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禪真?!彼闹杏科馃o限柔情,卻不知從何說起,一時竟激動的像個毛頭小子,“以后便如此稱呼朕吧?!?/br> 禪真卻無論如何也不愿第二次開口了。她雖不知陛下的真實名姓,但“堯郎”這個稱呼想來必是親密至極,別說她其實還未侍寢真正成為他的女人,便是宮中的娘娘也是并無幾人敢如此稱呼他吧?他如今喜愛她還好,可是君心說變就變,若是厭惡她了怕這一聲“堯郎”又會坐實她的僭越之罪。 “陛下,時日不早了?!倍U真別開臉轉移了話題。 陳定堯眼中一暗,有些可惜地輕嘆一聲,轉念一想有了第一次總會再有下一次,至少比之前世禪真待他的態度已是好上了太多。 “那便走吧?!彼麖墓_手上接過帷帽,替禪真戴上,給她的面龐遮的嚴嚴實實。 春風十里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無怪揚州被譽為江南最繁華之地,沿街一路,店鋪云集,行人紛紛,摩肩接踵。比起帝都的莊嚴肅穆,揚州的人間煙火氣息更足。 避免行人沖撞,禪真幾乎是被陛下攬在懷中行走。陛下放置在她腰間的手掌她已無暇顧及,只目不轉睛地看著周圍的市井繁華,神情雀躍不能自已。 陳定堯一路攬著她,帶她避開四周的行人。方登基之時,他尚且年輕氣盛,曾經多次組織過南巡,這江南景色也早已看厭。是以前世此時,他直接將南巡的重任甩給了云沂,一方面是為了鍛煉云沂的能力以為立儲一事鋪墊,另一面也有眼光疲倦之故。但是和禪真一同出來游玩,卻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看著她雀躍的神情,這一路早已熟悉的風景竟也變得新奇起來。 禪真被路邊的一個小鋪引去了注意,鋪上擺的并非多么精貴的物事,只是用手捏制成的一個個陶土娃娃,這些小娃娃形態各異,無一相同,各個活靈活現地站著,臉上笑瞇瞇的十分喜慶。 鋪主是個激靈人,見這兩位渾身衣飾氣度皆是不凡,連忙招呼上,臉上擺出客氣的笑容。 “公子姑娘看看,可有喜歡的?” 禪真先是抬頭,想要問過陛下的意思,畢竟陛下才是能做決策之人,她雖喜歡可陛下出身金貴,也不知看不看得上眼,會不會覺得這些陶土娃娃太過粗鄙配不上他的身份。 卻見陛下饒有興致地伸手拿起一個娃娃,示意給她瞧:“禪真見這個如何?” 禪真定睛一瞧,發現陛下的眼光竟然難得與自己一致,她也是一眼就看中了這個男娃娃,臉頰胖乎乎的,做出拱手的姿勢,十分憨態可掬。 “妾身也是看中了這個娃娃,不知為何總是感覺很親切,也很可憐?!?/br> 見她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陳定堯笑容微斂,心頭涌上苦澀。 看到這個娃娃的第一眼,他便想起了元昭,前世他和禪真那個早夭的孩子。禪真生下元昭時有些艱難,是以元昭從小身體便比尋常孩子要弱一些,他和禪真百般呵護終于將元昭養到了三歲,可一場風寒又措不及防帶走了他。 他時時回想,元昭出生后他和禪真的關系已有了幾分緩和,長此以往,他們之間未必不能冰釋前嫌,舉案齊眉攜手到老。重來一世,元昭雖還未降世,禪真也未有前世記憶,可對這個孩子仍是存在幾分特殊的感覺。 “那便買下這個可好?”雖是詢問的語氣,他卻直接付了錢。 鋪主看著偌大的一錠銀子手足無措,“公子,要不了這么多?!?/br> 陳定堯神色坦然,“多的就做是為你手藝的賞賜?!?/br> 禪真從他手上接過那個陶土娃娃,捧在手心里越看越是喜歡,幾乎不舍得移開目光??墒窃诖蠼稚袭吘共惶奖?,只得暫時先收了起來。 “再去別處看看?”陳定堯提議。 禪真點點頭,方轉身視線中就撞進一個頗為熟悉的身影,也是同陛下一樣身著青衣,目光怔怔地在對面不知看了他們多久。 與此同時,陳定堯也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所在,順著看過去發現是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臉上笑容立即就消失了,神色也冷了下來。他眼睛微瞇,銳利的目光挑剔地將那男子上下打量一遍,心中涌起一絲不虞。 這是誰?看上去是與禪真之前相識。 第09章 陛下咄咄逼人 “宋姑娘?!眮砣俗呱锨?,對上陛下似乎斟酌了許久方才開口,“陳公子?!?/br> 禪真不曉他隔著帷幕是怎么認出自己的,但既然已被認出來了她也大大方方地承認,屈身朝他盈盈一拜:“葉公子?!?/br> 來人正是葉太守的長子葉青堂。 陳定堯目光微沉,此人倒是乖覺,沒在街上直接點出他們的身份。但是明知自己的身份,卻先一步和禪真打招呼,甚至隔著幃帽就認出是禪真,這些心思…… “禪真,這位公子是?”他轉頭問,臉上笑意卻不達眼底。 禪真總感覺陛下現在的笑容頗有些危險,硬著頭皮解釋:“這位是葉太守府上的大公子?!?/br> “原是葉卿的愛子?!标惗▓蛩菩Ψ切Φ乜粗?,“果真是少年英才?!?/br> 葉青堂并非遲鈍之人,自然聽出陛下對自己的態度不算友善,但是他未多想,畢竟一直聽聞陛下性格喜怒無常。 他只沉聲回道:“公子謬贊了。青堂本無意打擾公子與宋姑娘,只是見公子身邊未有侍衛跟隨,心中頗為擔憂方才停留了片刻,還請公子恕罪?!?/br> 宮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