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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世無爭的褚府宛若世外桃源一般。 子辟擦著額頭的汗水,向無際的蘭花圃望去。自己入府已有三年,還有雄心壯志嗎?恐怕連一身武藝也早已磨沒了吧?褚賁一場病養了三年,至今不知狀況如何。平日里唯獨大夫和正妻出入其臥房,連婉晴都只見過了了數面。 “泥抹臉上了?!?/br> 一經仕澤提醒,子辟才發現擦汗的胳膊上全是泥,趕緊也往仕澤臉上甩了一把泥。 仕澤馬上求饒:“好漢饒命!” “哥,別整人家仕澤了?!蓖袂绫г沟?,“仕澤現在公務繁忙,難得休假來幫忙,你讓他歇會兒?!?/br> 仕澤打趣道:“褚家小姐別見怪,恩公這是在逗我呢?!?/br> “都認識這么久了,還褚家小姐的,真見怪?!?/br> “對我還一口一個恩公呢。仕澤,這都兩年了,什么恩情都早已還清了?!?/br> 子辟已把這傅仕澤當好兄弟,聽不慣他叫自己恩公??墒藵墒且桓?,就喜歡“恩公,恩公”的叫個不停。婉晴既忍不住笑意,又對士澤感到不好意思,便給仕澤擦臉,仕澤倒挺開心。 正午,仕澤做客,午膳便能熱鬧起來。子辟喜歡捉弄仕澤,也只捉弄仕澤。他不取笑仕澤,就是冷面捉弄??粗藵蔁o措的模樣,香蘭和婉晴都會笑起來。仕澤待自己人是個好脾氣,從不發怒,還恩公來恩公去的禮讓, “對了,婉晴,我有個好消息?!眰确恳婚_口便打破了合樂的場面。 見婉晴不做聲,側房繼續說:“前幾日,我和安陸王家的老夫人逛游園會,說起了你。她覺得你人不錯,又門當戶對,就準備提親來了。正好老爺臥床多時,來一樁紅事沖沖喜,老爺得病定能安好?!?/br> “你說什么!” 側房一臉得意的笑,氣得婉晴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來,香蘭怎么拉都拉不住。 “喲,怎么啦?人家是王子,咱們家可是高攀了!” “你隨意做主,問過父親沒?” “沒?!眰确康纱罅搜劬?,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現在老爺病了,大夫人在照顧,無暇顧他。這家由我扛著,就由我說了算。我這也是為褚家著想,你一個女兒家,已年過二九,換作平民早已養兒育女。難不成你還想傳宗接代?還不如……” 婉晴直接一巴掌抽在了側房臉上,怒罵:“照照你那張鬼畫符似的臉,我真奇怪你怎的沒在半夜把自己嚇死?我不是你的首飾,你憑何像送東西一般將我賣了!” 這回,香蘭不攔著了,子辟和仕澤也不攔著。家丁們面面相覷,不知該幫誰。 “走!” 婉晴帶著其他人會西廂院,一場熱鬧的午膳不歡而散。只有側房還在破口大罵:“你這要死的丫頭,府里的災星!你這回是不嫁也得嫁!” 入夜,子辟想著中午發生的事,身下的床便如針板似的刺著他的背。忽而,窗外想起了麻雀的鳴叫。子辟覺得奇怪,這都三更了,何來鳥鳴?遂出門尋聲從何來。 尋聲數百步,枯木之下,子辟見到了樵叟。雖然子辟看不清樵叟的模樣,可樵叟的說話聲卻比子辟記憶中要沙啞了許多。 “子辟,好久不見,長高了。好啊,好??!對了,大事如何了?” 對于樵叟的問話,子辟搖頭,不言語。 樵叟嘆息道:“也罷,難為你了。褚賁這只老狐貍,一只藏著不出來?!?/br> 子辟問:“你怎的老了?” 樵叟聽了,不禁笑出聲,又怕人聽見,便將聲音壓低,卻變成了幾聲無可奈何的咳嗽。子辟拍著樵叟的背,頗為感慨。 “此次我來……”樵叟說話得大喘一口氣,才能緩上來,“是有要事相告。聽聞褚賁要將褚婉晴嫁給蕭緬三子。若聯姻有成,褚家就更難對付了。褚賁雖難接觸,但殺褚婉晴卻易如反掌。長老們合計過,褚賁已大病,若你能殺了褚婉晴,定能逼死褚賁!到時候,你的大事也算成了?!?/br> 一聽,子辟凝住了呼吸。 “如何?”樵叟拍了拍子辟的肩,“怎的了?” “沒事,我清楚了,在……在想計劃呢。我們在此地不宜久留,你身體也不如往常了,回去多歇息歇息?!?/br> 樵叟擺擺手,道:“老了,不中用,復國大計全托在你們晚輩身上了。罷了,相聚不在一時。見到你好,我也安心了。就此別過吧?!?/br> 樵叟躍上枝頭,一轉身便過了墻,不見蹤影。徒留子辟一人無力的跪倒在地,望著遠處的蘭花圃,不知何時已眼淚婆娑。 一夜寒風過去,子辟卻未動一步。 香蘭起得早,便打算先去后院散個步,回來再替婉晴洗漱。昨夜回院中之后,婉晴哭了一夜,香蘭便安撫了一夜。兩人幾乎沒合過眼,可旭日已東升,她們兩個的倦意都被打消的干干凈凈。四下無人,目及明滅交接的天空,香蘭抹掉自己的眼淚,心想著,若自己崩潰了,那小姐該如何是好? 此處花香馥郁,香蘭想借散步的機會打發愁悶,卻不料見到在不遠處跪著一個人。香蘭謹慎的踱近兩步,一看是子辟,急忙提起裙擺瘋魔了似的跑去,擁他入懷。子辟呆若木雞,任憑香蘭呼喊都不作回應。 香蘭放不下子辟,見呼喊無應,就抱緊子辟。許是香蘭的溫暖融化了子辟心頭的積霜,子辟抬頭瞧了一眼香蘭。只見朝茫環繞香蘭,如仙女下凡。子辟若初生嬰兒般渾身打著顫,嚎啕大哭起來。 子辟跪著做了一夜的夢,夢里無別他,全是血,如佛家所說的地獄。若不是香蘭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