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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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歸瀾說害怕肯定是騙他的。 但謝歸瀾對岑父岑母沒任何感情,他要是八歲,也許還會想見自己的親生父母,可現在他已經十八歲了,根本不在乎他們。 謝歸瀾在岑家也很孤單,他只是不說,自己也并不在乎,不等于他不孤單。 他要是走了就算了,但他現在還在岑家,就想陪陪謝歸瀾,不然總覺得很心疼。 岑霧又縮了縮脖子,他沒敢再說什么,灰溜溜地往樓上跑,岑君山也只好放過他。 “爸,你就別管了,”岑驍一副過來人的嘴臉,他在旁邊勸岑君山說,“謝歸瀾他就是那種,岑霧看他一眼,他就連他們倆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的人,舍不得欺負小寶?!?/br> 他本意想說謝歸瀾是個戀愛腦,肯定很疼老婆,cao這個心干什么。 岑霧要是真不愿意,謝歸瀾自己會放手。 ……應該吧? 誰知道他才說完,岑君山就頓時眉頭皺得更深,不太高興地說:“怎么就不能想名字,霧霧的名字就是我結婚之前想好的?!?/br> 他頭一次見關行雪,是在劇組,當時霧氣朦朧的冬天,關行雪瞥了他一眼,他就想好了以后他們的孩子該叫什么。 但岑驍生下來,關行雪給起了名字,他就再沒提這個事,等到岑霧出生他才又提起。 岑驍:“……” 原來你也是個死戀愛腦。 岑驍跟岑君山一場爭執,父子感情也沒了一半,相看兩厭,各自散開。 岑驍轉過頭,岑霧在樓梯上往外探了探腦袋,在偷聽他們說話,岑驍望過去,岑霧就像個灰撲撲的小蘑菇一樣躲了起來。 岑霧。 岑驍沒忍住笑了下,在心里低聲叫他的名字,他總覺得岑霧本來就叫這個名字,那孩子有雙霧靄朦朧的眼睛,說不定真的是緣分。 岑霧會當他的弟弟。 還有三天期末考試,今年過年早,期末考試后不到半個月就過年。 岑君山沒再提起讓岑霧罵謝歸瀾的事,也沒再說讓謝歸瀾搬出來。 岑霧專心復習,這幾天張元洲的同桌病了沒來,張元洲的嘴停不住,不跟人說話他會死,他就求路望跟他坐幾天。 然后路望去跟張元洲坐,謝歸瀾跟岑霧暫時當同桌,他跟岑霧換了下,他坐在靠過道這側岑霧原來的座位上,剛好能擋住他。 岑霧稍微松了口氣,他們后排挨著飲水機,每天下課都很多同學來接水,一有人從他旁邊經過,他渾身就緊繃繃的。 被謝歸瀾擋住就很安心。 也不止這些,不管多糟糕的事,想到謝歸瀾的名字,他就能得到拯救,但抬起頭對上謝歸瀾這個人,就有點心梗。 謝歸瀾給他的綠色小恐龍保溫杯勾了個紅色的毛線杯套,岑霧沒打死他全憑溺愛。 岑霧忙著復習期末考試,但這幾天學校里其實很躁動,假少爺的事情曝光以后,謝商景就沒來過學校,馬上期末考試才終于過來。 謝商景長相陰柔俊美,他瘦了很多,那張臉也越發陰鷙,學校里跟他混的幾個富二代,看他臉色不好,都大氣也不敢喘。 岑家跟謝家徹底撕破了臉,這淮京眼看就要變天,都跟著動蕩不寧。 有人家里做點小生意,還不知道岑家跟謝家起了矛盾,只知道謝商景心情不好,就跑來討好他說:“謝少,咱們叫上二少去喝酒唄?!?/br> 旁邊的人瞬間頭皮發麻,低下頭都不敢看謝商景的臉色。 “二少?”謝商景抬起頭,他陰柔的面容帶著種很模糊又糜爛的墮落,冷笑了一聲說,“他都不是岑家親生的,算什么二少?” 這一下石破天驚。 就連班上其他同學都被驚到了,忍不住轉過頭,在竊竊私語。 謝商景靠在座位上,扯了扯嘴角說:“都看我干什么?沒聽說過有豪門抱錯孩子?” 謝商景簡直恨透了岑霧,岑霧肯定早就知道他才是他的親弟弟,卻從來沒告訴過他,就讓他像個小丑一樣愛上自己的弟弟。 謝家已經人仰馬翻,他以為岑霧也會被岑家趕出去,沒想到岑霧居然還待在岑家,岑父岑母居然能忍受岑霧之前羞辱謝歸瀾。 他就知道,岑霧怎么會寧愿跟謝歸瀾那個怪胎混在一起,都不愛他。 岑霧肯定早就知道他是他的哥哥,才不敢喜歡他,跟謝歸瀾待在一起也是故意氣他的。 謝商景臉色陰沉扭曲,竟然不知道該恨誰,但不管怎么樣,讓他這么痛苦的都是岑霧跟謝歸瀾,他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 事情漸漸在學校傳開,岑霧感覺學校里總有人在盯著他看,班里也有同學多瞅了他幾眼,岑霧頭埋得越來越低。 謝歸瀾在他旁邊冷著張臉,倒也沒人敢來找他的麻煩。 除了路望,很多人都欲言又止的,最后還是張元洲鼓起勇氣,他撓了撓頭跟岑霧說:“二少,這幾天好多人都在說你……” 學校里還是更單純一點,其實班里大部分同學只是覺得岑霧可能會難過,換成誰發現自己不是父母親生的,肯定都不好受。 他們也不知道岑霧是跟誰抱錯了,萬一對方接受不了岑霧,岑霧說不定沒法待在岑家。 從云端到泥沼就是一瞬間的事。 “嗯……嗯,”岑霧也沒否認,跟他說,“是……是真的,我不是親生的?!?/br> 張元洲錯愕了一秒,想安慰岑霧,又不知道怎么安慰,給了他幾個核桃。 他這幾天買來補腦的。 岑霧:“……” 路望想給岑霧錢,岑霧不要,他嗚嗚哭了半天,反正就算岑家不要岑霧,也沒關系,岑霧可以來他家,他的錢分給岑霧一半。 徐玲玲也是才知道這件事,之前岑霧說會負責她奶奶的醫藥費,讓她別去拍戲,她以為是岑家的錢,其實是岑霧自己給她的。 岑霧投了個劇本,他現在沒名氣也沒資歷,劇本賣了三萬已經算是還可以的價格。 他給徐玲玲轉了兩萬。 徐玲玲沒辦法說她不要岑霧的錢,她真的很需要,她勾了雙手套送給岑霧。 岑霧倒是收了,知道她是好意,但不敢戴,謝歸瀾肯定又要不開心。 謝歸瀾也不至于不讓他跟別人相處,但總歸更喜歡岑霧在乎他,就算不能只在乎他,也得最在乎他才行,不能戴別人的手套。 岑霧只是怕別人看他,會讓他社恐發作,其實并不在意別人怎么議論。 他上輩子生前死后不知道多少罵名,這不重要,都無所謂。 他只在乎他愛的人。 岑霧結巴之后,半年幾乎沒出現在媒體視線中,有人造謠他是因為被罵得了抑郁癥,岑霧都能半夜掙扎起來,開自己的大號去跟那個營銷號對噴,說我根本不在乎你們,別自作多情,你都不喜歡我了,我管你去死。 然后又被人追著狂罵。 岑霧只擔心他被人議論,謝歸瀾會不開心,搞不好真的弄死謝商景。 岑霧緊張巴巴的,捧著他那個紅配綠的小恐龍保溫杯,又要復習,又要盯著謝歸瀾,終于忙完了期末考試。 謝歸瀾的成績仍然很穩定,什么都不能影響到他,岑霧這次考了全班第十五,也還不錯,他們去學校拿完成績單之后,張元洲就叫住他們,“二少,謝哥,去不去吃烤魚???” 他們沒有期末考試之后聚餐的傳統,只是擔心岑霧過年都過不好,想找他去吃頓飯。 孟良平也很擔心岑霧,學校風風雨雨的,他給他們贊助了三百塊錢,班里同學幾乎都去了,張元洲他們要了幾瓶啤酒。 岑霧抱著一瓶啤酒,坐在角落,他雪白的臉頰被悶得紅撲撲,謝歸瀾給他挑烤魚上的荔枝吃,岑霧吃了一個,對著他傻笑。 “醉了?”謝歸瀾望著他,也彎起唇,勾住他的小拇指,跟他牽了牽。 瞧不起誰呢。 岑霧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醉,他們一頓飯吃到晚上九點多,班里同學才陸陸續續散場回家,張元洲他們幾個男生多坐了一會兒,岑霧又要了瓶酒,自己喝。 “寶寶,”謝歸瀾哄他,伸手去拿他的酒瓶說,“不喝了,我們回家,嗯?” 岑霧抬起頭,那雙眼水霧蒙蒙的,睫毛晃了晃,他膚色冷白,嘴唇帶著種薄薄的紅,喝醉以后總是在傻笑,反而漂亮到晃眼。 岑霧不給謝歸瀾,他將酒瓶藏到懷里,扒拉開謝歸瀾的手,然后指著烤魚店外面那個攤子,口齒不清地咕噥,“我吃?!?/br> 謝歸瀾看了眼,是個烤魷魚的攤子,他只好摸了摸岑霧的頭,跟他說:“外面太冷了,你在這兒等我好不好,我去給你買?!?/br> “嗯!”岑霧聲音軟軟的,跟他點頭。 謝歸瀾漆黑沉冷的桃花眼垂下來,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蛋,才出去給他買。 張元洲他們幾個也醉了,沒人照顧岑霧,謝歸瀾不放心,時不時轉過頭看看他,等烤好了就讓老板裝起來,然后去找岑霧。 岑霧頭上戴著羽絨服帽子,趴在桌上睡覺,濃長卷翹的睫毛跟著呼吸一顫一顫。 “寶寶,”謝歸瀾低聲叫他,“回家再睡?!?/br> 岑霧捂住耳朵,感覺一直有人在叫他,很煩,而且還管他叫寶寶,憑什么,他眼皮酡紅,不高興地說:“你…你叫我干什么?” 謝歸瀾耐心,“因為喜歡你?!?/br> “我…我不喜歡你?!贬F被羽絨服帽子擋住了眼,抬起頭黑咕隆咚的。 他想把頭上的東西扯下來,反而扯得擋住了大半張臉,看不到誰在跟他說話,悶聲悶氣說:“我…我有喜歡的人,我喜歡他八年了?!?/br> 謝歸瀾本來看他可愛,在旁邊看他自己扯了一會兒,終于良心發現,伸手幫他,但才抬起手,岑霧就突然開口。 謝歸瀾愣住。 “他比…比你長得好看,”岑霧拍開謝歸瀾的手,不讓他碰自己,“什么都比你好?!?/br> 岑霧還以為有男模在纏著他,謝歸瀾也不在,他不愿意讓這個人抱他,真該死啊謝歸瀾,居然都不好好看著他。 謝歸瀾長睫垂下來,喉嚨有點酸脹,他沉默了一會兒,又伸手去抱岑霧,再開口時嗓音帶著點啞,哄他說:“寶寶,先回家好不好?” 岑霧掙扎了下,都沒人來救他,他小聲地叫,“謝…謝歸瀾?!?/br> “……”謝歸瀾望著他,冷硬骨節卡攏住他的下巴頦,逼他抬起頭,“又想當省狀元?” 岑霧不說話,他指腹陷在岑霧臉頰的軟rou里,岑霧嘴硬沒喝醉,但他現在酒量沒以前好,困懵懵的,靠著他的手睡覺。 謝歸瀾差點被氣笑了,胸口卻是脹的,他不知道岑霧喜歡誰,喜歡了這么久。 他們現在才十七八歲,也就是岑霧從十歲開始喜歡那個人,現在也喜歡。 真的,讓人很嫉妒。 “小騙子,”謝歸瀾垂下眼,摩挲了下他的臉頰,他低頭問岑霧,“你不喜歡謝歸瀾么?” 岑霧還惦記著謝歸瀾去給他買烤魷魚,卻沒有來接他,謝歸瀾也不要他了。 岑霧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不知道怎么就這么委屈,雪白臉頰上都掛著淚痕,睫毛也是濕的,哽咽說:“他不來接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