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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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長瑾不為所動,“孤以儲君的名義立誓,爾等若繳械投降,孤定從輕發落?!?/br> 書案后,崇寧帝嗓音沉穩,“太子之意,朕允了?!?/br> 良久的寂靜后,兵器扔在地上發出叮鈴哐啷的響聲,不少兵卒丟下武器,伏跪在地。 就連房興言也住了手。 高賀瞬間將劍橫放在他頸上。 唯有蕭長興絕不認輸。 他已力竭,可手中長劍不斷揮舞,始終咬牙堅持著。因崇寧帝并未表態,蕭長瑾的人并不敢真正傷他,雙方僵持住。 蕭婧華腳步挪動。 陸埕抓住她的手,“別去?!?/br> “沒事?!笔掓喝A輕輕搖頭,“他傷不了我?!?/br> 陸埕松了手,跟在她身后。 蕭婧華在蕭長瑾身旁站定,望著揮劍的蕭長興,面色不解,“我想不通,你有什么可不服的?!?/br> “不服皇伯父的忽視?可那是柔妃娘娘不忠在先。為報父母之仇?可端王伯伯反的是謀逆大罪,無論是他還是柔妃娘娘的死,似乎都怪罪不到皇伯父身上?!?/br> 這話聽著,怎么這么怪異? 蕭長瑾擰起眉。 蕭婧華又道:“你怨天尤人,恨這個恨那個,可最該恨的,不應當是昀哥哥和端王伯母嗎?” “因為自己的父親和丈夫惦記著別的女人,不顧妻兒安危,犯下謀逆大罪,害得他們無端喪了命。九泉之下的他們不該恨嗎?” “相比之下,你已經幸運太多了?!?/br> 角落里,轉動佛珠的念慈長指一顫。 “倘若端王伯伯當真對柔妃娘娘情根深種,昀哥哥怎么會成為我們這一輩年紀最大的?” 蕭長興紅著眼,猛地抬頭。 蕭長瑾瞳孔微微瞪大。 “你想說是意外?”蕭婧華冷笑一聲,表露自己的不屑。 “既是不忠,這份深情便格外可笑?!?/br> 蕭長興揮開禁軍刺來的長劍,胸前劇烈起伏,蕭婧華道:“你看,你自己也知曉?!?/br> “所以,二皇兄?!?/br> 蕭婧華輕聲問:“你為了什么?” 為了什么? 蕭長興有些恍惚。 最初起興,只是為了堂堂正正站在她身邊,后來得知身份,他心中生了無數怨懟。 假如母妃不曾入宮,他能否光明正大成為端親王之子? 他能否也如蕭長昀、蕭婧華一般得父皇疼寵,能在她被家族逼嫁時牽著她的手,帶著她走到父母面前,堅定道:“我要娶她?!?/br> 他不知道。 經年累月的怨懟中,他開始幻想母妃與端親王的深情不渝,美化他們的所有經歷,哪怕他這個并不光彩的存在,在他幻想中,也是父母深愛的結果。 至于蕭長昀,他一遍遍告訴自己,那只是個意外的可憐蟲。 他驚才絕艷,備受看重,有他極度渴望又得不到的身世,可那又如何?他只是一個不得父親疼愛,披著人皮在世間行走的鬼罷了。 面目全非,連自己的名字都丟了。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控制不住地去恨,恨崇寧帝,恨蕭長瑾,恨蕭婧華。 這些恨意在眼睜睜看著明月出嫁后達到頂峰。 恨意滋生出了欲望,他瘋狂地想坐上那個位置。 崇寧帝殺了他的父母,剝奪了他被愛與愛人的權利,那是他欠他的,他該還。 他在權利的欲海中掙扎,好似忘了,一切的開始,他只是為了那一句…… “阿興?!?/br> 竭力的蕭長興失神抬頭。 “郡王妃,您不能進,不能進?!?/br> 殿外,一名女子推開守衛,快步走來。 她一身紅衣,顯得溫婉面容竟多了幾分明艷之意,眼中看不見任何人,直直向蕭長興走去。 蕭長興驀地瞪大眼,“你、你怎么來了?不是讓你在宮里好好待著?走,快走?!?/br> 康郡王妃含淚搖頭,“走不掉的,阿興?!?/br> 蕭婧華震驚失聲,“表嫂?她、他們……” 她忽然憶起,在獵場時,康郡王妃曾送她一枚安神香。 墜馬那日,她佩戴的正是那枚香囊。 蕭婧華咬住唇,往后退了一步。 手上一片溫熱,陸埕握住她的手。 康郡王妃走向蕭長興,“我很后悔,當初沒能為了你,為了自己拼盡全力反抗?!?/br> 當年宮闈之內,家族落敗的少女跟隨母親進宮探望身為妃嬪的姨母,和不受寵的皇子不期而遇,生了情愫。 后來,少女被長公主之子看中,爹娘權衡利弊后,同意了這門婚事。 她哭過,鬧過,可無濟于事,最終還是棄了愛人,高嫁入了長公主府。 崔明月走到單膝跪地的蕭長興面前,撫摸著他的臉,眼中的淚落下,“阿興,你會認輸嗎?” 蕭長興看著她,眸底有淚光閃現,“不會?!?/br> 她輕輕笑了。 一如初見時他被宮人刁難,獨自去到母妃生前的宮殿,難過之時,身后有道輕柔的嗓音問:“你在哭嗎?” 一回頭,少女站在桂花樹下,笑若春風,面如菡萏。 這一眼,令他終身難忘。 “我知你不會認輸,所以,我來陪你?!?/br> 崔明月輕輕擦去蕭長興臉上的淚,素手覆在他手背上。 她盈淚的眼看著他,一點點取下他手中之劍。 寒光一現,鋒利劍刃割過女子柔嫩長頸。 “表嫂!” 蕭婧華震驚。 崔明月目光在她身上落了一瞬,鮮血灑落,長劍墜地。 她闔上了眼。 蕭長興顫栗的手接住崔明月的身體,淚水不斷墜在她臉上、唇上。 他俯身,當著眾人的面,雙唇顫抖著,輕輕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明月,我終于能光明正大與你在一起。 只是可惜那個孩子…… 拒不認罪的蕭長興拾起長劍,毫不猶豫在脖子上一抹。 竟步了我的后塵。 長劍當啷掉落,兩道身影在血泊中緊緊相擁,任何人也無法將他們分離。 謝瑛視線掃過二人,又落在蕭長瑾、蕭婧華和恭親王身上,念及遠在邊關的新昌大長公主,喃喃道:“蕭家人,都是些情種?!?/br> 此話一出,她自打嘴巴。 把蕭長興和蕭婧華幾人相比,真是抬舉他了。 他不配。 “啪、啪?!?/br> 寂靜中,有人拊掌嘆息,緩步走來,“此情,可嘆,可悲?!?/br> 停在蕭長興尸首前,他搖頭一笑,“可恨?!?/br> 蕭長瑾眉頭一皺,握著劍,直直刺向念慈。 他唇畔含笑,單手纏著佛珠,不躲不避。 眼中不僅沒有即將面對死亡的恐懼,甚至含著某種詭異的快意。 不緊不慢,從容以對,欣然赴死。 蕭婧華蹙眉。 念慈看來,雙眼一彎。 蕭婧華此刻才覺,那笑好生眼熟。 記憶深處,好像也有個人曾這么對她笑,那時,他坐在樹下,招手喚她過去,遞給她一抹綠色。 蕭婧華低頭,手里仿佛出現了一只草編兔子,活靈活現地與她對視。 “不要!” “婧華!” 陸埕急急出聲,蕭長瑾倉促收劍,“婧華,他是逆賊,快讓開?!?/br> “太子哥哥,他不是逆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