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張行不行?皓淮發動嘲諷。 對面的唐易滿頭霧水地聳聳肩,把招新聚會的時間發給皓淮,想了想,又打開另一個聊天窗口。 —童語,有新情況啊。 對面幾乎是秒回,是一個驚恐貓貓臉。 —皓哥剛才說要加我的攝影會,你覺得他受什么刺激了? 對面又是秒回。 —唐易學長……那我也想參加qaq 7、 連牙都要上私教課了 酸澀的液體充斥了呼吸,伴隨著金屬尖銳的摩擦聲。 漠然的男聲朦朧在痛苦的意識之外,被一陣陣穿透的劇痛拉扯地忽遠忽近,頭頂的無影燈似乎將皮膚和血rou層層剝開,將骨骼拷打得千瘡百孔。 “嗷嗷嗷嗷嗷嗷——啊啊啊啊啊——” 蒼白的隔間,司空見慣的助手,雷厲風行的醫生,回蕩在走廊的慘叫。 和一個把他們的防護口罩噴成花灑的叮鐺。 助手的嘴型已經成了“多大了還不嫌丟人”的形狀,被皓淮抬手擋了回去。 給叮鐺補完牙的皓淮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示意她起身。 叮鐺抹著滿臉的眼淚,卻看見隔壁間出來個一臉淡定的小學生,正抬頭問在外面等待的家長。 “mama,明明不疼啊,怎么大人還哭呢?” 助手在叮鐺看不見的地方捂嘴偷笑,方才疼得時候叮鐺不管不顧,現在被小學生一點她才逐漸回憶起自己剛才的樣子有多鬼模鬼樣。 她瞥了一眼皓淮,對方正收拾用過的器械,留了一個流暢精致的下頜線給她。 她則留了一個吱哇亂叫的血盆大口。 本來就尷尬,這下有點惱羞成怒了,怒自己的不幸。 “可以了,”皓淮坐在電腦前面熟練地開了幾張單子,招呼一旁的助手,“笑笑,口罩不夠了,你去下面拿幾包?!?/br> 助手整理了下表情,出了隔間。 叮鐺拿著花花綠綠的單子,等著皓淮給她繳費指南。 結果等來了一個皓淮的微信二維碼。 “補好了,另外你有一顆畸形牙,以后可能會影響周邊牙齒,最近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以微信找我?!?/br> “哦……”叮鐺的銳氣又被未來掛號的可能挫掉一截,頹然拿出手機。 皓淮卻一笑:“最多拔掉重新種一顆,會打麻藥的?!?/br> 叮鐺從他的笑容里看出了惡魔犬牙,絕望中生出狠戾,對著那張人見人愛的臉咬牙切齒:“看見你就沒好事?!?/br> 皓淮不以為意,機器女聲讀出下一個患者的名字,給叮鐺下了逐客令。 直到叮鐺把手里亂七八糟的票單丟進垃圾桶,準備發個僅自己可見的朋友圈的時候,才發覺哪里不對勁。 沒聽說過加患者的醫生啊……自己好像還不是身價數千億的來著。 叮鐺憑借本能得出一個答案,不過這個答案剛分化出四肢就被她囫圇重新按下去,自戀每個人都有,但是拿出來坦誠面對總覺得會埋個落花流水的禍患。 皓淮的頭像和空白朋友圈簽名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叮鐺按捺下在默認消息之后補充個問候的欲望,盡量把注意力扔在一邊。 一直到傍晚,叮鐺始終有些心神不寧,她在等那個頭像彈出什么消息,好讓她立刻順藤摸瓜證實什么。 所以當屏幕上方閃爍的時候,叮鐺幾乎是一把抄起手機,但看清消息來源,又有些失望。 是關程雪。 —叮鐺姐,你記得上次我給你拍的相片不? —挺好看的,怎么了? —就我之前有個甲方爸爸,想做個情侶短視頻的號,看上這張照片想找你合作。就是網上一些簽合同的扮演cp的短視頻那種,你覺得怎么樣? 叮鐺反復讀了幾遍信息,有些喜出望外。 —關老師,錢多嗎? 關程雪發了個無辜的柯基表情包。 —不知道,我也沒做過,而且準確來說甲方爸爸還沒找到扮演男方的人,要不你晚上過來直接看看?正好是我們攝影同好會的聚會來著。 叮鐺扒拉了一眼數字逐漸危險的余額寶,欣然允諾。 約定時間是晚上九點,叮鐺化了個比面試還要精心的妝,一照鏡子卻發覺手抖而用力過猛,不過也沒有時間再去修飾熊貓一樣的眼妝了,她抓起背包,一路奔到聚會的alice咖啡。 咖啡館玄關對稱放著白皇后和紅皇后的塑像,乍一推門進去有些波橘云詭,不過相比于后面成迷宮擺放的假薔薇花和各式瘋帽子玩偶,又顯得內斂溫和了許多。 門上的風鈴隨著叮鐺的動作發出脆響,關程雪像是一直等著她,聽到聲音就趕忙從桌旁站起身打招呼。 叮鐺注意到咖啡廳的男女大多帶著價格不菲的攝影設備,應該就是關程雪所說的同好會。她捏著渾身上下唯一能和拍照掛鉤的東西——手機聳聳肩,跟著關程雪坐在了角落的小沙發里。 “甲方爸爸剛才說可能要準備個驚喜……”關程雪四處張望,“應該快回來了,吧。叮鐺姐,要不你先點個咖啡?” 叮鐺剛準備推脫晚上不好喝咖啡,一個男人就走過來大大咧咧攬住關程雪的肩膀,關程雪全神貫注地找人,被嚇得渾身一抖。 “雪格格!帶女朋友了?”男人哈哈一笑。 叮鐺聽著耳熟,抬頭正好和男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兩人幾乎是同時出聲: title=青梅竹馬target=_blank>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