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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花劫】(第五十四章 烏云蓋月)

    作者:襄王無夢

    27年3月27日

    字數:一萬二千六百字

    前言:太原部分基本上沒有rou戲,我原本打算只寫五章便完結,但考慮到太

    原劇情對文中一些重要角色的發展和結局至關重要,所以不能草草了事,我估算

    了一下,至少還要寫三萬字才能結束,也就是說至少還要寫一到兩章,接下來才

    是慕容府的劇情,諸位也不用心急,不用催更,如無意外,便是半月一更。

    第五十四章烏云蓋月

    上一回說到夜探yin窩尹仲逃亡,激戰城北鐵面逞威,阻止鐵面人離開的白衣

    少女究竟是誰,她能否敵得過鐵面人,且看下文……

    「yin賊休走!」

    只聽得一聲嬌喝,一個白色的身影如同這秋夜的清風般飄然而至,優雅地落

    在眾人跟前,將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過去。

    只見此女子手持白玉銀絲拂塵,雙眉修長如畫,印堂上方生著一顆細小的美

    人痣,鳳目燦若寒星,眼波澄澈,好似一汪清泉,顧盼之間透露出一絲俯瞰眾生

    的高傲,瑤鼻秀挺,如同玉雕,櫻唇微啟,似嗔似笑,精致柔美的面容上,透著

    一層淺淺的紅暈,肌膚晶瑩剔透,吹彈可破,三千青絲披于香肩上,只在尾端簡

    單地束了一下,顯得從容而淡雅,身上披著一件長及垂地的素色輕紗長袍,連皓

    腕和玉足都遮蔽在內,腰間卻又束著一根素色絲帶,恰到好處地將傲挺豐盈的酥

    胸、不堪一握的柳腰和渾圓挺翹的玉臀完美地展示出來,只是那袍子太長,遮住

    了那雙修長筆直的玉腿,不能一窺全貌,讓人略感遺憾,不過卻更添了幾分探索

    的欲望!

    月光輕柔地撒照在白衣少女身上,泛出一絲淡淡的黃暈,仿佛為一塵不染的

    白玉觀音鍍上了一層金身,她緩步走到鐵面人跟前站定,用那清澈的目光凝視著

    對方,舉手投足間透出一股超然的自信和淡定。

    朱三瞇縫著色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覺胸腔如戰鼓齊鳴,心潮澎湃如海浪

    翻涌,不由得輕嘆了一聲道:「好美的女子!」

    沈玉清與朱三并肩而立,自然聽到了他這聲由衷的輕嘆,心中沒來由的一陣

    酸楚,沒好氣地道:「她便是那薛云染,是不是如同傳言一般貌若天仙?」

    朱三只顧欣賞薛云染超塵脫俗的美貌,并未注意到身邊的沈玉清已經打翻了

    醋壇子,便隨口應道:「嗯!的確是美,美極了!」

    女人皆善妒,任何一個女人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全神貫注地盯著別的女人看,

    心里都不好受,更別說聽他當面夸贊了,而沈玉清本就和薛云染有一點過節,聽

    得此言更是鼻子一酸,怒而別過臉去。

    沈玥深知女兒心思,連忙擁住她,柔聲勸慰,朱三則依舊失了魂一般定定地

    望著薛云染,對身邊的異樣毫無察覺。

    薛云染和沈玉清身為公認的武林四大美人之一,容貌身材之美自然不用多言,

    皆是天上少有地上無的絕世美人,關于美貌的判定,各人自有各人的標準,環肥

    燕瘦,各有所愛,不一而論,但巧就巧在兩人均是成名于上一次武林大會時,性

    格也都是冷若冰霜,因此常被人相提并論。

    薛云染身為峨眉掌門繼承人,又得到了少林武當兩派掌門人的一致認可,呼

    聲自然要高過孑然一身的沈玉清,所以當人們提起武林四大美人之時,總會自然

    而然地將薛云染放在位,這讓一向自視甚高的沈玉清極為不忿,幾次三番想

    跟薛云染在武藝上一較高下,但薛云染卻未將沈玉清放在眼里,根本不接受沈玉

    清的挑戰,于是兩人就此結下梁子。

    其實即便拋開武功出身不論,硬要一一比較兩人身材容貌的優劣,也是極難

    分出勝負的。

    從容貌來比較,薛云染和沈玉清都挑不出一絲的不足,美得不可方物,從身

    材上來看,薛云染和沈玉清身高相仿,都是身材高挑且浮凸有致的妙人兒,但沈

    玉清更豐滿一些,尤其那繼承自沈玥的肥美臀部,更是比薛云染大了兩三圈,氣

    質上,薛云染飄逸如同月宮仙子,淡雅有如觀音降世,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蓮,

    讓人不敢心生邪念,沈玉清原本也是清高如仙子,讓人不敢仰視,但自從嫁與朱

    三后,她性格柔順了許多,清高冷艷的氣質漸漸褪去,被壓抑隱藏的嫵媚和風情

    由內而發,越來越明顯,雖然美艷絕倫的面龐仍然極少見到笑容,但眼角眉梢之

    間卻隱隱透著一絲春情,顧盼之間秋波盈盈,仿佛一朵含羞初放的紅玫瑰,讓人

    心馳神往!

    假設讓一個普通男人來選擇的話,他會對薛云染心生無限愛慕,但又不敢褻

    瀆,只得敬而遠之,而對現在的沈玉清,則會想盡辦法剝光她的衣裳,將她壓在

    身下肆意蹂躪,讓這個外表冷艷如霜內心sao媚入骨的性感尤物放肆地呻吟浪叫,

    最終臣服于自己的胯下!

    但這只是假設,朱三并非沒嘗過美色誘惑的普通男子,那為什幺他也會對薛

    云染如此癡迷呢?

    因為男人總是喜新厭舊的,吃著碗里看著鍋里,比起已經食髓知味的沈玉清,

    飄然若仙的薛云染當然更能激起朱三的探索欲和占有欲,這是雄性動物的本能,

    無可厚非!

    薛云染似乎感覺到了附在身上的熱燙目光,妙目一橫,秋波流轉,靜靜地望

    向朱三,神情淡定而從容。

    朱三仿佛被雷電擊中,只覺那如水雙眸澄澈見底,盈盈的秋波純凈如碧藍之

    泉,卻又帶著一絲智慧的亮澤,輕而易舉便穿透了外表的偽裝,探索到了身體深

    處那顆yin邪無比的色欲之心。

    在薛云染如同碧波般的眼神凝視下,臉皮厚如城墻的朱三竟然沒來由地感到

    心慌,仿佛心理的陰暗面都暴露在薛云染目光下,接受著她圣潔的審判,縱使朱

    三經歷過不少風浪,磨練出了遇事處變不驚的能力和極深的城府,但對這潤物細

    無聲的目光洗禮卻毫無抵抗能力。

    兩人默默地對視著,時間仿佛已經停滯,靜得連在場所有人的呼吸都能聽得

    一清二楚,這是一場心靈的交鋒,沒有聲音,也沒有動作,一切盡在不言中。

    終究還是朱三敗下陣來,他心虛地移開了目光,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不

    敢直面長輩的苛責,扭頭間卻正巧看見沈玉清眼眶微濕,于是納悶地道:「玉兒,

    你怎幺了?」

    沈玉清賭氣地扭過頭,并不回應。

    朱三這才明白沈玉清吃醋了,不過他在沈家四女面前一向霸道,當著眾人的

    面,他根本不會軟言勸慰,只是一笑了之。

    薛云染自然也看到了沈玉清,但她的目光并未在沈玉清身上停留,轉而望向

    鐵面人道:「你夜晚飛刀留信與我,無非是想調虎離山,圖謀掠走謝氏姐妹,怎

    地突然中途變卦,跑到這里來為非作歹了?」

    薛云染不僅人美,連聲音也如同銀鈴,自帶空靈之美,恰似珠落玉盤,清脆

    悅耳。

    鐵面人不以為然地道:「本尊早就料想你收到書信后,必定會假意去救凌菲,

    實則守在那兩個小丫頭附近,等待本尊出現!」

    薛云染眉頭一揚道:「哦?即知如此,那你目的何在?」

    鐵面人邪笑道:「你以為是調虎離山,但本尊其實是引蛇出洞,你可明白?」

    薛云染道:「既然如此,我已在你眼前,為何還不動手?」

    鐵面人道:「反正你遲早是本尊囊中之物,本尊不急,且閑談幾句。素聞你

    師從靜遠老尼,理應是隨師受戒,遁入空門,那日卻又見你梳著道髻,不知你到

    底是念佛還是修道?再者,你手持拂塵,卻用白玉雕柄,身著素袍,卻又束緊腰

    身,以顯露色相,想必內心必然紛雜,貪戀俗世繁華,未登空明之境,既是如此,

    何不順從內心,除去這身上的羈絆,瀟灑自在地活在世上?本尊向來愛惜女子,

    若你誠心歸順,本尊倒可以教你去偽存真之道,體會人世間之極樂,不知你意下

    如何?」

    面對鐵面人的調戲,薛云染微微一笑,云淡風輕地道:「佛道本一家,皆是

    勸人向善,潔身自好,只要心懷善念,無一人不可念佛,無一人不可修道,我帶

    發修行,穿著裝飾只隨本心,不在于顯擺享受,你卻拘泥于表象,妄談佛道,以

    此為論據大加揣測,誠可笑矣?!?/br>
    鐵面人點點頭道:「說得不錯,聽說你武功也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比普

    元老尼姑更勝一籌,本尊倒真想試試,看你的武功能否及得上你嘴上的功夫!」

    薛云染將拂塵輕輕一甩,橫于玉腕之上,正色道:「你言辭輕慢事小,yin辱

    我峨眉弟子卻是罪孽深重,本該墮入阿鼻地獄,但我佛慈悲,愿渡一切可渡之人,

    如若你現在幡然醒悟,將凌菲師侄送回,我便網開一面,帶你上峨眉山剃度修行,

    在青燈古佛誠心悔過,不然,我只得為世間除魔了!」

    鐵面人邪笑道:「好大的口氣!已經許久沒有人敢在本尊面前如此狂妄了!

    既然你對自己功力如此自信,那本尊就給你個機會,如若你能贏得了本尊,

    本尊不僅將那賤婢拱手奉還,而且答應隨你上峨眉山出家為僧,不過,若是你輸

    了,又該如何呢?」

    薛云染慨然道:「非是我薛云染自視過高,只是自古以來邪不勝正,況且我

    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如若不敵,只怪我學藝不精,辱沒峨眉威名,要殺要剮,

    悉聽尊便!」

    鐵面人道:「像你這樣的美人,本尊可舍不得下毒手,放心,本尊不僅不會

    殺你,而且還會讓你飄飄欲仙,享盡人世極樂!」

    薛云染見鐵面人滿嘴污言穢語,臉色微微一變道:「閑話少提,出手吧!」

    鐵面人看了看身后的尹仲,見他經過一段時間的打坐療傷已經止住傷勢,慘

    白的臉色也漸漸有了血色,于是慢條斯理地道:「不急!這里不止你我兩人,且

    還有傷者,若是他們助拳,或者趁本尊與你比武時,襲擊傷者,讓本尊分心分神,

    又該如何算呢?」

    薛云染這才意識到鐵面人雖然狂妄自大,但卻十分狡黠,寥寥數語間不僅讓

    自己陷入單打獨斗的局面,而且還拿自己作為擋箭牌保護住了受傷的尹仲,但事

    已至此,薛云染自知不能反悔,否則不僅救不到凌菲,而且還會落個膽怯的口實,

    讓沈玉清等外人見笑。

    略一思考后,薛云染回道:「既是比武,按照江湖規矩,自然不許旁人插手,

    況且我與他們素不相識,他們也沒必要插手!至于他們與你之間的恩怨,那是另

    一回事,我沒有資格替他們決定,若是比武之后,他們要找你麻煩,我也無權干

    涉!」

    薛云染此言話中帶話,明面上表明立場,不讓朱三等人插手比武,暗地里卻

    給自己留了一條后路,暗示朱三等人可以在自己失手之時出手,有進有退,讓鐵

    面人無法挑剔!

    鐵面人遲疑了一下道:「他們皆是本尊手下敗將,如若你不敵,即便他們聯

    手齊上,本尊又有何可懼,出手吧!」

    薛云染見鐵面人有恃無恐,也不多話,輕喝一聲:「看招!」

    說罷,薛云染素手一抬,竟是拿拂塵當寶劍使用,真力灌注于拂塵上,讓那

    柔順的銀絲凝結一處,如同劍刃般直指向鐵面人中路,出招看似極緩,然后卻瞬

    間到了鐵面人跟前,恰似白虹貫日,華麗而迅捷。

    鐵面人側身閃過,轉換了一下方位,贊許地點了點頭道:「果然出手不凡,

    看來傳言非虛,就讓本尊來指點你幾招!」

    話音未落,鐵面人已主動出手,繞過拂塵,閃到了

    "w&039;w^w點0^1&039;b"點

    薛云染面前,左手五指成

    爪,抓向薛云染的右腕,右手橫出一掌,襲向薛云染高聳的酥胸。

    薛云染見狀,玉腕一抖,拂塵倒卷而來,萬千銀絲鋒芒頓現,化作條條銀蛇,

    掃向鐵面人后背,同時玉袖一招,輕飄飄地畫了一個圓弧,準確無比地卷住了鐵

    面人的手腕,并順勢往身旁一帶,化解了他的攻勢。

    鐵面人渾身一震,一股強大的勁氣由內而發,傳遍全身,不僅震開了卷住自

    己手腕的袍袖,而且將那萬千銀絲全部激蕩開來。

    兩人快速地換了兩招,各自后退一步,對視而立!

    薛云染武學天賦究極天人,十八芳齡便代表峨眉參加武林大會,分別對戰少

    林、武當兩大掌門,過百招而不落下風,是以一戰成名,天下皆知,但從剛才的

    過招試探中,她卻暗暗心驚,只覺這鐵面人雖然招式簡單,但內力高深莫測,完

    全不在以內功修為精深而聞名于世的少林掌門不空大師之下,于是收招靜觀,思

    量如何破敵。

    鐵面人桀桀怪笑道:「你這小妮子還不錯,比剛才那個強多了,不過要想戰

    勝本尊,光憑這兩下子還遠遠不夠!」

    還在跟朱三置氣的沈玉清聽得此言,氣得柳眉倒豎,若不是內力難以為繼,

    只怕就要提劍而上,找鐵面人好好理論一番了。

    薛云染淡淡一笑道:「承蒙夸獎,那你再試試這一招,看夠不夠格贏你!」

    鐵面人定睛一看,只見薛云染渾身上下突然泛起一層若隱若現的月白色光暈,

    身形一長,輕飄飄地飛身而來,同時手中拂塵一卷,灑下萬道銀光,恰似一條白

    龍遨游天際,姿態優美至極,卻又有如箭雨密布,鐵面人渾身上下皆籠罩在銀光

    內,竟似無路可逃!

    此招一出,吳老不由驚嘆道:「沒想到這薛云染如此年輕,招式居然這般精

    妙,峨眉復興,指日可待了!」

    沈玉清本不喜吳老夸贊之言,但見此景,卻也黯然失色,有些忐忑地望向朱

    三,似是經歷了對視之故,此時朱三眼神里沒有了最初時的癡狂,而是平靜如水

    地觀察著場上局勢,沈玉清方才稍稍心安。

    在眾人皆以為鐵面人避無可避之時,鐵面人卻施展移形換影之法,如同鬼魅

    般閃了出來,朗聲道:「不錯的招式!這是峨眉的絕學幺?為何普元老尼姑未曾

    用過?」

    薛云染面若寒霜地道:「此乃峨眉派絕技梵凈空明訣第二式天龍降世潤八方,

    你不曾見得此招,許是普元師姐嫌你武功低微,不值得用罷了!」

    薛云染雖然嘴上貶低鐵面人,心里卻對鐵面人愈加重視,因為這梵凈空明訣

    乃是靜遠神尼秘傳與她的絕學,總共三式,玄妙無比,即便峨眉現任掌門普元師

    太也不曾習得,薛云染以此訣為護身之絕招,從未出手使用過,本想趁鐵面人不

    識招式厲害而一舉戰勝他,卻不料鐵面人身法如此詭異,居然毫發無傷地避了過

    去,讓薛云染如何不心驚!

    鐵面人啞然失笑道:「你就不必為那老尼姑臉上貼金了,本尊知道她有幾斤

    幾兩,此招玄妙無比,世間少人能敵,連本尊也一時找不到破解之法,剛才那一

    招算是你贏了!」

    薛云染柳眉一揚道:「那你的意思是就此認負?」

    鐵面人邪笑數聲道:「女娃兒,你未免太天真了,方才本尊說過,指點你幾

    招,本尊還未用全力呢!現在三招已過,就讓你也嘗嘗本尊的厲害吧!」

    說罷,鐵面人倏地騰空而起,雙手成爪,玄色斗篷隨風飄揚,猶如一只展開

    雙翅的大鵬鳥一般急墜直下,沖下自己的獵物。

    朱三見狀不妙,脫口疾呼道:「薛姑娘小心!」

    薛云染心知鐵面人內力遠在自己之上,自是全神貫注于應敵,朱三的疾呼只

    在耳邊一掠而過,她眼見鐵面人來得兇猛,不想與他硬碰硬,于是輕移蓮步,連

    換了三個身位,閃開了鐵面人迅猛無比的攻擊。

    鐵面人一擊不中,并不在意,猛地雙掌一揮,襲向薛云染站立的方位,只見

    平靜的夜空下狂風驟起,一些野草居然被連根拔起,混合著地上的泥沙卷在風暴

    內,滾滾而來!

    薛云染縱身一躍,身如白虹,再次閃過鐵面人的掌風,左手一招流云飛袖,

    右手拂塵倒卷,分別襲向鐵面人的面門和后背。

    鐵面人并不回避,而是變掌為爪,雙爪齊出,迎向薛云染,想要抓住薛云染

    的長袖,對那卷向后背的拂塵卻絲毫不放在眼里!

    薛云染水袖在前,沒有料到鐵面人居然一開始就用這般搏命的招式,心知若

    是招式使到老,即便可以掃中鐵面人后背,但水袖也必定落入鐵面人之手,且讓

    鐵面人趁機近身,所以薛云染果斷變招,水袖一招,在空中虛晃一下,收回身前,

    拂塵上卻加了三分內力,如電光般掃去!

    鐵面人雙爪成空,背部毫無防范,眼看拂塵便要結結實實地擊中后背,孰料

    他身子卻陡然一矮,憑空縮了半尺,硬是讓那飛散的銀絲擦著斗篷而過,沒有傷

    到后背分毫!

    「縮骨功!」

    薛云染暗叫一聲,趁鐵面人沒有恢復原形之時,驟然發動反攻,拂塵或掃或

    點,接連使出八招,瞬間白芒陣陣,勁風四起,將那鐵面人圍得水泄不通!

    鐵面人大喝一聲,解下身上斗篷,露出那瘦削矮小的身軀,他運起全身真氣,

    灌注于斗篷之上,雙手翻動如飛,恰似一桿大旗揮動,將周身護得水潑不進!

    只聽得一陣咻咻的怪異之聲響起,鐵面人固守本位不動,而薛云染則上下紛

    飛,四方游走,水袖與拂塵齊出,兩人眨眼之間已交手五十余招,激蕩的真氣掃

    得沙石翻滾,草屑紛飛,連三丈之外的眾人都感覺到了不小的勁氣,內功最淺的

    小虎甚至有些站立不穩!

    朱三頭一回見這等對戰,覺得十分新奇,許多招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讓他驚愕不已,也受益匪淺,他知吳老最是見聞廣博,于是悄聲問道:「前輩,

    依你看,薛姑娘能贏幺?」

    吳老神情冷峻地道:「不好說!雙方各有所長,薛姑娘勝在招式精妙,身法

    靈巧,鐵面人強在內力深厚,防守穩固,而高手對戰,勝負往往在一瞬之間,就

    看誰能最先找出對方的破綻!」

    朱三和吳老竊竊私語時,場中的兩人依然在纏斗。

    薛云染手中的白玉拂塵每每將要擊中鐵面人,都被那鐵幕一般的斗篷擋住,

    恰似擊中了一面鐵墻,鋒利的銀絲瞬間飄散,根本無法穿透那黑色斗篷,她心知

    自己內力不如鐵面人這般雄渾深厚,如若繼續搶攻下去,遲早被鐵面人耗盡真氣,

    于是索性收招回體,出言相激道:「似你這般只守不攻,只怕天明也未必能分出

    勝負,莫非閣下是烏龜化身幺?」

    鐵面人將斗篷重新披上,裹住那分外瘦削的身軀,不以為然地道:「你攻我

    守,乃是形勢使然,況且拳腳無眼,稍一疏忽便可能命喪當場,本尊謹慎一點,

    有何不可,照你所言,本尊出招時你又為何閃躲呢?」

    薛云染將真氣在體內暗暗運行了一個周天,發覺內力已只剩八成,若是繼續

    相持下去兇多吉少,于是朗聲道:「多說無益,不如你我三招定勝負如何?」

    見兩人突然收招,朱三又輕聲問道:「這薛姑娘明明占了上風,為何突然提

    出三招定勝負呢?」

    吳老微微搖頭道:「不然,薛姑娘雖然表面占了上風,但卻不能破對方固守

    之局,且如此狂攻,內力耗損必然極大,而鐵面人明顯內力較為深厚,如此相持

    下去,等到薛姑娘內力損耗殆盡,則局勢危矣!薛姑娘冰雪聰明,情知不能繼續

    與鐵面人糾纏,所以提出三招定勝負,倚仗招式精妙之利,速戰速決,此乃是明

    智之舉,就怕那鐵面人不肯答應!」

    朱三點點頭,繼續望向場中飄然而立的薛云染,不知怎地突然心生一絲不妙

    之感,隨意地左右掃視了兩眼,又見沈玥全神貫注地盯著場上的局勢,神色凝重,

    若有所思,心中不祥之感更甚。

    鐵面人眼珠一轉,爽快地答道:「好!三招就三招,盡管使出你的絕招,本

    尊倒要見識一下,峨眉派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武功到底有多高!」

    薛云染見鐵面人毫不猶豫地答應,心知成敗在此一舉,于是凝神聚氣,口中

    輕誦一聲「阿彌陀佛」,腳踩蓮花步,春蔥玉指捻成蘭花狀,拂塵一揚,萬千銀

    絲如同柳絮般輕飄飄地飛向鐵面人。

    鐵面人見薛云染招式極緩,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幺藥,為謹慎起見,于是運

    起全身真氣,匯于胸前,幾經醞釀之后,雙掌猛地向前推出,只見一團熱氣騰騰

    的白霧呼嘯而出,迎向柳絮般的銀絲。

    吳老見狀,驚嘆道:「此人究竟何方神圣,舉止怪異,言辭yin邪,為何卻練

    就了一身如此深厚的純陽真氣?他此招看似不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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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其勁道卻剛猛無匹,只怕丐

    幫鎮派絕技降龍十八掌也未必能敵,薛姑娘危矣!」

    薛云染眉頭輕輕一蹙,手上又加了三分內力,只見那柳絮般的銀絲瞬間鋒芒

    畢露,恰似千百條銀蛇吐信,快慢不一地刺向鐵面人,然而吳老之言并非謬贊,

    鐵面人這一掌擊出的勁氣無比剛猛霸道,只聽得轟隆一聲,那團白霧般的蒸汽一

    遇到銀絲便瞬間爆裂開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將那萬千銀蛇完全吞噬,燒

    了個干凈,而且爆炸之后,火球依然去勢不減,朝著薛云染呼嘯而去!

    薛云染雖然驚愕于鐵面人的掌力,但卻并不驚慌,玉臂一震,將燒盡的拂塵

    尾抖成一朵蓮花,再往身側一帶,卸掉了那剛猛無匹的純陽真氣,同時嬌喝一聲

    「著」,玉指不知何時已在身前,如利刃般戳向鐵面人胸腹,指未到,勁氣先到,

    銳利無比,足可切金斷玉。

    鐵面人滿以為薛云染畢身功力都在兵器上,見她拂塵銀絲已被燒光,只余一

    根光禿禿的玉柄,敗象已露,正待出言調戲,卻不料薛云染剛才只是虛招示弱,

    真正的殺招隱藏在后,好在鐵面人功力通玄,千鈞一發之際仍能快速應對,

    ╘最☆新∷網ζ址☆百μ喥╙弟◇—↓板╘ù綜§合↑社╛區∴

    急忙

    移形換位,并運起全身真氣護體,但饒是如此,鐵面人仍被薛云染的無形指力逼

    得狼狽不堪,未能完全閃過,只見那護身的黑色斗篷像是被利刃掃過一般,腰身

    以下被完全截斷,飄落在草地上。

    鐵面人贊道:「好精妙的指力,竟能破得了本尊的護體玄功,剛才那兩招,

    你我算是扯平了!」

    薛云染淡淡地道:「你的掌力也不差,連我心愛的拂塵也毀掉了,這筆賬又

    該怎幺算?」

    鐵面人道:「區區一柄白玉拂塵,何足掛齒,等你敗了之后,安心歸順了本

    尊,本尊便為你做一千柄、一萬柄!」

    薛云染面寒如霜地道:「此物對我何等意義重大,外人豈會知曉?你我勝負

    未分,暫時還容不得你狂妄,剛才都是我先出招,現在該輪到你出手了!」

    薛云染嘴上雖不服軟,但內心已知勝算不高,剛才那招乃是梵凈空明訣

    的式,名曰「碎羽飛揚耀輕塵」,第二招則是峨眉另一門絕學「靈虛指」中

    的殺招,她兩招連用,先用梵凈空明訣式誘使鐵面人催動全身內力強行擊破,

    再以靈虛指趁虛而入,一明一暗,一虛一實,可謂全力以赴,孰料鐵面人出掌之

    后,居然還留有余勁護體,靈虛指拂中他的后背,卻只破了他的護體真氣,削下

    了半截

    ?尋╜回?地╖址¨百喥弟╮—○板╰ù╚綜╰合▽社◣區?

    斗篷,未能傷及本體,而鐵面人只出了一掌便擊毀了白玉拂塵,表面上看

    是打成平手,但兩招換一招,薛云染已是大大吃虧了。

    薛云染讓鐵面人先出招,除了氣勢上不輸于人外,還有另外一層考慮,經過

    剛才的一番纏斗,她發現鐵面人防守穩固得像一只千年老龜,極難尋找到破綻,

    即便剛才憑借招式之精妙誘敵成功,也只是堪堪扳回了劣勢,以他的武功和謹慎

    性格不可能連上兩次當,但同時薛云染也看出,盡管鐵面人防守固若金湯,卻甚

    少主動進攻,連反擊都鮮有,招式從不使老,一旦察覺危險便立刻收招回體,固

    守本位。

    經過一番仔細思量后,薛云染覺得要想戰勝鐵面人,只有在他出招主動進攻

    之時尋找破綻,方能有勝利之機,所以故作大方,讓鐵面人先出招。

    鐵面人并不急著出招,而是感慨地道:「當今天下能與本尊過五十招還不露

    敗象的屈指可數,像你這般年紀的本尊敢說一個都沒有,你的表現著實讓本尊刮

    目相看,可惜本尊實在不想去過那天天蝦米豆腐的無聊生活,不然本尊還真有可

    能對你網開一面!

    本尊再給你一次機會考慮,是否真的要接本尊這兩招,這次本尊可是會全力

    以赴的,若是你接不住,本尊也不能保證你全身而退!」

    薛云染正色道:「我薛云染若是此時退卻,豈不辱沒了峨眉派數百年之威名,

    你盡管出招吧!生死我早已置之度外!」

    鐵面人冷哼一聲,目光如隼地看向薛云染道:「門派名聲對你真的那幺重要

    幺?值得你用生命去捍衛?」

    薛云染堅毅地對視著鐵面人那冷峻而銳利的目光,斬釘截鐵地道:「我身為

    峨眉派掌門繼承人,捍衛峨眉威名乃是份內之事,況且我從小在峨眉山長大,峨

    眉不僅是我的師門,更是我唯一的家,我平生之志便是要讓峨眉重現往日榮光,

    重登武林正道之首,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

    鐵面人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本尊就成全你!你準備好,本尊要出招

    了!」

    說罷,鐵面人狂吼一聲,雙掌向天,慢慢地向下壓,將畢身功力匯集于丹田,

    片刻后,只聽得他全身骨節咯咯作響,脆如爆火炒豆,周身突然涌出一股暗黑勁

    氣,而且越來越濃,越來越高,不多時竟連身形都隱沒于黑氣之內,渾然一體,

    虛實莫辨,仿若一陣黑色龍卷風暴平地而起,矗立于天地之間,讓人望而生畏,

    就連天空之明月也被這沖天的黑氣所震懾,膽怯地躲進了云層里。

    在場眾人,誰曾見過這等詭異的奇功,紛紛屏息凝神,擔憂地望向薛云染,

    朱三那握著紫月劍的手掌心更是早已汗水涔涔,就連見識廣博的吳老也瞠目結舌,

    暗道:「不可能!自古正邪不兩立,他剛才明明用的是純陽真氣,怎生又使出這

    般怪異的邪功,難道是我老眼昏花,看走了眼?」

    眾人驚愕之時,黑風已快速向薛云染卷去,在這高達數丈的黑風面前,薛云

    染原本高挑的身材顯得那幺渺小微弱,還未到身邊,凌厲的勁風已吹得那素色長

    袍如白旗般招展,三千青絲更是扎束不住,如同潑墨似的披灑在了身后,這個超

    塵脫俗的仙子仿佛頃刻間便會被呼嘯的黑風席卷而飛,撕裂成漫天飄舞的白羽!

    面對如此駭人之氣勢,薛云染卻依舊飄然而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她白

    衣勝雪,手里捻著那僅剩玉柄的拂塵,面帶從容地迎接風暴的到來,仿佛月宮仙

    子下凡,又有如觀音菩薩降世!

    似是薛云染那從然淡雅的氣質太過驚艷,席卷肆虐的黑風卷至薛云染面前時,

    竟然稍微停頓了一下,那股駭人的氣勢也不自覺地減弱了三分!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得一聲穿越天際的悅耳長嘯響起,薛云染那純白的身影

    已如同穿云仙鶴般鉆進了黑風之中,眾人齊齊望去,卻見黑風之中隱約有白浪翻

    滾,將暗黑風暴攪成一片混沌,其中還摻雜著鐵面人如雷的吼聲和薛云染清脆的

    嬌喝聲。

    這一場武林絕頂高手之間的決戰,看得朱三等人既提心吊膽,又如癡如醉,

    只覺鐵面人和薛云染已經化為一體,黑白難辨,更不知誰勝誰敗。

    沈玉清本來心中極為矛盾,她既不希望鐵面人勝出,又想讓不可一世的薛云

    染吃足苦頭,但看到薛云染淡然自若地面對鐵面人無比駭人的邪功時,沈玉清瞬

    間釋然了,暗自輕嘆道:「原來她不是不敢與我比試,而是武功確實勝我一籌,

    不說以我現時的功力,即便再增進三分,也無法像她一樣從容地接下鐵面人這一

    招!」

    兩人的交戰并未持續多久,片刻間,黑氣便漸漸消散,月光重現大地,薛云

    染和鐵面人的身影也逐漸清晰。

    只見薛云染身軀前傾,雙手合握白玉拂塵,直插鐵面人的腹部,而鐵面人則

    兩掌虛合,用無形氣勁護住中宮,看上去像是抓著一個無形的球一般,那根光禿

    禿的白玉拂塵明明離鐵面人的氣海xue只有毫厘之隔,卻又被那股無形氣勁鎖住,

    不能再向前半分!

    吳老面色凝重地道:「不好,薛姑娘內力本就不如對方,此番大戰又消耗了

    不少,如此相持下去,進退不得,必定兇多吉少!」

    眾人聽得吳老之言,紛紛面露不安,朱三尤甚,他見兩人如石像般紋絲不動,

    突然心生詭計,手把紫月劍,移步向鐵面人后方走去。

    吳老目光如電,察覺朱三異動,連忙按住了朱三,輕語道:「稍安勿躁,薛

    姑娘心氣甚高,此戰又關系門派名聲,按照江湖規矩,非是她親口認輸,我等便

    不能上前相幫,否則即便贏了,也會落人口實,薛姑娘不僅不會感激,而且還會

    怨恨你!」

    朱三心道:「這算哪門子的江湖規矩,明明不敵,還不許人幫忙,硬要輸了

    才甘心,實在迂腐至極!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就是愛自命清高,刀劍無眼,生死

    攸關,只要能贏,管他什幺以多欺少,管他什幺不擇手段?」

    朱三心雖如此思量,但卻并沒有說出口,一來不好直接駁斥吳老,二來擔心

    薛云染真的怨恨他,自絕門路,所以只是撇了撇嘴,繼續看向陷入僵局的較量。

    此時已近子時,又臨近中秋,天空之月當空而照,滿如圓盤,靜靜地注視著

    地面這群不肯安歇的男女。

    正如吳老所料,鐵面人果然在這場內力的較量中逐漸占到了上風,只見他輕

    喝一聲,虛合的雙掌緩緩地向前推,竟將那拂塵一點點地逼離了身體。

    薛云染真氣幾近枯竭,只是憑借僅有的一絲內力和超強的意志力在頑強抵抗,

    但卻并不能抵擋鐵面人一浪接一浪般的內力攻勢,那握住拂塵柄的玉手不住地顫

    抖,似乎有點把持不住,白玉似的面容上紅霞朵朵,鼻翼噏動,急促地呼吸著,

    一滴滴香汗從吹彈可破的肌膚中滲出,順著圓滑的下巴點點垂下,如斷線的珍珠

    般落在高聳豐盈的酥胸上,既輕又薄的素色長袍經不得汗滴浸潤,緊緊地貼在了

    身上,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竟透出了貼身的鵝黃色肚兜,甚至連那渾圓飽滿的

    胸型和深邃迷人的乳溝也隱約可見!

    鐵面人自恃勝券在握,兩眼放光地瞄向薛云染那山巒起伏的酥胸,嘴角浮現

    出一絲yin邪的淺笑,仿佛已經預見到薛云染倒于懷中,任由他上下其手的銷魂景

    象!

    薛云染已處于強弩之末,苦苦支撐,見鐵面人用yin邪的目光赤裸裸地盯著自

    己的酥胸,心中又羞又憤,但又無可奈何,只得還以憤恨的目光!

    鐵面人心知薛云染已無力抵抗,愈加得意忘形,居然嘟起嘴,朝著薛云染緋

    紅如霞的俏臉上吹了一口氣,兩人相隔本就不足五尺,這一口氣又是用內力催發,

    恰似一陣妖風拂過,吹得薛云染柳眉緊蹙,披散在肩頭的如瀑長發也隨風凌亂飛

    舞起來!

    薛云染自從娘胎出來,一直被捧著舉著,莫說在峨眉派地位超然,就連少林

    武當兩大武林泰斗也對她贊譽有加,何曾受過這等折辱,若不是多年潛心修禪已

    經讓她練就了遠超常人的鎮定平和心態,只怕當場就要委屈得落淚了!

    沈玉清雖然希望薛云染能得到點教訓,但見鐵面人如此調戲薛云染,也大為

    不忿,高聲道:「惡賊,比武較量,分出勝負即可,怎地還要如此羞辱于她,未

    免太過分了!」

    鐵面人聽得此言,斜眼瞥了一下沈玉清,又故技重施地向薛云染吹了一口氣,

    挑釁意味十足!

    沈玉清直氣得花容失色,不顧自己還未恢復功力,便欲上前教訓鐵面人。

    吳老連忙制止道:「不要沖動,薛姑娘敗象已露,撐不了多久了,按照此前

    的約定,只要她敗我們便可立即出手。依老朽觀之,那賊人雖然贏了薛姑娘,但

    內力耗損也頗為巨大,我們三人聯手,應該可以勝他。你若是此時上,則正中賊

    人下懷,他既可以揚言你與薛姑娘聯手仍不敵他,而且可能趁機傷你,讓我們折

    損一臂!」

    沈玉清聽得此言,這才按捺住心中的怒氣,靜下心來呼吸吐納,以求多恢復

    一點內力。

    在場眾人,要說誰最難受失落,薛云染自然首當其沖,但經歷了鐵面人接二

    連三的折辱調戲后,薛云染卻仍未放棄,依舊苦苦支撐,內力耗損將盡的她香汗

    淋漓,素袍已完全被滲透。

    鐵面人見狀怪笑了一聲,嘴皮抖動了數下,但卻并未說話。

    朱三瞧得真切,正自納悶,卻見薛云染嘴唇也微微抖動,心中更是滿腹疑云。

    少頃,薛云染嬌軀忽然一軟,倒退了一大步,顯然已經油盡燈枯,再無內力

    抗衡鐵面人,連那白玉拂塵也把持不住,徑自脫手而飛!

    鐵面人得勢不饒人,趁薛云染立足未穩,猛地欺身向前,大手一張,竟似要

    攔腰抱住薛云染的嬌軀。

    「yin賊看劍!」

    朱三大吼一聲,手中劍劃出一道紫芒,削向鐵面人手腕,這一聲yin賊喊得急

    切,喊得正義凜然,卻似忘了自己也是yin賊出身!

    吳老和沈玉清稍微愣了一下,齊齊出手,三人分別從三個方位出手,卻不約

    而同地襲向鐵面人的雙臂,顯然都想救薛云染脫險,只是他們距離鐵面人最少也

    有三丈之遠,倉促之間又如何救得到呢?

    「著!」

    三人身形剛剛飛出,已聽得一聲嬌喝,只見那不可一世的鐵面人居然仰面而

    飛,如同敗草一般摔在了草地上,口吐鮮血!

    這一劇變讓三人都有些始料未及,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往薛云染齊齊望

    去,只見她半跪在地上,右手舉于半空,食指和中指斜斜向前。

    三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薛云染見鐵面人覬覦她的美色,且欺她內力耗盡,

    必會借機yin辱,所以故作真力衰竭不支之狀,以自己身體為餌,誘使鐵面人放松

    警惕,欺身向前,然后用所剩無幾的內力使出「靈虛指」,點中了鐵面人的左肋,

    鐵面人護體玄功先前已被破掉,此番不僅沒有觸摸到薛云染的身體,反而一時大

    意被點中要害,功虧一簣,實可謂偷雞不成蝕把米!

    然而鐵面人內功何等精深,雖然被點中要害,但因薛云染內力將盡,強弩之

    末,所以并未因此而受到重創,他反應奇快,趁朱三等人發愣之時,突然彈地而

    起,向朱三等人凌空拍出一掌,然后身形一閃,如同鷹隼般向北邊飛去,而打坐

    了許久的尹仲見狀,也趁亂丟出一把淡藍色的藥丸,朝鐵面人的反方向逃去。

    鐵面人拍出的那一掌乃是情急逃命所用,雖然不如最初時那般駭人,卻也十

    分剛猛霸道,三人不敢硬接,只得向后躍出一丈,躲過那凌厲的掌風,尚未立穩

    足跟,尹仲的脫身迷煙彈也飛到了面前,三人只得各出一掌,將那淡藍色小藥丸

    擊碎在空中,一陣「噼噼啪啪」的爆裂之聲響過之后,現場頓時被一股濃厚的藍

    色迷煙籠罩住,幸而是在空曠的草地上,迷煙極易飄散,否則內力較淺的沈玥和

    小虎必定受迷煙之害。

    眼見朱三等人未能及時截住鐵面人,薛云染大為失望,她嬌喝一聲「yin賊休

    走!」,強提所剩無幾的真氣,孤身一人向鐵面人逃竄的方向追去!

    朱三見狀,忙大喊道:「薛姑娘,窮寇莫追!」

    薛云染充耳不聞,仍然緊追不舍,她內力雖將盡枯竭,但輕功卻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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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妙,

    幾個縱躍之后,已消失在夜幕里。

    朱三見薛云染一意孤行,心中擔憂之至,不假思索便立刻仗劍緊隨而去,此

    舉卻又讓沈玉清起了醋意,她狠狠地跺了跺腳,氣呼呼將劍擲在了地上,賭氣地

    看著朱三離去的背影,并未跟上。

    吳老暗嘆一聲,向小虎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照顧好沈玥母子,自己則縱身向

    南,追那受傷逃竄的尹仲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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