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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我鏡(1)

    2023年3月22日

    ﹝一﹞

    女人將流淌著鮮紅血液的長劍從身下不再掙扎的人小腹中拔出。

    縱使長劍rou眼可見的貫穿人體,直至沒入冰冷尸體的身下土地,在女人拔出長劍時,臉上也不曾有過變化。

    「框啷?!?/br>
    將長劍隨手丟在一旁的石板路上,女人脫力的坐在地上。

    「真是的……」

    坐下時才發現,自己正巧坐在另一具尸體上,女人的眼神微不可查的在那具尸體臉上停留了短短一瞬,隨即又使力扔到一旁。

    這一舉動砸崩了不遠處的一堆尸山,頭顱、眼球、內臟、殘肢四散而開,有些被砸到在石造平臺上,或者四處立著的殘損華美長柱上,有些則滾落山崖,和鮮血一同流淌入山谷中。

    這里曾經是修仙界最為著名的宗門,金丹元嬰弟子過萬,邁入歸一之境的強者也有近百,那至高無上的道途至尊更有四名之多,每當到了千年一次的祭典,無數宗門強者來訪朝貢,俯首稱臣。

    更是收錄著世界上幾乎所有仙法,壟斷著成仙的大道。

    他們占據了世界上靈氣最為濃郁純粹的靈脈,擁有著最豐富珍貴的秘境,眷養著最兇猛稀少的仙獸,教導著最強悍霸道的仙法,輝煌宏偉的殿堂并列排在高山穹頂彷佛。

    無論是誰,走上怎樣的道途,都不得不承認這里是萬古第一宗。

    千秋萬載,歲與天同。

    但如今這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再怎樣的榮譽與偉力,都在一場可笑的內亂中盡歸于無,和名字一同逝去。

    血液在地面幾乎匯聚成小溪,但女人蠻不在乎的席地而坐,因為無論是她潔白的衣裳亦或者那長至小腿的深黑長發,或多或少都有凝結的血塊和滴落著的血液,從身上每一處不斷滑落,讓他看上去就像是個血人一樣。

    縱然女人的外貌身材均可堪稱千年一見,被浸濕的潔白外衣又顯露出窈窕性感的身體曲線。

    但配合著這樣血腥暴力的場面,想必無論是再怎樣好色的男人也無法對女人動起任何漪念。

    一面樸素的鏡子憑空出現在女人面前,鏡子上并未沾染任何血液,潔白如新的鏡面映照出女人麻木的面孔,原本勾人心魄的桃花眼此刻顯得黯淡無光。

    「所以,可以放過我了嗎?!?/br>
    女人說。

    這并非提問,也非警告。

    僅僅是在描述一件事。

    女人眼中,鏡面上緩緩浮現一行文字。

    「恭賀道友。這份傳承永遠是你的了?!?/br>
    爾后,鏡子漂浮而起,沒入天際。

    仰頭望天,看著鏡子離去的過程中臉上沒有任何一絲變化,直到鏡子徹底消失在視野后,女人才慢慢爬起身子。

    似是嫌棄著身上的血袍,她將外袍解開,然后是內襯,接著是褻衣。

    直到身上已經一絲不掛,女子才停下動作,轉頭向破敗的宮殿內走去。

    時值太陽西下,女子的酮體被斜下的澄黃夕陽映照的完美無瑕,花容月貌的面龐生著自然的腮紅,天鵝般的頸項下就是渾圓碩大彷如山峰的雙乳。

    盈盈一握的小腰與挺翹有至的桃型臀股銜接著潔白筆直的雙腿。

    小巧玲瓏的雙足更是讓人想要拿著與她細長好看的手指在懷中狠狠把玩。

    走入殿中,無視了與外面一樣滿地堆成小山的尸體,女子熟練的在復雜的宛如迷宮的宮殿中左彎右拐,直到走入一個金碧輝煌的大殿方才停下。

    四具尸體陳落在大殿中,左橫梁上兩名老嫗一同懸掛其上,死不瞑目的眼中滿是憎恨與后悔,一名青年男子坐在殿中四張座椅上,低垂著頭顯是早已斷氣,腰中長劍依然在劍鞘中,顯然對他來說,死亡過于突然,連保命的武器都來不及拔出。

    最后是一個壯年男子,他的臉上流露出狂喜,倒在了大殿門口,額頭上狹長的劍孔或是昭告了他的死因花了些許功夫,女子將四具尸體重新端坐在大廳的四張華貴長椅上。

    四具尸體低垂著頭,像是在瞪視全身一絲不掛的女子。

    在他們不曾闔眼的眼眸下,女子開始顫抖起來,在目光中雙膝下跪,額頭扣地,連與四具不再動彈的尸體雙目相對的勇氣都沒有。

    「……師傅……對不起……」

    「站起來?!?/br>
    戊家仙練場內,一群人正團團包圍著什么,圓圈中央是兩名少年,一人正踩著另一人的頭顱,被踩在地上的少年微不可察的輕輕顫抖。

    「戊恣我,我在叫你??!你怎么不起來呢?」

    盛氣凌人的少年狠狠朝弄著被稱為戊恣我的少年,雖然叫他起來,但腳上卻一點不減力氣的胡亂踩踏,直到戊恣我臉上沾滿泥沙,少年才揪起戊恣我頭發,看到他沾滿泥沙的面孔,眾人都是狠狠大笑起來。

    「戊恣我,你看看你自己??!也太難看了?!?/br>
    少年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小鏡子擺在戊恣我的面前。

    排除掉淤黑的泥土,這張臉其實并不算差,端正清秀,黑眉濃密,但不知怎么的,少年就是不斷躲閃著目光,只低下頭眼睛不斷閃爍。

    「照照鏡子怎么了?這么沒自信?喔,我知道了!畢竟你是整個修仙界萬年

    2023年3月22日

    ﹝一﹞

    女人將流淌著鮮紅血液的長劍從身下不再掙扎的人小腹中拔出。

    縱使長劍rou眼可見的貫穿人體,直至沒入冰冷尸體的身下土地,在女人拔出長劍時,臉上也不曾有過變化。

    「框啷?!?/br>
    將長劍隨手丟在一旁的石板路上,女人脫力的坐在地上。

    「真是的……」

    坐下時才發現,自己正巧坐在另一具尸體上,女人的眼神微不可查的在那具尸體臉上停留了短短一瞬,隨即又使力扔到一旁。

    這一舉動砸崩了不遠處的一堆尸山,頭顱、眼球、內臟、殘肢四散而開,有些被砸到在石造平臺上,或者四處立著的殘損華美長柱上,有些則滾落山崖,和鮮血一同流淌入山谷中。

    這里曾經是修仙界最為著名的宗門,金丹元嬰弟子過萬,邁入歸一之境的強者也有近百,那至高無上的道途至尊更有四名之多,每當到了千年一次的祭典,無數宗門強者來訪朝貢,俯首稱臣。

    更是收錄著世界上幾乎所有仙法,壟斷著成仙的大道。

    他們占據了世界上靈氣最為濃郁純粹的靈脈,擁有著最豐富珍貴的秘境,眷養著最兇猛稀少的仙獸,教導著最強悍霸道的仙法,輝煌宏偉的殿堂并列排在高山穹頂彷佛。

    無論是誰,走上怎樣的道途,都不得不承認這里是萬古第一宗。

    千秋萬載,歲與天同。

    但如今這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再怎樣的榮譽與偉力,都在一場可笑的內亂中盡歸于無,和名字一同逝去。

    血液在地面幾乎匯聚成小溪,但女人蠻不在乎的席地而坐,因為無論是她潔白的衣裳亦或者那長至小腿的深黑長發,或多或少都有凝結的血塊和滴落著的血液,從身上每一處不斷滑落,讓他看上去就像是個血人一樣。

    縱然女人的外貌身材均可堪稱千年一見,被浸濕的潔白外衣又顯露出窈窕性感的身體曲線。

    但配合著這樣血腥暴力的場面,想必無論是再怎樣好色的男人也無法對女人動起任何漪念。

    一面樸素的鏡子憑空出現在女人面前,鏡子上并未沾染任何血液,潔白如新的鏡面映照出女人麻木的面孔,原本勾人心魄的桃花眼此刻顯得黯淡無光。

    「所以,可以放過我了嗎?!?/br>
    女人說。

    這并非提問,也非警告。

    僅僅是在描述一件事。

    女人眼中,鏡面上緩緩浮現一行文字。

    「恭賀道友。這份傳承永遠是你的了?!?/br>
    爾后,鏡子漂浮而起,沒入天際。

    仰頭望天,看著鏡子離去的過程中臉上沒有任何一絲變化,直到鏡子徹底消失在視野后,女人才慢慢爬起身子。

    似是嫌棄著身上的血袍,她將外袍解開,然后是內襯,接著是褻衣。

    直到身上已經一絲不掛,女子才停下動作,轉頭向破敗的宮殿內走去。

    時值太陽西下,女子的酮體被斜下的澄黃夕陽映照的完美無瑕,花容月貌的面龐生著自然的腮紅,天鵝般的頸項下就是渾圓碩大彷如山峰的雙乳。

    盈盈一握的小腰與挺翹有至的桃型臀股銜接著潔白筆直的雙腿。

    小巧玲瓏的雙足更是讓人想要拿著與她細長好看的手指在懷中狠狠把玩。

    走入殿中,無視了與外面一樣滿地堆成小山的尸體,女子熟練的在復雜的宛如迷宮的宮殿中左彎右拐,直到走入一個金碧輝煌的大殿方才停下。

    四具尸體陳落在大殿中,左橫梁上兩名老嫗一同懸掛其上,死不瞑目的眼中滿是憎恨與后悔,一名青年男子坐在殿中四張座椅上,低垂著頭顯是早已斷氣,腰中長劍依然在劍鞘中,顯然對他來說,死亡過于突然,連保命的武器都來不及拔出。

    最后是一個壯年男子,他的臉上流露出狂喜,倒在了大殿門口,額頭上狹長的劍孔或是昭告了他的死因花了些許功夫,女子將四具尸體重新端坐在大廳的四張華貴長椅上。

    四具尸體低垂著頭,像是在瞪視全身一絲不掛的女子。

    在他們不曾闔眼的眼眸下,女子開始顫抖起來,在目光中雙膝下跪,額頭扣地,連與四具不再動彈的尸體雙目相對的勇氣都沒有。

    「……師傅……對不起……」

    「站起來?!?/br>
    戊家仙練場內,一群人正團團包圍著什么,圓圈中央是兩名少年,一人正踩著另一人的頭顱,被踩在地上的少年微不可察的輕輕顫抖。

    「戊恣我,我在叫你??!你怎么不起來呢?」

    盛氣凌人的少年狠狠朝弄著被稱為戊恣我的少年,雖然叫他起來,但腳上卻一點不減力氣的胡亂踩踏,直到戊恣我臉上沾滿泥沙,少年才揪起戊恣我頭發,看到他沾滿泥沙的面孔,眾人都是狠狠大笑起來。

    「戊恣我,你看看你自己??!也太難看了?!?/br>
    少年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小鏡子擺在戊恣我的面前。

    排除掉淤黑的泥土,這張臉其實并不算差,端正清秀,黑眉濃密,但不知怎么的,少年就是不斷躲閃著目光,只低下頭眼睛不斷閃爍。

    「照照鏡子怎么了?這么沒自信?喔,我知道了!畢竟你是整個修仙界萬年難得一遇的大廢物嘛!」

    「哈哈哈哈哈!」

    笑聲在少年男女中此起彼落,但戊恣我非但沒有任何反抗,甚至還不斷低下頭顱,好像想要重新將臉埋回泥沙之中。

    就在這時,框框兩聲巨響傳來,仙練場內的男女們都停下自己手邊的事,往戊家大院內走去。

    「戊恣我,該走啦!不去好好聽聽法術課程的話,后天的比武大會可怎么辦?到時會有蓋云宗的仙使前來,那可是拜入他們門下的好機會喔?!?/br>
    少年像是善意提醒,但眼中卻是滿滿的嘲諷「喔!我又忘啦!筑基才能學法術,你卻連練氣都沒有??!太可憐啦!」

    放開手中的頭發,戊恣我又重新將臉埋回滿是黑泥的土中,盛氣凌人的少年隨手將鏡子塞進戊恣我的袖袋中「這個鏡子就送你啦!多照照,打扮打扮,過兩年我讓我父親把你送去龍陽院做龜公,不然你也沒啥本錢嘍!」

    說完頭也不回的招呼跟班離去,嘲弄的笑聲不時響起,而戊恣我更是在聽不到眾人的聲音后才顫顫謂謂的抬起頭探頭探腦,確認這里已經空無一人后,低著頭一瘸一拐的朝另一方向離去。

    打開發出奇怪聲音的破舊木門,戊恣我坐在四邊床腳岌岌可危的床上,兩眼無神看向灰暗的天花板,四周的環境也只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吞,從袖中掏出小鏡,戊恣我頓時感到一陣無名火起,發狠想將鏡子摔碎,但高高舉起手后隨即又長嘆一聲,默默放下鏡子到膝上,低垂著頭看向鏡面,這面鏡子屬于戊家六少爺戊寒星,戊寒星生得俊俏帥氣,自戀的他很喜歡用這面鏡子照看自己面貌,若是摔碎遭到問責,孤身一人的他并沒有什么辦法能逃過問責。

    戊家是盤羅城唯一的修仙家族,先祖掌握著一門相當好喝的豆奶研磨沖泡手藝,路過的仙人喝過后大感歡喜,賜下一道法門幫助戊家延年益壽,以望這份手藝能不被失傳。

    而戊家仙祖資質也不差,竟在繁衍幾代后慢慢起了些許氣候。

    一直傳了也有千余年,也算是不負當年那名仙人所托了。

    而現年僅十二歲的戊恣我就出生在這里。

    戊家分為外家與內家,外家繼承了自古傳下的豆漿生意,也做各式豆制品以維持生計。

    而內家則專注尋道修仙,為家族提供保護力量,盤羅城作為一個凡人占多數的城鎮,卻也是相當依賴戊家的力量,因此縱使戊家仍需向凡人王朝納稅上貢,卻也隱隱成為盤羅城附近一帶的土霸主,家族也越發重視這份得來不易的仙緣,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派遣一些優秀的族人外出訪仙,盼望能壯大勢力,戊恣我的父母就是其中的一員。

    父母二人在外訪仙時幸運結識蓋云宗的峰主之一,幫上了些小忙,因此為了表達感謝,自一百五十年前起,每過五十年蓋云宗收徒,都會派遣一名主事前來向戊恣我父母問好,并收走家族一人作為弟子。

    和二人交好,就有機會加入高高在上的蓋云宗,一時之間,戊恣我父母在家族聲望可說是如日中天。

    但好景不常,八年前父母在護送一批向外尋仙,重傷歸來的族人時,卻突遭襲擊,二人拚死護送族人,最后卻只有一名年輕族人勉力支撐重傷的身體回到盤羅城,四歲的戊恣我一夕之間成了孤兒。

    對此情景戊家第一時間不是安頓重傷歸來的族人,也不是為戊恣我父母籌備葬禮,更不是撫慰孤身一人的戊恣我,反而是針對該如何向六年后到此的蓋云仙使交代,家主更是急急向蓋云宗送去信件,說明情況。

    得到一切照舊的回復后,家中又訂立了比試的規矩,決定由十二歲以下的年輕族人比試,比試第一則獲得進入蓋云宗的規矩。

    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沒有人去尋找當年襲擊戊恣我父母的人。

    是誰?來自何處?這些都好像都不重要一樣,像是投入小河中的泥塊,只掀起一道小小水花后就被沖散而開,連個影子都沒有了,只偶爾能見到當年重傷歸來之人送些什么到戊恣我家門口。

    第二年戊恣我五歲,內家開始傳授修仙法門,但過了整整七年,戊恣我卻愣是連練氣境都未跨入,同齡孩子都已經開始沖擊筑基,稍有天賦的更早早結就道基,開始學習與人斗法。

    戊恣我仍是原地踏步,而且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當年重傷歸來的族人也悄悄的消失在族中。

    「廢物?!?/br>
    看著鏡中人,戊恣我輕輕咒罵,在這個世上,連一面普通的小鏡子都得罪不起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一人了。

    「我才不是廢物」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屋中。

    「哇??!」

    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到,戊恣我手忙腳亂的將鏡子摔落在地「什么東西!是人是鬼?」

    神秘聲音長嘆一聲「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一面鏡子?!?/br>
    「鏡子?」

    戊恣我疑惑的看向摔落在地的鏡子「我……我不信!如果你真是面鏡子,那肯定是件法寶,是法寶的話,寒星少爺又怎么可能隨手給了我?」

    戊恣我雖然天分差勁,但并非傻瓜,自然是大起疑心。

    「我真是那面鏡子,只是戊家人從來沒發現我是個法寶而已,他們都沒有滿足讓我現身認主的條件?!?/br>
    鏡子說「連戊家都

    沒有人達成的條件,怎么偏偏我這個七年都進不了練氣期的人就達的了?你……你快離開,不然我要叫我們家主過來了!」

    戊恣我大聲喝斥,站到床上離的鏡子遠遠的。

    「你先別急,聽我說完,你很討厭現在的自己對吧,像你這種人,我就算懷著什么心思,也沒什么能獲得的吧?」

    鏡子以一種溫柔的語氣詢問。

    「……那和你有什么關系?!?/br>
    戊恣我停下戒備詢問。

    「關系可大了?!?/br>
    鏡子訝然失笑「因為我就是專門為了你這種人而存在的?!?/br>
    聽了這番話,戊恣我不禁疑惑「我這種人?」

    「你這種人!道友,你應該接受我的幫助?!?/br>
    鏡子繼續說:「我是第一任主人打造出來的神器,甚至在造化玉器之上,專門為了幫助你們這類人而生?!?/br>
    「我曾經的主人和你一樣,都有著被人稱為廢物的時期,后來經歷了種種機緣巧合,主人不但到了道途至尊之境,更是進了一步度劫飛升,羽化成仙?!?/br>
    「飛升之前,主人想到世上也許還有許多像他一樣,心懷大道卻受限于自身資質,只得抱憾死去的人存在,為了幫助他們,主人留下了我,讓他們也有機會一窺大道,甚至飛升成仙?!?/br>
    鏡子滔滔不絕的講著,但戊恣我依然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他。

    看見戊恣我懷疑的眼神,鏡子長嘆一口氣「好吧,好吧。按你想的來。我是隨便一個魔道大能的手段,目的就是勾引各地的仙士入魔,為禍一方……你滿意了吧?」

    「說真的,我是什么真的很重要嗎?你又不是什么心懷天下的正道人士。整整七年都被仙家道途拒之門外,現在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面前,管他成仙入魔,不都比你現在在這里裝死好?難道你想過幾年就被分到外家去磨豆漿嗎?」

    「世間萬物,想要什么,都有代價?!?/br>
    戊恣我死死盯著鏡子,顯是有些被他說動了。

    「代價?你除了一條狗命以外還能有什么東西能付出?現在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看見戊恣我被說動了,鏡子加大力度勸說。

    「你很清楚吧?你父母的死因?!?/br>
    鏡子說,戊恣我猛地抬頭,眼神閃爍。

    「你知道?」

    戊恣我問。

    「不清楚,沒特別關注這件事?!?/br>
    鏡子回答「但這應該很明顯吧?蓋云宗名額由你父母決定,你又恰好和戊家六少爺同歲,家主又從不過問兇手,答案不就乎之欲出?這種程度的推理連三歲小兒都能想到,只是沒必要為了一個連練氣境都進不去的凡人出氣而招惹家主?!?/br>
    「我可以幫助你在后天的比武大賽上拿到第一,那個名額本就是你的東西,你只是把他拿回來而已,是吧?」

    鏡子說完,戊恣我沉默著思考,兩手緊握成拳抓揉著破爛的床單。

    「你要怎么幫我?后天就要比試了,如果要勝過寒星少爺,我最少也要進入筑基期才行,可我現在別說筑基了,連練氣都沒有,還有那些法術什么的我也都不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戊恣我這么說,鏡子開始狂笑起來,笑聲從興奮到癲狂,再到狂亂邪氣。

    這時戊恣我忍不住好奇,近身一窺鏡面,想看看鏡子究竟如何與他說話。

    「??!」

    戊恣我驚叫一聲鏡中的景象與普通的鏡子一樣,映照出破舊的房間,唯一不同的是鏡中人。

    戊恣我臉色陰沉懦弱,但鏡中的他卻是仰頭狂放大笑,右眼更像是被蓋上了什么一樣,瞳孔被復上一片nongnong灰霧。

    「區區筑基?!?/br>
    鏡中的戊恣我說。

    二日后,戊家比試大會如期展開,仙練場早已被戊家族人裝飾的華美漂亮,希望給到來的仙師一個好印象,還在一旁架上一座高臺,上面放置舒適柔軟的鵝絨長椅一座。

    「寒星少爺,這邊請?!?/br>
    「嗯?!?/br>
    戊寒星在一幫狗腿子的簇擁下來到現場,這里早已擠滿了戊家子弟,但在戊家六少爺的名頭下,輕輕松松就來到了最靠前的位置,這時,戊寒星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個廢物也來了?」

    遠遠看到戊恣我鬼鬼祟祟的靠近人群外圍,戊寒星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身邊跟班也看見了「是呀!還以為這個廢物不會過來呢。他根本一點機會都沒有,怕不是剛上臺就被人打了下來?!?/br>
    說完,一眾跟班都是轟笑起來。

    「反正你們都要下來?!?/br>
    戊寒星懶懶的擺手,他并不在意戊恣我,作為戊家六少爺,他有更重要的事——前天的事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

    「仙使駕到——」

    這時,站在戊家瞭望臺上的一名資深筑基修士大聲呼喊。

    「奏樂!」

    一聲令下,早已安排妥當的樂團開始奏出優美的樂章,眾人死死盯著天上的白云,像是希望能從上看出什么一樣。

    「來了!」

    天上一朵云彩突兀的變色,一道五色霞光照下,人影乘著云朵落下,戊家家主戊宗哲快步上前,雙膝下跪「恭迎蓋云仙使遠道而來!」

    見家主如此,戊家眾人也連忙下跪。

    直到五色光芒漸隱,眾人方才抬頭望去,想一窺仙家風貌,但卻只能是失望而歸。

    來者全身上下掩蓋濃霧,連是男是女都瞧不出,戊家眾人不免有些失望,而戊宗哲快步上前迎接「恭迎仙使,我們已經安排好了接風洗塵,仙使不遠千里到此,可以先休息一下,之后……」

    戊宗哲諂媚的說,但仙使擺了擺手「不必了,奴家不累,直接開始比武吧,奴家還趕著時間?!?/br>
    此話一出,眾人都驚呆了,并不是因為仙使所說,而是因為那柔美優雅的好聽成熟女聲,在場者都是如沐春風,男修士們更是一陣氣血下涌,開始對于云霧中的美人遐想連篇。

    「也好……也好……敢問仙使大名?」

    戊宗哲連連點頭同意。

    「奴家姓奴,名池泱?!?/br>
    仙使懶洋洋的回復,像是跟本懶得與戊宗哲交流一樣。

    「原來是奴仙使!快這邊請?!?/br>
    戊宗哲連忙招呼奴池泱上早已安排好的高臺入座。

    片刻,奴池泱已安穩入座,戊宗哲連忙開始招呼開始比試,仙練場上,兩名戊家少年匆匆忙忙入場「奴仙使,這兩人分別是戊鐵林和戊壟芒,分別擅長……」

    戊宗哲站在一旁舒適坐著的奴池泱,一邊為他介紹上場的少年,但不想卻被奴池泱伸手打斷。

    「等一等,你們是要一一上臺比試,這要花費多久時間?」

    奴池泱不耐煩的問道。

    「這……戊家十二歲以下少年男女公有四十三人,排除一些不會前來參賽的,應該十余場后就能結束?!?/br>
    戊宗哲說。

    「十余場?」

    奴池泱有些不耐「太久了?!?/br>
    「那不知仙使的意思是?」

    戊宗哲小心翼翼的看向奴池泱。

    「全部參賽人一同上場,不管用什么手段,最后一個留在場上的,就是贏家?!?/br>
    這句話奴池泱是動用修為發出,戊家人全都聽的一清二楚,如此荒唐的決策,讓他們有些手足無措。

    「啊……」

    戊宗哲有些語塞,但奴池泱卻像是沒聽到一樣。

    「愣著干什么,不然我現在就走?!?/br>
    「是…

    …是!戊家族人聽令!所有報名參加比試的人,全部立刻入場!」

    「得令!」

    戊寒星高喊一聲,當即飛身入場,青袍在身,長劍在手,衣訣飄飄,宛如一個少年俠客。

    雖說蓋云仙使之命無人敢不從,但戊寒星上臺后,就再無第二人上臺應戰。

    「奴仙使,既然無人上臺應戰,那不如直接宣布寒星獲勝?」

    戊宗哲在一旁試探著奴池泱的態度。

    「再等一等?!?/br>
    奴池泱瞇起眼睛,看向那些仍未上場的戊家人。

    「我只數到三?!?/br>
    戊寒星說:「數到三,還沒有人上場,那就是承認我是戊家比試第一,各位沒有意見吧?!?/br>
    實際上,早在大比開始前,戊家父子便已經安排好,一但有人上臺對上戊寒星就當場認輸,一來大部分人都有家屬在戊家,即使自己僥幸進入蓋云宗,留在戊家的家人也難以好過,二來在戊家年輕一代,戊寒星的實力也是壓倒性的第一,因此所有人早就都以些許修練資源為代價交易出勝負,在奴池泱突然的更改比試方式時,眾人也是都不敢有所動作。

    「三?!?/br>
    「二?!?/br>
    「一!」

    「等等不要推我??!」

    話音未落,一道踉蹌的身影跌倒進場,戊寒星皺眉一看,這不正是那戊恣我?「廢物,你怎么滾進來了?趕緊下去,別在仙使大人面前丟人?!?/br>
    戊寒星看見戊恣我上場不禁大皺眉頭,在他的心理從不認為戊恣我有挑戰他的勇氣,只當他是實力低微,一不小心被擠兌到場上罷了。

    「不……不是……我……我四來挑……挑贊你的!」

    戊恣我站在場上臉紅氣喘的說出這些話,雙腿不斷打著擺子,還不小心咬到了舌頭?!?/br>
    「哈?」

    戊寒星和周圍戊家子弟均是一愣,他們有看錯嗎,戊恣我?那個七年都沒進入練氣期的戊恣我?要挑戰戊家第一天才戊寒星?這是什么最新式的笑話嗎?「今天仙使大人在場,我不想生氣,給你個機會,自己滾下去,別開玩笑了?!?/br>
    戊寒星有些不耐,本來上上下下都已經打點好了,哪知道中途殺出戊恣我這個程咬金?又礙于奴池泱在場,他也不好動手毆打一個沒有絲毫修為在身的人。

    「我是來……我是來挑戰的!」

    戊恣我好不吞易鼓起所剩不多的勇氣,昂頭看向戊寒星,一陣詭異的沉默過后,就是哄堂大笑。

    「你聽到了嗎?哈哈哈!」

    「那個廢物瘋了吧!」

    「戊恣我挑戰戊寒星?什么街頭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的事情?!?/br>
    眾人議論紛紛,臺上的戊寒星卻是氣急敗壞,在他看來,自己已經給了戊恣我一個很大的面子讓他自己下場,但戊恣我卻絲毫不領請。

    這明顯是狠狠掃了他一個面子。

    「好!好??!既然確定要上來,你就不要后悔,我發誓會讓你站著上來,爬著下去?!?/br>
    戊寒星惡狠狠的說著,冷冽的目光看的戊恣我是心中不斷打顫「請……請多指教?!?/br>
    「戊家主,若沒有人要上去的話,就讓這場比試直接開始吧?!?/br>
    奴池泱向一旁同樣也是大皺眉頭的戊宗哲說,此時戊宗哲也是大皺眉頭,心中想著等比試結束后,自己應該如何懲罰戊恣我「那么,我宣布,比試開始!」

    「我先讓你三招,別說我欺負你?!?/br>
    戊寒星懶洋洋的勾了勾手,示意戊恣我自己向前。

    「冷靜,冷靜,你會的戊恣我?!?/br>
    仙練場另一側戊恣我平穩下心神,單手掐訣念咒,很快的一個大火球快速成型,有如一顆炮彈一樣往戊寒星方向飛砸過去。

    「什么?」

    沒想到戊恣我居然能發出火球術,戊寒星與其他戊家弟子均是大吃一驚,要知道,一搬來說修士多要進入筑基期后才可靈氣離體,修練法術,練氣期的修士頂多只能將靈力附在身上或物體上攻擊。

    戊寒星本以為是戊恣我突破進入練氣期,心理膨脹,才突然向他發起挑戰,沒想到他竟能用出法術,而且見他掐訣念咒之快,顯然修習這項法術已經有一段時間。

    勘勘避過飛來的火球,戊寒星看著被燒的有些焦黑的長袍,頓時大感惱怒「好??!沒想到你藏得這么深,是我看走眼了?!?/br>
    戊寒星同樣也單手掐訣,一顆絲毫不遜于戊恣我的大型火球快速形成。

    接著還沒等火球發射,戊寒星另一手也快速掐訣,又是一顆巨型火球生成。

    戊寒星正是憑著這手雙手掐出精準無比的兩道法訣的實力在戊家十五歲以下穩坐第一。

    「我看你怎么辦,去!」

    熊熊烈焰朝戊恣我飛去,但戊恣我并未退開,反是站在原地,竟然也是快速雙手掐訣,兩道水壁快速擋在身前。

    只聽得「茲拉」

    一聲,火球就快速消失在水壁中。

    接著戊恣我手中法訣一變,水壁快速增大,化為兩道巨浪項戊寒星砸去。

    「戊恣我!你從哪里學的水壁和火球術,說!是不是勾結外人了?!?/br>
    戊寒星遭到潮水淹沒后,戊宗哲大感不妙,大聲駁斥著戊恣我。

    「戊宗主,現在是比試時間,請不要干擾場上結果?!?/br>
    奴池泱提醒,但戊宗哲卻是有些不服氣。

    「仙使,此人并未獲準修練戊家仙術,剛剛那一手化水壁為巨浪的手段更是從未聽聞,想必他一定是勾結外人,就算仙使有愛才之心,那也不能吞忍一介叛徒加入蓋云仙宗??!」

    見奴池泱似有袒護之意,戊宗哲連忙進言,但奴池泱只是擺了擺手,眼睛只繼續盯著場上二人的比試。

    「渾蛋……」

    被巨浪拍打的渾身無力的戊寒星掙扎著起身,巨大的沖擊力讓他的腦袋暈乎乎的,一手下意識的掐訣,但身后的火球卻始終無法成型。

    戊恣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兩枝木藤從的竄出,一只快速將戊寒星捆得結結實實,另一只作為鞭子狠狠抽在戊寒星身上,直抽得戊寒星「嗷嗷」

    亂叫。

    戊家眾人都不敢相信眼前情況,戊家第一天才戊寒星在戊家第一廢物前竟然沒有絲毫還手的余力,像條狗一樣在場上嗷嗷亂滾,其中一鞭打在戊寒星的臉上,俊俏的小臉被抽出一條深深的血痕。

    「無恥叛徒!納命來!」

    看臺上,戊宗哲終于是忍受不住,推出一道靈力巨掌就要將戊恣我斃于當場,戊恣我大感荒亂,沒想到戊宗哲竟當著奴池泱的面也要出手擊斃他。

    就算他現在身負奪我鏡加持,可戊家家主是金丹之境,根本不是他所能抗衡。

    「完了,臭鏡子,這下被你害死了?!?/br>
    難道自己才剛剛崛起就要死在這里嗎?戊恣我只緊閉眼睛,準備接受這份金丹境的一擊。

    等待良久,預想中碾碎全身的疼痛并未傳來,戊恣我小心翼翼的睜開雙眼,竟是奴池泱攔在他的身前,為他接下這致命的一擊。

    「奴仙使,這個叛徒勾結族外歹人,謊報境界,還欺辱我兒,為何您要出手保護他,他該死?!?/br>
    戊宗哲一擊不得手,奴池泱又攔在戊恣我身前,氣吁吁的質問,全然忘了眼前這人是他絕對得罪不起的存在。

    「勾結族外歹人?那你倒是說說,那都是些怎樣的人?!?/br>
    奴池泱冷冷的說。

    「我哪知道,這得問這個小賊!依我看八成是些,山野強盜,域外魔修之類的?!?/br>
    聽了戊宗哲的回答,奴池泱又是一個冷笑「那你的意思是說,奴家是所謂的山野強盜,域外魔修之類的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什么?」

    戊宗哲很快反應過來奴池泱的話中之意「仙使大人的意思是,這個小賊的法術,是您教給他的

    ?」

    戊宗哲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這件事,戊恣我也是同樣,自己什么時候多出一個老師來了?「恣我,你也不用再裝不認識我了,還是說,蓋上一個簡單的云靄幻術你就認不得我了?」

    說話間,奴池泱身上的云霧漸漸散去,一個風華絕代的美人現身在眾人眼中,看上去三十余歲,正是女人外貌最美麗的時候,身披一白色外袍,胸前是一對包不住的波饕胸涌,腰細腿長,肥瘦相宜,身上又自帶一股清冷獨立的氣質,無論是誰看見,都得感嘆一聲「好一個絕代仙子?!?/br>
    「恣我?」

    奴池泱催促。

    不只其他人,戊恣我也看呆了,好不吞易才收回目光,他就聽到了奪我鏡的聲音「愣著干什么,不想死就快叫師傅?!?/br>
    經奪我鏡提醒,戊恣我才醒悟過來,忙不迭地叩頭就拜。

    「師傅?!?/br>
    「嗯,記得就好?!?/br>
    奴池泱滿意的點點頭「戊恣我是奴家已故好友的遺珠,教他些術法防身又如何了?怎么就成山野強盜,域外魔修了?」

    「您是那位?那……不……不敢……萬萬不敢?!?/br>
    戊宗哲倒頭就拜,不敢再多說一句,深怕又多說什么就此節外生枝。

    點點頭,奴池泱轉身向戊恣我柔聲說道:「恣我,我們該走了,蓋云宗收徒大典要結束了,現在回去應該還不知道趕不趕得上參加閉宗典?!?/br>
    也不等戊恣我應答,奴池泱長袖一揮,瞬間卷起一陣云浪,只待眾人眨眼功夫,二人就從戊家消失不見。

    徒留下不敢抬起頭的戊宗哲,以及被巨浪打濕透了自身,又遭藤鞭抽打,面上滿是鮮血,狼狽不堪的戊寒星在原地。

    萬里高空之上,一朵霞云載著兩道人影高速飛行,正是奴池泱和戊恣我二人,他們正在前往蓋云宗的路上。

    「仙使大人,我能否請問一個問題?」

    戊恣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怎么?不是應該要叫奴家師傅?這么生分?」

    奴池泱微微一笑,彈了彈戊恣我的額頭。

    「不……不是的,請問,為什么要救我?我們應該素不相識……」

    戊恣我繼續提問。

    「素不相識?你是被誰打壞了腦袋不成?」

    奴池泱在戊恣我腦袋上寵溺的摸了摸「從你父母過世那年開始,奴家每年都會將你接去蓋云宗,教導你一段時間修仙法門不是?你天資上佳,什么法術都很快上手,修為也早早晉入筑基中期,不過想不到你還會藏拙?整個戊家都不知道你是個小天才?!?/br>
    「弟子有難,師傅及時幫一把手又怎么了?好啦,別再問了,我還得到靜云宮安頓你一下,時間再拖下去,可就趕不上閉宗典了?!赴 ??」

    戊恣我有些迷惑,自己什么時候真成奴池泱的弟子了?但還不等他追問,奪我鏡卻突然在他腦內出聲制止了他。

    「小子,別問了,這師傅是我給你找的,我不是說過會給你個這一身筑基中期的修為和法術是從哪里來的由頭嗎?諾,這不就是一個現成的?!?/br>
    「你是怎么辦到的?」

    戊恣我感到有些懼怕,方才奴池泱不費吹灰之力就擋下了金丹后期修為的戊宗哲一擊,想必修為也至少在元嬰以上,這奪我鏡短短時間就讓奴池泱真的相信自己是他弟子?「對我來說也實在沒什么大不了的,昨天我幫你把修為拉抬到筑基中期,再給你我歷任主人的法術技藝灌頂后,我就在附近閑逛。恰好看見這女人,我一看是個元嬰顛峰,在一旁等了一陣,沒想到她就是今日來此的蓋云宗人,還就是蓋云五峰的幻峰峰主?!?/br>
    奪我鏡解釋道。

    「蓋云五峰?不然你給我說說這蓋云宗是什么情況,免得他們都說我去到過那里,我卻一點印象也沒有,到時難免露出馬腳?!?/br>
    戊恣我提議。

    「也行,反正左右也無事,我跟你說些蓋云宗弟子都知道的修仙界常識。不過你也不用太在意露不露陷,這些事我會幫你處里好?!?/br>
    奪我鏡蠻不在乎的說。

    「你應該知道我們現在腳下這塊大陸是演佯大陸,這個世界在約莫八萬年前曾是修仙文明鼎盛的世界,這都歸功于古往今來第一強者,凙天昊的功勞,他是第一個突破道途境限制,晉入飛仙境的修士,在之后他就羽化飛升仙界,不過他對這養育他的世界充滿感激,留下了無數傳承,創造了一個真正的『元嬰滿地走,歸一不如狗的時代』」

    「但很可惜,歸一之上的道途境卻也不是單純的有資源培養就能達到,道了道途境,連天資都不再重要,唯有機緣到來,才有那么一絲希望突破?!?/br>
    「而在某個時候,誕生了四名驚才絕艷的道途至尊,他們一同創立了天仙教,廣收門徒,征戰四方,屠殺其余所有道途境,同時收集全世界所有經典在他們的藏書閣內,成為當時代的一方霸主?!傅镁安怀?,兩萬年前天仙教突發一場嚴重的內亂,而且因為宗門大陣掩蓋,一直到百余年后各個宗門前來納稅上貢,才發現宗門大陣早已破敗不堪,大殿上更滿是白骨。到場的各個宗門反應過來后,立刻爭著前往藏書閣,想要拿走那攬盡天下的藏書?!?/br>
    「但他們到了藏書閣時,才發現那里只剩下一片烈火燒盡的痕跡,任憑

    他們將整個天仙教上上下下翻了底朝天,卻也只在部分隱密地方找到一些旁支末節的小典。又因為天仙教搶走了天下所有典籍,現在一下子毀得干干凈凈,各個道途至尊又早已被害,修仙界一下子將之前數千萬年的傳承一次丟失,隨著時間過去,修界風氣逐漸衰微,原本百花齊放的修仙萬宗,一直到現在只剩百余?!?/br>
    「蓋云宗就是其一,在這修界實力可排在前十之列,傳聞是因為蓋云屬于小道,天仙教并未對他們掠奪的太過干凈,實際上現今修真界實力排的上號的宗門都是如此,因為弱小所以反而免去災禍,像那些劍道、術道、魔道等等坦途大道多已丟失,只剩些旁門左道?!?/br>
    「而蓋云峰分為五峰,一主峰與四小峰,分別是主峰蓋云峰,青竹劍峰,小神術峰、歸元丹峰與幻云峰,你這個便宜師傅,嘿嘿,正是幻云峰的峰主!」

    「幻云峰主怎么會來戊家做仙使,不對,我記得蓋云宗的五大峰主都有歸一境的實力,奪我鏡你確定真的沒有問題嗎?要是被發現我根本不是他徒弟的話……」

    聽到奴池泱正是幻云峰主,戊恣我不免有些擔憂起來。

    不過奪我鏡并不在意「放心吧,我之前說過了,這女人只有元嬰巔峰境界,所謂五名歸一境至少有一個是吹出來的,就算其他峰的峰主,在我面前也不算個事,真要說的話,也只有半步踏入道途境的蓋云宗主有些麻煩?!?/br>
    「不過那蓋云宗主云飛集在近百年前被當今第一宗門混天獸道道主若天保重創,現在不知道在哪里閉關養傷,短時間內不會有什么大事,到時我們上上下下全宗都打點一遍,就算云飛集出來了也不會關注到你這個小小筑基?!?/br>
    奪我鏡說。

    「恣我,我們快到了,不過看來我們還是沒能趕上閉宗典,這樣的話直接先回洞府,過段時間奴家再和你介紹給其他人認識?!?/br>
    奴池泱轉頭向戊恣我說。

    在戊恣我和奪我鏡談話間,腳下乘坐的云彩已經來到了一座云霧繚繞的高山峻嶺,戊恣我眼神都看呆了,從出生到現在,這是他第一次離開盤羅城,這樣的景象還是他第一次見到。

    奴池泱右手掐訣,輕聲念咒,腳下云翊當即加速沖破nongnong的霧海,一個個高低錯落的山峰與在其上搭建的宮殿在他眼中展開。

    在戊恣我眼中最顯眼的自然就是一個位于正中央的高大山峰,與將山峰包圍的四座較小山峰,想必這就是蓋云宗的主峰與四小峰了,這四小峰彼此之間有著山道連通,一圈圈環繞起蓋云主峰,只有蓋云峰與其他四峰中間隔著一個深不見底的山谷,只在四峰山頭上各搭建起一條看上去遙遙晃晃的繩橋,勉強做為連通之用。

    這蓋云仙宗在修仙百宗之中,所在之山最是雄偉,周圍窮山惡水環境險峻,若是沒有些通行手段,即使是修士也難以進入。

    「他們現在應該都聚集在主峰進行閉宗大典,我們現在過去有些晚了,奴家先帶你回幻云峰?!?/br>
    奴池泱告訴戊恣我,邊掉頭朝一個有著不斷變換十色光芒的山頭飛去。

    「為什么要叫做閉宗大典,蓋云宗以后要關閉山門了嗎?」

    戊恣我好奇的問。

    「是的,不過并不會很久,每過五十年蓋云宗都會收一次徒弟,但當這個時候,外域魔修總會過來對這些仙苗動手,試圖削弱正道仙門的力量,雖說魔修在天仙教復滅后,傳承斷絕的情況比正道更嚴重,長期積弱不振,但他們一次次的搗鬼總歸有些麻煩。所以蓋云宗主下令,每當五十年收徒時間已到,就會進行為期五年的閉宗,禁止任何人進出山門,讓仙苗們能有些許的時間成長,規避掉這些麻煩?!?/br>
    邊說著二人已經抵達目的地,奴池泱將腳下祥云收起,停落在幻云峰頭上一座以云朵要素為主基調的漂亮宮殿,上面有塊匾額大大寫著『靜云宮』三個字。

    「我們到了,今天發生很多事,想必你也已經累了,自己先回房間好好休憩一晚,奴家明天再帶你認識認識蓋云宗成員,奴家還要去向君成儒報備下你的事,不用擔心,就算沒參加典禮你也能算是蓋云宗的正式成員了?!?/br>
    說完還不等戊恣我回答,奴池泱又駕起祥云,轉身朝主峰飛去。

    「等等,我……」

    我根本不知道我的房間在哪里??!戊恣我有些茫然,只得向奪我鏡求助,不料任他如何呼喚,奪我鏡都沒有回應,猶豫了片刻后只得轉頭走進靜云宮內,到時隨便找個樸素的房間睡,若走錯了大不了說自己一時記錯,自己的便宜師傅看上去也算是溫柔好說話。

    宮殿外飾雖然華麗,但內部卻是意外的儉樸,只偶爾種些花植在走廊,但里面的各種彎彎繞繞讓戊恣我很是困擾,一路兜兜轉轉來到一個看上去像是主廳的地方,要說休憩的房間愣是一個都沒見到。

    大廳內是一張張并排的木桌木椅,每張桌子上或多或少散落著些紙質書籍,看上去是一處講課的地方,正前方又有一加大加寬的長長木桌,看上去跟現今凡人學塾一個模樣。

    「砰!」

    一聲巨響在戊恣我身后響起,讓他全身抖了一抖,但接著就是一清脆的像是黃鸝一樣的女孩笑聲格格響起。

    「怎么啦恣我哥哥?這就嚇到了?」

    戊恣我轉頭一看,此刻站在他身后的是一個和他年紀

    相彷的女孩,女孩看上去清純可人,有著彷佛會說話的亮閃閃眼睛,此刻這婉轉著笑意看向他。

    「你是……?」

    戊恣我問,但隨即反應過來,按奪我鏡所安排,自己早已在此處生活過一段時間,想必眼前女孩也是認識他的。

    「我是顧念他啊,怎么?只一年不見就認不出我了?」

    女孩有些賭氣的鼓起下巴。

    「認得,當然認得!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哈哈哈?!?/br>
    戊恣我笑了笑敷衍過去,好在女孩也沒有繼續追問。

    「恣我哥哥這次打算在這里待上多久呢?還是跟以前一樣一個月就走嗎?」

    女孩問。

    「我以后就是蓋云宗的弟子了,應該是會一直住在這里?!?/br>
    戊恣我想了想回道,這樣光明正大的說謊讓他心臟怦怦直跳,只能希望奪我鏡的手腳不要出什么差錯。

    「好耶!」

    女孩舉手歡呼「那恣我哥哥還記得房間在哪里嗎?不如讓念他來帶你去吧」

    這不瞌睡就送上枕頭了嗎?正愁著找不著房間的戊恣我連連點頭,就任由顧念他拉著在多色宮內繞彎,一直到走上數階樓梯,顧念他來到一處房門。

    「諾,我們到了?!?/br>
    聽顧念他說完,戊恣我心驚膽顫的拉開房門,生怕里面就睡著一名弟子,甚至就這樣揭露他偽冒的身分。

    不過好在房內是空無一物,除了一張小床與鋪團外什么也沒有,干干凈凈的像是完全沒有人的生活痕跡。

    「好奇怪???怎么住的地方會這么干凈?不對,好像一直都是這么干凈?」

    顧念他歪頭苦想。

    「嗯咳,那個,念他啊,我今天有些累了想休息?!?/br>
    看見顧念他開始生疑,戊恣我只好連忙轉移話題,好在顧念他并非總愛疑神疑鬼的類型,聽到戊恣我這么說,便連連點頭。

    「那恣我哥哥你好好休息,如果睡過頭了念他會叫你起床,明早我們一起來玩?!?/br>
    顧念他說,戊恣我也是道了聲好,便將房門閉上。

    「呼~」

    關上門后的戊恣我長舒一口氣,當即累趴倒在床上。

    「我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事啊?!?/br>
    戊恣我想著這幾天的遭遇,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從遇到奪我鏡后,自己的人生出現天翻地復的變化,從戊家一介修練廢物,到現在將戊家第一天才戊寒星像是打狗一樣踩在腳下的蓋云宗峰主弟子,這一切都只發生在短短三天內。

    自己更是一點努力都沒有做過,只是聽著奪我鏡吩咐,閉上眼睛睡了整整一天的覺,醒來就成了個熟練使用各種術法的筑基中期高手。

    奪我鏡到底是什么,為什么要幫助他?他以后會怎么樣?這些問題縈繞在戊恣我的心頭久久不散,他自認并非市井巷弄內那些說書人口中的故事主角,甚至與之相比個性有些懦弱,也不足智多謀,這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

    漸漸的,戊恣我產生睡意,今天先是與戊寒星斗法,再是乘坐祥云前來蓋云宗,在興奮勁過后不免感到有些疲累,就這樣在床上輾轉反復想著,戊恣我被nongnong睡意掩蓋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中的戊恣我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一道成熟豐腴的女子身影進來他的房間,他模模煳煳的認出似乎是奴池泱。

    奴池泱輕輕的來到床邊,坐在戊恣我的床塌上,輕輕撫摸著他的額頭和劉海,眼中滿是憐惜與遺憾,最后抱起戊恣我的頭顱,將其放在自己修長柔軟的膝上。

    戊恣我早年喪失雙親,家中族人又素來對他不管不問,奴池泱這一舉動不禁令他想起自己久未獲得的溫暖,迷煳的又蹭了蹭,往奴池泱的小腹又近了些許。

    見此奴池泱也不拒絕,只雙手將戊恣我的腦袋輕輕擁抱起來,在他額上一吻。

    「可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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