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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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期當然能理解周遂父親的用心。 “……那請手術出結果后,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我好嗎?” “您放心,我一定?!?/br> 于是,盡管很是不舍,她還是順遂了鄧秘書的意思,繼而被他送上了下至地庫的電梯。 而醫院地庫的電梯廳中,也早有人等候在此。 雖然已近破曉,但眼前的這個舉止斯文的男人身上卻不見半分倦怠之意。他的眼眸明亮,身著得體的黑色正裝,就連頭發也打理的從容不迫。 想來聘任這樣的精英作為私人律師,一定耗資不菲。 期期有些自卑地垂下頭,望向自己洗到有些褪色的風衣外套中沾染著的大片斑駁血跡。她記得,這是許多年前肖渝花了大半個月工資給她買的衣服,可而今,承載著一段回憶的衣服卻疊加上了更為沉重的記憶。 再也回不去了—— 不論是衣服,還是人心。 她都知道。 上車后的江上岳朝著期期微微一笑后,便開始直入主題地自我介紹。 “姚小姐,您好,我是周先生的律師江上岳?!?/br> “江律師,我的法律知識很薄弱?!逼谄谝恍南胍缧┶s回醫院,從而也選擇直言不諱道,“所以,有什么一會兒做筆錄的時候需要我添色的,請您與我直說,不然我擔心我會聽不懂?!?/br> 江上岳微微一愣,竟未想到眼前這個看似羸弱的女人竟會直接如此。 “您知道我的大致意圖?” 期期搖了搖頭,將心里話直接說出了口,“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讓兇手得到最嚴酷的懲罰?!?/br> “那非常好?!弊鳛槁蓭?,江上岳向來偏愛與一點就通的聰明人打交道,“姚小姐,看來我們已經有了一致的目標?!?/br> “嗯?!?/br> “那么,在開始前,請恕我先問您一個問題?!?/br> “您請說?!?/br> “您和我的老板周先生,具體是什么關系?” “我們是朋友關系?!逼谄诿嫔杭t,眼皮突突直跳,仿佛有些羞于啟齒道,“但近段時間來,他一直在向我表達著對我的喜歡?!?/br> “好的,我明白了,那我們就直接開始吧?!苯显赖纳袂椴懖惑@,仿佛早早便料到這一答案,隨即他熟稔地翻開平板電腦,開始同聲記錄道,“姚小姐,請問您和周先生之前認識那位行兇者嗎?” “她叫季紅彬,原來是位幼兒園老師?!逼谄谟行┢D難地頓了頓,“她也是我法律意義上的繼母。周遂之前應該見過她,但他們并不相熟?!?/br> “好的?!苯显览^續不含情感地問道,“那您之前和那位季女士之間存在什么糾紛嗎?” “我恨她?!逼谄谒坪跤X得這樣的形容不夠,繼而又補充道,“非常恨,恨之入骨?!?/br> 江上岳輕抬著薄薄的眼皮,知道他們的談話來到了重點。 “那么請問姚小姐,方便將您和季女士之間的糾紛告知于我嗎?” 期期別過頭去望向了晨曦初綻的窗外,艱難地點了點頭道,“當然可以,只是不知道對這次的事有沒有幫助?!?/br> “沒關系。方便的話,請您先說說看?!?/br> “從十四歲那年的夏天起,我開始受到季紅彬的生理侵-犯?!?/br> “……您說的是,侵-犯?” 江上岳眉心一皺。 有一瞬間,甚至以為是長時間的連軸工作令自己出現了幻聽。 “是的?!逼谄诒瘺鲆恍Φ?,“是是性-暴-力,是性-侵-犯?!?/br> “不好意思,我擔心我的理解有誤?!苯显垒p按著太陽xue,神態中顯露出了一絲少有的尷尬,“為了嚴謹出發,我想確認一下,女性之間的性-侵-犯和性-暴-力,是具體實施了怎么樣行為?” 這一刻,過去那些沉睡的,恥辱的記憶再度洶涌襲來。期期頭疼欲裂,羞憤難當,卻不得不鼓起勇氣,回憶起了從前那一幕幕骯臟不堪的情景,與季紅彬變態至極的嘴臉。 “一開始是用手,”期期努力維持著語氣的平穩,一字一句道,“再后面有用到唇部,和一些其余的輔助工具?!?/br> 江上岳聽得不寒而栗。 “這樣的侵犯,一共持續了多長的時間?” “將近三年?!逼谄谘銎痤^,望著天幕中逐漸消散的星星,露出無邊苦澀的一笑,“直到十七歲那年,她回老家奔喪,我才借機和父親正式決裂,從此搬去寡居的爺爺家住?!?/br> …… 巨大的一輪旭日,從長江的東面蒙蒙地升了起來。 水平面上浮蕩著一江朝霧,偶有一陣寒風劃過,吹散了些許縈繞在江心的霧網,白茫茫的江面便露顯出三兩只行駛中的貨船??諝馇謇涠鴿駶?,淡橙色的天上疏疏落落,萬物都在黑暗徹底消失的這一刻開始逐漸蘇醒。 在聽完悲劇的來龍去脈,結束文字記錄之際,江上岳那雙向來從容不迫的眼眸,都在稀薄的晨光中染上了一絲難言的悲憫。 原來在大多孩童擁有幸福童年的時候,眼前這個美麗易碎的女人面對的只有變態的繼母、失聲的生父、絕望的房間、與破敗郊區的日升月落。 盡管江上岳明白,由于事發時間與現今相隔久遠,目前國內法律中也匱乏一些對同性間侵犯的判定準則,從而這件案件的訴訟取證會非常困難。 可這又算什么呢? 即便入行多年,見識過無數人性的不堪丑惡,江上岳的身上依舊還不曾泯滅作為法律工作者的正義使命感。所以,這一起與小周董遇襲有著一定因果相連的案子,就算不是為了自己受雇的周家父子,他都會負責到底,為眼前這個被禽獸一般的繼母毀掉正常人生的可憐女人,追回早該屬于她的公正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