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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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結巴到他自己都難以忽略。 全校這么多師生,又不是每個人都領教過這個少爺發起瘋來多嚇人,臺下有人沒憋住,幾乎岑霧一開口對方就笑噴了。 “他怎么回事啊,話都說不利索,不是岑家的什么二少爺嗎,就這?” “你你你不要再說他了,怎怎怎么這么壞啊,他他他再結巴怎么辦?” “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子?!?/br> 岑霧臉上毫無血色,睫毛顫得厲害,呼吸都在發抖,他不敢抬頭,怕臺下都是嘲笑他的臉,眼圈也一點點紅起來,喉嚨很酸脹。 教導主任催促他,“念啊,別耽誤做cao?!?/br> “我……”岑霧搖搖欲墜,他蒼白的嘴唇動了動,但說了幾個字,臺下都沒反應,他才后知后覺自己的話筒沒有聲音了。 這個話筒是從臺下接了根線過來的,岑霧拍了幾下,沒反應,又按了幾下開關,也沒反應,他就抬起頭往臺下看過去。 謝歸瀾他們領完獎還要合照,正好擋住了那個插座,看不到什么情況。 教導主任皺起眉,他也走過去拿起岑霧的話筒拍了下,不可能啊,怎么突然壞了,但底下的學生越來越不滿,他只能趕緊跟謝歸瀾招手,“謝歸瀾,你的話筒拿過來一下?!?/br> 謝歸瀾手上還有個沒接線的獨立話筒,他走過來遞給岑霧,岑霧低著頭,也沒看他,從他手里接過去,小聲說了個謝謝。 他臉上火辣辣的,臺下的嗤笑讓他難堪到抬不起頭,謝歸瀾這么討厭他,估計也在笑話他,岑霧泛紅的眼圈突然又潮濕了一點,他眨了幾下眼睛,就想繼續讀檢討。 但沒想到才磕磕絆絆地開口,就發現這個話筒也沒聲音。 “都要上課了,今天這cao還做不做啊?!?/br> “對啊,怎么回事,有完沒完?!?/br> 底下學生們終于開始抱怨。 教導主任也不能把人都扣在這兒,反正只剩岑霧沒讀完,而且岑霧是初犯,他只好擺了擺手,跟岑霧說:“算了,你下去吧?!?/br> 岑霧一下子差點軟倒,渾身緊繃的力道都懈開了,他腳下發軟,將話筒遞給教導主任,就往臺下走,他低著頭從謝歸瀾他們旁邊經過,直接回了教室。 “好了,”負責拍照的老師終于比了個手勢,“拍完了,挺好?!?/br> 謝歸瀾他們也散開,已經開始做cao了,現在不方便過去,老師讓他們也直接回教室。 教導主任還在琢磨那個話筒,謝歸瀾突然朝他走了過來,朝他伸手,教導主任懵了下,將話筒遞給他。 然后就見謝歸瀾冷白修長的指骨間攥著兩個電池,當他面安了回去。 再一拍,話筒好了。 教導主任:“……” “剛才領獎,我太緊張,”謝歸瀾臉上沒什么表情地說,“不小心摳掉了?!?/br> 教導主任:“……” 教導主任:“你手勁兒還挺大的?!?/br> 謝歸瀾沒再開口,漆黑幽邃的桃花眼格外冷漠,教導主任抬起頭,盯著他那雙眼睛,總感覺他在說。 老登,你愛信不信。 教導主任:“……” 教導主任擦了擦額頭冷汗,學校對謝歸瀾這個學生很為難,謝歸瀾成績相當好,不出意外就是明年的省狀元預備役,學校很重視。 但謝歸瀾又很忙,很多事情老師也無能為力,何況謝歸瀾根本不在乎他們的重視。 他們幫不了謝歸瀾什么,只能平常說話時盡量小心一點,別影響他的情緒。 他不知道謝歸瀾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換個學生他會直接問,但面對謝歸瀾,總是慎之又慎,最后也沒問出口。 “算了,”教導主任無奈擺手,“你也走吧?!?/br> “謝謝老師?!敝x歸瀾垂下眼,很禮貌地點了下頭,就轉身離開。 教導主任轉過頭看他,然后就見謝歸瀾經過插座時,把另一個話筒被拔掉的插頭也重新給插了上去。 教導主任:“……” 崽種。 謝歸瀾到教室時,岑霧已經趴到了座位上,似乎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岑霧伸手在桌洞里掏了掏,掏出盒餅干,還有盒牛奶。 岑霧沒起來,也沒轉頭,直接將手繞到身后,把餅干放到他桌上,什么都沒說,也沒跟之前一樣,趴在椅背上等他吃。 岑霧一整天都沒再抬過頭,上課的時候會撐起來聽一下,下課鈴一響就又繼續趴著,路望在旁邊晃了晃他,岑霧也沒反應。 他中午沒去食堂吃飯,路望問要不要給他帶,岑霧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 路望趴在岑霧背上,有些無措地轉過頭去看謝歸瀾,謝歸瀾薄唇抿了下,低下頭繼續做卷子,仍然很冷淡的一張臉。 他不知道岑霧是出于喜歡他,還是想怎么樣,所以才對他好,總之不管是什么,他都不需要,也不想接受。 課間cao就當他還給岑霧的,他不想欠任何人,他對宋令薇也許都沒那么關心。 更何況對岑霧。 他身上被馬鞭抽出來的傷都還沒好,脖頸上仍然青紫一片,怎么可能在乎岑霧的死活。 謝歸瀾眉眼冷躁,又做了半套題。 岑霧覺得謝歸瀾今天怎么總是在晃,他是趴著,但他并沒有睡,聽到謝歸瀾在后面起身接水,這人以前一上午都不喝一口水。 不吃不喝,不知道怎么長這么高的。 謝歸瀾還起身走到他們這排最前面,去給小組長交作業,小組長差點被嚇死。 等謝歸瀾走了,他一臉恍惚地問旁邊的人,“剛才是謝歸瀾在跟我說話?” 旁邊的人嫌棄地翻了他個白眼。 謝歸瀾不愿意跟班里同學接觸,又坐在最后一排,且沒有同桌,每次都是從后門獨來獨往,作業也放在桌上。 課代表想收就收,不想收他也不交了,好像什么都無所謂。 岑霧趴著,將額頭抵在校服袖子上,那雙小山雀一樣的眼睛濕潤紅腫,他從臂彎底下偷偷看謝歸瀾在他旁邊走來走去。 但一次也沒抬過頭。 第18章 騙子 岑霧感覺自己有點發燒了,他到晚上放學都沒再抬起頭,直到教室里的人都走完了,聽不到什么腳步聲,他才終于坐起來。 岑霧睫毛濕答答的,都黏在一起,胡亂翹著,慢吞吞地收拾書包。 學委總喜歡放學后發卷子,他本來想看一眼,擔心謝歸瀾又有卷子沒帶走,再被人撕壞,結果轉過頭就被嚇了一跳。 謝歸瀾居然還沒走。 晚上七點多終于下起雨,滂沱的雨水砸在外跨走廊上,高二這邊整棟樓都熄燈了,只剩高二三班這個教室還亮著。 謝歸瀾抬起頭,對上岑霧發紅的眼圈,岑霧趴了太久,頭發尾梢都壓得有點微卷,垂下來一綹搭在冷白的鼻尖上。 整個人亂七八糟的。 岑霧睫毛顫了下,抱住書包又轉了回去,他將水杯裝好,就站起來離開了教室,他還沒那么自作多情,會覺得謝歸瀾是在等他。 謝歸瀾果然也沒叫住他。 謝歸瀾黑沉沉的眸子垂下來,臉上沒什么情緒,他繼續做數學最后一道附加題,寫到一半,筆尖劃開了下,在卷子上勾出道刮痕。 他沒再寫了,收起卷子就去藍夜。 高一跟高二都已經放學走了,高三要上晚自習,現在是晚飯時間,大部分人都在食堂吃飯,又下著雨,教學樓外沒什么人。 岑霧終于沒那么煎熬,他找了個黑色口罩戴上,又將校服拉鏈拉到頂,雪白的下巴尖都被擋住,才低頭撐著傘往校外走。 他走到校門口,將傘抬起來一點,像離開巢xue的小動物,很謹慎地左右張望了下,卻沒找到司機平常來接他的那輛車。 岑霧本來想等等,但他已經難受到沒辦法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了,只想趕緊離開。 他捏緊了口罩,就想往公交站牌走,余光瞥過去,卻突然愣了愣。 不遠處停著輛有點眼熟的邁巴赫,旁邊有個身材高挑的女人撐傘站著。 她穿了條很低調的黑色長裙,但膚色極冷白,長卷發濃密地披散在肩頭,在雨夜的人群中明明不顯山露水,卻讓人無法移開雙眼。 岑霧社恐歸社恐,好歹是柏林電影節最年輕的最佳導演,見過的演員成百上千,有些演員與生俱來的天賦和鏡頭感,旁人無法比擬。 尤其對方轉過頭,那雙桃花眼烏濃疏冷,直到發現岑霧,才突然彎起來。 岑霧幾乎一瞬間就認出了對方。 關行雪。 ?。?! 岑霧好不容易才緩過來的心臟又開始震顫,他小臉蒼白,下意識攥緊了書包帶,岑父岑母不是在國外嗎,怎么突然回來了?! 岑霧想逃但又逃不掉,只能僵硬地邁開腳步,朝那輛邁巴赫走過去。 他父母在他十三歲那年就車禍去世了,他一直跟著姑姑生活,岑驍也就算了,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應對岑父岑母。 他連說話都說不利索,其余人就算發現他不對勁,也不會說什么,因為并沒有很在乎他,但岑父岑母肯定很在乎。 再頂尖的演員,也很難騙過父母的雙眼。 岑霧掌心微微汗濕,關行雪卻已經親昵地伸手抱了他一下,抬起頭發現他眼眶還是紅紅的,濃長的眼睫都黏在一起,頓時愣了下,小心翼翼地問:“怎么了呀,小寶?!?/br> 岑霧覺得他應該叫一聲mama,才不至于太露餡,但他一整天沒說話了,嗓子很滯澀,嘴唇動了下,又沒能發出聲音。 關行雪見狀也沒再問他,攬住他的肩膀,先帶他上了車。 岑驍在前面開車,他去機場接完岑父岑母,就又帶他們過來接岑霧。 岑霧一上車,就在后座看到了岑父,也就是岑君山,岑驍都二十多歲了,其實岑君山跟關行雪都已經不再年輕。 但保養得很好,都像三四十歲的樣子,岑君山穿了身黑色西裝,腕骨上戴著枚古董腕表,常年商海沉浮,氣質并不柔和,但見到岑霧,本來冷肅的面容也帶上了點笑意。 “小寶,”關行雪跟丈夫對視了一眼,就摸了摸岑霧的頭問,“誰欺負你啦?” 岑君山眉頭皺了下,不太高興,沉聲說:“又是謝商景?” 謝商景身邊的伴就沒斷過,還經常帶到晚宴上去,岑父岑母都以為他有女朋友,沒想過他是同性戀,還喜歡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