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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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洗漱后,她往內室站好,胳膊張開,笄女及幾位婢女上前,侍奉她更衣。 大紅色的絳紗袍與紅裳還好,大帶才是要命,上面掛著的玉石,更是沉重。衣衫穿好還不算完,笄女上前,手中還捧著皮弁冠。 不看這冠冕還好,看了后,景晨因為早起面無表情的面色,更是冷淡。見她如此神情,知曉少君定又是覺得被人擾了清夢而心情躁郁了,幾人手下動作麻利,隨后很是看得懂眼色地退到一邊。 許是穿衣耽誤了些時間,景晨出府時已有些遲了。少征、少角均身穿朝服,二人騎馬立在景晨馬車外,一行人這才往宮中去。 待下車時,第三通鼓剛響,兩門已開。 景晨的車駕顯赫,她在百官的注目下,下車。 太祖有令,朝會以大司馬大將軍先入,原朝中無大將軍,是以車騎將軍冠英為首?,F在景晨襲爵,成為大司馬大將軍,左右百官均拱手行禮,候著她。 景晨也不推脫,她自十二歲便跟在父兄身邊參加朝會,到了十五歲下戰場就領了衛司馬一職,位列武將二等,現下襲爵,除了其余三公外,眾人的禮她還是受得的。 “顓臾王好風采?!狈讲耪径?,冠英便來擠兌她。 這滿朝文武誰人不知王上封她為顓臾王的意思,此刻提及,就是來惡心她。若父兄還在,景晨說什么也要和這個老匹夫打上一架,然而現在她已不再是司馬家的幼子。 她只得忍下這口氣,冷笑了兩聲。 左右二門已開,景晨為首往右掖門走去,冠英緊隨其后,后面跟著少征等人。從右掖門到朝會所在奉天殿前距離不短,面具與皮弁冠互相擠壓,景晨的耳朵有些不適,但糾察的御史還在一旁,她也不能動一動,因為早起而煩躁的心情,此刻更是煩悶。 待在御道兩側相向對立,景晨找到了出氣的地方。方才被冠英擠兌的怒氣此刻也不做掩飾,她瞥了眼身側的冠英,眸色冷淡,語氣帶著揶揄說道:“令郎今日身子可安好?” 冠英膝下有二子,分別為冠豫、冠章。冠豫在康盛三十六年投軍,恰好在景晨所領的弓羽營效力,現在景晨襲爵,弓羽營衛司馬多半就是冠豫。冠豫年長景晨數歲,卻仍矮了她一頭。而他的二子,更是個不成器的,早已過加冠年齡卻仍未入仕,終日流連在勾欄中,不知天地幾何。前些日子更是不知惹到了何人,被打斷了腿,到現在還不能下榻。 打蛇打七寸,罵人就要揭短。 眼看冠英的臉色鐵青,景晨見好就收,心中雖還在嘲笑著冠英這個老匹夫,面上卻是一派溫和,寬慰著:“若是京中醫師無能,晨可奏請王上遣李邈前往府中?!?/br> “有勞大司馬?!惫谟⒁а?,收下她這一番好意。 燕國有制,御醫僅給王公大夫看診。冠英雖為車騎將軍,身上卻是沒有爵位的,更遑論三公。他那小兒傷勢甚重,李邈擅接骨之術,若是能讓其看診,冠章日后說不上還能同尋常人一樣行走。如此,就算明知景晨在羞辱于他,他也只得忍下。 奉天殿前,正中設了御座。在鐘鼓司的樂聲中,段毓桓到達御門,禁軍力士撐五傘蓋、四團扇,從東西兩側登上丹墀,不過片刻后,段毓桓便坐上了御座。 隨著大鴻臚的唱班聲,左右文武齊頭步入御道,還未走進,鴻臚的人便來提醒景晨所站位置錯了。景晨抬眸,疑惑不已,但此時不宜喧嘩,便隨著鴻臚的人往勛戚一班走去,仍在武官班前卻稍有距離。 對段毓桓如此安排,景晨頗感無奈。 今日大朝會并無具體事宜,朝臣雖知曉段毓桓欲往漠北用兵,可現下方才開春,正是農忙放牧之際,此時若大舉兵事,糧草輜重就成了問題,因此滿朝文武無一人提及此事。 而一些什么雪災、饑荒的時政民生問題,景晨向來不感興趣,此刻更是聽都不聽。 勛戚班所在皆為三公士族,景晨年紀輕,位置卻是靠前。她也顧不上段毓桓會否看到,竟在朝會上閉上了眼睛,開始補眠。 大臣們向來眼尖,現下看到大司馬竟在朝會上睡著了,心下大驚??梢娡跎厦髅骺吹搅司俺咳绱诵袕?,卻仍是默許,便又垂下頭去,不敢再看。 朝會臨末,段毓桓終于叫了景晨的名字,他詢問道,軍中二等、三等將軍補缺她可有想法。 補缺一事,素來由大司馬提議,王上裁定。先王時期,司馬濟頗受器重,對軍中事宜有一體節制的權力,除去當時拔擢十五歲的景晨為衛司馬請示了王上,其余一應都是由濟決斷?,F下段毓桓問她補缺一事,她還有些拿不準。 片刻思慮后,還是將自己早已寫好的奏疏呈上,交由段毓桓決斷。 對她如此反應,段毓桓自是滿意的。體面樣子地夸獎了一番,便將此事壓下。 少征撇頭看向少君,只見景晨露在外面的唇角雖然帶著弧度,可眼中確實一絲笑意都沒有,冷靜的似冬日深潭一般。 朝會后,黃門郎傳詔,王上約后日同她一同用膳。 景晨應下,隨即同一干臣工出宮。 · 散朝時幾近晌午,少征與少角需往營中,景晨便一人乘車回府。 春光明媚,左右街道盡添了嫩綠,就是嘰嘰喳喳的雀鳥也呼朋喚友,鶯燕遍布。景晨垂眸坐于車內,腦海中回想著自己奏疏所寫的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