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書迷正在閱讀:家奴、離婚后和前夫官宣了[娛樂圈]、歡迎回家、男嘉賓他總在撩我、郡主她幡然醒悟了、替身和白月光在一起怎么啦、某人別裝了,你暗戀我太明顯、春滿月圓、我直播算命,竟被野痞糙漢日日寵、嬌氣包姜小少爺懷崽了
期期遞過了自己的手機。 然而不巧的是,周遂的號碼撥過去竟提示關機了。 “算了算了,”周遂面色焦躁地把手機遞還給她,“你一會兒有時間的話幫我問問安妮,看看有沒有可能找得到,我有急事,就先走了?!?/br> 眼見他焦灼如此,期期準備好的話堵在了嗓子眼,一時有些說不出口。 然而意外的是,火急火燎走到街上的周遂突然又折返了回來。 “對不起,期期,我沒有手機了,麻煩你借我點錢吧?!?/br> 這一次,期期沒拒絕。 她點了點頭,領著周遂進了自己的房間,繼而掏出鑰匙打開了書桌最底層那個帶鎖的小抽屜,從里面取出了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 周遂倍感意外地望著她的舉動,忙忙解釋道,“期期,我用不了那么多,我只是想去江北來回打個車?!?/br> “這是昨晚說好要退給你的房租?!逼谄诘f道,“本來應該是一萬兩千五,我湊了整,這里面是一萬三千塊,你正好清點一下?!?/br> 立于陰影處的周遂神色晦暗不明,“那從前幫我包扎換藥,還有我平日里的加餐費,你都不算了?” 期期抬頭,恰有一縷柔光透過鐵窗照在了她的眉眼中,將她那本就清麗絕倫的眼眸映襯得更為動人,而她卻美而不自知地垂首嘆息道,“是啊,都不算了?!?/br> 這一刻,周遂忘記了時間的窘迫,也忘記了二人尷尬的僵持,他知道自己已經無可救藥的沉淪。 “但我想和你算。期期,我想要一直和你算下去?!?/br> “不算了,”期期露出了少有的微笑,復而將手中的牛皮信封遞到了他眼前,“周遂,你搬走吧?!?/br> 周遂斬釘截鐵道,“不行?!?/br> “為什么不行?” 周遂的頭變得更疼了,而且他開始感到口干,于是他緊抿著唇,下意識地倒退一步道,“我的胳膊受傷了,最近搬不了東西?!?/br> “你胳膊分明是好的?!?/br> “怎么是好的?你看看——” 周遂迫切地想證明自己左邊的胳膊真的出了問題,卻不料抬手竟打到了擺在書桌角上的透明花瓶。他急忙躬身想要補救,卻已來不及去接。于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束紅艷艷的積木花混著玻璃碎片散落一地,再不成型。 他正想和期期道歉,卻見她眸光顫動,滿臉不可置信般的驚惶。仿佛此刻摔碎的并不是花瓶,而是她自己。 期期手中的信封掉在了地上。 須臾之間,粉色的鈔票爭先恐后地從封口處滑落,一時屋內更顯得狼狽異常。 “對不起,真對不起,”周遂急忙蹲下身,連聲道歉道,“我不是故意的?!?/br> “滾?!?/br> 期期蒼白的聲音像是從喉管中捏出來的一樣。 她的頭垂得極低,秀發順著耳廓滑至鬢邊,纖細的手指顫抖無序地拂在滿地碎片上,仿佛不知該如何下手。正當她想要撿起最為完整的半朵積木花時,卻一不留神地被花邊的碎玻璃劃破了側掌。 殷紅的血珠頓時滾落在了積木上,一時將本就紅艷艷的積木被屋內的余光映得更為詭異而鮮亮。 “哎呀,小心手,”眼前的這一幕讓周遂看得觸目驚心,“期期,你快去洗手消毒,這些我來幫你清理好?!?/br> “你滾?!?/br> 期期掛著滿手的血,繼續哆哆嗦嗦地摩挲著這一片明暗交迭的廢墟。 “對不起,期期,是我錯了?!贝丝痰闹芩煲呀浲耆陲棽蛔⊙鄣啄浅鉂M的后悔與心疼,“你別弄了行不行?這些我都賠給你,今后我十倍百倍的賠給你好不好?” “我讓你滾!” 烏云蔽日,屋內的最后一絲暖光逐漸黯去。 在期期前所未有的暴怒中,周遂頓時豁然開朗。他想起了躺在墓碑下的那個人,也想起了自己前段時間沒忍住和安妮去考證的一些內容。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周遂忍不住想要發笑。 多少年過去了。 可憐的人竟然還在逃避那個固定的、已然死去的現實。 “……你這么生氣,是因為這堆玩具花是那人送的嗎?” 姚期期霎時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當人們無法決定自己的未來時,就會格外珍惜自己選擇過去的權利。她在心底默默祈禱,祈禱周遂的嘴里別再吐蹦出一個字來。這是她最隱秘的傷口,這是她好不了的瘡痍,她不愿意甚至沒有能力和任何人去談論分享。 然而周遂的下一句話卻讓她頭皮發麻,霎時如赤-身-裸-體墜入數九寒冬。 “其實你也知道,他就是個騙子吧?” “你閉嘴?!?/br> “醒一醒吧,其實你早知道這一切不太正常?!睂⑦@一層窗戶紙捅破后,周遂反而如釋重負下來,“只是你不敢去相信,你怕他不是你記憶里的那個人,你明知道出了問題,但你卻怯懦地畫地為牢,不愿意去接受事實真相?!?/br> 望著眼前這個麻木不仁的劊子手,期期恨得連牙齒都開始打顫。 “你給我閉嘴,我不許你這么說他!” “姚期期,我問你,那你為什么非要自欺欺人地蓋住碑上的那些字?”這一刻,周遂仿佛法庭之上伶牙俐齒的金牌大狀,得理不饒人道,“你蓋住的內容是什么,為什么他的墓前明顯有小孩子才會留下的東西,需要我幫你一起回憶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