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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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汽在空中升騰著,隨著汲隠的步伐,一點點地靠近司馬晨。 只是那光并非全數灑在她的臉上,而是若隱若現,隱約中勾勒出一副熟悉又陌生的符文出來。 感覺到周身已全無支撐的力量,司馬晨徹底放任自己跌坐在地上,手扶著枯樹的樹干,大口地喘息著,潛意識里,她知曉汲隱不會加害于她。是了,以她現如今的模樣,即使汲隱想做什么,她又哪里還有反抗之力。 “汲瑜?!?/br> 汲瑜? 司馬晨不解,正欲反駁自己并非她口中的汲瑜,卻瞧見眼前的女子,背后竟生出一雙巨大的羽翼來。 這雙泛著流光般的玄紫色羽翼橫亙在天空之中,極盡傲然與霸道。 司馬晨呆愣愣地看著這一幕,不顧自己的身份與體面,眼睛努力地眨了又眨,生怕是自己的幻覺。 瞧見司馬晨如此模樣,汲隱振翅,倏忽間,這片僅有一顆枯木的死地,生生泛起了些許的水汽,水汽撲面,生長在北地的司馬晨如何能夠適應,當下便覺得周身濡濕,卻又覺得十分爽利。 此刻她才意識到,眼前的這位名喚汲隠的人,并非是自己的幻覺。 “風瑾已覺醒,在等你。你從來乖巧,這次也莫要讓我們苦等太久?!?/br> 這位名喚汲隱的女子落下這句話,便在司馬晨面前,變成了一只紫色的大鳥,翩翩往天邊而去。 留下的司馬晨滿臉疑惑,一時間未縷出個頭緒。 汲隱離去,原本疼痛難忍的胸口與刺痛的手腕,登時疼痛也退去。 司馬晨抬腕,看了看內里浮動的蠱蟲,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熟悉之感。 這是為何?這蠱和汲隠有什么關系? 不等司馬晨想出個頭緒,場景忽的變換,她手中不知何時拿了一柄長劍。 劍身纖長,上刻繁復的花紋,血隨著花紋逐漸向下,最終竟流到了她的手中。霎時間,她的手已經被鮮血染得通紅,就連那剛剛歇息的蠱蟲也活躍了起來,司馬晨皺著眉,覷著這血液。 這是何人的血?從何而來? 司馬晨抬頭。 周遭的一切聲響頓時消失,又是這種感覺,偌大的天地,好像又僅有她一人,不,這次還有面前的女人。 司馬晨看著眼前的女人。 莫說放輕呼吸,司馬晨此刻已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吐息驚擾了眼前的人。 此時的司馬晨與女子面對面站著,二人身處在某個不知名的園中。司馬晨注意到園外的樹木乃是梧桐,寬大的樹葉透過院墻探過頭來,綠油油一片,看起來很是喜人。 而在梧桐樹下的女人,她站在院墻外的不遠處。 她安靜地立在原地,發絲隨意地散落著,同青色的衣衫隨風吹動,顯得飄逸又靈動。而她臉上用以遮掩容顏的面紗,卻未被吹拂而動,仍舊完好地將她的容顏遮擋住。 四周春意盎然,她立于此處。 高齋有謫仙,坐嘯清風起?[\ 女人并未露出全貌,僅露出了眉眼。她靜靜地看著司馬晨,任由司馬晨經驗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明明從未見過她,可沒來由的,司馬晨覺得她合該是認識她的?;蛘哒f,她應該和她認識許多許多年了,她們應該是這世上最熟悉彼此的才是。 鬼使神差地,她走到女子面前,做了登徒浪子。 緩緩伸手,摸上了女子面紗背后的臉頰。 細膩晶瑩的肌膚,入手的那一刻,司馬晨的眼淚便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她癡癡地望著眼前的女人,眼看著女人沉靜的眼眸在她的動作下,惹上了些許羞澀,她喚女人:“風瑾?!?/br> 風瑾?為何會叫她風瑾?她為何要這樣對風瑾? 司馬晨不知,她只知自己想這樣叫她,而女人聽到她如此叫她并無任何不悅,好似,這女人本來的名姓便是風瑾一般。 司馬晨靜靜地望著女人,看著女人略顯羞澀的眼眸,她試圖從中看出一點點偽裝,然而,她只能看到一雙過分澄澈、只有自己的眼眸。 女人側頭,臉頰貼著她的手掌,動作極盡親密,似是歡喜她的撫摸,全然不顧眼前的人并非她記憶中的人。 隨后女人在司馬晨狐疑的目光中拂袖,周遭登時變化。 現下二人哪里還在空曠的外面,不知道她用了何等術法,現在的二人已悄然置身于一處形似山洞的地方。 說這里是山洞,自然是因為此處除去石桌、石凳、石床再無旁的家具??蛇@里也不像是一般的山洞,螢火通明,微風吹拂,女人的臉上滿是星光,司馬晨癡癡地上前,望著對方的面容。 該如何來形容風瑾的面容,該如何來描繪風瑾的眉眼,該如何來親吻…… 親吻? “你還要戴著這王族面具嗎?”風瑾坐在石桌前,眼波流轉,最終落在司馬晨的面具上。 這一眼似嗔怪又似撒嬌,看的司馬晨登時不知如何自處。她怔愣著摸了摸面上的面具,口中重復著風瑾的話:王族面具。 王族面具,王族?王族! 司馬晨大驚,眼睛驚恐地看著面前的女人。她有預感,眼前的人會知曉母親留下的面具上的符文是什么,或許,她還會知曉母親身在何處? 她立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女人。 見司馬晨并無立刻摘下面具的念頭,風瑾也不惱怒。她起身,溫熱細嫩的手捉起了司馬晨的手,拉著她,往石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