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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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的資產都被法院盡數查封,國外的信托由于沒有到期,短時間也無法取出。不止是凌霧,就連從前幫自己代持了部分房產與車輛的凌霧家人也跑得不知影蹤,再也聯系不上。 周遂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彈盡糧絕了。 活了三十多年,他第一次感受到原來人活在這世上的存在感竟可以如此微弱。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這么個難熬的關口,疫情卻毫無征兆地在這個城市中失控肆虐開來。還不到一周的時間,情況就從一天天的核酸檢測演變成了處處封小區,從而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的周遂也被莫名其妙地封在了那個陌生而又壓抑的閣樓中。 周遂是在午后鄰里街巷的爭吵中醒過來的,雖然沒有做噩夢,但身上卻掛著一層惱人的薄汗。 初冬的季節里最煩這種冷戚的濕黏,他慢吞吞地套上衣服走下樓去,只見樓下小廳中期期正悠哉地包著鮮rou抄手,而她爺爺則靠在不遠處的搖椅中,半瞇著眼不知是夢是醒地對著正在播著國際新聞的電視。 正伏身在案板上包著餃子的期期望見了他,并沒停下手上麻利的動作,繼而又無聲地垂下眼眸。 不過周遂并不介意。 雖然沒法成為能夠侃侃而談的朋友,但不得不說,這個漂亮的小護士倒的確是個稱職的房東。雖然他們很少會打上照面,但每天早上不論自己起早還是起晚,樓梯口的白色泡沫箱里都會放好裹著厚棉布的三層保溫飯盒?;蚴乔逯嘈〔伺錈?,或是rou湯米線配包子,偶爾還有奢華一把的豆漿油條配蛋炒飯。盡管周遂很難違心去稱贊那些食物特別美味,但能在眼下存在感渺茫的生活中擁有這些,他也已經感到知足了。 于是周遂一邊翻開樓梯口的泡沫箱,一邊主動打招呼道,“早上好?!?/br> “高壓鍋里有溫著的皮蛋瘦rou粥?!逼谄谕膭幼?,即刻直入主題道,“你今天起的早,我還沒來得及盛好放進去?!?/br> “哦,謝謝?!敝芩烀嗣竽X勺,聲音還有些剛睡醒的低啞,“對了房東,是不是我們這條街被封了?” 院外的聲音越來越響。 乒乒乓乓的,混著器皿的敲擊與此起彼伏的叫罵,仿佛有著聚眾揭竿而起的架勢。 “不止,”期期神色毫無波瀾道,“封的是整座城?!?/br> “這么忽然?” 周遂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他望向了窗外斑駁的院墻,不免擔心起了在看守所的父親,也不知道給那過里的打點最近會不會受到影響。 只不過事到如今,周遂已經想開了不少。就像此刻誤打誤撞的安身立命之處,也不會因為狹小而鄙陋令他感到不適。畢竟比起高墻之內失去自由的父親,自己已經算好太多太多了。 “嗯?!?/br> “有出消息封多久嗎?” 期期垂首清點著自己包的那大半桌抄手,勾起唇輕笑道,“……就算有消息,你會相信嗎?” “也是?!?/br> 周遂目光晦暗。 隨即轉身去簡單洗漱,繼而獨自邁入廚房。 這間廚房的面積很小,小到要是同時進來兩個人都有些轉不開身。但期期卻把這里整理的很是干凈,墻上地上不見半點油星,瓶瓶罐罐也是收納有序,她甚至還整理出了一個帶鎖的抽屜,讓自己放置東西。 于是周遂買了一些掛耳,連同著鑰匙,一起丟在了那個小抽屜里。 盡管知道絕大概率會被拒絕,但周遂還是煞有其事地探出頭客套道,“喝咖啡嗎,房東?” “不用?!痹诖_認身側的爺爺此刻已然瞇著之后,期期拿過遙控器,將電視機的音量調到最低,繼而再度開口道,“對了,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br> “你說?!?/br> “安妮和你擬的合約里我原本只需要負責你每天的早飯。最近情況特殊,我就把你的三餐一起做了,你每天加三十塊錢伙食費,你覺得怎么樣?” 周遂這才意識到近期踏不出門所要面臨的現實問題。 隨即他連忙低頭,清點起了自己那格小抽屜里剩的咖啡和奶球還夠支撐多少天。 門外的期期見他一時不答,以為是這位租客對自己的價格有些不滿。從而在短暫的微忖后,期期絲毫不見羞赧地再度開口道,“或者一天算你二十五,也行?!?/br> “哦,”周遂這才回過神道,“可以,都聽你的?!?/br> 借著廚房小鐵窗外透來的微光,周遂抿起了溫度已然可以入口的咖啡。他想了想,反正就算能夠通行自如,自己想見的人也見不到。如今窩在這里,房東雖然直來直往不近人情,但自己到底也有吃有喝也死不了,就這么混一天算一天地湊合過吧。 夢想明天是一種快樂,但明天和快樂這兩個詞匯對他來說已經一望無際。 他必須要活回現實里。 第6章 隱秘心事 然而封閉的日子還是比想象中難過很多。 這還不到一周,從睜開眼起周遂便變得食不知味,坐立難安。很多時候,他不僅望著爬滿補丁的窗簾布感到煩躁,就連晚上伏在那張舊板床上入睡也變得更為困難。同時令他不解的是,樓下的那對祖孫似乎非常適應這種與世隔絕的狀態,即使家里還時不時有自己這個外人在晃悠。 先前雖然同居一處,但他近乎從未關注過同一屋檐下另外二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