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點不好追,蜜糖拆封不許退(2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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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3月29日 【二十六.界限】 秦露家的客廳很大,但是裝修色澤很清冷,不是白色就是灰色,只有書架旁邊的落地花瓶里裝飾的幾枝長株的花,給這里帶來一點兒顏色。 北覓看得出來,那些是假花。 估計像她這樣,工作應該很忙,養不了真花,會被養死。 秦露“咚”一聲把手包扔在地上,一只手抓住身上穿著的北覓的襯衫領子,湊到鼻子下面聞著,忽然又沖到真身面前,像只小動物一樣,上下亂嗅,“真好聞!” 干干凈凈的的皂角清香,沁人心脾。 北覓本來因為把衣服脫了給秦露穿著,上半身僅剩下一件白色的背心,緊繃的肌rou從箍在身上的薄布料里露了出來。 現在被她蹭來蹭去地聞著直發癢,只好輕輕地推了她一把,自己也往后退了一步,“別鬧!” 秦露正在把整個身體的重心傾靠在北覓身上,冷不防被他推離,往后一倒,摔坐在地上。 北覓慌神,趕快一步跨過來,跪坐在地上,把秦露拉起來,坐在自己的腿上,低低地道歉,“對不起,摔疼了嗎?” 伸手想去給她揉揉,又有些猶豫,就僵僵地停在半空不敢動。 秦露倒沒有理會,只是又拉過自己的發梢,也放在鼻子下面,聞了一下,立刻團起了臉,“呃,什么味兒?!” 北覓按了按跳痛的頭側,“我去給你放水洗澡?!?/br> 洗澡水放好的時候,秦露卻趴在沙發上,死活不肯起來。 北覓沒轍,只好半拉半抱地硬把她弄去了浴缸。 可秦露鐵了心要跟北覓對著干,他把她放進去,她就跳出來,再放進去,又 跳出來,折騰得浴室里的地面上、墻面上,到處都是水。 最后北覓實在無法,就只好強摁著她泡進水里,一面拿毛巾迅速地給她擦洗。 秦露再是掙扎,也拗不過他的力氣,揮舞著手臂,在北覓臉上、身上砸了好幾下,還是被他限著出不了浴缸。 北覓被她的指甲在臉上抓出了幾道紅印,嘆了口氣: 簡直像是給一只不配合的炸毛小貓洗澡! 終于把她身上頭上的泡沫沖洗干凈,北覓把秦露嚴嚴實實地用浴巾裹住,抱著去了臥室。 把秦露放上床的過程中間,她仍然是不配合,夾雜了若干回的新奇瑜伽姿勢展示和中英文歌曲夢話大聯唱。 最后她總算消停了,偎在被子里闔著長睫睡著。 北覓覺得被累散了架。 她這是喝了多少酒! 看著秦露的睡顏,北覓心情有些復雜。 電話里面她耍脾氣,吼他,是帶了情緒的。 至于為什么帶情緒,北覓想,他也許知道。 可能是因為今天他回來轉帳給她的那筆錢。 那天在他家,秦露氣他跟她分床睡;今天又因為他還錢喝悶酒發火。 無非都是因為她覺得北覓要跟她時時刻刻劃清界限,保持距離。 天知道,他有多想不跟她保持距離,多想要深一點兒地進入她的生活,想讓她的生活里留下自己的痕跡。 可是,現在的自己,除了這張臉,這副身體,不知道還有什么別的東西能留下這種痕跡。 秦露對他有興趣,他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來。而說起來,她其實除了有點小任性以外,并沒有對他做什么過分的要求。 相反,是北覓自己,一直認為是在用應有的理性克制,克制他本不該擁有的渴望。 人性使然,不管身處的環境如何,對身外之物總會有渴求。 選修課上的經濟學老師給他們講過:人類所有的需求都可以分為“Need需要”和“Want想要”。 對他來說,秦露給了他“需要”,卻成了他的“想要”。 而這種“想要”在“需要”的壓力下,讓他彷徨。 他的刻意疏遠,償還虧欠,只不過是想要保持自己作為男人的最后一點兒尊嚴。 然而秦露呢? 他原來以為,她這樣的女孩子,從來不會因為“需要”而苦惱,而所謂“想要”,凡是她喜歡的,又哪有不被滿足之理? 自己對她來說,無非是她眼前一晃而過的路人而已,碰巧有了一點兒交集,也只不過讓她多看幾眼。 他不想過多地干擾她的生活,那本不是他該介入的。 可為什么秦露的表現倒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竟像是被他欺負了一樣。 ————小劇場———— 秦露:作者菌,咋還不讓開車? 北覓:我說的,酒后駕車危險。睡覺! 秦露(悄悄):那睡醒了讓不讓開? 北覓(笑):饞貓。 【二十七.小獸】 大概是半夜,秦露覺得自己仿佛醒了,又仿佛還在睡夢中。 一忽口干舌燥,身體像是缺水到極點地干渴;一忽又熱汗淋漓,肌膚像是還在溫泉池里泡著,吸滿了液體而膨脹。 她模模糊糊地意識到,自己的雙腿正在被大大地分開,睡裙下擺鼓起一個圓丘,那里潛藏著一個小獸的頭,毛茸茸的 2023年3月29日 【二十六.界限】 秦露家的客廳很大,但是裝修色澤很清冷,不是白色就是灰色,只有書架旁邊的落地花瓶里裝飾的幾枝長株的花,給這里帶來一點兒顏色。 北覓看得出來,那些是假花。 估計像她這樣,工作應該很忙,養不了真花,會被養死。 秦露“咚”一聲把手包扔在地上,一只手抓住身上穿著的北覓的襯衫領子,湊到鼻子下面聞著,忽然又沖到真身面前,像只小動物一樣,上下亂嗅,“真好聞!” 干干凈凈的的皂角清香,沁人心脾。 北覓本來因為把衣服脫了給秦露穿著,上半身僅剩下一件白色的背心,緊繃的肌rou從箍在身上的薄布料里露了出來。 現在被她蹭來蹭去地聞著直發癢,只好輕輕地推了她一把,自己也往后退了一步,“別鬧!” 秦露正在把整個身體的重心傾靠在北覓身上,冷不防被他推離,往后一倒,摔坐在地上。 北覓慌神,趕快一步跨過來,跪坐在地上,把秦露拉起來,坐在自己的腿上,低低地道歉,“對不起,摔疼了嗎?” 伸手想去給她揉揉,又有些猶豫,就僵僵地停在半空不敢動。 秦露倒沒有理會,只是又拉過自己的發梢,也放在鼻子下面,聞了一下,立刻團起了臉,“呃,什么味兒?!” 北覓按了按跳痛的頭側,“我去給你放水洗澡?!?/br> 洗澡水放好的時候,秦露卻趴在沙發上,死活不肯起來。 北覓沒轍,只好半拉半抱地硬把她弄去了浴缸。 可秦露鐵了心要跟北覓對著干,他把她放進去,她就跳出來,再放進去,又 跳出來,折騰得浴室里的地面上、墻面上,到處都是水。 最后北覓實在無法,就只好強摁著她泡進水里,一面拿毛巾迅速地給她擦洗。 秦露再是掙扎,也拗不過他的力氣,揮舞著手臂,在北覓臉上、身上砸了好幾下,還是被他限著出不了浴缸。 北覓被她的指甲在臉上抓出了幾道紅印,嘆了口氣: 簡直像是給一只不配合的炸毛小貓洗澡! 終于把她身上頭上的泡沫沖洗干凈,北覓把秦露嚴嚴實實地用浴巾裹住,抱著去了臥室。 把秦露放上床的過程中間,她仍然是不配合,夾雜了若干回的新奇瑜伽姿勢展示和中英文歌曲夢話大聯唱。 最后她總算消停了,偎在被子里闔著長睫睡著。 北覓覺得被累散了架。 她這是喝了多少酒! 看著秦露的睡顏,北覓心情有些復雜。 電話里面她耍脾氣,吼他,是帶了情緒的。 至于為什么帶情緒,北覓想,他也許知道。 可能是因為今天他回來轉帳給她的那筆錢。 那天在他家,秦露氣他跟她分床睡;今天又因為他還錢喝悶酒發火。 無非都是因為她覺得北覓要跟她時時刻刻劃清界限,保持距離。 天知道,他有多想不跟她保持距離,多想要深一點兒地進入她的生活,想讓她的生活里留下自己的痕跡。 可是,現在的自己,除了這張臉,這副身體,不知道還有什么別的東西能留下這種痕跡。 秦露對他有興趣,他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來。而說起來,她其實除了有點小任性以外,并沒有對他做什么過分的要求。 相反,是北覓自己,一直認為是在用應有的理性克制,克制他本不該擁有的渴望。 人性使然,不管身處的環境如何,對身外之物總會有渴求。 選修課上的經濟學老師給他們講過:人類所有的需求都可以分為“Need需要”和“Want想要”。 對他來說,秦露給了他“需要”,卻成了他的“想要”。 而這種“想要”在“需要”的壓力下,讓他彷徨。 他的刻意疏遠,償還虧欠,只不過是想要保持自己作為男人的最后一點兒尊嚴。 然而秦露呢? 他原來以為,她這樣的女孩子,從來不會因為“需要”而苦惱,而所謂“想要”,凡是她喜歡的,又哪有不被滿足之理? 自己對她來說,無非是她眼前一晃而過的路人而已,碰巧有了一點兒交集,也只不過讓她多看幾眼。 他不想過多地干擾她的生活,那本不是他該介入的。 可為什么秦露的表現倒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竟像是被他欺負了一樣。 ————小劇場———— 秦露:作者菌,咋還不讓開車? 北覓:我說的,酒后駕車危險。睡覺! 秦露(悄悄):那睡醒了讓不讓開? 北覓(笑):饞貓。 【二十七.小獸】 大概是半夜,秦露覺得自己仿佛醒了,又仿佛還在睡夢中。 一忽口干舌燥,身體像是缺水到極點地干渴;一忽又熱汗淋漓,肌膚像是還在溫泉池里泡著,吸滿了液體而膨脹。 她模模糊糊地意識到,自己的雙腿正在被大大地分開,睡裙下擺鼓起一個圓丘,那里潛藏著一個小獸的頭,毛茸茸的。 她柔軟又潮濕的腿心被一個微涼的鼻尖碰觸,嬌軟的內壁激起了一陣微顫,像是被蜜蜂的尾針刺破了的花芯,立刻有蜜汁汩汩地流出。 小獸不出聲,只是勾著舌尖,舔舐啜飲,大口大口的吞咽聲回響在空曠中。 不是在屋子里嗎?為什么好像置身荒野? 秦露疑惑了一秒,但抵不住腿間靈活如小蛇一樣的刺激,有濡濕的唇在親吻她的花瓣,頑皮的舌頭一直不斷地往最里面鉆行,抖動著彈她的花蕾。 頭腦更加不清醒,她虛空得厲害,想抓住什么,于是把手伸到下面,抱住了小獸的腦袋。 他開始吮吸得更加賣力,唇舌間的熱量似乎要把秦露融化,融化成一灘水,然后一點一點全被他啜干凈。 “唔唔、”秦露忍不住呻吟起來。 小獸從她裙下鉆了出來,趴在她身上。 秦露喜歡他把體重整個地壓在她上面,因為不是如此,她就會輕忽飄渺得要被風吹走。 他把堅硬在她的xiaoxue口蹭了兩下,涂滿了滑膩的情液,便頂開了試圖閉合的花瓣,直直地戳進了朵芯。 秦露的身體因為突然的充實感緊繃起來,嘴里溢出了滿足的哼聲。 小獸把手指插進了她的指縫,牢牢地扣住,像是天生的手銬,讓她不能掙扎。 他撕咬她,頂撞她,充滿她。 但是為什么不出聲呢? 只是沉默地占有。 深入、深入、再深入…… 看不清楚他的臉,只聽得到他急促的呼吸。 小獸在她身上的聳動談不上溫柔,是有些莽撞的領屬宣稱,但是她的絞纏承接,也像是幽暗的海洋,在深處分流,向中心滾動,卷住插入的利劍,向最深邃敏感的地方下墜。 一個剛,一個柔,一個強勁,一個靈活。 勢均力敵。 小獸下身的動作越來越快,插弄的地方越來越熱。 熱、麻、癢,開始沿尾骨上行,漸漸遍布了秦露全身。 她仰起了頭呼吸,渴求著空氣,胸脯急速地起伏。 她在等,等那熟悉的溫暖痙攣襲來 “露露、”身上的小獸突然在她耳邊呢喃。 是北覓的聲音。 秦露猛一個打挺,身側一空,“咣”一聲摔下地。 ———— 彼時,北覓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輾轉難眠,滿腦子都是睡在樓上的秦露。 忽然,頭頂的天花板上“彭”地響了一聲。那里是秦露的臥室。 北覓馬上坐了起來,豎起耳朵聽著,過了一會兒,還是不放心,從沙發上下來,往樓梯走去。 他輕輕地推開秦露的臥室房門,正看見她在黑暗中坐在地上。 “怎么從床上掉下來了?”北覓扭開墻上的壁燈。 秦露沒有回答,眼神還有一絲初醒的迷離,但是卻止不住地抓撓著自己的脖子和胳膊。 “好癢!”她抱怨道。 北覓這才看見,秦露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布滿了鮮紅的疹子,有的地方還腫起了很高。 過敏反應! 北覓趕緊從床頭隨便抓了一件衣服,套在秦露身上,接著又蹲下去,又一次把寬厚的后背交給她,“上來,我送你去醫院?!?/br> 秦露沒動,北覓有一絲心慌:她是不是酒醒了,現在又開始生他的氣了。 可是,她現在這樣,還是先去看病要緊。 他剛要回頭,試圖勸說秦露,忽然感覺到一具輕盈嬌軟的身體輕輕地俯了上來。 北覓的呼吸一滯。 他背過手,小心地攬住秦露的腿彎,站起來,一步一步慢慢地向樓下走去。 背后的重量,比在“驪園”背她時輕盈得多,看來她確實是酒醒了,開始配合他的動作,不再沒有重心地亂晃,或者故意往相反方向用力。 北覓隔著一層輕薄的衣料,感受著秦露的體溫,不知是不是過敏反應的結果,她的皮膚有些發燙,甚至連噴灑在他后頸上的呼吸都是熱的。 秦露老老實實地趴在北覓背上,這次沒有胡鬧。 她頭暈,也有點惡心,四肢乏力。 但是眼前溫暖的寬肩后背,卻讓秦露說不出來的安心,就似乎只是這樣,不用做別的,她就舒服了很多。 北覓身上的皂角香混著隱隱的一絲雄性動物氣息,就像是剛才夢里的,壓在她身上,縈繞在她鼻尖的味道,一模一樣。 秦露的心臟加速狂跳了起來。 地下車庫里,北覓犯了難,秦露有那么多他叫不出名字的座駕,哪一輛看起來都不便宜。 最后,他挑了一輛可能最不貴的,硬著頭皮打開車門,把秦露放進副駕駛的 座位。 “你有駕照?”秦露有些驚訝,一面發問,一面還在不停地抓撓自己的胳膊。 北覓抓住她的手,“忍忍,別把自己抓破了?!苯又值?,“暑假的時候會開出租攢學費?!?/br> 秦露歪在座位上,咬了咬嘴唇,沒想出該說什么好。 面前的北覓,明 明比她年紀小,卻老成得讓人心疼。 別人在抱怨生活的時候,他面臨的卻是生存的問題 當陪練、做服務生、暑假開出租……不知道還有什么零工他沒做過。 ———小劇場——— 秦露(悲憤):居然讓我開了個假車! 北覓:乖!病養好了,咱們去坐過山車。 【二十八.不怕】 到了醫院,急診的醫生很快做出了診斷,秦露是延遲性酒精中毒,加上之前吃的火鍋里有易過敏原,所以才發作得比較厲害。 驗血的時候,秦露臉色煞白,嘴唇也變得發青,額頭上的虛汗一層層往外滲。 “小姐你暈針?”負責化驗的護士看了一眼面如菜色的秦露。 北覓看著眉頭緊蹙,死咬下唇的秦露,要強的氣勢蹤影全無,精致的小臉上滿是驚懼,惹得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疼惜。 一只溫熱的大手摟過秦露的肩膀,另一只橫在她的眼前,擋住了她的視線,一個吻輕輕地落下來,落在她頭頂的小發旋上,“別怕,有我在?!?/br> 北覓的手,再也沒有離開過秦露的身體,不過只是攬攬她的胳膊,或是攥攥她的指尖,像是無聲的安慰和依靠,貼心卻不越界。 秦露靠在床頭掛水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放白。 北覓坐在病床邊給她削蘋果。 蘋果皮在他的刀尖一點點旋轉著落下,并不間斷,像是漂亮的藝術品。 光滑的果rou完完全全地裸露出來,他卻并沒有把果皮丟掉,反而送進了自己 的嘴里。接著又把手里的蘋果切成小塊,喂到秦露嘴邊。 秦露咬了一小口,反手遞給他,“你也吃?!?/br> 北覓看了她一眼,就著她的手,張嘴把她剛才咬掉一塊的蘋果吞進嘴里。 林芯早上來上班的時候,才聽認識秦露的同事通風報信,說她大半夜的被送到了急診。 那個同事描述得夸張,林芯自己又腦補了一堆秦露生死未卜的劇情,嚇得立刻跑到急診這邊。 她來的時候,護士正在準備給秦露拔針頭。 秦露本來就怕,偏巧她一動手背,便有回血通過針頭進入到輸液管里,她立刻滿臉慘白。 北覓像之前一樣,馬上拿一只手遮住秦露的視線,另一只手輕輕地按住她的手腕。 等護士把針頭拔下,他低著頭,溫熱的指腹慢慢地按揉著秦露手上的針孔,和她手面上那條因滲血造成的淺淺瘀青。 “不怕?!彼袜?,只讓秦露聽得清。 林芯站在門口,故意咳嗽了一聲。 北覓立刻從秦露身邊彈開,跟她拉開些距離坐好。 秦露看他的眼神略暗了一些。 北覓還要回學校上課,但是不放心把秦露一個人留在醫院。 有林芯過來,他倒是松了一口氣。 “我走了,有事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北币掚x開的時候說。 沒事就不許打,是么? 秦露立刻不滿起來,但是還沒開口說什么,就看見林芯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饒有興致的盯著他們倆。 等北覓走了,林芯才走過來在秦露床頭坐下,還未張嘴先翻了個白眼,“聽說你是后半夜被那小鴨子送過來的?我還以為是用力過猛,黃體破裂呢!” 秦露瞪了她一眼:說句正經點兒的話你會死?! 林芯不依不饒,“那也不怕,jiejie科室的專長!給你一個特批加護,但是你得允許學員觀摩手術?!?/br> 秦露抓過來一個枕頭扔了過去,“你有完沒完!拿我過嘴癮痛快啦?” 林芯把枕頭接住,還在沒正形的笑,“哎露露,我給你唱個歌吧: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快來聽聽他們說:姐,來玩呀!” 秦露這次沒忍住,被她逗笑,可是又迅速地繃住了表情,“我告訴你,在他面前不許瞎說!他不是?!彼nD了一下,“而且,人家有名字,北覓——南北的南,尋覓的覓?!?/br> 林芯聽了,若有所思,忽然又猛一拍大腿,“我說呢,王玨昨天沒頭沒腦地問我一句:難什么驗的!滿臉都是殺氣,原來在這兒等著呢?!?/br> 秦露的過敏癥狀已經消失,今天再觀察一天就能回家了。 她把林芯轟回去上班以后,就自己坐在病房的窗前出神。 腦子里像過幻燈片一樣,一幀一幀,都是北覓的影子。 有他背著自己的寬闊后背,有他削蘋果時的專注側顏,還有他捂住她眼睛的溫暖手掌…… 還有前一天夜里,零零碎碎的記憶:北覓怎么找去的“驪園”?她后來為什么穿著他的衣服?腦門挺疼,是被什么撞過嗎?…… 當然還有,夢里的那只小獸: 埋在她雙腿之間舔弄的, 壓在她身上挺動的, 在她耳邊喚她乳名的, 那只小獸。 午飯的時候,林芯拉著已經好得差不多的秦露,去職工餐廳。 但是什么辣的、油炸的、海鮮的,秦露暫時都還不敢碰,小心的點了一碗豚骨烏冬面。 坐下以后,她掏出手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給北覓發了一 條消息,“你在干嘛?” 北覓倒是很快回了過來,“在吃飯?!?/br> 間隔了一小會兒,又進來一條,“你呢?” 秦露一翹嘴角,把攝像頭對準了面前的湯面,拍了一張,發了過去。 “沒有你做的好吃?!?/br> 林芯不無鄙視地看了看她,“吃個破面條,也值得發朋友圈?” 秦露白了她一眼,低頭啜了一口湯。 高湯里面有蘑菇和香蔥的味道,鮮美可口。 可是,還是沒有北覓做的好吃 ———小劇場——— 北覓(嚴肅):今天八組熱議我到底做沒做過鴨子。 秦露(怒):我去找人撤話題! 北覓(笑):不用啊,我實名回復了。我說做過啊,做過好多回呢,醬鴨、 啤酒鴨、腐竹燜鴨……都挺好吃的。 秦露(驚奇):然后呢? 北覓(得意):她們說我可愛,圈了一波粉。 秦露(酸):可愛也不許她們愛! 北覓(親親):只給你一個人愛! 【二十九.遇險】 后來一段日子,北覓都在陸陸續續地給秦露還錢,錢數不定,有時候多一點兒,有時候少一點兒。 秦露沒好意思又發脾氣,沒有什么正經的理由,再鬧更顯得自己圖謀不軌了。 燕城的冬天,總是來得特別猝不及防。 夏天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結果讓幾場西北風一刮,就連外邊的路都凍硬了。 路邊的樹葉有的還密密實實地掛在枝干上,可能它們也沒料到,寒冷降臨得這么快。 入冬快一個月了,晴日懸空,一場雪都沒下,空氣中干燥得都能聽見脫水的聲音。 臨近年根,學生們放假回家,春運大軍們也紛紛離城,反而難得地不再堵車。 秦露向來是不回秦家老宅過年的。 不管怎么說,她這個身份,就是明面上不招別人罵,也絕不會是受待見的角色。 何苦自己找不自在呢。 秦爸也明白,每年都象征性地問問,然后等著她找個隨便什么的理由婉拒。 秦媽嫌燕城的冬天又冷又干,不利于皮膚保養。每年基本就會找一個熱帶海島國飛過去度假,等冬天過得差不多了再回來。 秦露 高中以后就不跟她去了,所以每年都是自己過年。 去林芯家蹭過幾次年夜飯,后來就開始出去旅游,跟天南海北的驢友們一塊守夜除歲,倒也算快意人生。 今年的春節年假,秦露在網上約了幾個人,說好了一起到臨市的一個著名滑雪場滑雪。 干冷的環境讓雪場的雪松軟平滑,摩擦力小,不易結塊,行話叫粉雪,很受大家好評。 驢友之一是個滑單板的私人教練,從行程開始就一直不斷地給秦露獻殷勤。 他自告奮勇要帶秦露去滑野雪,終于到了最后一天,脫離了大部隊,拉著秦越單獨行動。 兩個人租了個直升機,把雪地機動車、雪貓滑雪、叢林穿越、雪地摩托車什么的通通玩了個遍。 最后越走越遠,等出來的的時候,周圍已經人跡罕見。 冬天日短,剛過7點,天就黑了。 夜間山區的氣溫驟降,在外面走了許久,秦露腳都凍麻了。 風吹在臉上、眼上,生疼,眼淚在流出來的瞬間卻又被凍得冰冷。 “我幫你暖暖手吧?!被┙叹毘銎洳灰獾厣斐鍪?。 秦露下意識地把手抽回來,卻發現這人仍未停下手中的動作,牢牢地禁錮住她動不了。 “你要干什么?”秦露心里忽然警鈴大作,“放開?!?/br> 對方毫不在乎,手又往前伸了幾分,“秦美女,我是要幫你暖手,你怎么不領情??!還是說——”一張不懷好意的臉驀的湊近“你更想讓我給你暖床??!” 秦露手腕被他捏得發疼,眼前看見的光景卻一陣一陣發虛。 秦露瞥見剛剛被他捏扁扔在地上的熱飲紙杯,這才恍然大悟: cao,這個禽獸給她吃了什么?! “混蛋!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動我,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個男人顯然是練過的,體力上占了絕大優勢,秦露掙脫不開,“我可是有職業道德的,當然得把你的背景研究透了,不然抓錯了人怎么辦?你要怪,就只能怪恨你的女人?!?/br> 秦露聽懂了:這是有人雇他來的。 恨她的女人? 秦露腦子里有一個人的名字一閃: 那個人最恨的應該是秦媽,但是直接找秦媽的麻煩未免太明顯了一點兒,所以報復到她這個做女兒的頭上。 秦露在商場上也有樹敵,這事就算不小心敗露了,也好嫁禍栽贓。 秦露看看周圍荒無人跡,有點真著了慌,大喊了幾聲“救命”。 對面的混蛋笑得猖狂,“使勁喊吧,看看誰能聽見!老子為什么選這個地方帶你來滑野雪,心里沒點數?放心,又不要你的命,讓老子玩玩兒就行!” 秦露的胳膊被他擰到了后邊,一路拖著走。 從雪地走上土路,腿上的受限突然減輕。 秦露強迫自己找回一點兒清明,使出全身力氣,死命朝對面人的迎面小腿骨上踢了一腳。 對方不防,慘叫一聲,手上不由松了禁錮。 秦露拔腿就跑,沒有方向感,毫無目標地往遠處狂奔。 “媽的!讓老子抓住弄死你!”身后是男人暴怒的咒罵,和緊跟著她的腳步聲。 眼看著身后的人越追越近,秦露幾乎要絕望,方寸大亂的她像沒頭蒼蠅一樣沖進了一條小巷。 遠遠地看見一點微弱的亮光,秦露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沖過去,大力的慣性讓她直接撲到了一個人懷里。 “救、救命……后面有人……追我!”秦露緊緊抓著對方的胳膊,帶著哭腔求援。 抬頭透過眼前朦朧的眼淚,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漸漸清晰——是北覓。 秦露“哇”地哭了出來,整個人都扎進了北覓胸前,泣不成聲。 【三十.地鋪】 身后的男人已經追到了他們跟前,伸手要抓秦露的一瞬間,被北覓猛地推開 ,一把將秦露扯到了自己身后。 寬厚堅實的后背,擋在秦露身前,像是一堵安全的城墻。 秦露抓著北覓的外衣后襟,微微地發抖。 “乖,別鬧,都聽你的還不行?”來人立刻掛上虛偽的笑吞,“不好意思啊,女朋友跟我鬧脾氣呢!見笑見笑!” 說完又要來拉秦露。 “誰是你女朋友?!混蛋!”秦露氣得咬牙切齒。 北覓還不等他把手伸到秦露面前,早已上前一步,把手臂橫在他面前,“她說她不是你女朋友?!?/br> 對方惱羞成怒,抬手一拳向北覓揮過來。 北覓偏頭躲開,一個反手抓住那人的胳膊,擰到后背上制住,疼得他嗷嗷地亂叫,“你小子少多管閑事!” 這時,從小巷另一端閃出幾個身材和北覓相仿的男人身影,沖這邊喊了一句,“北覓,走了??!” 秦露這時才看見,北覓旁邊停著一輛半舊的摩托車,剛才那微弱的光亮,就是車頭燈發出的。 北覓手上攥著那人,力氣不減半毫,回頭看秦露,“要報警嗎?” 秦露雖然又氣又怕,但是一想到這是秦牧宇他媽找來的人,一旦鬧大了,自然又會牽扯到秦爸的頭上。 家丑不可外揚,秦家人肯定不會站在自己一邊,到時候又會把她和秦媽推到風口浪尖,被人吐唾沫。 想了又想,不得不忍氣吞聲,“叫他滾!” 北覓低頭,道,“聽見了?” 松開那人的手臂,又往后腰上踹了一腳,“滾!” 氣急敗壞的男人還想說什么,看了看眼前高大結實的男生,不遠處還有幾個他的同伴。 只好恨恨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心有不甘地又看了秦露一眼,扭頭走開。 等他走遠,秦露才覺得自己雙腿發軟,幾乎要跌到在地,一把拉住北覓的手臂。 北覓伸手,攬住秦露的細腰,扶著她站好。 明明隔著滑雪服,秦露還是感受到他手上火熱的溫度,一點一點穿過布料,透過皮膚,導入她身體的每一根血管。 北覓看著眼睛里還泛著淚花的秦露,問道,“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br> “我不回去,那個混蛋知道我住的酒店,你陪我回去退房吧?!鼻芈兜氖诌€攥著北覓的衣袖。 北覓堅持把唯一的頭盔給秦露戴上,把摩托車的一側微微傾斜,等她坐上來,小聲囑咐道,“抱緊”。 路上他開得很穩,但是逆風的行駛還是冷得叫人睜不開眼睛。 秦露摟著北覓的腰側,把臉埋在他暖暖的后背上,心里格外地安定。 退了酒店的房間,秦露拉著自己的行李箱,可憐兮兮地望著等在門口的北覓,“我沒地方睡覺了?!?/br> 秦露跟北覓一起回到他和別人合租的小區,在滑雪場附近,方便他們這些季節性的打工短租者。 北覓掏鑰匙開門以前,又一次跟秦露確認,“你真的要住這兒?” “就住一宿,你至于嗎,那么小氣!”秦露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臉真是大,明明是賴上北覓非要跟他回來,現在竟然頤指氣使地像個大爺。 果然,北覓被說得局促不安起來,反而像是欠了她的,“不是小氣,怕你……住不習慣?!?/br> 北覓把門打開。 一間不到九十平米的兩居室里,除了一主一次兩個臥室,客廳里也被木板隔斷成三間供人睡覺。 正對面是大伙公用的洗手間,大門敞著,一個舍友正在滿臉泡沫地刮胡子,渾身上下只穿了條平角褲。 那人回過頭來跟北覓打招呼,“喲,覓哥啊,今天回來這么早?” 一眼看見他身后站著的秦露,立刻“哎呀我去”了一聲,想去關門,可又覺得不太合適,只好一臉尷尬的對著秦露來了句“你好!” 北覓對他點了下頭,打開了一個隔斷間的房門。 秦露趕緊垂下眼,跟著北覓進去。 外面那人的平角內褲明顯買大了,里面晃 來晃去的讓她眼暈。 屬于北覓的個人空間里,只有一張單人床、一張舊桌子,和一個外面是無紡布的那種簡易衣柜。 秦露看著北覓在床上把被子抻平,又拍了拍枕頭,弄得松軟一些,才回過頭對她說,“你先睡吧,我還有貨沒送完?!?/br> 秦露想起來,剛才北覓送她回酒店之前,從摩托車上搬下來一個大大的泡沫箱子,托朋友幫他照看,想來那時候正是他送貨的中途吧。 秦露看看只能吞得下一個人的床,“你借我一床被子,我在地上睡就行?!?/br> 她倒不是說笑:當年去亞利桑那的大峽谷徒步野營,整整兩個星期睡的都是帳篷。 可北覓一聽,臉都黑了,“哪有男人讓女人打地鋪的?!” 說完可能意識到嗓門太大,因為對面的秦露臉色明顯的變了一下。 又看看她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哆嗦的雙手,馬上又愧疚起來。 ———小劇場——— 北覓:七夕節啊情人節啊,最痛苦的事情是啥???知道不,就是“過節了,禮物沒準備!” 王玨:瞎扯!還有更痛苦的!知道不?就是“禮物準備了,沒情人過節!” 秦爸:滾蛋,小孩子家家懂個屁!最最最痛苦的知道不?“禮物準備了,情人也有了,可被老婆發現了!” 秦牧宇:幾位大俠,你們好像還忘了一種最最最最痛苦的可能性——“禮物準備了,拿著回家送老婆,發現老婆和別人過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