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時,天邊飛來各種蟲子,密密麻麻,遮天蓋日,像是黑色霧氣,飛在火堆上方,形成一個圓環。 伽聿只認識蝴蝶和飛蛾,其他五顏六色的蟲子實在分辨不得。待火焰燒盡,所有蟲子齊齊飛向巨大的神像上去,黑色的神像頓時變得五彩斑斕。 這時兩個戴著黑鬼面具的老嫗出現,弓著腰,手里端著一黑盆,里面是不知名的烏紅色液體,出現在兩人身邊。 一邊一個。 細看這鬼面具,驚覺陰森恐怖,伽聿吸了口氣,不由得往后移了些許,碰到了沈司煊,伽聿才略微放松些許。 一個又一個戴著紅鬼面具的女人,懷里抱著黑布包的嬰兒出現。 奇怪的是,在場幾十嬰兒,居然無一哭泣,讓伽聿看的更為驚悚。 女人們排著隊,跪在兩人面前,高舉嬰兒。兩位老嫗上前一步,將黑盆遞到他們跟前。 沈司煊伸出手,觸到盆里,接著在嬰兒額頭劃了一筆,嘴里念著奇異腔調。接著那女人又把嬰兒舉到伽聿身前。女人頭埋著極低,可伽聿不動。他不理解這是什么惡習,原始部落嗎? 見伽聿不動,所有人也不催,就那么靜靜跪著,全場幾千人,竟連絲蟲鳴都沒有,太陽也沒有,這個大陰天,配著這詭異的寂靜,更顯得詭異。 這時,沈司煊動了,他伸手牽著伽聿,握住伽聿的手,將手指放在旁邊的盆里,捏著伽聿的手指在孩子額頭劃了一筆,留下一道烏黑的血痕。 這時旁邊兩位老嫗才出聲,念了句咒語,女人才抱著孩子退下。 接著,又是下一個,伽聿瞥他一眼,不爽的把手放在盆里,只感覺手指的液體,有點黏膩,還有點腥味。 待所有嬰兒全部賜福完畢,兩個老嫗才退下,周圍又開始唱著調子,跳著詭異的步子。 “那黑盆里是什么?”伽聿問道。 沈司煊勾唇笑道,“那是血?!?/br> 為什么要給嬰兒抹這不吉利的玩意兒。 沈司煊又道:“是全寨人的血和所有花瓣的汁?!?/br> 伽聿啞口無言,這是什么奇怪的習俗,簡直讓他接受無能。 接下來,伽聿就要被送去神殿侍神,沈司煊要去主持祭祖。 分開時,沈司煊安撫的拍拍伽聿的手背,“老婆別害怕,你在里面坐一會躺一會都行,很安全的,老公等會來接你?!?/br> 伽聿點點頭,沈司煊不由得心中一軟,在伽聿嘴角輕輕落下一吻,溫柔的摸摸伽聿的發絲,便目送伽聿被神侍帶走。 跟著前面的老嫗來到一間神龕,這里有個高約3米的石像被供奉當中,身披花衣,周圍點著燭火,影影綽綽。 坐在墊子上,伽聿看著神像模糊不清的臉,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回到了沈家祠堂。等了十幾分鐘發現周圍沒有動靜,就繞著這座神龕走了一圈,暗自聽著門外的動靜。 注意到門外的老嫗已經離開,他輕輕推開門,貓手貓腳的出去。 沿路幾乎看不到人影,所有人都在祠堂祭祖,不得不說這樣的情景讓伽聿稍稍松了口氣。只是暗暗有些可惜,沒辦成沈司煊。 沿著腦子里的背的滾瓜爛熟的路線,逃了出去,一路上提心吊膽,生怕被那些恐怖的黑袍寨民發現,抓他回去吃齋誦經。 這寨子里就伽聿一個外人,發現他輕而易舉,所幸今天天色暗沉,視野不清,老天都在幫他。 伽聿跑到岔路口,從樹洞里掏出準備好的行囊,拿出一件黑色風衣裹著自己,便馬不停蹄的按照地圖跑去。 跑了十幾分鐘見沒有異常,伽聿稍微穩住心神,喘著氣放慢了腳步,這一刻,伽聿感覺全身細胞都在暢快呼吸。 越往外走,白色的瘴氣越粘稠?;秀敝?,在那實質般的霧氣里似乎有道身影。 有人! 伽聿不經放輕了腳步,思索著要不要繞過去。就在這時,霧氣突然朝兩側散開,露出中間的人影,是個一身紅裝的人,居然還是個男人! 那人緩緩轉身,伽聿這才看清他的全貌。 霞裳絢美,邊緣盡繡金絲鳳紋,裙擺隱約有燒焦的痕跡。頭上半戴著紅紗,垂下來一串串黃黑銅錢,看起來似乎是也被燒過的,遮住大半張臉,唯有紅唇在蒼白的皮膚格外醒目。 這寂靜的密林中,突然出現一個紅衣男人,令伽聿瞬間汗毛豎起,不會真遇見鬼了吧?! 猩紅的嘴唇上下張合,發出陰森凄厲的聲音: “伽聿哥,找到你了…” 腦海轟然一響,伽聿聲線顫抖,“葉…葉瑾?!” 他怎么又看到葉瑾的幻覺。 “伽聿哥,我好想你,我好痛,我死的好慘,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明明兩人相距幾十米,哪知下個瞬間,葉瑾就出現在伽聿上方,猛地撲上來,涂滿朱蔻的指甲狠狠掐在伽聿的脖頸。 “伽聿哥,你也死好不好,下來一起陪我,這里好黑,我好孤獨…”葉瑾越發瘋癲,聲音近乎尖銳,“我要你死!要你死…” 頸部被扼住,傳來的寒氣,冰冷徹骨。伽聿覺得呼吸不暢,就在他掙扎時,身上浮現數個黑色符咒。 碰到這黑色字符,葉瑾觸電般的松手,與此同時,他下方鉆出無數鎖鏈,牢牢捆住他,將他拖入地下。 “啊——我不甘心——” 葉瑾凄厲的叫聲消散在這片天地,伽聿也在這聲音中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