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對母親的憂慮,他只不在意地一笑。 “前朝的衛青大將軍也曾被質疑倚仗其姊衛皇后的恩寵,可如今誰能否認衛大將軍的實力。兒子自知雖不如衛將軍驍勇善戰用兵如神,可也自信絕不遜色于朝中任意一名同輩武將,即便兒子借了貴妃的恩澤,可只要能真正創下功績重振靖安侯府,便是任人評說又如何?” 他握緊母親的手,“況且母親,您難道不能再想想,貴妃父親尚在,為何陛下卻又要為貴妃另尋母族依靠?” 魏氏并非愚蠢之人,否則也無法在丈夫去世后獨自支撐起靖安侯府。 “貴妃其父與姚家一案之前鬧的紛紛揚揚,我亦有所耳聞?!蔽菏蠂@了口氣,“這宋家雖與我們靖安侯府同姓,可這行為卻實在是小人得志,怕是陛下也看他不起?!?/br> “正是如此?!彼胃挈c點頭,目中含了一絲深意,“陛下對貴妃如今已是明目張膽的偏愛,母親何不更大膽地猜測一些?” 魏氏驚訝地抬眉,“你的意思是,陛下有意……” 她頓了頓,心中因這猜測掀起了萬丈波瀾。自先皇后蕭氏病逝后,后位便一直空缺,愿以為陛下將在前三位皇子中決定出儲君之后,再將其母扶正立為皇后,可現在卻出現了貴妃這一變數…… 宋戈與她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兒子瞧陛下早已有此打算?!?/br> 魏氏喃喃道:“沒想到陛下竟如此癡心……” 連貴妃位都生怕委屈了自己的女人,想方設法也要將皇后之位送上,這放在從前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敢想象的。 “兒子見過貴妃?!毕肫饘m宴那日貴妃灼灼芳華耀眼奪目的模樣,他眼中有一瞬間的恍神,“那是一位舉世稀奇的美人,性子也溫柔和善,這天下任何一個男子為她癡狂都不足為奇?!?/br> 魏氏聞言頓感好奇,“那我若有機會可要仔細瞧瞧?!?/br> 宋戈拍了拍她的手背:“會有機會的,定不會叫母親失望?!?/br> …… 欽天監很快便算好了一個良辰吉日,在宮宴結束后的第三天,禪真將以貴妃省親的依仗駕臨靖安侯府,正式記入宋氏一族宗譜。 前一晚禪真猶心神不寧,一番云雨過后,貼在陛下身上,手指無意識地在他胸膛上亂畫起來,望著浮空心中止不住胡思亂想。 陳定堯被她撩起了幾分火氣,可念在她翌日還要前往靖安侯府,到底沒舍得再折騰她,只是無奈地捏住了她亂撩的手指。 “怎么了?可是在擔心明日之事?” 禪真也沒有再繼續亂動,眼睛轉回到他的臉上。 “陛下,妾身擔心明日去靖安侯府見了魏夫人該如何相處,魏夫人會不會不喜歡我?” 她聽聞魏夫人是京中有名的鐵娘子,前代靖安侯去世后,魏夫人便獨自支撐起了侯府并將宋戈一手拉扯長大,提起這位魏夫人京中無人不稱嘆其一聲剛烈。 而禪真生母是一個柔弱的女子,在她八歲那年便去世了,之后禪真回到宋家后宋夫人對她十分不喜,可礙著父親的面也并不太為難她,只是對她愛搭不理,每每相見都是一副極端冷漠的神情。她既認了宋戈為義兄,那魏夫人自然也算得上她的義母,可她卻實在不知道該用何種態度與這位義母相處。 陳定堯親昵自然地攬住她的玉肩,聲音低沉:“魏氏是個識大體之人,此事宋戈既已應了下來,她自然不會為難你?!?/br> 當初選中靖安侯府,除了看中宋戈本人的能力,對其母魏夫人亦有過一些考量。魏夫人剛烈正直又頗有手段,禪真性情溫柔良善正是她所喜之人,她對禪真也會因此多加愛護。 禪真自幼親緣淺淡,宋銘那樣一個薄情寡義之人自不必多說,據他所打聽到的,她的母親對她也不甚關注,只沉浸在自己的情情愛愛之中,甚至還因禪真非男兒身對她刻薄痛罵。以他的眼光看,魏氏無疑是位好母親,或許能夠補償給禪真一些親情。 “再識大體之人,突然多了一個女兒心中也不會好受?!倍U真知曉陛下獨斷專行,只管自己好從來不會考慮他人意見,當然他是天子是這世上最位高權重之人本就無需顧慮,可禪真卻無法做到陛下那樣。 她出身低微,從小又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中早已習慣了謹小慎微察言觀色,即便如今榮登高位了,她也總是會下意識考慮其他人的感受。 “禪真,你是朕的貴妃?!标惗▓螂p手攏住她的臉龐,讓她在自己懷中抬起頭,“你可以如朕一般肆無忌憚地做任何事,只有他人揣測你的心情,沒有你顧慮他人的份?!?/br> 他希望禪真能夠擺脫束縛,再肆無忌憚一些,無論做什么事都有他在后面收拾。 禪真看清了他眼中對自己毫無底線的寬容,“可是陛下,若禪真真的變成了一個肆意妄為之人,您還會像現在這般喜歡我嗎?” 她一直不明白為何陛下會如此寵愛自己,一開始她以為陛下只是看上了她的容貌,可相處這么久了她也看清楚陛下并非是色|欲熏心之人。如若不是單純為了她的美貌,那陛下想必也是喜歡她的性情,雖說她自覺敏感柔弱性情上其實不太討人喜歡,可也不愿恃寵生嬌真讓自己完全換了另一副模樣。 “無論禪真變成什么模樣,朕對禪真的心意都不會有任何改變?!?/br> 若禪真變成肆意妄為之人,那也一定是他親手寵出來的,他縱容她變了模樣,又怎會因此嫌棄她的改變,對她的喜愛消退。 宮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