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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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來了?”箬蘭意外? 蕭婧華輕輕點頭,“明日去工部等?!?/br> 若是陸埕在官署忙活,總能見他一面。 即便心里再是焦急,蕭婧華依舊謹記不能打擾陸埕辦公,安安分分地在官署外等著。 下值的官員陸陸續續離開,天邊最后一絲光亮即將湮滅之際,終于有人走了出來。 蕭婧華眸光發亮,迫不及待下了馬車,“陸埕!” 那人一怔,向前走來。 面容隨著距離縮短逐漸清晰,蕭婧華眼里的光一點點暗了下去。 “下官見過郡主,陸兄這幾日忙著查案,不在官署?!?/br> 眼前之人眉目清明,正氣浩然,五官說不上俊朗,卻也大氣端正,且有幾分眼熟,應是陸埕的同僚。 蕭婧華追問:“你可知他去了何處?” “臣不知?!蓖艙u頭,“陸兄查的乃是機密要案,前陣子在工部待了幾日,向上峰告假后便不知去向,似臣這般尋常官員怎能輕易得知他的行蹤?!?/br> 蕭婧華難掩失望,敷衍道:“好,本郡主知道了?!?/br> 同僚向她告辭,負手離去。 蕭婧華拂開箬竹來攙扶她的手,一步步走在長街上。 月色已至,清輝拂身。萬家燈火驟亮,似銀河墜地,繁星熠熠。 她從一家燈鋪走過,面容剎那被點亮。 此刻才驚覺,就算她貴為郡主又如何。 陸埕不想讓她知曉他的行蹤,她竟不知該去何處尋他。 讓王府侍衛大張旗鼓地找?說不準會壞了陸埕的事。 去問父王?不說父王知不知曉,便是知道,也不過是讓他徒增煩惱。 長風穿街而過,吹得燈光搖曳,吹起素紗長裙,也撥動她繁雜的心。 蕭婧華仰頭望著夜空明月,霎時一陣茫然。 第18章 “怎么樣?” 陸埕沉聲問。 孟年抹了把臉,在賭坊待了整整五日,他現在餿得自己都嫌棄。 好在結果盡如人意。 想到這兒,孟年疲憊的面上浮現一抹欣喜笑容,“沒錯,就是這兒?!?/br> 陸埕面色一松。 “程遷那老匹夫,居然用賭坊洗錢?!泵夏赀艘宦?,“修堰的錢也貪,不怕折壽?” 陸埕不置一詞,“通知高將軍吧?!?/br> 孟年點頭,“我這就去?!?/br> 二人下樓結賬。 出了客棧,對面便是賭坊,門匾上“徐陽”二字龍飛鳳舞,邊框金光閃閃,富貴異常。門口守著兩個兇神惡煞、手持鐵棍的彪形大漢,里頭狂笑痛哭交織,混亂瘋狂。 陸埕靜靜看過去。 淺黑色的瞳孔干凈澄澈,水洗過一般,清凌凌的,似泛著冷光。 他淡淡收回視線,和孟年一道離去。 回去要經過一條巷子,兩側墻壁青苔斑駁,白斑東一塊西一塊,陳舊破敗。地上扔了幾個酒瓶,空中酒氣還未散去。 天色湛藍,白云翻滾,安靜地聽不見鳥聲。 陸埕眉頭擰著,面色微變,低聲對孟年道:“快走?!?/br> 孟年感受到了什么,雙臂肌rou暗暗鼓起,快步跟上。 還未走到巷口,一陣疾風掠過,有人擋住去路。 “想去哪兒?”說話的男人一身黑衣,肩上扛著一把刀,下半張臉被黑布蒙住,露出含煞的眼。 他將刀插/在身前,狠戾道:“敢來賭坊盯梢,你們兩個,今天哪也別想去?!?/br> 孟年臉色難看,“大人,你先走?!?/br> 陸埕點頭。 他不會武,留在這兒也是累贅,不如找機會離開搬救兵。 轉過身時,身后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黑衣人,陰冷地盯著他,“去死吧?!?/br> 陸埕的心沉沉下墜。 黑衣人持刀朝他沖來,有道身影從墻上跳下,向天發出信號,隨后拔劍與那黑衣人交戰。 是禁軍左衛將軍高賀放在他身邊的人。 沒等陸埕松口氣,又有兩個黑衣人從天而降。 僅憑孟年二人,根本擋不住五人合圍。 陸埕的臉色極為難看。 看來,程遷是鐵了心要他的命了。 狼狽躲避之際,陸埕在腦中不斷思索脫險的法子,正在這時,寒光冷冽,朝他劈砍而下。 孟年大驚失色,“大人!” 千鈞一發之際,有道身影朝他撲來。 兵器入體,猩紅血珠灑落如雨。 陸埕瞳孔驟縮。 …… 在家待著也是煩悶,第二日,蕭婧華帶著箬竹箬蘭出去散心。 她買了不少東西,除了給自己首飾,有給父王的成衣,太子哥哥的發冠。至于皇伯父,最不缺好東西,就不用她cao心了。 蕭婧華低頭凝著一支玉簪。 第一眼見它時,便覺它極襯陸埕。 可玉佩的事沒問清楚,她心里還是有疙瘩。 猶豫許久,說不清什么出于什么心思,蕭婧華還是買了。 這一通下來,心里暢快了不少。 再去殷姑的鋪子買些糕點,她便準備打道回府。 剛準備上馬車,前頭不知何故忽然傳出一聲尖叫。 “??!有血,殺人了!” 蕭婧華下意識回頭。 渾身的血液在下一瞬凍結成冰。 長街上,行人面色惶恐,驚叫聲不斷,驚慌失措地朝兩側避開,生怕惹禍上身。 大路正中,陸埕素色長袍上血跡斑斑,一向梳得整潔端正的發髻松散開,碎發垂落,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 薄唇緊緊抿著,鼻翼至右下頜一道血痕落在白得無一絲血色的臉上,觸目驚心。 視線往下,少女毫無氣息般伏在他懷里,面如金紙,雙眼緊閉,卷翹長睫沾了淚珠,透露出驚心動魄的美。白色長裙本該襯得她仙姿清麗,然胸口染了紅,血滴順著她垂落的指尖滴墜,在石板上開出一朵朵血花。 蕭婧華剎那失聲,腦海之中一片空白。 箬竹低聲喚道:“郡主,陸大人他……” 被這一聲“陸大人”喚醒,蕭婧華猛然回神。 指尖禁不住地戰栗,胸腔之內,心跳仿若擂鼓。前幾日的傷心埋怨散得一干二凈,她滿心滿眼只有陸埕。 這么多血,他是不是受傷了,傷哪兒了? 蕭婧華慌得手足無措,踉蹌著迎了上去。 “陸埕!你……” 血腥之氣彌漫在空氣中,她立在原地,再不能語。 她看見,陸埕抱著懷中少女,面色緊繃焦急地從她身側走過。 仿佛未曾見到她。 又仿佛……他的眼里,只有她。 那一瞬間,蕭婧華茫然若失。 低垂的眉眼觸及石板上綻放的血花,她宛如被刺到一般挪開視線,順著那一路怒放的血蓮,慢慢凝望陸埕的背影。 他出了意外,又有人受了傷,心里指不定多慌張,沒看見她也能理解。 蕭婧華安慰自己。 咬了咬唇,她提著裙子,追了上去。 …… 陸埕一路抱著懷中少女到了醫館。 “大夫,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