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謝煙客掃了一眼父親離開的方向,目光淡淡。 他沒有被這個父親表現出來的諸多詭異吸引更多注意力,而是注意到了這背后代表的東西。 “父親”緊隨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但在他進入飼養場內的時間里它根本不曾出現,在他離開飼養場大門后才繼續進行著窺探。 這說明“父親”不敢闖入飼養場張叔的領域,他忌憚這另一個詭異的存在,他作為詭異并不是太強! 那父親真能看到飼養場里發生的事情嗎? 謝煙客“驚慌失措”地抱著書包回到了家里,他一進門,父親就醉醺醺地靠在大廳沙發上。 父親半分眼神沒投給謝煙客蒼白的臉和驚魂未定的神情,對他狼狽的模樣沒有絲毫意外。 他打了個酒嗝,粗聲粗氣道:“你去了哪!你們同學告訴我,你今天沒去學校!你去哪兒鬼混了?” 說著,父親胡亂拍打著手邊的舊沙發,用力得像要將填充物海綿碾出來,典型發著酒瘋的模樣。 發酒瘋?是利用這個來給我施壓,讓我不敢隱瞞地說出在飼養場里的遭遇吧? 謝煙客在心里揚起篤定的淺笑,父親這樣一問,他就更確定了:父親看不到飼養場里發生的一切!也不知道張叔和他之間達成的交易! 父親只能通過施壓從自己的口中判斷儀式是否成功。 他完全可以誤導他。 于是,高中生解時淵害怕發酒瘋的父親,忙不迭說:“我請了個假……去做了一份代送快遞的兼職?!?/br> “呃…我見到了一個很可怕的人,我覺得、我會被他撕碎!我頭腦昏昏沉沉,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然后我走出了飼養場,中間好像缺失了一段記憶。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謝煙客不知道儀式成功的標志是什么樣子的,但無非就是要讓詭異“殺死”祭品。 所以他模糊了話語,語無倫次來回顛倒著說話,哪怕是中間表述和事實存在錯誤,也會被當成頭腦不清醒。 父親突然舉起酒瓶,給自己灌了一大口。 酒水灑了出來,沾上了亂糟糟的胡須,他像是又饞了酒,可謝煙客看見了在酒瓶、胡須下父親刻意遮掩著的一個詭異的、狂喜的笑。 父親果然沒能意識到謝煙客話語里的破綻,他認為在飼養場的儀式已經舉行成功! 父親抑住了自己的笑,隨即惡狠狠瞪向謝煙客: “哈、唔,什么可怕的人,別以為找出這樣的借口,你就可以不工作了!老子養了你這么多年,就該是你報答的時候了,你就該去工作養我,懂了嗎,???!” “這是你該做的!” 他知道“兒子”的性格,清楚他不敢拒絕自己,會想盡方法地來滿足自己的要求。 于是他用這來確保謝煙客繼續兼職,一步步循著他安排好的環節完成祭品的命運。 “我……知道了?!?/br> 父親得到了他想要聽到的滿意的回復。 * 被老師發現,當成不良團體,不代表玩家們就無計可施了。 被選中成為無限流玩家的人,都有著死后成為詭異的潛能,就算是新人也不會是純粹的廢物。 生陽中學歷史悠久,設施很是老舊,至少在四五年間沒有經過修繕,沒見到太多現代化設施。 白降冬就想著,生陽中學里可能還存著紙質的學籍檔案。 他這么想著,游魚一樣掙脫開學校的保安,拐了個彎和其它玩家分開,摸索尋找著這么個存放地。 好不容易找到,摸到門前,就和手里捏著薄薄幾張紙從辦公室里小心走出來的徐鶴青撞上了臉。 她手里拿著的儼然是學籍檔案,還顯然是剛剛那個班級的檔案,他們的想法撞到了一起! 徐鶴青怎么會這么快?這么點兒功夫就已經找完要走了? 兩人面面相覷。 徐鶴青率先表達了善意:“就算[金烏]不知打著什么樣的算盤,他提供的消息也有一定可靠性?!?/br> “所以我想到了從這切入,”她抿了抿唇,稍有不安,“我能這么快找到這里,是因為我的記憶力一向很好。意思是……我以后獲得的詭異能力,可能與記憶有關?!?/br> 他們之前針對路辭安,有過默契的交流,只是那純粹出自對自身性命的擔憂,遠不到坦誠相待。 現在徐鶴青先試探著進了一步,她又主動將翻找出的檔案攤在白降冬觸目可及的地方。 白降冬笑了起來,這是友好的信號。 “那你知道我們接下來的突破口是誰嗎?” 他。 他。 白降冬和徐鶴青同時伸手拉住一頁,這檔案并不官方,倒像是草稿,要不然上邊也不會有對一個學生的謾罵。 “他是個怪人,身上有股腥氣,像個溺死鬼! 他說要給人介紹工作,呸,除了那姓解的窮鬼,誰會去做那些工作?他們是一伙的!” 草稿檔案寫著同學的名字,水崇。 他們達成一定默契后,白降冬沒有出頭,而是稱是路辭安的高見,讓他們找到了相關的人。 玩家在學校門口等到了背著書包就要離開的水崇,他的頭發長得遮住眼睛,每一縷頭發都顯得濕漉漉的。 看見他樣子的玩家們大吃一驚,心生畏懼,再想到路辭安說的那個人,就覺得解時淵被襯托得再正常不過了。