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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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燚不敢直視,余光卻看到了周遭的樹葉,隨著風傳來獵獵的聲響,就連堆積在樹下的那些幾近腐朽的樹葉,在此刻都已經漂浮起來。 聽聞女子的話,景燚微微起首。 看到眼前的景象,登時瞪大了眼睛。他哪里想到自己會見到這樣的君上,她不過冷淡地覷著他,可景燚只感覺自己周身經脈盡數沉入冰冷的深淵之中,動彈不得卻也無法浮上水面。 眼前的女子哪還有素日的綽約,猩紅的雙目直直地闖入燚的眼中。甚至,他親眼看到王的周身勾起陣陣風來,這股風煞是奇怪,明明已經深秋,風中卻裹挾著nongnong的水汽。 風竟是王引來的嗎? 這便是傳聞中王的術法嗎? 女子面冷如冰,玄色的衣衫在風中颯颯作響,她閉眼垂眸,口中不斷吟唱著什么,身子也漸漸飄了起來。水霧繚繞,煙波浩渺,隱約中景燚竟看到了她的背后活生生長出了巨大的玄色雙翼。 他從未想過自己能親眼看到這一幕,玄色的羽翼中泛著隱隱的青光,雙翼從王的背后伸展開來,橫亙在天空之中。 “吾以鮮血做誓、靈魂為引,愿你景氏闔族,世代飲血,永不得享天年?!?/br> 本就昏暗的天空,因她的咒法,更是暗沉無比。天空好似變幻成了泱泱長水,方圓數十里的生物,宮中的樹木、天邊的飛鳥,都隨著女子的話語,盡數失去了生機,似是全然溺斃一般。 風氏王族的詛咒,字字顆顆落在跪在地上的景燚身上。 他大驚,眼眸猩紅,嘴不住地顫抖著,卻無法言語,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王以身祭咒,最終在他面前化作一縷飛灰。 王死,咒成。 第002章 開府 開府 \開府 隆正二年,三月。 燕地苦寒,饒是都城的冬日,也是寒風刺骨。寒風卷著薄雪,刮在眾人的臉上,讓人感到生疼,然而街上行人卻渾然不在意,依舊如常。燕京城內建筑粗獷,燕人亦是如此,他們早已習慣了如此要命的天氣。 市集上人頭攢動,往來叫賣聲不斷響起。人們行走在街市上,不住地往宮城大門看去,似是在等待著什么。 終于。 巍峨的宮門緩緩被推開,北宮門由內開啟,眾多內著王上賜服、外穿甲胄的兵士在一將領的率領下,一齊穿過宮門,快馬而出,往向城中一府宅奔去。 為首者身長八尺有五,正是當下朝廷內炙手可熱的武將——中央校尉啟泰,啟將軍。他容貌周正,原是司馬親軍,又曾為王上親軍衛首領,深受當今王上的寵信。 中央校尉官職雖僅為四品,卻掌握著內廷京畿禁衛軍,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啟泰的中央校尉一職便是王上于登基之初親封,他是繼左衛司馬晨后的第二任中央校尉,足見王上對其器重。然而就是這樣深受重視的將軍,此刻正率眾甲士在雄偉的司馬府前靜靜地等候著。 候著那位,名正言順的大將軍。 司馬晨走出房門,立在廊下。 外面的風雪未歇,呼嘯的風打在她的身上,刮得她臉生疼,然而她一動未動,僅是靜靜地看著院落中的青磚。 冷風吹起薄雪,在空中形成一團,打著轉兒,似是在慶祝什么一般。 望著青色的天空,司馬晨心情有種說不出的沉重。 齊王府邸距皇城僅有兩條街。 司馬一族本就是世襲的大司馬大將軍,位列公爵勛貴之首。父親濟對先王更是有從龍之功,深受器重,康盛十九年以庶子位承襲了大司馬大將軍不說,更在康盛三十一年加封齊王,配享太廟,成為異姓親王第一人。 先王器重,當今王上亦是。本就煊赫的府邸在新王登基后,為了彰顯新王對司馬一族的重視,更是得以擴建,現下的齊王府規制堪比東宮。 若非燕國不重言官奏表,以此王府的建制,彈劾司馬家的奏本恐怕得堆滿當今王上的桌案。 王上寵信如何?位極人臣何如?她可有選擇的權利與余地? 生在司馬一族,便要以武侍君。 幾近春分,縱使日頭還在天上高高地掛著,寒風與薄雪卻仍在空中漂浮著,陰寒之感甚重。上場雪已停了些日子,然而院中的積雪卻還未完全化開?,F在北風又裹了不少霧靈山的雪下來,也不知到何時這院中的積雪才能徹底消融。 司馬晨穿上朝靴,感覺到鞋底厚實的高度,輕聲地嘆息。笄女這人還是如此在意外頭那些聒噪言論,她身長七尺六有余,比之一般女子自然是高的,然而燕人素來高大,是以她算得上身形嬌小。司馬一族下生便備受矚目,如此身形自是沒少被坊間詬病。有些話聽多了便也就寬心了,可近前的人卻不是這樣想。 從容地站起身,仰頭看著掛在梧桐樹上還未跌落的雪花,她微微搖頭。再等等吧,等到春日,這梧桐樹便會開上許多的花來,有粉紅有紫色,開滿枝芽,煞是好看。 頃刻后,她將已穿好的常服微微敞開,寒風隨著縫隙灌入,過了會,眼看著紅潤的面色漸漸惹上了蒼白,有了幾分病弱姿態,這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白氣,合上了衣襟,重新系上常服的玉帶。 她的身后,有一女子手拿披風,疾步走至跟前,為她系上,言語間少了幾分恭敬:“幾近月半,少君合該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啟泰那廝愿意在外,那便讓他站著,哪有主子出門迎奴的道理?少征也是個蠢笨的,還不把少君的面具拿來,讓少君這樣進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