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隨后才想起來其實根本沒有擠出成功的字。 皓淮笑意十分明顯地指了指吧臺內的烤箱:“所以你們為什么突然開始做蛋糕?今天是炸廚房的劇本嗎?” 叮鐺和劉建國同時奔向烤箱,里面比生巧要黑得更生機勃勃的山西礦產散發出致癌信號。 叮鐺也和童語一樣,抓了塊巧克力塞嘴里,面無表情地嚼著。 冷靜一下,應該有可以要的素材?,F實本來就比劇本魔幻。 童語甚至有些慶幸。 他根本沒注意什么情人節呢。 不說出口反而可以延續的東西,就當是烤箱給了自己其他的機會吧。 18、尬尬合租人 路邊的炒飯、炒粉絲、炒餅的鍋氣熏天,每個印刷著板正宋體字的活動小作坊執拗地抗爭低溫,乳白水霧中夾雜著油葷,很是勾魂攝魄。 他們對面是高新園區明亮高大的辦公樓,白日反射陽光的飛鳥刺客,夜晚光污染的行人歸宿。24小時都有某個窗口接替敲打著鍵盤的牛馬,實現永不落幕的產出。 小作坊們很狡猾地利用了倦鳥的情懷,復炸油發黑,調料用扎孔的飲料瓶裝滿,把充盈的辦公樓變成定時定點的中學校門,虛偽地獻上回憶和溫暖。 叮鐺在每個攤主虛偽的忙碌中漸漸不耐煩,已經整整過了半個小時,轉租的女士還沒有出現在約定的地方。 等到手機好不容易彈出一條微信,居然是個私密馬賽,出了bug再等十五分鐘的拖延。 油煙把她的頭發蓬松度都馴服了一些,叮鐺預想了幾個驚世駭俗的電鋸驚魂關卡,最終只能老老實實戳在原地,任憑全身被淀粉腸的香味腌透。 晚上十點二十九分,轉租人終于出現在了閘機附近,叮鐺都想奪過她的卡趕緊幫她下班。 “實在對不起,”轉租人揉著黑眼圈濃重的雙眼,“跟我走吧,十分鐘就到?!?/br> 叮鐺看到她這幅樣子,腦子里幾個經典的犯罪畫面也就不復存在了,體諒地拍了拍對方肩膀。 房子是兩室一廳,七十幾平,叮鐺要租的是次臥。 屋子里一片黑暗,轉租人的室友并沒有回來,她摸索著開燈,客廳里幾個來不及拆的快遞立刻映入眼簾。 叮鐺在玄關處看了看,客廳四處都堆著沒開封的快遞,廚房則很干凈,廚具整齊到看不出使用痕跡,外賣盒子卻放著不少。 一種十分熟悉的生活狀態。 “我室友經常加班到后半夜才回來,最近應該是比較忙吧,沒收拾?!鞭D租人怕叮鐺對亂七八糟的放置有偏見,立刻補充道,“她人很好的,說一下就行?!?/br> 叮鐺點點頭,表示理解。 計劃是下班就搬家到新房間,兩個小時收拾,然后看看那天在多巴胺拍的七零八落的碎片有沒有用處。 結果就是到了半夜十二點,叮鐺還在興趣盎然地收拾自己的手辦展示盒,把一個個毛絨玩偶整整齊齊排在小地毯上。 搬家紙箱堆在客廳,所以當室友開門進來的時候,因為險些被絆倒而發出短促的驚呼。 叮鐺扔下手里的東西出去,對方也及時開燈。 玄關的年輕女人斜跨著一個大大的logo帆布袋,手里拿著便利店三明治,瞪大了眼睛看著從次臥跑出來的睡衣叮鐺。 “叮鐺姐?” 叮鐺更是意外。 “童語!” 童語裹著長羽絨服和灰色的寬松運動褲,把微微發油的長發扣在針織帽下面,黑框眼鏡遮住小半張臉,但仍能看到充滿疲憊的眼睛。 和在多巴胺看到的美少女判若兩人一般。 童語萬萬想不到會在全身都是破綻的情況下撞見叮鐺,只感覺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越來越冗余,鏡片似是某種束縛,把自己本就被幾個需求鞭打的語言纏得剪不斷理還亂。 叮鐺縮在幽靈形體狀態的白色鴨子毛絨睡衣里,睡衣兩個空洞的煎蛋眼睛一左一右看向天花板,三根睫毛戳在蛋白邊緣,黃色的鴨子寬喙張開,露出叮鐺的臉。 尷尬如水中漏電的插座,把兩個人惡狠狠按在致命的液體里。 叮鐺感覺睡衣肩膀上的一個小洞更冷了。 雖然兩個人都沒有什么關系,但總有一種不應該以彼此現在的樣子相見的堅持。 叮鐺的遲鈍是選擇性,并且有極強針對。那天在多巴胺,如果看不出童語認識皓淮,并且不單單認識皓淮的話,自己不如跟劉建國搞個配方。 “那我先不收拾了,別打擾到你休息?!?/br> 叮鐺打了個哈哈,從分隔空間的小吧臺上拿出一瓶酸奶:“喝酸奶嗎?” 童語想了想,接過來,權當酸奶是隔絕雷電的避風港了。 叮鐺不敢再亂翻紙箱子,但是搬家的進度僅有地上一塊花里胡哨的地毯,于是干脆忍痛開了最高溫度的空調,自己全身破綻地縮在床墊上。 翻了翻手機,發現居然沒有唐易的微信。既然是攝影會長,這家伙絕對知道什么貓膩。 但三個月的房租也交了,以后不能一直這樣尷尬吧。 當她郁悶萬分的時候,屏幕跳出一條消息。 —上次的黑森林蛋糕素材可以用嗎? 是皓淮的頭像。一只英短貓,前爪動態模糊,似乎正在狠狠抽擊鏡頭。 叮鐺看了一眼短短幾行的聊天記錄,除了上次約去迪士尼的時間,再沒有任何線索,甚至皓淮連個表情包都沒有。 title=青梅竹馬target=_blank>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