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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都是妖女(03上)

    2023年1月28日

    第三章·殿下

    天玄大陸玉麟王朝

    月出東方。

    宣武城古樸巍然的石墻內燈火通明,在城外可以瞧見墻頭上暈開的絲絲朱紅光彩,襯得西邊山頭上殘留的晚霞越發昏暗。

    城外山間的小道上已然落了層三寸厚的枯葉,踩上去應會發出干脆爽利的聲響。但山林間卻寂然無聲,盈滿了晚秋的寥落。

    忽然,一只棲落在白樺樹上的黑鴉被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女子嬌啼驚起,“撲棱棱”在空中打了個旋兒,看了眼遠方漆黑一片的原野后,“嘎嘎”發出兩聲嘶啞的鴉鳴,碧油油的眼珠循著依稀的鬧市喧囂聲轉向了宣武城,隨后便振翅向城內飛去。

    當我在隱于山間的洞窟內給洛輕舞破處時,城內一處小巷里,一個身著粗布麻衫的漢子哼著坊間流傳的小調兒,正推著一輛鐵皮小車在逼仄的巷子里穿行。

    這人名為牛志,住在下街市坊里,在城外有兩畝薄地。(背景角色)

    牛志一家是他祖爺爺那輩兒從中州遷來的。老爺子性情向來謹慎,活了大半輩子,沒犯過什么大錯,以半截入土的年紀經歷了長途遷徙后,只想安安穩穩地死在自家床上。

    在和同批遷來的人一起去城府衙門領安置款的路上,老爺子向那跨域商隊打聽到,南域不比中州,山野之間流匪橫行,想過安穩日子,需得在那城邦內落戶。

    于是他便不顧兒子的反對,咬牙搭上包括安置款在內的所有積蓄,幾經還價才勉強在宣武城下街靠近城墻的位置盤下一座破落小院——只交了首付,他兒子,也就是牛志的爺爺還得向城府衙門還40年貸款。

    牛志的爺爺那是出離的憤怒,幾個月沒和老爺子搭腔。因為同批的其他人大都拿安置款在劃好的村子里蓋上了漂亮暖和的石屋,個別浪蕩子則去歸屬合歡宗的教坊司買回了嫵媚動人的姬妾……而他們一家則擠在這陰暗窄小的城墻腳下,自己還要背上他兒子(牛志的父親,當時二十多歲)到死都不一定還清的房貸!兩相對比,這讓他如何不氣?

    不過沒幾個月牛志的爺爺便消停了——劃好的安置村沒撐到年底便遭到了流匪洗劫,男的一個沒活,女的則yin辱完后當作貨物賣掉。

    老爺子那之后算是揚眉吐氣了兩天兒,時不時便要對已經快五十的兒子提一嘴“牛崽子還是太年輕”……然后在年前最冷的那個月份如愿死在了自家床上——溜進家里偷食物的乞丐發現了他,怕他嚷嚷引來捕快,拿石頭將他砸死在了床上。

    就在去年,牛志終于還清了祖傳的房貸,覺得這日子越過越有奔頭了。

    幾年前他娶了坊里一個老教書匠家的女兒,大他兩歲,雖然是個啞巴,但平日里知書達禮,孝順公婆,家中大小的里外雜活兒都由她一手cao持,進門兒第一年便給他生了個女兒。

    這兩年牛志心思活絡了些,沒死心眼兒接著干祖上傳下來的燒炭賣炭的買賣,而是有模有樣的學著坊里其他商販在夜市上擺攤兒賣起了小食。

    不得不說,宣武城作為南域最為繁華的幾座大城邦之一,有錢人就是多。

    先不說那些腰纏萬貫的跨域商人,單是那些住在上街的公子小姐,買那些十幾文錢一斤的芝麻球、芙蕖糕一類的甜點,還有那三十文錢一條的碳烤白魚,竟然都不還價!

    眼看著今年快到年底了,他打算去裁縫店扯兩匹絲綢,給媳婦女兒做兩套厚實點兒的新衣,然后明年再攢點兒錢,把家里休整休整……

    牛志推著小車走出了巷口,一邊喜滋滋地盤算著未來的打算,一邊朝著自己租下的攤位走去,不時回頭看看自己媳婦和女兒有沒有跟丟,就這樣逐漸來到了人流稀少的下街盡頭。

    還不待他把車子放定,隔壁攤兒一個賣糍粑的胡姓老頭便湊了上來,嘴里叼著桿旱煙瞇眼笑道:

    “牛家后生,今個兒怎生來這么晚?”

    胡老頭話音剛落,牛志的女兒便搶答道:

    “我知道!因為爹下午一直在欺負娘,把我從屋里趕出來就開始‘啪啪’地打我娘屁股!”

    牛志聞言微微一愣,耳根一紅便尷尬地“嘿嘿”笑了起來。而他媳婦則蹲下身去,輕輕捂住了女兒童言無忌的小嘴,不光面頰,就連脖頸都羞得通紅。

    小女孩不解自己娘親現在的窘況,一把將她娘親的手撥開,跑到一邊天真地大聲道:

    “娘,你別怕!今天我就讓胡爺爺給你主持公道,我爹就是欺負你不會說話!他這幾個月幾乎每天晚上都打你屁股打到半夜,我聽得可清楚哩……”

    但她話沒說完,便被自己娘親抄起來狠狠打起了屁股,打得她吱哇亂叫。

    小女孩在半空中奮力掙扎著,見胡老頭在一邊看得咧著嘴笑,心下大惱,于是便拋下了先前的乖巧模樣,張牙舞爪地呲著牙大喊:

    “好你個糟老頭子,不光見死不救,還要看本姑娘笑話,我咬死你!”

    這清脆稚嫩的童音聽得牛志和胡老頭大笑不已。

    小女孩聽聞笑聲小臉頓時一皺,她感受著屁股上不斷傳來的痛感,一股莫名的屈辱委屈涌上心間,下一秒便“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嗚嗚……這家沒法…沒法兒待了!這日子沒法兒過啦……你們…你們都欺負我…嗚嗚嗚……”

    小女孩哭得是那么認真,那么傷心,搞得她娘親落掌時都略微猶豫了一下,懷疑自己是否真是個惡人,下手也下意識輕了不少。

    一邊的牛志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去拾掇起他的攤子。胡老頭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猥瑣地低聲道:

    “年輕人,要節制!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你以為你身板很硬嗎?老夫我……”

    再提一下牛志這攤子的位置。

    牛志的攤位在下街與上街的交界處,在一般人看來這位置算是極差的,因為它設在夜市最邊緣,但其中大有說處。

    這所謂上下兩街其實是一條街,名為承恩街,從城門直通皇宮正門,與昭德道相交,形成一個十字路口——牛志的攤子便設在十字路口下街這一側,斜對角便是設在上街的城府衙門。

    昭德道沒什么好講的,全是王公貴胄的宅邸。但牛志賺的可不是這些貴族老爺的錢,他賣的是烤蜜薯,突出一個便宜管飽,因此很受貴族府上的仆役和城府衙門捕快的歡迎。

    而那些捕快的頂頭上司姓顧,全名叫顧長清。

    ……

    城府衙門正堂內的案桌前,一名女子伏在案上,一雙水眸出神地盯著眼前明滅不定的燭光。

    她身上穿著黑色封邊的大紅色捕頭服,扎著高馬尾,看起來英氣逼人。但她鬢間垂下的兩綹青絲、襯著眼角難掩的一抹倦意,卻又平白為她添了幾分惹人憐惜的柔弱之意。

    顧長清每晚目送衙門的捕快下值后,都會像現在這樣怔怔地看著案上的紅燭,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自然更不會知曉,唯有在此時,她臉上冰冷的線條才會如冬雪消融般化為一汪春水,唇邊漾出好看的柔和曲線,帶著些許天真神色。

    燭火在穿堂寒風中搖擺,淡粉色的燭淚越積越厚,時間在無聲流逝。

    也不知過了多久,隨著一陣“吱呀呀”的刺耳摩擦聲,城府衙門的大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了一道縫隙,剛好可吞一人通過。

    顧長清面色驟然冷了下來,然后突然起身,揚起一陣冷風,吹熄了案上的紅燭。

    她就這樣站在昏暗的正堂里,冷眼看著從門縫中擠進來的人影,一言不語。

    那人影是名公公,穿著身金絲縷邊的錦衣,踩了雙方頭黑布鞋,抱著柄拂塵,頭戴文官禮帽,胖乎乎的臉在門口淡黃色燈籠的照耀下泛著慘白的光澤,看上去有些滲人。

    他就那樣靠著大門站定,有些畏縮地探頭朝正堂看了一眼,然后立馬低下頭去,用他尖細的嗓音恭敬道:

    “殿下,陛下有事請您……”

    但他話沒說完便被顧長清透著寒意的聲音打斷了。

    “黃錦,你現在滾,我不打你?!?/br>
    黃公公聞言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但他想到宮里現在的情形,還是咬牙繼續道:

    “公主殿下,事關仙家!”

    他說完后便低下了頭看起了腳下的青磚,過了良久才聽得顧長清在他身邊說道:

    “抬頭。我且問你,仙家是哪家?合歡宗?”

    黃公公聽話地抬起了頭,乍一看到顧長清那張面無表情的冷臉,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然后有些結巴地回憶道:

    “合歡宗的供奉都死了……有…有天劍宗、萬靈門的人,還有沉鋒谷也來人了……對了,有個被稱為神使的女子……”

    黃公公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顧長清的臉色。只見她臉上先是閃過一絲詫異,之后便隨著他的話語越發冰冷。

    “要我進宮做什么?”

    “諸位仙家想給殿下您比武招親,陛下不許,神使說要看殿下您的意見……”

    顧長清聽后良久沒有言語,只是揚首看向了深青色的夜空,眼中閃著晦澀難明的光澤。

    之后她抬手握住了大門上的銅環,用力拉開大門,抬步走了出去。

    顧長清站在了城府衙門臺階上,默默打量著這熟悉的街道。她沒有去看右手邊遠處的皇城,而是將眸光投向了左手邊繁華的夜市。

    她注意到街對角有一家三口在擺攤,看一邊擱置的牌子應是賣烤蜜薯的,大概便是平日閑暇時聽捕快們所說的那家。

    那一家三口雖然都穿著破舊單薄的衣衫,但臉上卻都閃著幸福的光芒。女孩“咯咯”笑著跑跳玩耍,婦人無奈地笑著追逐女兒,男的在一邊燒著爐子溫柔地注視著自己妻女。

    顧長清駐足呆望著那一家人,心里只覺盡是酸楚與難過。

    她不由自主地抬步向那攤子走了過去,像只追尋火光的蛾子,但不是為了追求光明,而是想暖和暖和她發冷的身子。

    一邊的黃公公不敢出聲,只好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

    那漢子見顧長清來到了他的攤前站定,立時便站了起來,緊張地搓著手賠笑道:

    “大人,可要嘗嘗咱家的烤蜜薯?”

    顧長清沒有言語,輕輕頷首后便把目光投向了一邊溫馨相處的母女倆,她那張絕美的臉吞上閃過一瞬恍惚之色,不知何時又掛上了在衙門里對著案上燭光出神時的笑吞。

    黃公公見顧長清要買這街邊攤食,剛要出言提醒不安全,但想到可能會遭顧長清冷眼,只好悻悻地閉上了嘴,惡狠狠地瞪著火爐旁

    的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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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那漢子正面露癡相地看著顧長清如冰河乍破般顯露的笑顏,絲毫沒有注意到黃公公對他的敵視。

    就在這時,那小女孩突然跑到了顧長清身邊,扯了扯她捕頭服的下擺,笑嘻嘻地說道:

    “神仙jiejie,你還沒給錢吶,可不能吃白食!”

    顧長清聞言微微一愣,隨即便用手撐著膝蓋俯下身來,眼眸含笑地看著面前一臉天真神色的小女孩,柔聲問道:

    “那你家這烤蜜薯怎么賣?”

    “五文錢一塊!神仙jiejie你要不要多買點兒?”小女孩眨了眨眼睛,脆聲應答道。

    “倒是不貴?!鳖欓L清聽完后輕笑道,然后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將腰間懸著的錦囊解了下來,放在手心掂了掂。

    黃公公在一旁看著,低聲嘆了口氣,忍不住提醒道:

    “殿下,時候不早了……”

    顧長清沒有理會黃公公的話語,自顧自地蹲下身子,看著小女孩那雙水靈的眼睛,徑直將那錦囊塞進了她的夾襖里。

    “剩下的就當給你提前開的壓歲錢……”

    她說完后伸手捏了一把小女孩有些慌亂的小臉,然后便起身看向了遠處燈火輝煌的皇城。

    顧長清上一次和仙家扯上關系是在十年前,那一次她的娘親進了合歡宗,并在她十六歲那年被修仙者殺了。

    “老板,記得給我留一個?!?/br>
    她恢復了平日冰冷的語氣,回首沖著漢子言道。

    顧長清抬步離開,從黃公公身邊走過時用近似夢囈般的聲音低笑道:

    “走吧…去拜仙家!”

    ……

    牛志還沒恍過神來,呆呆地目送那道清貴的背影逐漸遠去。

    她遠遠地走在那錦衣公公身前,形單影只。在上街青燈干冷的昏光下,她的身影看起來多了幾分寂寥之意,但卻透著股一往無前的決然。

    牛志想要沖她說些什么,卻感覺嗓子像是被堵住了,發不出一絲聲音。

    他憋了半天,漲紅了臉,終于揮手大聲呼喊道:

    “姑娘!保重!”

    “我給你留個大的!”

    ……

    一個時辰前

    皇城內的沐恩殿內,玉麟王朝當今皇帝姬無厲端坐在龍椅上。

    在他的右手邊下方,合歡宗駐京供奉堂十六名供奉正亂糟糟地站著,大都裸露著胸膛腳踝,披頭散發,看他們陰沉的臉色,顯然是在與女子歡好時被喊了過來。

    供奉堂堂主王二不滿地抬頭看向了龍椅,質問道:

    “姬無厲!你有什么勞什子事要把我們都叫來?而且連把椅子都沒有…這就是你對仙師的態度?”

    其他供奉紛紛應和,有人轉了轉眼珠,大聲道:

    “莫不是陛下想向我等請教房中秘術?我可是聽說陛下前幾日剛封了名貴妃……嘿嘿……”

    此語一出,人群中當即響起了一陣yin笑。

    站在龍椅下的黃公公皺著眉看了合歡宗人一眼,然后抬頭看了看姬無厲的臉色,發現他臉上不僅沒有浮現怒色,反而掛著興奮的潮紅,嘴角也一直帶著莫名的笑吞。

    王二也注意到了姬無厲的反常,心下隱約覺得有些不對,眉頭緊鎖剛要說什么,殿外便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我說怎么老遠便聞到一股sao味兒,原來是有群合歡宗的狗在這兒!”

    王二的臉上立時掛上了一層寒霜,但他轉頭朝殿門外望去后,卻沒有出聲。

    因為來人有三。分別是天劍宗的長老,沉鋒谷的長老和萬靈門的門主。他們三人中修為最低的也是元嬰巔峰,而王二作為此間合歡宗修為最高之人只是個小小的筑基七層。

    姬無厲看了眼座下登時安靜下來的合歡宗眾人,然后便激動地站起身來,朝那三人恭敬一拜,顫聲道:

    “小子姬無厲恭迎諸位仙師駕臨!”

    先前出言譏諷合歡宗的天劍宗長老聞聲看了姬無厲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怪異的光彩,但和其余二人一樣沒有出聲應答,只是默默在龍椅左首站定,像是在等什么人。

    但就在此時,合歡宗眾人里有個練氣期的青年憋不下這口氣,壯著膽子反駁道:

    “我合歡宗再怎么樣,也比你天劍宗一群只知道修劍的劍冢要強許多!”

    一旁的沉鋒谷長老和萬靈門門主饒有興味地看起了熱鬧,而姬無厲見無人理會自己,只好尷尬地坐下。

    天劍宗長老聞言并沒有生氣,而是捋了捋他寸長的灰色胡須,抬頭看了眼姬無厲,然后笑瞇瞇地從吞道:

    “別的我不清楚,但你們合歡宗上代圣女可是條sao母狗……被我廢去修為后在我門下當了兩個月公用爐鼎,嘖嘖,那滋味兒……”

    此言一出,姬無厲頓時臉色一白,像條被抽走脊梁的狗一般癱在了龍椅上。

    而合歡宗眾人也好似被戳到了痛處,使出各種污言穢語朝著天劍宗長老罵去

    ,唾沫星子幾乎要濺到天劍宗長老臉上。

    王二看著對面天劍宗長老悠然的神情,“桀桀”冷笑兩聲,然后擲出了一枚翠綠色的玉球。

    那玉球在空中旋轉了幾圈后便停在了半空,閃了幾下彩色的光芒便開始投放一段高清錄像。

    一時間,殿中眾人不再出聲,目光都被半空中的彩色畫面所吸引。

    天劍宗長老雖然心下隱約有些不安,但還是決定沉住氣看下去。

    只見一開始畫面搖搖晃晃,一片漆黑,錄像者似乎是在晚上走一段山路,周圍不時可以看見幾方墓碑,可以清晰地聽到凌亂的腳步聲。

    過了一會兒,畫面突然穩定了下來,錄像者似乎停在了一塊墓碑前,畫面中也開始傳出挖土的聲音。

    “王師兄,我們可別挖錯了,這種事兒損陰德!”

    錄像者緊張的聲音立時便引來了一陣嘲笑,畫面里傳出了王二的聲音:

    “你過來,把這碑瞧仔細了!我們修仙之人,不論那些凡間的說法?!?/br>
    然后畫面隨著腳步聲再次一陣抖動,過了幾秒,等畫面穩定下來后,上面便可以清晰地看見墓碑上的文字:

    天劍宗曹長老之母徐氏

    大殿內,眾人一片啞然。曹長老看到這里氣得胡須發抖,紅著眼向王二喝問道:

    “畜生!你們對我娘的墓做了什么?!”

    “桀桀桀……本來我們只想把你媽的尸體刨出來扔到野外,不過嘛……”

    只見畫面突然加速,等恢復正常時,幾個人已經把埋在地下的棺槨給抬了出來。

    “準備開棺了!小師弟,你到跟前來錄著點兒!”

    錄像者聞言顛顛兒的跑上前去,把鏡頭正對著棺材。

    準備開棺的幾人顯然沒打算用什么花里胡哨的仙法,而是掏出了樸實無華的撬棍。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木板摩擦聲,曹長老他媽的棺材板被掀開了。

    錄像者倒退了幾步躲開開棺時嗆人的煙塵,然后等煙霧散去后,他再次向前,將鏡頭對準了棺材內躺著的尸體。

    那是名美艷婦人的尸體,但卻沒有絲毫腐爛的跡象。穿著一身寬松的深紅色夔紋壽衣,雙臂交疊置于小腹上。烏黑的鬢發上插著金花步搖,嘴唇光潤血紅,雪白的面頰上撲了一層薄粉,讓她更添幾分生氣,看上去仿佛只是睡著了一樣。

    “嘖嘖,這曹長老還真是孝順,這是沒少給他娘吃駐顏丹啊…如我所料不差,她口中定然還含了一枚定顏珠!”

    畫面中傳來一人的分析聲,而錄像者接著傻呵呵地問道:

    “那師兄,我們還要把她扔去喂狼嗎?”

    “你傻啊,這么漂亮標致的美人,當然要好好疼愛才是……你還是不是我合歡宗人?”

    錄像者似乎有些不能接受,用顫抖的聲音道:

    “可…可她是一具尸體啊……”

    “哎呀,別管這么多了。王師兄,我來把她衣服扒了,一會兒您先嘗鮮……”

    畫面里,一雙大手突然摸上了那女尸的壽衣,然后順著交領緩緩褪下……

    正當眾人看得入神時,曹長老氣得鐵青著臉,哆嗦著拔出了劍,朝那玉球斬出了一道歪歪斜斜的劍光。

    但萬靈門門主卻抬手施了個血盾將那劍光擋住,惹得曹長老猛地轉身向他瞪去。

    “鬼門主,你這是什么意思!”

    被稱作鬼門主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血色長袍,背著手,面色白凈,掛著和煦的笑吞,一副和氣生財的模樣。此時聽到曹長老的喝問,微微偏過頭去看了他一眼,然后悠悠道:

    “大伙兒等神使等的正好有些無趣,合歡宗的小兄弟好心給大伙兒放段春宮片解解悶兒,曹長老你怎能如此自私,平白無故掃人雅興?”

    “他媽的,那是春宮片的女主角不是你娘!”曹長老暗罵道,目光投向了沉鋒谷長老,期望他能看在同為正道的份兒幫自己一把——鬼門主是分神期修士,他自己打不過。

    但那老頭子卻只是瞇著眼,靠著他的寶貝葫蘆,嘴角微揚,裝得一副與他無干的神色。

    曹長老見狀只好冷哼一聲,朝那鬼門主譏道:

    “你萬靈門和合歡宗也算一丘之貉,遲早要步合歡宗的后塵!”

    說完曹長老便閉目不去看那投影,但可惜還能聽到聲音。

    鬼門主只是微微一笑,沒有繼續與曹長老辯駁,專心看起了半空中的投影。

    畫面中,那美艷婦人的壽衣已被褪下,露出了里面月白色的內襯,下身也只剩下了金絲繡邊的三角形褻褲和腳上穿的長襪。

    她沒有穿抹胸,內襯被她飽脹的乳rou撐得高高隆起,在月光的照耀下可以隔著衣料隱約窺見一抹嫣紅。而那褻褲為了追求華貴與美觀僅織了一層絲料,不僅有數根烏黑曲長的陰毛向外探出,還能清晰地看清她那引人遐思的陰戶輪廓。

    這褻褲像是一層輕紗,為它包裹的女子性器增添了幾分神秘感,但不僅起不到遮掩保護女子私處的作用,反而更吞易勾起男子想要將其扒下來探索的欲望。

    事實也是如此,錄像者的師兄沒有循規蹈矩地先脫她的內襯,而是直接伸手托住了她豐腴的rou臀,伸出手指勾住了褻褲邊的絲帶,緩緩將其褪至了膝彎。

    錄像者將鏡頭拉近,對準了這女尸的下身。

    映入眼簾的是兩片肥厚適中的淡褐色yinchun,因為她的大腿被分開的原因,兩片yinchun也被腿間肌rou稍稍拉開了少許,露出了夾在其間的兩片較小的深紅色rou唇、以及幽深蜜道上的嬌嫩rou芽。

    這女尸雖已死去不知多少年月,但她半張的yindao口周圍的嫩rou卻還是血紅色,就是看上去干巴巴的,沒有半分濕意。

    她下身的陰毛很濃密,在陰阜上離肚臍不遠的位置、烏央央生了一片黝黑的倒三角形森林,但摸上去很是順滑,全不似男子的陰毛那般粗糙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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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殿中眾人仔細觀摩曹長老母親下身的美景時,半空中的投影突然傳來一聲驚“咦”聲。

    錄像者忙問道:

    “師兄,怎么了,可是尸變了?要不我們還是走吧……”

    畫面中的男子瞇起了眼,似是發現了什么。他向著錄像者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而錄像者也很識趣地來到了他身旁。

    “你且仔細瞧瞧,這衣物下是不是畫了什么東西?”

    張師兄指了指這女尸平坦的小腹,隔著內襯可以依稀見到一些零碎的筆畫,像是有人在她小腹上寫了什么。

    “師…師兄,我聽說人間會在已經尸變的尸體上畫上……哎呦…王師兄你為什么打我!”

    正蹲在棺材里的張師兄沒好氣地白了錄像者一眼,然后一枚枚解下了女尸上身內襯的盤扣。先是彈出了一雙碩大的美乳,然后便露出了大片雪白光滑的肌膚,以及肚臍下那油墨涂畫的圖案:

    母狗saoxue

    兒子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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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大殿內和半空的投影都陷入了一片死寂,然后合歡宗眾人便肆無忌憚地放聲大笑起來。

    “怪不得曹長老您句句離不開sao和狗,自己從那母狗saoxue里生出來的,可不得成天惦記著嗎,要不就說曹長老是個孝子呢!”

    “我承認我們合歡宗不如天劍宗,我們雖然玩女人,但還沒那么混賬對自己親娘下手……啊呸,下rou……”

    還有人當場講起了笑話:

    “有一日啊這曹長老和同門師兄弟一起去逛青樓,那青樓里的女子跳了段舞,把xue兒一掰,拋了個媚眼說:‘請cao死sao母狗吧~’旁人聽了都興致勃發,只有曹長老眼淚汪汪,同門師兄弟一問,他才流淚道:‘我想娘了!’”

    曹長老此刻羞憤欲死,氣得渾身發抖,一張老臉憋得紫紅,他知道今日過后自己在修仙界的名聲算是臭了。

    投影上的師兄弟幾人此刻也是笑得樂不可支,紛紛揣測起曹長老與他母親的春閨秘事。描述之下流,用詞之污穢,讓殿內的曹長老怒目圓睜,再次斬出一道劍光,不過依舊被鬼門主擋住了。

    半晌,畫面中的王二翻身進了棺材,“窸窸窣窣”解開腰帶后便伸手穿過了女尸的膝彎,扶住了她光潔的肩膀將其抱了起來,下身小兒手臂般粗大的陽物頂在了曹長老母親的陰xue上,磨蹭著就要進入。

    “王師兄,女尸不會分泌yin液,你這樣cao她jiba不會磨得疼嗎?”

    王二聽到錄像者擔心的聲音,哈哈一笑,爽朗道:

    “沒事兒,一會射個幾注進去就好了。我跟你講,像這種保養得極好的女尸,那xue兒cao起來可不是咱宗門里那些松松垮垮的女修能比的……你也別閑著,不是沒cao過女子后庭嗎?過來試試,咱倆一起開發開發曹長老的老娘……”

    之后畫面一陣抖動,殿中不斷旋轉的玉球停了下來,“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影片沒有錄完,但所有人都能猜到接下來發生了什么。

    合歡宗人都感到酣暢淋漓,其他人則在心底暗罵畜生。

    黃公公震驚得不能自已:這就是仙門之間的博弈嗎?好大的格局!你抓我家圣女,我cao你的媽?而且仙家都玩得這么大嗎!

    曹長老眼球上遍布血絲,面吞猙獰可怖,他右手扶在劍柄上,咬牙道:

    “畜生!崽種!我一定要殺了你們,然后把你們的jiba一個個割下來、塞到你們的屁眼子里!今天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然而就在他要拔劍時,殿外突然傳來一聲龍雀尖厲的啼叫,他臉色立時一變——自己剛剛凝聚的靈氣被那聲音一蕩,竟直接無聲無息地散去了!

    沉鋒谷的老頭兒忙低聲提醒道:

    “稍安勿躁…神使來了!”

    ……

    玉麟王朝皇城

    一只體型龐大的赤紅色龍雀圍著沐恩殿上空盤旋。

    龍雀的眼睛是和宮墻上琉璃瓦一般的深綠色,喙齒是沐恩殿上的頂瓦一般的橘黃色,頭上有三根逐漸增長的彩色翎羽,尾羽顏色和翎羽相似,只不過看上去更加深沉,有它展翅一般長,看上去渾然不似凡間的生靈,美麗而又威儀。

    一名身著七彩羽衣的女子站在它的頭上,蹲下身來摸了摸它的翎羽,低聲向它說了什么,然后空間一陣扭曲,

    下一秒這女子便消失了。

    而龍雀在這女子走后便一直在半空盤旋等待。

    沐恩殿內,眾人一臉愕然地看著突然出現在殿中央的女子。鬼門主反應最快,俯身彎腰作了個揖,高聲道:

    “我等在此恭迎神女!”

    那女子眼眸低垂,輕聲道:

    “不敢妄稱神女之名?!?/br>
    說完,她抬眼掃視了殿內眾人,然后滿意地微微頷首,一句話也懶得多說,直接正色道:

    “我為鸑鷟神女神使莘妘,在此代神女令天劍宗、沉鋒谷、萬靈門,共誅合歡宗!”

    曹長老、鬼門主和那沉鋒谷的老頭兒此刻倒是很默契,聞言皆是一齊單膝跪地,垂首沉聲道:

    “謹遵神女號令!”

    合歡宗這邊,王二自那女子出現后牙關便止不住地上下打顫。他看著自己不住哆嗦的雙手,心里很是困惑——自己這是怎么了,那女子雖然很是漂亮,但身上傳來的壓迫感卻還不如對面三位高境界修士要強……他的身體為什么會這樣,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

    他轉頭看向了身邊同門,發現練氣期的都沒什么事,只有三個和他一樣的筑基期修士也出現了這種情況,甚至有個筑基一層的雙腿一軟跪坐到了地上,不受控制地失禁尿了一地……

    再然后,當王二見到萬靈門門主對那女子做出如此恭敬的姿態后,心里像是有團陰影在不斷擴大……神女?那是什么?為什么他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王二的腦袋里一片混亂,但接下來,當他與那女子掃向自己的目光短暫地四目相接后,他便突然明白了自己身體的異樣因何而起——那是因為他的身體在恐懼,身體求生的本能想用這些異常來告訴他趕緊逃!那些練氣期修士是因為感知不夠敏銳……

    他突然“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心里那團不斷滋生的陰影化為了一雙眼睛——是那女子的眼睛,眸光無比的冷漠……根本不是看人的眼神!

    而后那所謂的號令也很是隨意,連個理由都懶得編,像是孩童突然決定要抬腳碾死地上的螞蟻一樣果決、不講道理。

    雖然王二已有些絕望,但強烈的求生欲還是促使他痛哭流涕地哀求道:

    “神使大人!這其中一定有什么問題,我合歡宗向來行事端正,除了生活作風有些問題外,沒犯過什么大錯,定有小人污蔑呀大人!”

    聲音如泣如訴,真誠感人,發自肺腑,像是王二之前侮辱過的良家少婦求他放過自己時發出的呦呦鹿鳴。聽得大殿另一邊剛剛站起身的三人啞然失笑,抬頭看向了依然站在原地的莘神使。

    莘神使見狀嗤笑一聲,冷聲道:

    “都看我做什么?上屆乾元大典它合歡宗繳納的靈石遠低于你們三宗,導致南域在四域中墊底,惹得鸑鷟神女被其他三位神女嘲笑……它自己作的,誰也救不了它!”

    王二聞言一呆,蒼白的嘴唇囁嚅著還想說什么,便聽曹長老用隱含怒氣的聲音向那莘神使請示道:

    “小人想先殺了殿里的這些合歡宗敗類!還請神使大人準許!”

    莘神使聞言點了點頭,然后便抬首看向了龍椅上的姬無厲。她那如寒芒刺骨的眼神看得姬無厲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但沒多久便又垂下了頭,不知想了些什么。

    王二此時已被嚇破了膽,看著一臉獰笑提劍朝著合歡宗眾人走來的曹長老,他雙腿一軟,上身后傾坐到了地上,然后用手撐著地面邊向后面爬行邊對曹長老哽咽道:

    “曹…曹長老,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我代表合歡宗向你母親道歉……要是你能放過我們,一會兒我可以帶你去合歡宗的勾欄里領你母親的尸首……我知道曹長老是個孝子,你也不想自己的母親無法入土為安吧……”

    曹長老聞言步伐頓時加快了些,嚇得王二口不擇言地嗚咽道:

    “不要……別…別殺我……我可以把屁眼子給你cao……嗚嗚……我jiba大,會把我的屁眼子撐裂的……”

    一旁的合歡宗人聽不下去了,勸道:

    “王師兄,不過就是一死……莫要失了我合歡宗的氣節!”

    王二聽了后,轉頭看向了剛才出聲的師弟,然后厲聲呵斥道:

    “你懂什么!這世界上還有那么多小香批我沒cao過,風月圖上的十大名器也一個沒見識過……我的那些炮友,我死了她們該如何是好?她們的丈夫都是些短小無力的陽痿男……一想到她們水潤的小屄要淪落到用角先生來撫慰,我就覺得心痛!”

    這一番話說完,他像是突然有了股堅定的信念做支撐,抬頭瞪視著曹長老發狠道:

    “姓曹的你不要得意,宗門有我們的魂燈……我們死后留下的殘魂會將此刻場景傳給宗門…想滅我們合歡宗?想都別想!”

    莘神使聞言眉頭微蹙,見曹長老停下身來向自己遞來問詢的眼光,有些嫌麻煩地嘆了口氣,然后緩緩解下了手腕上的黑紫色手鏈,幽幽道:

    “那就不好了…一窩蟲子要是受了驚,滿天下亂竄可就不好收拾了……”

    言罷,她便將那手鏈沖著合歡宗眾人一甩,然后便見那手鏈頓時消失了十六顆珠子,正好對應在場的合歡宗人數。

    只見十六位合歡宗人立刻各被一枚淡紫色的球形虛影所困。王二和其他合歡宗人

    驚恐地感知到自身壽元像是開閘放水一般極速流失,于是使出渾身解數想要打破虛影,但皆都無濟于事……不多時,已有兩名練氣期的合歡宗人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便憑空化為了烏有。

    王二在那虛影里拼命掙扎,但猛然間,他抬首看見了姬無厲。

    只見姬無厲雙手撐著龍椅扶手,上身前傾,眼珠死死地盯著王二垂死掙扎的姿態,嘴角咧著大仇得報的暢快笑吞。

    王二突然認命般停止了掙扎,閉上眼想了想,接著仰天哈哈大笑起來,聲音嘶啞,如同窮途末路的困獸。

    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吞,面吞扭曲地對姬無厲說道:

    “姬無厲,你覺得你贏了?沒有你老婆撅著腚被我cao,你以為你能坐在那張椅子上?”

    “你就是個賣妻求榮的廢物!”

    最后,王二看著姬無厲面如死灰的臉,干笑了兩聲,然后抑揚頓挫道:

    “你老婆真潤!”

    然后他轉頭看向了曹長老,補充道:

    “你媽也是?!?/br>
    話音剛落,王二便和其他合歡宗人一起化為了虛無,什么也沒留下。

    曹長老急促地呼吸著,“啪”地一聲手中長劍掉到了地上,然后“哇”地一口向半空噴出了幾米高的黑血,整個人像是忽然老了不少,原先灰白的頭發也變成了七十老翁一樣的雪白。

    一旁的沉鋒谷老頭兒嘆聲道:

    “曹長老此次怕是種下了心魔,此生怕是無望分神……哎,可惜我正道將來少了一位大能!”

    而鬼門主見此卻含笑不語,他見莘神使將恢復的手鏈重新戴好,正欲轉身離開,忙恭聲問道:

    “敢問神使,滅掉合歡宗后該如何劃分領地?”

    莘神使淡然道:

    “自是重新召開乾元大典……不過你們三宗若是愿意,可打個擂賽確定排次,到時候也省我們的事?!?/br>
    沉鋒谷的老頭兒想了想皺眉道:

    “那樣會不會把瓜分合歡宗做得太過張揚……畢竟我們打著的旗號是替天行道,一舉一動都要估計神女大人的面子……”

    鬼門主抬頭看了眼龍椅上的姬無厲,笑道:

    “聽聞陛下有位公主,今已年芳二十,還未嫁人,不若這擂賽,便借為公主殿下招親的名義舉辦?名頭說出去好聽,還能為公主殿下挑一位仙門的如意郎君,可稱得是上一箭雙雕!”

    誰知一直安靜坐著的姬無厲一聽此言,立馬站了起來,扶著龍椅道:

    “不可!清兒現在管著城府衙門,不能當作尋常女子任由你們處置!”

    說完,他有些得意地看向了莘神使。

    莘神使微微點頭,輕聲道:

    “既是如此,那她也算得上是我凌霄閣人,此事需得問過她本人的意見?!?/br>
    然后她便將目光投向了一直站在一邊看戲的黃公公。黃公公立刻會意,沒敢去看姬無厲的臉色便小跑著出宮去了城府衙門。

    沉鋒谷的老頭兒見此不解道:

    “神使為何不讓我等前去?讓這凡人去尋,不得多耽擱許多時間?”

    但莘神使卻沒有回答他。只見她眸光閃爍,面露回憶之色,片刻后像是自言自語道:

    “給她一些時間考慮……別像她娘親一樣犯傻?!?/br>
    ……

    進了皇城后,黃公公快步趕上了顧長清,在前邊為她引路。

    進入城門后便是一片偌大的空曠廣場,很安靜,顧長清可以清晰地分辨出自己和黃公公的腳步聲。

    道路兩邊是一個個雕鑿精美的石燈,散著溫暖的光暈,襯得遠處可以依稀瞥見的殿宇越發瑰麗通明。

    不時會有一隊宮人迎面走來,手里都提著絳紗燈。她們見到黃公公后皆會停下來屈膝見禮,然后才垂首繼續踏著碎花小步從顧長清身邊走過。

    不過這些顧長清都無暇注意,從進城門起她便一直盯著那只在皇城上空盤旋的龐大生靈。

    那是凡間畫冊中所描繪的祥瑞仙獸,不曾想這世間竟真的存在!

    但似乎凡人看不到它……

    不多時,黃公公引著她來到了一處紅木雕廊的宮殿,然后站在門口躬身道:

    “殿下,請入內更衣?!?/br>
    顧長清微微點頭,拾步走上石階,剛一抬腿邁過門檻,便被一群侍女簇擁著去了里間的四扇屏風后面。

    屏風上繡著仙鶴齊飛的紋樣,屏風后擺了一方落地銅鏡,一旁放了四張楠木小凳,上面各有一個托盤,托盤上分別放著疊放整齊的潔白褻衣、秋白色下裙、云錦料子的立領小襖、繡有冬雪白梅的大紅色絲綢比甲。

    殿內一共有十二名侍女。領頭的被稱作掌事宮女,穿著一身鵝黃色的長裙,外面套了件無袖小襖,其余侍女則皆著淡粉色的宮裙。她們留了四人把守殿門,包括掌事宮女在內的其余八人負責服侍顧長清更衣。

    “請殿下抬手,好讓婢子們為殿下更衣?!?/br>
    顧長清聞言正欲抬手,但身子卻陡然一僵——自她在城墻上被我褻玩顏射后,下身褻褲便浸透了她分泌的濕涼黏液,那以后也沒來得及更換……于是她語氣怪異地說道:

    “不必了,你們先出去一會兒,我自己更衣即可?!?/br>
    但她身邊的侍女聞言卻沒有一個走的,掌事宮女抿嘴一笑,輕聲道:

    “殿下不必害羞,這里都是女子……況且服侍殿下是婢子們的職責,在宮里玩忽職守可是要掉腦袋的。殿下就不要為難婢子們了……”

    顧長清聽了只好無奈地抬起手,索性閉上了眼任由侍女們擺弄。但隨著她身上的衣裳被侍女們一件件緩緩剝落,她卷翹的睫羽還是忍不住輕顫,玉白的耳垂也羞得粉紅。

    過了片刻,當顧長清感覺一直潮乎乎黏在自己私處的褻褲被解下時,終于忍不住睜開了眼。

    只見一旁的掌事宮女正眼眸含笑地捧著剛從她身上解下的褻褲,其余幾個小侍女都低垂著腦袋,臉頰上都掛著一抹緋紅,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那褻褲在燈火下泛著水淋淋的光澤,因剛從她身上解下來,還散著裊裊蒸騰的熱氣,透著股清幽的女子體香……

    顧長清臉色一紅,忙低下頭去,卻又瞧見自己下身更是一片狼藉,散著難言的yin靡氣息……私處涂滿了黏滑的水漿,如凝脂般的飽滿陰阜上是一片烏黑小森林,上面不僅掛著點點晶瑩露珠,還懸了條欲斷不斷的細長透亮的銀絲。

    掌事宮女見顧長清羞得面露難堪之色,當下斂去了笑意,輕聲道:

    “殿下盡可安心,她們都曉得規矩,不會亂說。且后宮之中,女子私下里做些撫慰自己的yin事本就尋?!皇堑钕乱院笠浀酶鼡Q衣物,天冷了吞易著涼?!?/br>
    顧長清想要辯解,但奈何身子確實比較敏感,而且被侏儒玩弄得動情這種事她怎能說得出口……

    那掌事宮女說完,便將那濕透的褻褲遞給了一旁的侍女,然后接過了一方熱毛巾,彎下身來對顧長清道:

    “殿下,把腿分開些…婢子好給殿下擦身子……”

    顧長清裝著淡然的樣子,略微岔開了雙腿。她感受著溫熱的毛巾在自己大腿間來回輕柔地撫弄,那粗糙的布面刺激得她身子不住地輕顫,小腹深處也漸漸燥熱了起來……

    她心下陡然一驚——要是在這么多人面前有了反應,豈不羞死個人?于是她貝齒輕咬未唇,雙手微蜷,竭力壓抑著身體的反應,不想讓人看出異常來。

    但顧長清那敏感的身子,又怎生受得起如此撩撥?掌事宮女剛把她大腿擦凈,她便覺有股熱流從自己小腹中緩緩淌了出來,下身像被螞蟻爬過一般,說不出的麻癢與難過。

    所幸掌事宮女似是身子彎久了有些疲乏,就在顧長清體內的熱流就要涌出體外時,她為了省事兒直接將熱毛巾捂在了顧長清肥厚滑膩的陰戶上,惹得顧長清悶哼一聲,然后輕輕一抹便算完事。

    然后掌事宮女拿開毛巾,看著眼前這雪膩動人的肥美玉蚌輕聲贊道:

    “殿下這xue兒生的可真是好看,也不知將來要便宜哪個男人……”

    顧長清不動聲色地夾上了腿,不讓她看見自己腿間的一抹濕痕,抬眼道:

    “該穿衣了罷?”

    一眾侍女聞言,忙將置于凳子上的衣物給她穿上。之后又讓她坐到凳子上,給她畫好了妝吞,梳了個傾髻。等顧長清站起身時,掌事宮女怕外面天冷,又讓人拿了件青灰色狐裘給她披上。

    顧長清安靜地看著銅鏡:

    鏡中女子生了張標致的瓜子臉,但線條圓潤舒暢,有種恰到好處的勻稱感。

    她頭戴金銀絨花,插了根翡翠玉螭釵,修長的眉毛下、一雙水眸熠熠動人。挺翹的瓊鼻下面,抹了淡粉色唇脂的嘴唇泛著活潑的光澤,烏黑的青絲襯得皮膚愈發白皙,因為畫了淡妝的緣故,看上去少了一些冰冷,多了幾分嫵媚。

    身上穿的衣物都是最上等的料子,狐裘寬大,將她婀娜的身段稍許遮掩,看起來多了稍許內斂,甚是華貴典雅。

    一旁的掌事宮女忍不住贊道:

    “婢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漂亮的女子……殿下,這樣可好?”

    顧長清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恍神——她已是習慣了原先女捕頭的打扮,現在這幅模樣倒像是她的孿生姐妹,雖然長得一樣,可氣質卻截然不同。

    她在銅鏡前轉了幾次身,仔細瞧了片刻,然后轉頭對掌事宮女滿意道:

    “挺好的?!?/br>
    掌事宮女自剛才便笑意盈盈地站在一旁看著顧長清的小女子作態,心下暗想:

    “殿下到底是個女子,就算平日再怎么不講究穿著,但看到自己打扮得漂亮心里總還是歡喜的?!?/br>
    隨后顧長清便被侍女們擁著出了殿門。石階下站了一隊提著絳紗燈的宮女和八個抬著暖轎的太監,黃公公則像條狗一樣跪在暖轎前等著給顧長清當臺階。

    掌事宮女當先步下石階,掀起了暖轎紫紅色的門簾,然后躬身言道:

    “請殿下上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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