶。

    「我們該走了?！?/br>
    各懷心思的兩人一同走出了虛境的大門。

    什么都沒有，沒有巨大的扭曲意識，也沒有橫行的魔物，就連那座高聳入云

    的觀景塔也不復存在，原本塔身矗立的位置此時只剩下一堆廢墟。

    廢墟之上，只有風和日麗。

    和煦的微風吹過，溫暖的陽光照射在康斯坦丁的臉上。

    陽光有些刺眼，他瞇起了眼睛。

    時隔三百年，太陽再次慷慨地將陽光灑向大地。

    「叮咚~」耳機里傳來悅耳的音效，屏幕上顯示出一行小字。

    「支線任務凈化格拉納達完成」

    怎么沒有主線任務完成的提示？我有些納悶。

    mama感到一陣刺痛，她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那枚紅色的印記在她的注視下逐

    漸消退了。

    她轉過頭，似是想與康斯坦丁分享這份劫后余生的喜悅。

    一縷白煙飄起。

    mama驚呼一聲。

    沐浴著陽光的康斯坦丁身上跳動著白色的烈焰，他仰著頭，平靜的面容下，

    肌體、衣服逐漸消融，化為一縷縷煙霧隨風騰起。

    仿若受難的基督。

    她忽然想起魔物是不能直射陽光的，但是，她從沒有把這個男人當成過魔物。

    或許是在魔域中生活得太久太久了，康斯坦丁已經被虛境完全同化成了魔物，

    只有他的「靈」，還受著輪回之終末契約的保護，沒有被侵蝕殆盡。

    可是康斯坦丁并沒有痛苦的表情，他靜靜地哼起了晦澀拗口的小曲。

    也許那在很久遠的過去也曾風靡一時。

    「你瘋了嗎？」

    康斯坦丁對mama微笑著。

    「怎么了？」

    「你這樣會死的！」

    「我知道?！?/br>
    mama一時語塞。

    「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嗎？這個契約里連接虛境的最后一個媒介?！箍邓固苟?/br>
    輕聲說著，「你現在知道那是什么了嗎？」

    mama呆呆地看著康斯坦丁。

    她終于明白了，但這個事實未免太殘酷了。

    「之前只有一些模糊的猜想，但米諾陶洛斯死去后，勇者之心也跟著破碎，

    我終于可以確定了?！箍邓固苟⌒π?，「太簡單了，不是嗎？這個問題居然困擾

    了我三百年?！?/br>
    「契約者本人，就是最后的媒介?！?/br>
    「如果我繼續活下去，輪回之終末對這個世界的影響就仍然存在?！?/br>
    「米諾陶洛斯的結局，也就會是我的結局?！?/br>
    「至少這樣也不錯，我死去以后，虛境再也不能干涉這個世界?！?/br>
    「可能還有別的什么辦法……」mama仍不死心，「其他結束契約的方法……」

    mama急切地伸出手，想去拉回康斯坦丁，然而她的手徑直穿過了康斯坦丁的

    身體，她愣住了。

    「已經太晚了?！箍邓固苟∩斐隽耸?，在他手中的那條白色絲襪逐漸垂落，

    從他虛幻的手掌中穿過，慢慢飄向了地面。他轉過身，背對著mama。

    「在虛境里，我完成了最后的交割?！?/br>
    「契約的限制是雙向的，受到契約約束的不僅僅只有我，輪回之終末也不得

    不受限于這個契約。哪怕它并不想結束對法爾斯大陸的干預，但是它無法阻攔最

    終條款的完成。而為了完成這個條款，它必須把所有的力量撤回虛境?！箍邓固?/br>
    丁回頭對著mama狡黠地笑著，mama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就像一個成功算計了大人的小孩子。

    「在最后的部分，我把rou身徹底獻祭給了輪回之終末，現在的我，只是以靈

    體的身份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即使不去碰觸陽光，也只會慢慢消散?！?/br>
    「其實很久很久以前，康斯坦丁就已經死掉了，現在你面前的，只是為了完

    成契約的空殼罷了?！?/br>
    「做了錯事總要付出代價的，哪怕這個代價來晚了三百年?！箍邓固苟≥p聲

    說。

    「就讓我消失之前再看看吧，真的已經……好久沒有看到了……」

    康斯坦丁對著太陽張開雙臂，仿佛想要擁抱久別重逢的老友，而那也就是他

    所做的最后一個動作。

    mama快步向前，伸出手。

    但她什么也沒有抓到。

    而且，本來也就抓不到什么，正如康斯坦丁所說，現在的他，只不過是虛境

    投射在這個世界上的「影子」罷了。

    最后一縷白煙升起，飄散。

    「一路順風，亞茹?！?/br>
    這是康斯坦丁第一次直呼mama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

    「果然如此?！蛊聊磺暗奈衣冻隽巳坏纳袂?。

    「魔王康斯坦丁LV1」

    「HP:0/100」

    「主線任務擊敗魔王完成」

    「今天的游戲內容已經結束，請明天繼續游戲?！?/br>
    伴隨著康斯坦丁的煙消云散，幾滴眼淚從mama的面頰上落下，她的身體也開

    始逐漸透明、消失。

    清晨的陽光下，古老的格拉納達王城，只剩下一片殘垣斷壁。

    一條白色絲襪靜靜躺在廢墟之中，微風拂過，輕薄的絲襪一角飄動起來。

    一只喜鵲停在廢墟中，好奇地用嘴啄了啄那條絲襪。

    絲襪被銜起，露出下面一只干癟的黑色小爪。喜鵲似乎被那爪子丑陋的樣子

    嚇到，叼著絲襪急促地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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