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禪真……” 禪真見他已拿起了眉筆,如何猜不透他的打算,只是她心中仍有些懷疑,陛下平日執筆揮斥方遒慣了,真的會描眉么?可不要將她畫成了一張大花臉??煽粗菹履菢悠诖难凵?,她卻不忍心拒絕。 陳定堯見她默認,便用一只手輕輕抬起了她的臉。 禪真緊張地閉上眼,唯有睫毛輕輕地顫抖著。 只是看不見他的動作,卻仍能感受到他認真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曾經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的右手卻此刻卻在為她描眉,落在她臉上的筆尖十分輕柔,一股癢意隨著他的動作游走,讓她的心尖亦禁不住顫抖起來。 “好了?!?/br> 聞言,禪真才輕輕睜開眼,正對上他含笑的眼睛,讓她心中忍不住生出了幾分期待。 她望向鏡中,出乎意料地陛下畫眉的手藝竟十分不錯,一縷遠山眉輕輕娟娟,甚至比她自己的手藝都要好上一些。 她伸手撫上眉峰,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驚喜的笑容,只是片刻后這笑容卻漸漸隱了下去。 陳定堯以為她是不滿意:“怎么了?可是朕畫的不好?” 心中卻思慮,莫非是自己太久沒為她描眉手藝生疏了。 禪真欲言又止地看向他,許久才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陛下曾經也為他人畫過眉嗎?” 陳定堯這才明白她在擔憂什么,淡笑道:“朕只為你畫過眉?!?/br> 雖然那是在前世,她也并非心甘情愿而是受他脅迫才不得不由他施為。 禪真這才轉憂為喜,只是對自己方才生出的醋意而感到有些不安。 “妾身是否太貪心了些?陛下是天子,可妾身卻想您只為我畫眉?” 被他寵的久了,她感覺自己都變得癡纏了許多,明明最初她只想著能受到他的庇護在宮中安穩度日就夠了,可是現在她卻越來越不知饜足。 他卻淡淡一笑,嘆道:“朕卻希望你再貪心一些?!?/br> 禪真對他的在意還遠遠不夠,他愛她愛到了骨子里,從前世追到今生,生生世世都不愿意再與她分開,可禪真此時或許對他只是淡淡的喜歡,還不夠刻骨銘心。 禪真回眸橫了他一眼:“陛下又在花言巧語了?!?/br> 她承認自己喜歡陛下,可她不愿意因此失去了自我,像母親那樣整日翹首以盼著父親的到來,最后郁郁而終。 若陛下一直這般待她,她亦會回以真心相待,可若陛下有一天變了想法,她也會毫不猶豫收回自己的心,就做一位盡職盡責的普通妃子,相敬如賓度完余生即可。 陳定堯知曉她心中想法,卻也不急于一時,今世漫長,他們仍有許多時間來朝夕相處,他有自信能夠進一步打開她的心房。 正脈脈溫情時,忽聽外間來報。 “陛下,大理寺卿求見?!?/br> 陳定堯皺眉,大理寺卿主掌牢獄,非要事不會在此時求見。 他先安撫了禪真,“在此處等朕?!?/br> 關乎到政事,禪真向來不愿打擾他,只乖巧點了點頭。 他微微一笑,低下頭輕輕吻了下她的眉心,才收拾好形容,換上一貫冷肅的模樣走了出去。 “臣拜見陛下?!贝罄硭虑淙缃衲攴剿氖?,一臉嚴肅正直。 陳定堯命他起身,直接發問:“卿今日求見所為何事?” “回陛下,臣前日接到一個地方移交上來的案件,此案的嫌疑人自稱為貴妃娘娘生父,地方官府因此不敢擅自處理,便上傳到京中來由臣做主?!?/br> “哦?”陳定堯目光沉了下來,唇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笑意卻不達眼底。 “卿但說無妨?!?/br> 第27章 作惡 此事涉及到陛下的寵妃,大理寺卿原本也頗感為難,但所幸陛下今日看起來似乎心情不錯,叫他稍微放下心。 “回稟陛下,上月月末,有一男子到江南太守處擊鼓鳴冤,言自家商鋪遭人惡意搶砸,其長子更是在推攘之下不幸倒地身亡。他與家人前去越州府衙報案,誰料越州知州竟與賊人沆瀣一氣反將他下獄,在獄中他親耳聽獄卒道他惹上了不該惹的人,而那人背后勢力甚大,連越州知州都得罪不起?!?/br>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頓,抬眸悄悄觀察了下帝王臉色,見其并無異樣才繼續道:“據說那背后之人正是貴妃生父,自貴妃得寵后,宋家便跟著水漲船高,在越州當地可謂一手遮天。那男子在越州知州那里得不到公道,出獄后便上告到了江南知府,可此事涉及到貴妃娘娘,江南知府亦不敢擅自處理,便將此案進一步移交給了大理寺?!?/br> 此案其實說大不大,只是牽扯到了現今宮中如日中天的貴妃娘娘,著實有些棘手,他只好第一時間進宮向陛下稟告。說到底還是要看陛下的態度,若陛下心疼貴妃將此事輕輕掀過,他縱是再想平反此案也是無法。 可他抬眼瞧去,陛下的反應竟不似他所想那般,并未因此事涉及到寵愛的妃子而震怒,只是神情稍微冷淡了一些。 “竟傷了人命么?” 陳定堯隱隱覺出幾分不對勁,宋銘此人雖愛攀附權貴追名逐利,可他此世并未給予宋家任何特殊關照,禪真入宮得寵時間亦是不久,宋銘不該輕易便這般張狂。前世宋銘剛封侯時也是夾著尾巴先低調了一段時間,見禪真之后榮寵不減反而越盛,才漸漸猖狂起來。商人心思深重最會投機取巧,如今禪真地位尚未穩固,宋銘更不會輕易在此時拖她下水。 宮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