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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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說完,謝歸瀾就掛掉了電話。 謝明誠知道注定會跟岑家鬧僵,索性破罐子破摔,都敢當著岑君山的面罵謝歸瀾,今晚談不下去,關行雪跟岑君山就先回了家。 岑驍接到謝歸瀾拿路望手機打來的電話,就開車去接謝歸瀾,他沿著路望家往前開,最后在一中校門口旁邊看到了謝歸瀾。 謝歸瀾手機快凍到沒電了,他坐在校門口的臺階上給岑霧打電話,岑霧一個都沒有接,打到最后一個,手機才突然震了一下。 謝歸瀾睫毛上蒙著雪,他以為岑霧終于接他的電話了,他知道岑霧不會不要他的,他凍僵的嘴唇動了下,嗓子很嘶啞地開口,“……喂?” 但另一頭始終沒有人說話,他還以為自己耳朵凍僵了聽不到聲音,他又把手機貼著耳朵,還是沒聽到岑霧說話。 拿下來才發現手機早就黑屏了,剛才是沒電關機時的震動。 岑驍等他打完了電話,才伸手拉他,眼圈有點紅說:“我讓人去找他了,先回家吧,說不定等你到家,他就回來了?!?/br> 謝歸瀾攥著手機,又坐了幾分鐘才站起身,他嘴唇被凍得暗沉發紫,耳朵也凍得通紅,在雪地里摔了一跤,手背還在流血,雙腿凍到僵硬,差點抬不起來。 他踉蹌了下,身上壓著的積雪也跟著往下掉,岑驍伸手扶住他,攙著他走。 關行雪他們到家就急忙去岑霧的房間,才發現岑霧什么都沒帶,別說銀行卡,就連衣服都一件也沒帶,什么都沒拿走。 他自己走了。 “他身上沒有錢,”關行雪擦了擦眼淚,跟岑君山說,“他能去哪兒啊?!?/br> 她腦子里亂糟糟的,岑君山讓她去睡一覺,她也睡不著,閉上眼就會胡思亂想。 她一會兒好像看到岑霧沒帶錢,這么冷的冬天,還在下雪,他躲在個黑黢黢的地方,手都凍得通紅,她小心翼翼地朝岑霧走過去,跟他說給mama看看,但還沒拉住岑霧的手,岑霧就又跑掉了,然后一會兒又想到謝歸瀾還沒回家,也不知道岑驍有沒有找到他。 今晚將近零下三十度,謝歸瀾在外面待了六個多小時,岑驍開車帶他到家時,他已經在發高燒,岑君山趕緊叫醫生過來看。 關行雪讓岑驍帶謝歸瀾去她房間睡。 謝歸瀾睡覺很警覺,不習慣旁邊有人,等醫生給他扎上輸液針,關行雪發現他睡得不安穩,就坐在離他遠一點的沙發上陪他。 她也累了一晚上,撐著頭差點睡過去,又陡然驚醒,然后發現謝歸瀾不在床上。 關行雪頓時心慌,出去找謝歸瀾,岑驍扶住她,指了指岑霧的臥室。 關行雪走過去才發現謝歸瀾躺在岑霧床上,他蜷著身子,懷里抱著岑霧床上的小熊,蓋著岑霧的被子,沉沉地昏睡過去。 謝歸瀾做了個夢,夢到他一開始跟岑霧在那個馬場見面,然后岑霧帶他回家,深夜他們一起坐在車上,他在裝睡,但岑霧以為他真的睡著了,就悄悄湊過來看他臉上的傷口。 他忍不住厭惡地皺了下眉頭,岑霧還以為他是傷口太疼,睡得不安穩,就在司機看不到的地方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哄小孩似的,小聲安慰他說:“不疼不疼?!?/br> 然后又夢到他給岑霧做了那雙手套,岑霧舍不得戴,很寶貝地收了起來。 他腦子昏昏沉沉,夢到自己本來走在一條特別漆黑的路上,沒有光亮,什么都沒有,他一個人走了很久,然后突然被一只手牽住。 他也不知道那是誰的手,但牽住就有種落淚的沖動,好想跟著他走。 于是他就轉過頭,被對方牽著,沿著來時的路一直往回走,漸漸地頭頂有了月光,腳下是干凈的雪地,他抬起頭,少年眉眼彎彎地對著他笑,終于放開了他的手腕。 謝歸瀾又牽住他,啞著嗓子問:“為什么不帶我走,我也想跟你走?!?/br> “你在說什么呀?”岑霧似乎聽不懂他說的話,但眼神仍然很溫柔,擺了擺手跟他告別,說,“謝歸瀾,不要不開心?!?/br> 謝歸瀾蒼白著臉,他在睡夢中又蜷緊身體,牢牢地抱著岑霧的小熊。 關行雪眼眶泛紅,她將被子給他拉上來一點,然后伸手摸了摸他guntang的額頭。 謝歸瀾一個人在灑滿月光的路上站著,岑霧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但有雙溫暖的手牽住了他,他還以為是岑霧。 于是跟著他往前走了幾步,他不想回家,在他的身邊,他靈魂都得到安寧。 關行雪等謝歸瀾徹底睡著了才走,謝歸瀾很少生病,但病起來就很嚴重,斷斷續續地高燒了三天,他待在岑霧的臥室,抱著那個小熊,沒跟關行雪他們說過一句話。 他把手機放在旁邊,怕岑霧會找他,岑霧膽子很小,很怕黑,還怕鬼,不知道一個人怎么住,他怕岑霧害怕的時候他不在。 他給小熊也勾了雙手套戴上,然后又抱在懷里,給岑霧發消息。 【我好想你?!?/br> 【你不要我了嗎?!?/br> 直到三天后的晚上,岑驍終于查到岑霧沒離開淮京,他偷偷租了個房子,岑霧很會躲,他沒出國甚至沒離開淮京,反而很難查,不然他一買票,岑驍馬上就能鎖定他的位置。 岑驍把地址拿給謝歸瀾,謝歸瀾眼神怔了怔,他放開那個小熊,他這幾天瘦了很多,帶著點形銷骨立,穿上羽絨服就往外走。 但沒走出去幾步,又轉過頭去拿他的圍巾,岑霧讓他好好照顧自己,他要聽他的話。 岑驍本來想跟他去,但謝歸瀾很抵觸他們,反正知道謝歸瀾肯定是去找岑霧,岑驍就沒跟著,給他留了個自己的手機號。 謝歸瀾晚上八點多到岑霧樓下,仍然下著大雪,他抬起頭看到岑霧那間房子亮著燈。 他沒上去,就在樓下等。 岑霧提前買了點吃的,他這幾天都沒出門,之前總是跟著謝歸瀾,擔心謝歸瀾出事,他不想出門也會硬著頭皮出去。 現在沒了必須出去的理由,他又開始退縮,聽到樓道里的腳步聲都很緊張。 也不知道謝歸瀾怎么樣了。 原著里謝歸瀾只沉默了幾秒,就接受了抱錯孩子這個事實,他果斷放棄宋令薇,跟著岑君山跟關行雪回了岑家。 當然,謝歸瀾對岑君山他們沒有任何感情,只是想利用岑家的權勢報仇。 他甚至情緒都看起來沒什么波動,半個月后的高考仍然考了全省第一,他總是能自己一次次站起來,就好像沒什么能摧毀他。 岑霧覺得這輩子謝歸瀾跟關行雪他們更熟悉了一點,應該更好接受。 但他還是不太放心,都不敢走太遠,怕謝歸瀾受欺負,謝歸瀾肯定又要不開心了,他不在,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哄他。 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好,就像把自己的小狗丟下了,但他實在不能待在岑家。 岑霧煮了個泡面吃掉,然后等到半夜三點多,外面應該沒什么人,他才戴上兜帽,鼓起勇氣下樓扔垃圾。 深冷的冬夜,風雪很大,他一抬頭,就在不遠處瞥到黑糊糊的一大坨人影。 岑霧被嚇了一跳,差點拔腳就想逃。 然而被風雪模糊的燈光照下來,他才發現是謝歸瀾,頓時愣了愣,謝歸瀾渾身都是積雪,不知道等了他多久。 謝歸瀾臉色很蒼白,他眼眶通紅,抬起頭對上岑霧,眼淚就突然掉了下來。 第71章 藏起來 岑霧差點掉頭就跑,他想過謝歸瀾會找到他,但沒想到會這么快。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跑,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就看到謝歸瀾眼淚突然掉了下來。 謝歸瀾瘦了很多,被深夜的風雪襯得形銷骨立,他眼眶紅得厲害,很沉默地掉著眼淚,呼吸突然起伏得很劇烈,就像喘不過氣來。 謝歸瀾撐著膝蓋,彎腰跪了下去,在夜幕底下膚色蒼白發冷。 岑霧愣了一下,就頂著風雪朝他跑過去,他蹲在謝歸瀾旁邊,抬起手捂住謝歸瀾的下半張臉,焦急地跟他說:“深…深呼吸?!?/br> 謝歸瀾跪在雪地里,漆黑的桃花眼抬起來望著他,眼淚都流到了他掌心里,頸筋艱難地搏動著,在他掌心底下呼吸。 他還以為岑霧又要走,就這么不想見到他,他想抬起手抱住岑霧,又怕岑霧推開他,被凍到紅腫發疼的指骨蜷了下,眼前一片模糊。 岑霧發現他呼吸越來越急促,應該是焦慮引起的過呼吸,他也顧不上太多,就伸手抱緊謝歸瀾,讓謝歸瀾靠在他懷里。 然后反復撫摸謝歸瀾的后背,另一只手仍然捂著他的下半張臉,他手心都淌滿了眼淚,被冬夜冷風吹得冷到刺骨。 謝歸瀾被他抱住,眼眶頓時更紅,眼淚又跟著掉下來,就像走在那條漫無盡頭漆黑的路上,突然發現岑霧始終沒放開他的手。 他們一直都在一起。 謝歸瀾摟著岑霧的腰,緊緊地抱住他,岑霧差點被勒斷骨頭,但是看謝歸瀾終于緩過來,他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這邊離醫院很遠,呼吸堿中毒要是嚴重起來,也會有生命危險。 岑霧拍了拍謝歸瀾的后背,他被抱了幾分鐘,手腳都冷到發麻,只能伸手推了下謝歸瀾,想讓謝歸瀾先放開他。 謝歸瀾卻抱得更緊,埋在他頸窩里,直到岑霧手上使了點勁,謝歸瀾才稍微松手。 岑霧嘴唇動了動,他還沒說話,就突然被謝歸瀾掐住了喉嚨。 謝歸瀾冷硬的指骨一點點收緊,那雙漆黑陰郁的桃花眼垂下來,陰鷙又溫柔,望著他,嗓音很嘶啞地說:“別想扔下我?!?/br> 就好像岑霧敢拒絕,敢再逃跑的話,他馬上就會掐死他。 岑霧被他掐著脖子,謝歸瀾一米九的身高,力量也帶著壓倒性的恐怖,單手就能擰斷他的脖子,但謝歸瀾眼眶紅著,眼淚沿著蒼白的臉頰往下流,他的手在發抖。 “你不要我了,”謝歸瀾眼淚掉下來,啞著嗓子很執拗地說,“你不要我了,為什么?” 岑霧聽著就很心碎,他捧著謝歸瀾的臉,給他擦了擦,又握住他的手。 謝歸瀾眼淚一直往下淌,放開了他,然后發現岑霧脖子被掐出道痕跡。 謝歸瀾嗓子壓抑著很痛苦的顫音,岑霧連忙拉起圍巾擋住,抱著他說:“沒…沒事,沒事,我不疼,我知道你…你不是故意的?!?/br> 謝歸瀾剛才手抖得很厲害,控制不住掐緊了一點,但他舍不得真的傷害岑霧,是岑霧隨時都能推開的力道,岑霧也沒覺得怎么樣。 岑驍說得對,他就是沒出息。 有什么辦法,想到謝歸瀾一個人在這兒等他就覺得很可憐,可憐死了,都不知道上去找他,估計是害怕被他趕走。 像那種被扔掉又偷偷跟過來的小狗。 岑霧看原著的時候,就覺得謝歸瀾好像小狗,宋令薇怎么對他,他都不知道跑,其實也沒有記仇,還是很愛她。 所以假少爺的事情敗露之后,謝歸瀾才跟岑家人不太親近,被傷害過,付出了十幾年的代價,終于學會了不黏人。 岑霧被凍得張不開嘴,他沒再說話,他將謝歸瀾扶起來,然后讓謝歸瀾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就扶著謝歸瀾往樓上走。 謝歸瀾在雪地里等了他一晚上,雙手都被凍僵發麻,腿幾乎抬不起來,很狼狽地靠在岑霧肩膀上,勉強邁上臺階。 他指骨被凍傷了一點,通紅發腫,僵硬地動了動,給岑霧攏住圍巾。 岑霧摟著謝歸瀾的腰,就算謝歸瀾很瘦,但畢竟比他高了大半個頭,體型差太大,體重就成了壓倒性的重量,他就像背了只大熊。 等終于走到門口,岑霧雪白的臉頰都累到泛紅,渾身都是汗,差點沒站穩。 他租了個很亂的筒子樓,房東不要身份證,這種地方很好藏人,但環境沒比謝歸瀾之前住的地方好到哪兒去,樓道里也沒燈。 謝歸瀾凍僵的腿勉強緩過來一點,就沒再靠著岑霧,岑霧將他按到床上坐下,就趕緊伸手去拉他的外套拉鏈。 謝歸瀾外套上都是雪,他指骨凍到紅腫,沒辦法彎曲,岑霧幫他脫掉外套,又脫掉鞋,就拿被子緊緊地裹住他。 他檢查了一下謝歸瀾的腿跟腳,還好都沒什么嚴重的凍傷,就是剛才在雪地里跪了十幾分鐘,膝蓋凍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