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花畸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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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2021年9月2日 中午去了趟醫院,高陽親自給我檢查。 引來不少目光。 作為一個高難度病類科室的科長,親自給我例檢確實屈才了。 大醫院里人就是多,機器「滴滴」 地運作著,我看著一身白褂的高陽和母親走到門外。 「最近怎么樣?」 高陽的聲音帶點磁性,不得不說如果我是女人,我應該會對這種聲音動心。 「挺好的,你呢?」 母親的聲音一如記憶中那般輕柔。 「就這樣唄,每天忙忙忙?!?/br> 母親輕笑一聲。 過了一會,「最近又有案子?」 「這你都知道啦?」 「可不,我神通廣大嘛?!?/br> 「嘴貧?!?/br> 「說說?」 「沒啥好說的?!?/br> 「怎么了?」 「沒什么線索,就拘留了個公子哥?!?/br> 「誰?」 「秦廣?!?/br> 「哦?秦云明的兒子?」 「嗯?!?/br> 「沒什么發現嗎?」 一縷青絲從門中窗的邊緣劃過,應該是母親攏了攏,「只是懷疑,不能確認?!?/br> 「是?」 「行了,你個醫生,問那么多干嘛?」 「好奇,好奇?!?/br> 母親頓了頓,「總之,線索斷了,沒監控,沒口供,都在包庇。林茹是服用大量毒品致死,尿檢確定這小子吸毒,拘留幾天?!?/br> 「那還不能確定就是他吧?」 「嗯,只在懷疑階段?!?/br> 「為什么會鎖定他?」 「有個學生指證。說聚會解散時,有留意到秦廣和林茹還沒出來。不過后來……很奇怪,又說自己看錯了?!?/br> 「哦?沒那么簡單吧?」 「誰知道呢?!?/br> 「那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等新發現吧?!?/br> 高陽停了一會,「你臉色很不好?!?/br> 母親笑笑。 「你啊你,太忙了?!?/br> 「不忙怎么行?」 「其實,我們的事也不用這么急?!?/br> 「那怎么行?都說好了?!?/br> 「看到你這樣,我于心不忍?!?/br> 母親輕笑了聲,「沒事」。 ···車上,母親說,我的身體沒問題,恢復得很好,但高叔說了,不能懈怠,還是要繼續保持鍛煉,慢慢加強。 我想了想,問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她頓了頓,說沒有啊,接著反問我為什么會這么說。 我說沒事,隨便問問。 良久的沉默后,母親說,「媽別的不求,你好好學習,把學位證拿到,再把身體養好,媽就知足了,其他事,你不用cao心?!?/br> 我「嗯」 了聲。 接著她又笑說,「當然,帶回來個女朋友更好?!埂ぁぁは挛珞w育課,我和班上的白軒都是不運動的主。 我不方便,他不喜歡。 解散后,我倆一人一個腳踏板前蕩后蕩。 三點的太陽有些辣人,女生基本都在樹蔭下聊天,嘰嘰喳喳的像一群鳥兒。 天空澄澈如洗,但一抬頭強光照射下就幾乎睜不開眼,讓我連欣賞的機會也沒有。 男生頂著大太陽打球,熱情滿滿。 我轉頭問他,放假都干了些啥。 他先是一愣,接著支支吾吾說沒干什么。 我說前幾天秦廣的生日聚會他去了沒。 他又是一愣,說沒去。 我說我記得秦廣邀請你了,你后來沒去?他頓了頓,點點頭說對。 什么時候,我「喲」 了一聲,「阿迪達斯,厲害啊?!?/br> 我才發現他腳上是一雙價值799的阿迪達斯三葉草貝殼鞋,白色,老款,同樣也是爆款。 但說實話,跟他腳以上的特步運動褲、袖口破了洞的特步T恤放在一起,實在違和。 他愣了愣,笑笑說,「是啊,剛買的?!?/br> 我腦子里不禁浮過有天他媽背著裝滿空瓶的垃圾袋到學??此囊荒?。 「你不挺喜歡穿特步的么?怎么換牌子了?這玩意貴著呢,你哪搞的錢?」 「誰說我喜歡了,老早就想換了?!?/br> 我哼哼兩聲。 「自己掙的,我媽當然沒錢?!?/br> 「出息了,你個懶貨也肯做兼職?!?/br> 「兼職?」 「嗯?」 「...對啊,兼職?!?/br> 他嘴角抽了抽。 晚上吃飯,母親問我秦廣和林茹間發生過什么事沒有。 我說算是吧。 「你書白讀了,」 算是「這種模棱兩可的話能作證言了?」 「我哪知道你是這個意思...」 母親塞了棵青菜。 「秦廣這種富二代,沾花惹草,林茹是我們班花,他自然也動過 心思,我也不好定義他倆的關系。算是追過?」 「林茹有答應他嗎?」 母親看向我,紅潤的唇瓣在頭頂燈光的照射下,表面浮動著光暈。 「沒有。媽,你懷疑兇手是秦廣?」 母親點點頭,「目前就他嫌疑最大?!?/br> 「您都查到了些什么?」 「白軒是你們班上的同學吧?」 「是啊?!?/br> 「起初他的口供指出,事發當晚,幾乎所有人都先從包廂離開,他注意到秦廣和林茹不在,大概還在包廂。但是,很巧,當晚監控損壞,周邊工作人員也稱當晚人流量大,沒留意秦廣和林茹。后面的一次問談,白軒說當晚他看錯了,他也不能確定秦廣和林茹是否在外面?!?/br> 母親繼續說,「不過,我們對秦廣進行了尿檢,發現他是吸毒者。但七天拘留結束,證據不充分,還是得放他走?!?/br> 「媽,白軒買了新鞋?!?/br> 「什么意思?」 「白軒家里很窮,父母務農,他平常就穿一兩百甚至打折后只要幾十的特步,今天我發現他穿的是七百九十九的名牌鞋,我確認了細節,不是盜版的。他家那么窘迫,我覺得他沒錢買這個鞋。他跟我說是自己兼職買的,但他這人很懶,不像愿意去兼職。一個星期就兩天掙錢,算他一天五十,兩天就一百,怎么著都得做個八個星期,算下來就是近兩個月。但這兩個月我沒聽誰說看見過他兼職。因為我們這種學生一般也就能做點發傳單這種活。拋頭露面的,如果有人做了,肯定有同學能發現?!?/br> 「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白軒忽然改口供,不像是真的記錯了,而是發生了點什么,應該跟錢有關?!?/br> 母親沉思了一會,「我明天就派人去查?!?/br> 兩天后,案件有了新進展。 經過對白軒一家的問談,警方得知十月十六星期六有兩名警察到白家,與白家夫妻說他們的兒子白軒對案件提供了證言。 直言不諱是好事,但證言如果存在欺騙,那么就是犯罪。 所以夫妻倆在和兒子白軒談話后,白軒也變得不能肯定當晚自己的所見所聞。 同時兩名警察給出了兩千塊的悔改費,表揚白軒的知錯能改。 這一切聽來十分地荒誕。 母親迅速在隊內排查,但沒能確認那兩名警察的身份,懷疑那兩人實際上是冒充警察。 但可以確定的是,有人在為秦廣運作,秦廣的嫌疑更大了,但線索就到這了。 十月二十四,中午。 我在宿舍門口,母親下車,款款朝我走來。 秋天的陽光不冷不熱,母親的臉色不太好。 皮膚沒了往日的光澤,熟悉的柳眉微微蹙著,美眸的清澈不勝以往。 「媽,」 我輕輕叫了聲,生怕她在秋風中化掉似的。 「嗯,」 聲音輕飄飄的,我的心跟著一揪。 把飯遞給我,她轉身就走,我叫住了她。 她回過頭來,「咋?」 「秦廣解禁了?」 母親頓了頓,「好好上課?!?/br> 我又叫住了她,「媽,實在不行,就算了。別把自己搞得太累?!?/br> 母親愣了愣,隨后撩發一笑,「說啥呢,沒睡好而已,行了,不用你cao心,你只管把書讀好。走了!」 秋風輕撫,校道上,一片綠蔭蔥蔥中,人潮涌動。 望著那道苗條的警服背影,我咬牙,慢慢握緊了拳。 ···第二天上民法課的時候,秦廣回來了。 依舊嬉皮笑臉,依舊吊兒郎當。 這帶給我的感覺就是林茹大概不是他殺的,否則背負一條人命也能如此悠然自適嗎?學校象征性地給了他一個處分,不過他這種公子哥玩膩了隨時可以回去繼承家產,用不著像我們普通人一樣為了一個形象而誠惶誠恐。 下課時,我想了想,還是主動湊上去,「嘿?!?/br> 微風輕拂,早間的陽光很好。 他愣了愣,隨后笑道,「喲,稀奇啊?!?/br> 我笑笑,「在里面滋味不好受吧?」 「媽的,別提了,牢飯真不是人吃的?!?/br> 秦廣擺擺手。 「林茹的事怎么樣了?」 「嗨...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查的,竟然弄到我頭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沒辦法,派對是我開的,我當然是最大嫌疑人咯?!?/br> 「你沒留意當晚誰和林茹有過親密接觸么?」 秦廣搖搖頭,「她沒坐我旁邊,我也不太懂。好了,這事留給警方去查了,我倆在這討論個什么勁?!?/br> 我笑笑,「都是學刑偵的,這不有個活生生的例子,還能不抓緊?」 「去你的!把我當犯人審了是吧?」 「那你還搞得起來不?」 「啥?」 「派對啊,上次有事沒去,很后悔 ,你要是再搞,我有時間就去?!?/br> 「想通了?」 秦廣拍拍我的肩。 「啥意思?」 「你不滴酒不沾的么,去聚會,不喝酒怎么行?」 「試著喝唄?!?/br> 「哎,你碰過女人沒有?」 「啥?」 「媽的,就是cao屄啊?!?/br> 「沒有?!?/br> 「怎么樣?想不想?」 「不想?!?/br> 「行了,別裝了,到時給你找個極品,包你滿意?!?/br> 我沒說話。 「哎,你媽不管你挺嚴的么?你出得來么?」 我想了想,「到時找個借口搪塞唄,出來散散步什么的?!?/br> 「牛逼!」 秦廣沖我豎起大拇指。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我都不敢看母親的眼睛。 各種躲避她,頗有點像貓捉老鼠。 有次吃飯,母親問,「你怎么回事?一連幾天都怪怪的?!?/br> 我扒了口飯,低著頭,「沒事?!?/br> 一只玉手將我的頭擺正,迎面撞上一張清麗的容顏,這么多天,母親狀態似乎好了許多。 但此刻她的表情并不好。 「你最近是不是闖禍了?」 「沒有啊?!?/br> 母親鎖得很緊,我掙扎了一下,就放棄了。 「快,如實招來!」 母親放下筷子,雙手抱胸。 我不敢看那雙凌厲的丹鳳眼,「真沒有?!?/br> 「真沒有?」 我點點頭。 「那你心虛什么?」 「我沒心虛?!?/br> 「你是不是曠課了?」 「沒有?!?/br> 「那你整天神經叨叨的,連我眼睛都不敢看是怎么回事?」 「媽,是你太疑神疑鬼了,我沒事?!?/br> 「真沒事?」 她又湊過來瞧我,于是我嗅到一股濃郁的香氣。 下意識地一瞥,一個尖俏雪白的下巴映入眼簾,頭頂的燈光下,上面的根根絨毛都纖毫畢現。 我趕忙挪回目光,心跳不由一陣加速。 「真沒事?!?/br> 我說。 「哼,你也別想騙我,」 她縮回去,「反正我一個電話,你到底在學校干了什么,一清二楚?!?/br> 吃完飯,我把自己關在房子里。 好幾次我想要不算了吧,卻又在一種慌張的情緒中否定這個念頭。 七點,秦廣來了電話。 百般猶豫中,我還是接了。 交代一番后,我穿衣出門,路過書房,我敲了敲門。 「咋了?」 輕柔的母親的聲音。 「媽,我出去散個步?!?/br> 「散步?」 「對啊?!?/br> 「你怎么想起散步了?」 「我經常散步啊,不你說的,多運動有助恢復?!?/br> 「行,注意安全?!?/br> 「好?!?/br> 想了想,還是沒帶拐杖,KTV這種地方,這么干太傻逼。 今夜的月光格外清澈如水,我走到小區外的一個路口,七點十八分,正是車流高峰期,雜聲鼎沸,江南市的瀝青大馬路似乎也容不下這么多形形色色的鐵疙瘩,街道兩邊高樓大廈林立,璀璨的霓虹燈點亮了夜空,無數車輛從遠處的黑暗駛出,如驚鴻般掠過眼前的璀璨,又消失在另一邊黑暗的遠處。 我彷佛嗅到了人民幣的味道。 人行道上行人閑庭信步,有說有笑,我雙手插兜,跺跺腳,沒多久,一輛紫色的保時捷從車流分出停在我的面前。 敞篷,所以分別坐在主副駕駛位上的一男一女清晰可見。 男的自然是秦廣,熟悉的黑發梳了個大背頭,抹了發蠟,油亮亮的。 額頭上架了一副黑色墨鏡,不清楚牌子,但闊少戴的自然不會便宜。 他的膚色,相較我要白一些,可能平日都沒怎么曬過太陽。 身上是一套依然不清楚牌子的白色西裝,上面不少顆粒亮晶晶的,像是鉆石。 脖子上打了條金色領帶,倒真有那么幾分像模像樣。 女人我不認識,但總之很漂亮,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低胸裝,皮膚雪白,兩團乳rou清晰可見,事業線很深。 發色酒紅,全部盤在腦后,臉上化了不會讓人反感的濃妝,恰到好處襯出了她五官的特色。 端莊而又性感。 我沒上車,因為我尋思坐哪。 跑車嘛,你懂的,就兩個位置。 當然我也不會覺得會發生電視上的那種傻逼情節,即我的這個闊少同學很帥氣地把他的女伴轟下車,將位置讓給我。 但事實比電視情節還傻逼——「你先下車,讓我同學上車?!?/br> 美女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冷颼颼的夜風中,這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也太戲劇化。 我沒說話,大美女也沒說話。 「聽不懂???要你下車?!?/br> 闊 少有點不耐煩。 作為半個局外人,我雙手插兜,靜觀其變。 美女還是發呆,車聲呼嘯著,就這一會功夫,不下十輛車從我們眼前飛馳而過。 大概過了兩秒,在我的好同學即將發出第三聲時,美女終于識趣地下車了。 其實我也不懂她是否識趣,畢竟迫于闊少的威嚴而如此也是正常。 「噠噠」 兩聲,應該有二十五歲的大美女踩著高跟鞋站在冷颼颼的夜風中,拂過兩陣夜風,她不禁抱了抱肩。 說實話,讓人有些心疼。 然后,不想說實話,但是,我確實硬了——身材真的很好。 我自然不會和我的闊少同學對著干,他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老老實實越過大美女鉆上車,同時,我注意到,她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好,就像在說,哪里來的鄉巴佬,識趣就快滾,我給你讓座?我沒表示,事實上,我也不知該如何表示。 但我的好同學眼神則足夠犀利,當即就隔著我沖大美女咆哮道,「你他媽什么眼神,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余光里,銀色裙擺亮晶晶的大美女似乎抖了抖。 語氣忽然友好溫柔起來,我的肩被拍了拍,「陸遠,我同學,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長的兒子?!?/br> 于是,空氣都是一滯。 我沒轉頭,但我能感受到原本射在我右臉上冷冰冰的視線陡然變得火辣。 「遠哥,對不起...」 大美女的聲音嬌滴滴得能把人的心給化了。 我忽然知道為啥是她坐在江南第一集團董事長兒子的副駕駛上了。 我心中不禁升起幾分得意,確實不曾想到,有天我也能靠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長兒子的身份氣派一把。 我的回應是擺擺手。 秦廣看了過來,笑道,「啊遠,讓她坐你腿上,能行不?」 我又愣了,美女當然也是又愣了。 我看向他,沒說話,但我的意思很明顯——你在說啥?大美女沒說話,也當然不敢說話。 秦廣湊了過來,在我耳畔吹氣,「我不是說要給你的處男畢業嗎?她你滿意不?當然,不滿意給你換,不過我覺得她挺好的。重點是緊啊,哈哈...」 說完他就縮回了頭,我還是沒說話,這時又有兩陣夜風吹過,大美女又抖了抖,跟著一起抖動的還有她胸前那一對將衣襟撐起的飽滿。 我感到嗓子眼一緊。 好同學的聲音又悠悠地從耳邊傳來,「是不是腿?身上坐人沒事吧?」 「沒事,」 我說,這次回答出奇地快。 「那你猶豫啥?上唄?」 我想了想,眼睛又忍不住瞥了眼旁邊的麗影,真的很高很白,終究是點點頭。 秦廣嘿嘿一笑,大美女好像也松了口氣,于是在霓虹和車流中,她悠悠降落在我維持了十八年的處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