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一頭從目的地的壁爐里栽了出來,險些沒能保持平衡。本能地,我立刻展開雙臂,尾巴高高地翹了起來,不太優雅但是非常有效地保持住站立的姿勢,完全有去奧運會參加體cao項目勇奪金牌的資格! 哼哼,不愧是我! “你好啊,我想,你應該就是伊芙琳?” 一個溫柔蒼老的聲音從我背后響起,我搖搖尾巴,轉過頭去,望向這個大房間里唯一的一位老人。 一名留著長長白發和長長白色胡須的老爺爺坐在這間大辦公室唯一的一張辦公桌后,他的桌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物品,和我所知道的醫療檢查器械一點也挨不上邊。不過這個老爺爺倒是很符合我對兒科醫生的想象,親切又和藹,即將用被幾十年艱苦臨床職業生涯千錘百煉出來的耐心來詢問我的病史。 我很自來熟地走向老爺爺,一墊腳尖,輕巧地坐上了他辦公桌對面的椅子,招呼道:“老師你好!對,我是伊芙琳,我爸應該已經預約掛過號了?!?/br> 老爺爺笑著問:“為什么管我叫‘老師’?我并沒有教過你?!?/br> “我管醫生都叫老師。應該的,應該的?!蔽艺f。 “哦,你覺得我是醫生?” 我一歪頭:“你不是嗎?” “我不是啊?!崩蠣敔斝χf。 我:…………耶? 我爸今天不是要帶我來處理尾巴的嗎?但是,處理尾巴的人應該是醫生??! 我爸比我慢了一步從壁爐里沖出來,他站穩之后拍打著身上的爐灰,惱火地責備:“你怎么這么冒冒失失的,伊芙琳!” 我把屁股往旁邊挪了挪:“患者家屬來了,讓我爸跟你說?!?/br> 這一點就要說說我爸了。上輩子我就很熟悉中年官僚男人在社交場合一秒切換上的社交態度,具體來說就是虛偽假笑,洪亮嗓音,還有誰都知道只是敷衍一下的用力握手。但是我爸他不,他雖然也是中年官僚,但是他是事業有成、古板嚴肅的中年官僚,他對待所有人都是一副“你小子別想跟我套近乎”的公事公辦態度,可以說他到今天還沒把人得罪光確實要歸功于他過硬的業務能力和他會的十幾種語言。 但今天他對這個醫生倒是出乎意料地還算友善。 “早上好,阿不思,我帶著小女來叨擾了?!?/br> 聽到這個名字之后,我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而老爺爺笑著回應:“早上好,巴蒂。我和伊芙琳已經聊過幾句了,她似乎以為我是醫生。你沒有跟她說今天是來見誰嗎?” 我爸看起來有點呆,他似乎想起來自己確實沒有跟我解釋清楚,于是他用更加嚴肅的語氣說最心虛的話掩飾了過去:“因為到地方之后她就會明白了。伊芙琳,這位是阿不思·鄧布利多,霍格沃茨的校長?!?/br> ……鄧布利多? 我僵硬地抱住了自己的尾巴,整個人都向后縮去,不由自主地打量起這個寬敞的、墻上掛滿畫像的辦公室。 而這里,就是霍格沃茨? 我在入學前就被我爸依靠職務之便帶到了霍格沃茨,帶到了校長辦公室,單獨見到了鄧布利多? 這就是官二代嗎,爽飛了呀家人們——不是——嚇死了呀家人們?。?! 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呢! “你似乎有些害怕,伊芙琳?!编嚥祭嚯p手交疊在他面前的桌上,雙眼直視著我的眼睛,“不過校長也沒什么可怕的,至少我覺得沒有醫生可怕?!?/br> 我小聲嘀咕:“醫生才不可怕!” “好了,伊芙琳,不要這么沒禮貌?!蔽野峙牧艘幌挛业募绨?,然后當著鄧布利多的面拎起我的尾巴,“阿不思,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br> 鄧布利多從他的辦公桌后站起來,繞到我的面前。我縮在椅子上,社恐本質體現得淋漓盡致——我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整個人完全陷入冰凍狀態,只能扯起嘴角,露出一點也不自然的生硬微笑。 都說過了我的人設是貓系社恐自閉宅女啦! 鄧布利多很體諒我的社恐,從上輩子看過的《神奇動物》系列中我也覺得他一定有非常豐富的和社恐相處經驗。他笑瞇瞇地讓我不要害怕,他不會傷害我——這我當然知道,我爸在旁邊盯著呢,而且鄧布利多雖然毆打過前男友但是他肯定不至于毆打11歲小女孩。 我這么緊張的原因是因為他是鄧布利多! 我這輩子第一個見到的重要原著人物! 當然如果你硬要跟我抬杠,說我爸也是重要原著人物,那我也是沒法反駁的。但是我是在先接受了這個男的是“我爸”之后才意識到他是“巴蒂·克勞奇”,這種前后關系相當重要。 我控制不住地在腦海里瘋狂發散,鄧布利多沒有在意我的魂游天外,他輕輕捧起我的尾巴,上手摸了摸——我抖了一下,尾巴也顫了顫。 “圣芒戈那邊怎么說?”鄧布利多問。 “無法切除?!蔽野只卮?。 我好奇地轉頭去看我爸:“為什么?” “因為牽涉到很多方面?!蔽野职逯樥f。 我覺得有些古怪:“一條尾巴能牽涉到什么,難不成這條尾巴連著動脈?但是就算是動脈也是完全可以順利止血切除的呀,外面的麻瓜醫院都有這種技術了?!?/br> 鄧布利多很感興趣地看了我一眼:“伊芙琳研究過醫學?” 我謙虛道:“我這孩子打小就聰明,什么都會一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