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23日

    墮落人生·７·拒絕

    我慢慢走向場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時快到中午吃飯，過來看球的人特別的多，我還沒緩過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這時我背后遞過來了一瓶水，詩萍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昊濤，給?！?/br>
    我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是詩萍，我完全忘記了和她圖書館的約定，今天本來說好一起看書的，我忙得道歉：「不好意思，詩萍，我，我……」

    「趙美人，剛才是我拉著昊濤打球的?！?/br>
    陳斌過來嘿嘿笑著，「鍛煉鍛煉身體嘛?！?/br>
    詩萍不太喜歡別人叫她趙美人之類的錯號，她今天喘著白色襯衫，一條格子長裙，干凈清爽，頭發簡單的束在了背后，她站起身來，搖了搖頭對著陳斌說道：「斌哥，好久沒見?！?/br>
    她笑著對手足無措的我說：「昊濤，快中午了，一起去吃個飯吧！」

    斌哥也湊了過來，他猛地拍我的背：「對的，吃飯吃飯，你佳姐正好在旁邊，咱們四個一起，我請客！」

    詩萍沒回應，她只是靜靜地看著我，我連忙拒絕了斌哥：「算了，下次吧，今天我帶詩萍去吃午飯吧?！?/br>
    說著就和詩萍往食堂走，剛沒走多遠，我被拍了下左邊肩膀，秋霞的頭從我右邊探了出來，沖我眨了眨眼睛：「濤哥，球打得可以，想不到你體力不錯嘛！」

    說完她很自然的去挽詩萍，笑盈盈的夸著：「詩萍姐今天你這套衣服真漂亮，你看到我短信了吧，我就和你說濤哥在這打球?！?/br>
    得，原來是秋霞去和詩萍說的，我想想詩萍是從來不會來籃球場這些地方的。

    說著她們兩人結伴去坐下了，詩萍要和我去打飯，被秋霞攔住了，我也練練罷手：「詩萍，我去打飯就行?！?/br>
    詩萍見拗不過我們，就把飯卡遞到我手上：「昊濤，記住用我的卡?！?/br>
    我無奈的接過，說道：「行行行，你們去坐吧?！?/br>
    等我回來時，兩人已經開始聊起來了。

    秋霞滿是激動：「詩萍姐，我第一次見到濤哥打球，我都看不出來他打球這么厲害，剛才我路過的時候，我都懷疑我看錯了?！?/br>
    詩萍微笑著接過飯，沒多講話，氣氛頓時有些沉悶，接著她放下了手上的筷子，鄭重地對我說：「昊濤，我有事情和你說?！?/br>
    秋霞一看我們如此鄭重，立馬站了起來，朝我們告別：「詩萍姐，我吃完先走了，濤哥，回見?！?/br>
    詩萍見人走了，嘆了口氣：「昊濤，我一直知道你心意的。從初中開始到現在，八年多了，是個木頭也會動心的?！?/br>
    我沒料到詩萍會說這些話，心一下子砰砰狂跳，臉紅不已。

    說話都有些顫抖：「詩萍，我真的，真的……」

    詩萍揮揮手示意我不要打斷她的話：「我在初中和你說的你還記得嗎？你覺得你喜歡我哪一點呢，昊濤，你條件優秀，不難找到和你一樣優秀的女生?！?/br>
    我當然記得，那是一個初夏的晚上，我叫文良替我遞了一份我寫好的情書，里面的字歪歪斜斜，滿載了一個懵懂少年的感情。

    情書遞給詩萍以后，我晚上激動地都睡不著覺，每天都想著詩萍的樣子，可惜……我仔細回憶著，我到底是怎么會喜歡上詩萍呢，是因為她漂亮嗎？比她漂亮的，我認識不少，比她身材好的，也有很多，比如嵐姐，我打了個寒顫，怎么突然想到嵐姐了。

    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會喜歡詩萍，她認真學習的樣子嗎，還是她溫柔而又獨立的性格？如果可以，我很想回到八年前，去質問那時候的我：「你到底喜歡詩萍哪一點？」

    我悶悶地說不出話：「詩萍，我也不知道喜歡你什么，這并不需要理由吧，我就是欣賞你，喜歡你?！?/br>
    詩萍抓著自己的頭發轉著圈：「昊濤，我不是特別的聰明，今天能在這里學習，都是一點點努力積累起來的，我還想繼續努力，去國外留學，這是我從小定下的目標?！?/br>
    她收拾了下情緒，繼續說著：「昊濤，我已經習慣了身邊有你的感覺了，但是不希望碰到我們畢業就分手的情況，我一直很謹慎，很謹慎的和你保持距離。我常常想，如果你能理解我，能和我一起努力，一起去國外學習生活，那我就不會再孤獨了?！?/br>
    「昊濤，我大二的時候，和你說，讓你多和我去圖書館，陪我一起學習，不要整日和你那些朋友混了，打籃球是一個消遣活動，我不喜歡你進校隊整日訓練。我想試著改變你，想試著和你在一起，但是總感覺你只是委屈自己在陪我。我感受的到，一味地遷就我，你很痛苦很難受。今天我看你打球的樣子，那或許是你真正應該的生活吧?！?/br>
    「昊濤，我初中和你說過，我們年紀還小，感情的事，等我們長大了再說。今天，我們是長大了，但是我們的軌跡卻是兩個方向。在我們上了大學以后，我一直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出國，每次去圖書館我都會叫上你，我想的是你應該和我一起看書。我不喜歡你花太多時間在籃球或者其他上面，你為了我做了很多犧牲，甚至退了校隊，我都很感動。昨天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也回去考慮了很久，我對你的要求你心知肚明，現在我們都大三了，你不能再回避了，我也在等你的答案?！?/br>
    我張開嘴巴準備，卻支支吾吾的一個詞都沒有說出來，我沉默了，我給不出詩萍想要的答案。

    詩萍不知道是失望還是解脫，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站了起來：「昊濤，你不用現在承諾我什么，你好好考慮下，我這段時間都在圖書館，你如果能主動來找我，我會，我會非常開心的，但如果你接受不了這樣的我，那我們還是好朋友，回見了，昊濤?！?/br>
    我坐在原地，詩萍對我說的我其實一直知道，我不想出國，一直旁敲側擊地想讓她留下來，現在她撕開了這個口子，讓我面對了一直想逃避的事情。

    我該怎么辦，我不知道……詩萍出去以后，徑直去找了還在學校亂逛的秋霞，偷偷地問秋霞：「秋霞，籃球或者運動真的很重要嗎？」

    秋霞眨眨眼，不理解的說：「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哎，詩萍姐，你怎么突然問這個話題？」

    詩萍眼神堅定：「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更加了解下……」

    秋霞她歪著腦袋想想，說出了幾個人選：「濤哥，文良應該能回答你吧。不過你既然來問我了……我覺得對我這種特長生來說，體育對我來說意義非常大。詩萍姐平時只去圖書館，也應該多出來運動下哦?！?/br>
    詩萍點點頭，回去的路上若有所思。

    此時正是中午，艷陽高照，火辣辣的太陽曬得我有些渾渾噩噩，我落魄的回了家中，不知怎的，我滿腦子都是詩萍對我說的話。

    以至文良在我旁邊狂喊都沒聽到。

    迷迷煳煳中感覺自己有些惡心，奔到廚房開始干嘔起來。

    文良給我遞來了毛巾，他在旁邊不停地碎碎念：「昊哥，昊哥你怎么了？秋霞也是，你也是，這么一個兩個都這個樣子！」

    我回過神，對文良擺了擺手：「沒事，不用毛巾，我今天去見詩萍了，沒去圖書館，她來籃球場找的我?！?/br>
    文良哦了一聲，便不講話了，他一直不喜歡詩萍。

    他開了水龍頭，絞干毛巾，想了下還是說了：「昊哥，那你們說了什么？」

    我心情比較沉重，拿過毛巾擦了擦臉，回頭看向文良：「詩萍想要出國，我不想去，我們好像沒希望了?！?/br>
    文良看得出來有些冒火，他聲音很壓抑，但語氣還是非常謹慎：「昊哥，都這么久了，趙詩萍這次還是拒絕你了，哥們得說句良心話，你得放棄了吧。俗話說得好失去一棵樹，你會得到整片森林。外面這么多好姑娘，你就沒必要這么難受了?！?/br>
    他拉低聲音，小聲說道：「況且，趙美女這么悶，一點也不適合你?！?/br>
    我苦笑著，回到客廳說：「好了，別說她了?！?/br>
    文良過來湊到我耳邊：「昊哥，大不了我給你介紹幾個美女認識！」

    我看他一幅神經兮兮的樣子，不由有些好笑：「你小子整天除了訓練就是訓練，你認識個鬼的美女?！?/br>
    文良回過神來，也覺得自己說大話了，他干笑兩聲，猛然間想起什么，腦袋上青莖凸起，雙手抓拳，猶猶豫豫的，不知道想說些什么。

    我不由錘了他一拳：「搞什么東西，我們倆還有不能說的？」

    文良一幅做賊的樣子，顯得有些可笑，他深呼一口氣說：「昊哥，你覺得秋霞怎么樣，她雖然沒詩萍白，但是長得清秀，脾氣……額……脾氣也還行吧，對昊哥你脾氣很好……你覺得咋？」

    我看他猶豫半天，竟然蹦出這么一個屁，氣得猛拍他腦殼：「整天秋霞秋霞的，你是自己喜歡她吧……??？」

    說著昨天晚上混亂的回憶在我腦中清晰起來，我倒是想問問文良昨天發生什么，可是文良都是一幅諱莫如深的樣子，算了算了，我走向了房間：「晚飯不吃了，我睡一會去了，好累?！?/br>
    文良見我這種反應，不由放下心來，他還是有些不死心，在我背后探頭頭腦說道：「昊哥，你真不考慮下秋霞嗎？」

    我本來腦袋就疼，聽他這么喋喋不休，當場就火了：「滾你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